《[我英]红眼病》玫织

6、金平糖

　　“消太，隔壁邻居家的猫跑过来了。”
　　从事务所回家的相泽消太听到了女朋友的第一句话，有些懒散的神情瞬间振奋起来。
　　璃花正蹲在阳台上看面前埋在盘子里吃鱼的，小幅度向男人招手：“有些怕生，哄了好久才愿意从阳台上下来。”
　　“啊。”男人走近，本来低头狂吃的橘猫警惕地抬头，看见靠近的人后“喵——！”地尖叫一声，叼着鱼顺着阳台栏杆飞快地消失了。
　　璃花笑眯眯看他：“好像消太不太讨猫咪的喜欢呢。”
　　“……”沮丧的相泽老师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手底下却出现了柔软的触感。
　　璃花低着头猫咪一样地蹭了蹭男人粗糙的手掌：“不伤心喵，消太已经养了一只美丽的猫咪了喵。”
　　“哪有人夸自己美丽的。”男人愣了一下，好笑又柔软的情绪涌上心头，面上还是没精打采的模样，揽着女人的腰毫不费力地提到了自己的腿上，让她坐着。
　　璃花亲他的唇角：“我不好看吗？”
　　好看，怎么不好看，走在路上戴着口罩都会被搭讪问联系方式好多次，偶尔被认出来更是要动用个性才能脱身，电视上还有着女人的广告和作品，网络上的热度一直没有消失过。
　　“一般般。”
　　“嗯，我是一般般。”璃花吻他眼角的疤痕，“但是一般般的男朋友是世界第一好看。”
　　“太夸张了。”相泽消太撇过脸，躲开璃花的吻，“别亲了，你晚上不是约了午夜吃饭？”
　　再亲下去，不说迟到的问题，璃花可能会因为疲倦而取消同午夜的约定。
　　“好吧，放过我们帅帅老师。”
　　相泽消太：“……”
　　我一开始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她成熟又独立啊……但不讨厌的感觉从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现在的璃花，也不讨厌。
　　“帅帅老师，你的眼药水用完了吗？”璃花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想起了这件事。
　　“没有。”男人下意识摸了摸耳后细小的凸起，从璃花将这个礼物送给他之后，干眼症的症状渐渐好起来，到现在居然好得差不多了。
　　璃花注意到他的动作，笑道：“太小看它了，它可不止这个作用。”
　　“它是什么？”男人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穿好鞋，璃花检查了包里的口罩，闻言笑意扩大眨眨眼道：“那是我的心呀，帅帅老师。我出门了，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要是被我发现消太喝了果冻……“
　　相泽消太被璃花温和的笑容弄得背后升起一股凉意，面上淡定地点点头：“知道了……不要叫我帅帅老师。”
　　“哈。”璃花推开门出去，笑出声，“晚上见，消太。”
　　门被轻轻带上，男人抓抓头发，没精打采，半响应道：“晚上见。”

　　璃花到居酒屋的时候，午夜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治愈女郎（修善世老师）也在。
　　“璃花酱，来的路上碰到了治愈女郎，一起吃饭没问题吧？”午夜连体衣的右手臂部分破了一个小口，想来赴约的路上遇上了紧急情况。
　　“你好啊，长山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治愈女郎说话慢吞吞的，还有些孩子气的气音，虽然是老人的声音，但意外的有些可爱。
　　璃花笑着落座了：“本来就是女孩子的聚会，修善世老师可是名正言顺地参加。”
　　三人说说笑笑，都是脾气不怪品行磊落的人，一顿饭下来气氛融洽和谐。
　　结账时璃花毫不心疼地刷了卡，午夜凑上来看到了黑卡，顺口问了句余额，发出了“橡皮头榜上了富婆”的感叹。
　　“客人，外面的雨下大了，若您没有开车，请带走我们的伞吧。”
　　“我送治愈女郎回去，璃花酱呢？”午夜拿了把伞，掀开帘子往外看，“看来你用不上了。”
　　“什么？”璃花也掀开帘布向外看。
　　街对面便利店外面，男人撑着把黑伞靠在檐下，随意地靠在墙上，脸埋在捕缚带中，头发散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腿一条曲着一条伸直，怎么看怎么漫不经心。
　　璃花的眼睛在看到他时亮起来，迫不及待地冒着雨穿过夜晚的马路：“消太！”
　　她笑起来，像是一束光穿透相泽消太的人生，威力十足，让人头晕目眩又颤栗不止。
　　她落在了自己的怀中。
　　柔软的、带着香气、有一点雨水的凉意和潮湿，还有盛夏夜晚的绵长闷热，降临在了相泽消太的世界里。
　　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强烈的情感，像海啸，像台风，像陨石坠落，摧枯拉朽地袭来，却又像鸟颤动翅膀，像拂过小花的微风，像一滴落下的雨水。那么狂暴地涌来，最后只轻轻在他心尖落下一吻。
　　难以抑制的痒出现了。
　　“消太！”璃花喝了酒，有些醉了，脸颊泛红，眼中印出霓虹灯的光水波盈盈，她专注地盯着男人，活像盯着世间珍宝，只会傻乎乎地叫他，“消太！”
　　相泽消太抬手揽住璃花，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莫名颤抖，他面上沉稳地冲街对面揶揄的午夜点头。
　　“长山太太，你包的小白脸来接你了，我们就先走了啊——！”午夜大笑着和治愈女郎撑着伞离开了。
　　路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男人将她藏在自己怀中，垂头看向怀里的璃花，也顾不得什么成年人的矜持和成熟，也管不上什么沉稳又漫不经心的人设，只恨不得把女人嵌进怀里，吻个没完，然后再也不分开。
　　酒意上头，璃花笑眯眯地推开相泽消太的脸，结束了这个长达十分钟的吻。她有些脚软，抱着男人的腰从他胸口钻到了捕缚带中，头刚好靠在他宽厚有力的肩上。
　　“喝醉了吗？”相泽消太一手揽着女朋友的腰，一手撑伞，虽然几乎是抱着她在往家里走，但依旧毫不费力。
　　“消太！消太！消太！”璃花小声叫他。
　　相泽消太向下漫不经心地看了璃花一眼，回答的语调却很低沉温柔：“啊。”
　　璃花傻兮兮的笑起来：“我想吃金平糖。”
　　真的喝醉了，男人死亡射线发动，冷酷无情道：“没有。”
　　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湿润的触感从肩上穿上，相泽消太侧过头去看。璃花正睁着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静静地流泪，看上去还是没有清醒，但是已经不再笑闹了。
　　“……”相泽消太盯着她看，没有想象中的觉得麻烦，也一点没有感觉到不耐烦，他只是像着了魔一般亲了亲璃花的眼睛，“不要哭了，璃花，我们现在去买。”
　　“嗯！”璃花又笑起来，几乎在瞬间没了刚才的消沉，“金平糖！金平糖！”
　　“……”我怀疑女朋友连喝醉了都是天然黑，相泽消太暗暗磨牙，还是半搂着她进了24小时的便利店。
　　里面人不多，结账时收银小哥还看了这对奇怪的情侣好多次，犹豫要不要报警。因为这个大叔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漂亮小姐的男朋友。
　　“小姐，你还好吗？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为了不被认出来，相泽消太用捕缚带松松遮着璃花靠在他肩上的脸，但此时迷迷糊糊听到有人问话，抬眼就看见了男人面无表情又隐隐有些不耐烦的神情。
　　“是我男朋友，这位面无表情的帅哥，是我男朋友，是我的英雄……”她太困了，好久都没能这么放松地喝过酒了，虽然意识不清，但知道自己依靠的是相泽消太，于是渐渐睡着了。
　　“可以走了吗？”
　　虽然是问句，但不耐烦的男人根本没想得到许可，将糖揣在兜里，女朋友搂在怀里离开了便利店。
　　很快到了家，相泽消太帮璃花脱鞋的动作弄醒了她。
　　“消太，金平糖呢？”璃花的意识清醒一点了，她摊开手，像小孩一样等着吃糖。
　　“真不知道你到底喝醉了没？”男人嘟嘟囔囔，解开武器，将一小袋糖放入女朋友的手心。
　　璃花拉开抽绳，选了一颗红色的来吃。
　　“消太，抱。”
　　“……”还能怎么办，相泽老师面无表情地抱胸盯着坐在鞋凳上的璃花，十秒后任命地弯腰把她抱起来，抱怨道，“喝醉后也太会撒娇了。”
　　璃花很开心，她感觉这一刻自己脱去了来到世界后所受到的所有痛苦，像一个稚儿一般被温柔地抱着。
　　“消太。”
　　“嗯？”男人正在帮她放水。
　　“你想要个小孩吗？”
　　“……”
　　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声，璃花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她看着男人转身，一向没精打采的表情消失了，盯着自己的时候像是一只即将狩猎的黑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想怀上消太和我的小孩。”
　　“啧。”男人看上去有些恼怒，拿皮筋扎起了自己的头发，抱起璃花的时候手心很热，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语调散漫却危险，“等会儿哭着求我的时候，我可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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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长山璃花和长山海野是在16岁时走投无路投靠了舅舅。】
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吃点糖吧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