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红眼病》玫织

3、下雨天

　　在入学考试后，雄英整年的教学计划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在学生们在家里等待录取结果时，雄英教师们也各司其职。
　　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正式开学的时候了。虽然是第一天开学，但是学校就已经变得吵闹有生气起来。
　　“长山桑，辛苦你了。”神射手下意识抬了抬头上的牛仔帽，接过璃花的教学活动报告向她点点头。
　　“您客气了。”璃花微微鞠躬，直起身后向教室和走廊里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学生们笑着轻轻点头。
　　停在这里交谈未免有些吵闹，璃花和神射手向教师办公室走去。
　　今年的璃花负责三年级两个班的英语课，其中一个就是神射手担任班主任的班级，而关于下午的英雄基础学教程，刚刚成为老师的璃花明显还是个菜鸟，于是校长根津希望她跟着其他老师学习一年。
　　璃花当然不会拒绝。
　　“长山桑，说来冒昧，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神射手翻了翻手中的教案，脸上的类防毒面具让璃花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听声音似乎有些犹豫。
　　璃花的笑意收敛，有些严肃：“是教案哪里出了问题吗？”
　　“不不——不是这个，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细看……”神射手不自在地再次抬了抬帽子，在走廊的窗户边停下脚步，“就是关于……《魔警》那部电影，男主角是真的可以让子弹绕过物体击穿疑犯吗？”
　　……哈？
　　璃花有些惊讶，她不知道看来这么严肃的同事还会看她的电影，但为了不让本就有些窘迫的新同事为难，她迅速收起了自己惊讶的神情。
　　看来神射手老师真的很好奇啊，也对，毕竟他的个性就是利用特制枪支进行自动追踪。
　　“是的，电影中的场景不是特效，但是那是有另一人的个性作为辅助，他的能力是控制气流。”
　　啊，长山桑果然是个体贴的好人，神射手因她如常的微笑神情放松下来，虽然《魔警》有警匪的元素存在，但说到底还是一部爱情电影。
　　他点点头：“同我料想的相差不大……”
　　神射手的话□□场上喧闹的声音打断，两人站在窗边看向下面的测试场。
　　“那是相泽老师？”
　　璃花有些弄不明白下面的情况，学生们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有几个甚至动用了个性，但理所当然地被相泽消太镇压下来。
　　“是相泽。”神射手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意外，他淡淡道，“看来校长今年又要头疼了。”
　　注意到璃花疑惑的神情，他解释道：“相泽经常在接收一年级的时候开除学生，标准是他认为不合适。”
　　这样理所当然地会引起不满吧，好不容易考上雄英，却在开始就被退学了。
　　璃花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相泽消太解除了个性，捕缚带重新缠回了他的脖颈，他扫了眼神色愤慨的学生，不在意地侧头看向三楼的走廊。
　　从刚才起就有人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男人无精打采的死鱼眼因为不远处的两人微微睁大，看到璃花笑着冲他微微挥手后，将头转了过来。
　　啊，总觉得有点不爽。
　　相泽消太将手插回兜里，向教学楼里走去。
　　一定是这些不听话小崽子惹他心烦。

　　晚八点。
　　相泽消太家。
　　“全部都做退学处理吗？”
　　璃花有些惊讶，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受到影响，熟练地将最后一块烤鳗鱼用公筷夹到了对面坐着的男朋友碗里。
　　“嗯。”
　　相泽消太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半马尾，露出了轮廓分明的全脸，黑漆漆又细软的头发落了几丝在他线条分明的脖子锁骨处，懒散随意又迷人。
　　啊，消太真好看啊，虽然日常懒洋洋没什么精神，但脸好看，身材又合适，虽然话不多但都能落在重点上，看上去冷漠实际上却负责任又细致，总之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胡茬也好看，右眼眼角的疤也很有男人气概，有血丝的眼睛也非常可爱……
　　“收敛一点。”
　　男人吃完最后一口，伸出手力道很轻地往下按了按璃花的头，眼神太犯规了。
　　“嘛，没办法，谁叫消太这么帅气呢！”
　　餐桌下璃花的小腿轻轻踢了踢男人结实的小腿。
　　“你太夸张了。”相泽消太起身收拾了餐桌，将盘子放入碗槽中。
　　小尾巴璃花跟着站起来，像小朋友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消太，今晚我要早点回去，神射手说我的教案有一点小问题。”
　　“需要帮忙吗？”
　　璃花笑着摇头：“没事，神射手在邮件里写了批注，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
　　心情诡异的有点不爽的相泽老师死鱼眼射线盯着虚空，迅速重新规划了“某个”班级的英雄基础课的训练计划。
　　最近的学生们都太懈怠了，还是改为地狱模式才能才利于学生尽快适应危险的社会啊。
　　相泽消太伸手拨开百叶窗查看月色下的天气，走到玄关时有备无患地从伞筒里抽出了一把黑伞，他将捕缚带戴上，没穿战斗服，但还是穿着一身黑衣服，神情淡淡：“走吧。”
　　“好啊。”
　　璃花将拖鞋放入鞋柜，轻松从容地套上了她的浅口平底鞋。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单脚悬空时她的手自然地搭在了站在身侧的男人手臂上，而忽视了一旁的柜子。
　　这个举动太自然了，连相泽消太都没发现这一点，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好了，消太。”璃花笑着看向他，“我们走吧。”

　　璃花从一个月前的那天开始，有了一把新的钥匙，但她从来没有留下来过夜，两人从那个醉酒胡闹的夜晚后也再也没有发生关系。
　　从清晨开始到下班回家的时段，两个人是不熟悉的同事关系。
　　但十分默契，除开一方有其他安排，下班后的时间是属于两人相处的时间。他们通常会坐在一起吃晚饭，璃花会谈谈今天遇到的趣事，有时也说说算不上烦恼的小麻烦，相泽消太的话不多，但听得认真，说话时三言两语就谈完了重点。
　　饭后两人会待上一会儿，有时各自处理自己的剩余工作，有时只是坐着闲聊几句，有时候会出门买点东西。
　　但每天，相泽消太都会送璃花回家，两人会慢慢地走，今天也不例外。
　　今晚的月光黯淡，层层叠叠的乌云压得很低，看上去像是翻滚的大海波浪。夜晚住宅区街道走动的人很少，大家都待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家里休息。
　　两人的房子没有挨在一起，快速移动会花上大概七分钟的时间，而慢慢散步会花掉四十分钟左右，但两个职业英雄没打算走得太快。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中，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看上去关系并不像普通情侣一般亲密。
　　每天都想要多了解消太一点点，这是璃花的心声。
　　她知道男人沉默寡言，对大部分事情都不感兴趣，自律冷静，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好感，希望低调地活着。
　　要走进这种人的内心非常困难，但璃花不想放弃，而且她的真心并不是没有回报。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缝隙，也会在坚持下逐渐扩大，最后打破坚硬的茧，看到相泽消太全部的内心。
　　“消太会怎么向学生家长解释呢？”
　　“啊，实话实说。”男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半阖眼睑，“让人追逐一个毫无希望的目标是很残忍的事情，不如开始就结束。”
　　璃花想了想他的观点，点点头：“我明白了，但是如果是我的话，可能还是会去试试。”
　　“嗯。”
　　脸上有冰凉的触感，璃花停下脚步，路灯灯光中纷飞的雨丝淅淅沥沥的出现了，然后变得密集，下起了小雨。
　　“好奇怪，明天的天气预报是大晴天。”
　　璃花伸手去接雨水，一把黑伞出现在上方，男人懒洋洋的语调响起：“谁知道呢。”
　　伞只是常规大小，璃花自然地靠近相泽消太，将手搭在他举着伞的臂弯处。但即使是这样，男人的大半肩膀也在雨中——为了让璃花不淋到一点雨。
　　璃花知道他的打算，也知道自己若是将伞推过去，到最后也依旧会向自己这边倾倒。
　　于是她只是微微仰头，侧过脸向他展露笑容，带着七分爱意三分崇拜，点亮了伞下狭窄的世界，也相泽消太的心突然燃烧起来。
　　露出这种笑容，真是太犯规了。
　　男人心里这么抱怨，眼睛却盯着她看，无法移开视线。
　　“消太的身体，除了干眼病外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离得近了，璃花更能看到他眼里的血丝。
　　相泽消太短暂地回想了一下，过滤了不太严重的一些旧伤，摇头道：“没有了。”
　　“啊，太好了。”璃花笑道，将手轻轻从他的臂弯中抽出。
　　突然消失的重量让男人有一丝不适应，在他即将生出遗憾不舍这样的情绪之前，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那消太轻微的脊椎前倾要多注意啊，等老了会变成不得了的毛病的。”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什么东西好吵啊，吵到他的耳朵里全是这单一重复又急速的声音，吵到他忘记了除它以外其他的东西。
　　——是相泽消太的心跳。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29年，像势如破竹的闪电带着星芒窜入了他那颗健康平稳跳动的心脏，毫不留情地击中了他。
　　让一向沉稳波澜不惊的他在这个雨夜出现了幻觉，他看见身侧的女人在发光，在闪烁。
　　“……好。”
　　这个女人，好像不是随便喜欢他，好像不是征服欲作祟。
　　这个女人，好像喜欢的是……真正的他。
　　“不知不觉就走到家了。”璃花看到了门前玫瑰花小花园，将手重新搭在男人手臂上，微微低下头去，滑落的长发遮住脸，却露出她有些发红的耳朵。
　　“还在下雨，消太，今晚留下来吗？”
　　……要命。
　　相泽消太喉头一紧，又爱又欲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内心，他低头看见璃花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起粉色，半个多月来强行压制的记忆重新涌入他的脑袋。
　　他费力地维持着面上的淡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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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公开的情报：长山璃花并不热衷演艺事业，她的从业有强迫的意味。】
相泽老师：糟糕，是心动的感觉jpg.
啊啊啊啊！我真的太喜欢成年人之间的交往了！开始心动时接触试探，极力掩盖，留有分寸相互尊重却又明确表达自己的好感；渐入佳境时势均力敌的喜欢和萌生的爱意，在逐渐了解彼此时深陷其中，爱欲交织，又色又纯；最后深爱时的坚定沉稳，世间一切都无法消磨摧毁的爱意，相互扶持鼓励，携手共进。
安详躺平升天，粮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