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药店》暗恋橘子君

69、第 69 章

　　东方殊修为深不可测，就算离开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修为受到压制，鱼小虫的梦情粉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他昏过去，所以鱼小虫一定还在梦情粉里加了其他的东西，目的就是一定要读取他的记忆。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事实鱼小虫一定要看的呢？
　　还能让鱼小虫承认他喜欢自己，毕竟他是多么嘴硬的一个人啊……

　　二十年前，庆源县。
　　东方殊从老乡地窖坑里偷了俩红薯扔炉灶里烧着，他就蹲灶前边儿眼巴巴的望着，顺便烤火。
　　火苗滋溜滋溜的舔着红薯，东方殊望着火苗出神，然后打起了瞌睡。
　　所以说，随时随地打瞌睡这个毛病不管你活多久，该拽瞌睡的时候还是得拽。
　　不知道睡了多久，下午的小憩总是格外舒服。
　　东方殊是被外面的鸡叫声吵醒的。
　　“咯咯咯——”声音抑扬顿挫，叫得简直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东方殊睁开眼，发现火红的煤炭已经怼自己眼前来了，头发已经遭殃被烧焦了几根，如果还不醒照自己点头的频率接下来被烫的就该是自己脸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这都不该成为外面那只鸡吵醒自己的理由。
　　东方殊杀气腾腾的冲出门去，掀开门帘，寒风扑面而来，冻得他一激灵。院墙门外站着一个一脸懵逼的提着一只鸡的江逾白。
　　二十年前的江逾白和二十年后的他在长相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还没有后来的那种慵懒感，都是久坐办公室，资本主义惹出来的祸。
　　东方殊认识江逾白，因为大家都干一行，但是总的来说交集也不多，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江逾白会提着一只鸡上门。等等，那只鸡好像是自己家的……
　　这只母鸡是鱼小虫养的，皮得很，啄人都是日常操作，以前还把自己当做公鸡跟在东方殊后面撵，还是后来下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别，但是哪又怎样呢，鸡哥还是鸡哥，叱咤风云，无所不惧，但此刻被拎着一边的翅膀吊在空中，除了最开始嚎了一嗓子之外，竟然安安静静的，还真是欺软怕硬，窝里横的主。
　　东方殊啧了一声，仔细盯着那只鸡打量了一下，发现真是自家那只，所以江逾白是空手上门的？
　　江逾白很有教养，他放下了那只刚刚企图在他鞋背上拉屎的母鸡对着东方殊微微欠身。
　　“您好，请问鱼先生在家吗？”
　　“不在，滚蛋！”东方殊有较为严重的起床气，对除了鱼小虫以外的任何生物都撒。
　　江逾白好脾气的不生气，“那请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那我可以进去等吗？外面风大。”
　　“……”冻死你瓜娃子算了。但要真是这样，鱼小虫回来之后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东方殊没说话，放下门帘进屋去了，但他没关门，这也算同意进门。
　　江逾白跟在他身后进去，门内和门外宛如两个世界，炭火的温度充斥了整个房间。
　　东方殊从炉灶里掏出一个红薯在手上来回倒腾，等不烫手了才把红薯剥开，黄色的馅儿露出来，热气腾腾的，甜蜜的香气四散开来。
　　他躺在椅子上吃得很香，但丝毫没有分享的意思。
　　“真甜。”
　　江逾白“……”
　　“好香，吃了真暖和。”
　　“……”
　　就问你一句他贱不贱吧？！但江逾白很能装，面上依旧不动如山。
　　东方殊逗了他两下觉得没意思，也就安安静静吃红薯了。
　　一个红薯吃完，东方殊忍住吧咂嘴的冲动打算进攻下一个红薯，但外面的鸡叫声又响了起来。这不是被江逾白抓住时的那种嚎叫，而是颇为欢快的叫声。东方殊对这叫声相当熟悉，小白眼儿鸡只会对一个人这么叫，是鱼小虫回来了。
　　东方殊着急忙慌的冲旁边去拿起扫帚打扫自己进食过后的满地狼藉，但已经来不及了。
　　鱼小虫裹着一身寒气进门，嘴唇被冻的有些发紫。东方殊多机灵啊，立马从椅子上拿起毯子披鱼小虫肩上。
　　鱼小虫盯着地上的红薯皮问，“这哪儿来的？”
　　“就老乡嘛，老乡他们太热情，硬塞给我的，我都说了我不要，但拒绝不了。哦，我还给你留了一个。”东方殊去炉灶掏另一个红薯。
　　鱼小虫听着东方殊扯鬼话，不太想告诉他人家老乡看见了他的整个作案过程，刚刚还堵门口给鱼小虫告状。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这番日常闹剧之后，鱼小虫这才看见坐在一旁的江逾白。垂着眼眸，嘴唇有些发白，像是冷极了之后还没缓过来，黄晕的光线将他的脸遮得有些阴翳。
　　他们是旧相识。
　　他们道士的圈子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除去东方殊这种基本不记事儿的人之外，但凡有点名声的大家都互相听说过。
　　两人是在两年在一处闹鬼的坟地前认识的，互相看见对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不简单。
　　所以这次江逾白找来了。
　　江逾白起身向鱼小虫作揖，传统又守旧打招呼方式。
　　在外人面前，鱼小虫很能端。他回礼后将江逾白邀坐到塌上，自己也坐下来，霸占了炉灶前最暖和的位置。
　　鱼小虫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茶叶，就着塌里桌子上摆着的茶具，泡起茶来。说是泡茶，其实就是将茶叶扔在杯子里，然后再倒一点旁边的温水，但神奇的是，原本的温水在他手里开始缓缓变热，片刻袅袅蒸汽便从杯子里冒出来。鱼小虫将杯子递给江逾白。
　　“不知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江逾白接过茶，抿了一小口，暖意瞬间从口腔传到全身，进而品味到的才是茶香，很淡，却香到了人骨子里。
　　“先生好茶艺。”江逾白真诚赞美，也不觉得鱼小虫这样的手法奇怪，在他们这一行，谁还没点什么真本事。
　　“过奖了。”
　　东方殊神色怪异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不觉间说好给鱼小虫留的红薯已经进了他的嘴，吃薯群众可还行？
　　“江先生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鱼小虫如法炮制，又给自己准备了一杯茶。
　　这话问得没毛病，鱼小虫和东方殊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没什么动作，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交情，按理说不应该有人找上门来的。
　　江逾白放下茶，“想找总有办法的。”
　　鱼小虫不禁觉得好笑，“那为什么要找我呢？”
　　“先生技艺超群，冠绝一方。”
　　褒扬的话谁不喜欢听？但要知道江逾白才是道家前辈，素有逢乱必出，当仁不让的美名，且流传甚广。相比于他，鱼小虫和东方殊简直就像是十八线小明星遇上了一线流量大咖，还是大咖主动找来的，事情发展略微有点玄幻。
　　“是什么事让先生找到我们这里来？”
　　“不急。”江逾白超级淡定，这一不急就不急到了晚上。
　　晚饭是鱼小虫做的，因为东方殊是个大爷，屁事儿不会干，只会吃闲饭。
　　“我就是觉得他是故意来蹭这顿饭的！要我说毒死他得了，省得他找你干些什么破事儿。”东方殊在厨房打下手，发表着虎狼之词。
　　说是打下手，其实也就是守着炉子里的火，时不时地吹上一吹，保证不让它熄。
　　鱼小虫全当做他在放屁，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动作。
　　其实说来两人早已不用进食，但东方殊说人应该入乡随俗，况且不进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鱼小虫乍一听还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这分明不过是东方殊割舍不了口腹之欲，况且以往在顾鸣身边的时候两人也没有禁口欲，所以在这件事上两人还是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不过很快就遇到了最大的问题。他们不能随便动用法术，当鱼小虫都打算放弃的时候，东方殊死皮赖脸的不同意了。于是鱼小虫只好退而求其次，破罐子破摔，做出什么来两人吃什么。
　　油锅响了，鱼小虫丢了颗大白菜进去。
　　“你怎么还给他弄白菜？”东方殊皱眉表达不满，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中，蔬菜无疑是最珍贵的东西了。
　　鱼小虫没理他，转身又将肉片丢了进去。肉是密封冻在雪里的，可以延长保质期。
　　看见肉，东方殊就更生气了，相比于蔬菜，很明显是肉比较有吸引力。
　　“你还煮肉？我昨天要吃你怎么不肯煮？”
　　鱼小虫充耳未闻，有一股脑儿将各种作料都扔了进去，再加上水，就成了一道地道的大锅乱炖。

　　“条件有限。”看着江逾白盯着眼前的一锅菜不眨眼，鱼小虫不自然的摸摸鼻子，解释道。
　　倒是东方殊丝毫不嫌弃，夹中一块肉迫不及待的就塞进了嘴里，“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滚。”此时的东方殊还是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对外人而言就永远竖着刺，而他肚皮冲着的只有鱼小虫。
　　江逾白并不恼，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清楚东方殊的性子，那时候的他脾气比现在还大。
　　江逾白夹起一片白菜放进自己碗里，终于说起自己的来意。
　　“先生可知黄金面具？”
　　“蜀地三星堆出土的？”
　　“正是，挖掘三星堆时，不少道士都赶去了现场，我当时也在。那里出土了许多不符合商代的青铜器，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青铜树和黄金面具。”
　　“我见过青铜树，在博物馆里好好的。”
　　“但前段时间，黄金面具却失踪了。”
　　鱼小虫手中的筷子一顿，“真事儿？”
　　“真事，不过官方压住了消息，没有外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黄金面具不一般，想必先生也知道。所以有人委托了我。”
　　“那你怎么找上我？”
　　“前不久我大致追查到了消息，但却发现事态比我想象的严重许多。”
　　“在哪里发现的？”
　　“庆源县周胜乡，已经死了五个人。”
　　“在庆源县？”五个人可是一笔不小的恶业。
　　“正是，所以我才冒昧前来拜访，希望先生能出手相助。”
　　鱼小虫咽了一口饭，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