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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58 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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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新历745年11月21日，尼夫海姆帝国波尔普地区遭到突然苏醒发狂的冰神袭击，作为帝国石油与电力工业的核心能源区域的波尔普地区遭到毁灭性破坏。面对冰神英明的依德拉皇帝立即动员集结帝国军队于古罗布斯溪谷抵御冰神袭击，在宰相亚登·依祖尼亚阁下的亲临指挥安排下，终于在付出极大代价后于当日深夜成功将冰神摧毁。
此次战役中由魔导研究所所长，沃斯戴尔·贝斯提亚长官领导的魔导技术实验部队取得了巨大战果，为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并抑制了更多的人员伤亡。此外，原戴涅布莱领领主第一继承人，雷弗斯·诺克斯·芙尔蕾不顾自身安危始终在第一前线安抚诱导冰神滞留在谷布罗斯溪谷，避免了在灾难向其他地区进一步扩散。
……
无论是新文报纸还是汽车广播，一时间都在大肆报道帝国军成功击破冰神的消息。
对帝国的居民们来说，六神什么的之前还只是神话故事中的存在，转眼间就被拉下神坛，突然成为了帝国宣扬其强盛国力的材料，更是无法对其存在产生更多的敬畏。
如果不是那场突然在帝国全境肆虐的暴风雪灾难，帝国军队对居民进行了大范围疏散避难行动，除了波尔普地区的人以外，很多人甚至根本无法意识到距离他们不远正在进行一场足可称之为惊世骇俗的弑神之战。
大概在大多数帝国人眼中，六神的存在与地震洪水类似的天灾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破坏范围稍稍广了一些罢了。他们并不在乎六神的缺失是否会对世界产生怎样的影响，比起虚无缥缈的神话，他们更多在忧虑石油价格的波动，又或是在期待工业区重建工作中能提供多少工作岗位。这才是生活不是吗？
但这个消息对已经并入帝国的戴涅布莱地区的人简直就是惊天霹雳，尽管那场雪灾丝毫没有波及到他们的正常生活。冰神居然被帝国摧毁这个消息确实足够使他们都聚集到大大小小的圣堂祈祷以求安心，但真正让他们动摇的，还是雷弗斯王子的背叛。
尽管戴涅布莱早就或间接或直接的，被帝国统治了近四百年，戴涅布莱民众依旧认为自己是属于芙尔蕾家族的臣民。他们所居住的是最接近神明的祥和国度，仿佛是一个独立的民族。大概是两年的那场彻底兼并太过于电光火石还是太过于和平，不明真相的民众在诱导下也只当时帝国作为宗主国对继承人还未成年拥有执政能力而提供的过渡性方案。
反正他们坚信只要神巫的血脉还在帝国便无法真正毁灭他们。哪怕是帝国也不敢毁灭神巫家族，因为给予芙尔蕾家族无限权威的则是主宰世界的神明。
你看，无解的循环比路西斯的魔法壁障还要坚不可摧，所以他们盲目乐观的坚信，芙尔蕾家族的温和统治还将持续下一个千年。
雷弗斯亲自背叛了六神的信息终于彻彻底底的，打碎了他们的幻想。依赖于神巫的领导与六神遗留的威光太久而失去自我去思考能力的民众惶惶不安，开始茫然于这个国家将何去何从。
有多少人将手中对雷弗斯协助摧毁冰神功绩大书特书的报纸杂志甩在地上肆意践踏辱骂，又有多少人已经看到了戴涅布莱已经不可能逃脱被卷入世界纷争的浪潮的现实赞美起雷弗斯识时务的投靠了强盛的帝国，被软禁在芬尼斯塔拉宫的露娜芙蕾雅都无从知道。除了祈祷锻炼积攒自己的星辰之力外什么都做不了，诸多头衔与期盼加身也无法改变她只是一个还没有满十三岁的小女孩的事实。
即便她可能是第一个知道冰神被摧毁的人，各类报纸新闻依旧连续每日不厌倦的被刻意递送到她的面前。现在她的书桌上正摊放着今日的那份，最大的版面上刊登着早上刚在觐见大殿内结束的授勋仪式的现场照片。
身穿崭新笔挺的帝国军装礼服的少年额上还带着伤，偶尔露出的白色绷带不减他坚定的气质。曾经是属国王子的骄傲少年终于单膝向皇帝跪下，谦卑的接受着宰相亲自将勋章镶嵌在他的胸口。
露娜抚摸着因为尺寸和印刷并不足以清晰辨别五官的少年的照片，带着深深的茫然叹息道：“雷弗斯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陌生的模样。”
“呜！汪汪！”白色的小狗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悲伤，歪歪头，小步跑上来跳上膝头将自己暖茸茸的身体塞进了女孩的怀抱里。
“谢谢你，普莱纳。”落寂的揉着普莱纳的软毛，露娜勉强撤出一个浅笑。本该互相扶持守护誓约的亲兄长终究还是与自己背道而驰，她终究是无法释怀的。
“雷弗斯尽管确实拒绝和欺骗了冰神，但冰神的陨落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真正背叛了誓约的是别人。”
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在露娜私人的书房里响起，女孩却惊喜的站了起来，“吉恩提亚娜？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那夜吉恩提亚娜突然惨叫一声倒下，她甚至还没有能来得及去扶一把，便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踪影。无论她如何呼唤都没能得到回应，从没有遇到过类似情况的露娜可是急坏了。现在总算见到这位一直默默陪伴自己，亦师亦友的神使安然的重新出现，双眼微阖静立的姿态依旧那么美丽凛然。
“我没事。”吉恩提亚娜点头浅笑，向自己看大的女孩慢慢解释道：“冰神在最后的时刻只能丢弃了被污染的躯壳，将意识融进了我的体内，才勉强保住了启示所需要的力量。融合所有剩余的力量需要一些时间，现在我即是二十四使之一的吉恩提亚娜，却也是冰神希瓦。”
“那吉恩提亚娜你本身的意识……”尽管并不认为冰神希瓦会彻底代替吉恩提亚娜的存在，却不能消除露娜的担忧。
她们神使就是诸神的使者和仆人，为侍奉的主神献上一切本不会让她有什么迟疑，但还是为幼小的神巫的善良与关心感到开心。吉恩提亚娜安慰的摇摇头道：“我将慢慢与希瓦彻底融合成一体。只不过希瓦现在极其虚弱只能继续沉睡，但通过我的双眼希瓦依旧能感知外面的世界。别担心，融合后我也还是我，我并不是消失，我们将共享一切，这是属于我的使命和荣耀。”
听到吉恩提亚娜并不会消失露娜才稍稍舒一口气，但转眼就想起了被她忽略的另一句话，“你刚才说真正背叛的不是雷弗斯而是另有其人？是谁？”
吉恩提亚娜无声的翕动了一下嘴唇，显然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出声道：“是莉莉丝·路西斯·切拉姆。”
“怎么可能！？”露娜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张大了的双唇。
“露娜，那个女孩非常的危险，你绝对不能与她接触。”神使难得的睁开她漆黑如墨的双眼，郑重的盯着依旧无法接受事实的女孩嘱咐道。
“可、可是，那个孩子，诺克提斯殿下的妹妹她还只是……”露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她的记忆里那只是个坚强又温柔的聪明小女孩。露娜还记得她对着双生的兄长恶作剧又第一个不舍得他窘迫的模样，精灵狡黠又极懂得分寸，让人很难不去喜爱她。两人兄妹毫无芥蒂笑闹成一团的情形仿佛使周围的空气都能为之柔和起来，怎么也无法与危险联系在一起。
可吉恩提亚娜越发黑沉的眼神显然并不赞同露娜的想法，继续低声嘱咐道：“正因为她是诺克提斯殿下的半身，两人共享血脉，她的存在才尤为危险。不仅你绝对不能与她进行接触，也必须要防止她与诺克提斯殿下接触。”
“为什么！？”女孩骤然提高的嗓音是她极少会显出如此失礼的模样。
露娜完全无法理解，那个女孩独自一人被质留在四面环敌的帝国首都里，甚至双腿还不自由，即便有雷弗斯的庇佑也必然极其艰辛。就算她为祈求生存而投靠帝国露娜也不认为那是不能被原谅的背叛，怎么可以连最为理所当然的兄妹的重逢都不被允许？这种事太残忍了。
“那个女孩被感染了。”吉恩提亚娜叹息道，唯独这个情况竟是包括六神在内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这般极其特异的存在居然隔了千年又再度诞生了，更糟糕的是偏偏还是诞生在真王被确定降临的这一个时代，而且比上一代的恩怨情况还要复杂。
露娜一怔，没有想到居然是星痕症，随即赶紧道：“那就让我来净化！哪怕现在我的力量不够，我也能延缓感染，总有一天、总能够完全净化的！我会加倍努力修行，我肯定能做到的！”
看着女孩期盼坚定的眼神，吉恩提亚娜先是欣慰的笑了笑，最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能让路西斯王家的血脉感染的，只能是他们自己主动接纳了黑暗。那个女孩，莉莉丝她甚至将伊芙利特的一块力量碎片封印起来制作成了既不是六神，也不是使骸的怪物来驱使，那绝对不是应该被存在的力量，太危险了！”
露娜立即想起那暴风雪中冉冉升起的那一轮黑夜中的赤阳！火焰与暴风雪冲撞下夹带着大量滚烫蒸汽的气流甚至在吹过山脉来到戴涅布莱时生生消去了山顶经年不化的雪，在戴涅布莱上空重新凝成冰冷的雨滴，绵绵不绝的下了整整两天。
虽说强行苏醒本就衰弱的冰神那时早已被消耗的疲惫不堪，可她依旧难以想象会有能够与冰神的钻石星辰一击正面冲撞抵消的力量存在。
随即露娜想起希瓦强行苏醒时那一声叹息，问道：“唤醒伊芙利特的难道就是……”
即便露娜没有将那个名字说出来，吉恩提亚娜也明白她想说什么，“不，那只是一块碎片，她没有彻底转变伊芙利特遗骸的力量。”
这也是她，或者说冰神希瓦暂时放下心去重新沉睡的原因。按照它们所知的黑暗力量的特性，作为绝对统治意志的灯塔的存在同时期只会有一个。所以无论莉莉丝心中一体内的黑暗如何成长，都有最终的极限，除非当前的灯塔被消灭。
如果灯塔的存在是如此轻易便能消灭的话，他们六神根本没有必要将其留到千年后，想尽办法的维持着这场来自三方的千年之约。
露娜稍稍松口气，暗道灯塔的存在极其难以被消灭，那么莉莉丝就应该还有净化的可能，她还要更努力，更精进，这也是指引与帮助诺克提斯殿下的她的使命。
光是看眼前女孩坚定的神情吉恩提亚娜就能猜到她此时此刻在心中写下了怎样的决心，尽管认为希望渺茫，只是露娜的祈愿实在太纯粹了，让她也忍不住愿意去期待一个奇迹。
可该警告的还是不能心软，吉恩提亚娜继续慎重道：“在我融合的时候就发现冰神希瓦的力量也缺失了一块，不出意料应该也是被那个女孩给偷走了。哪怕她取走的只是留在躯壳里的那部分被污染的力量，可也正是如此，那份力量一旦被她制造成异形的怪物，肯定会被用作对抗其它四神的武器。露娜，答应我，你可以为那个女孩祈祷但也要对她保持警惕。”
仍旧不愿相信莉莉丝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露娜只有慎重的点头，低声祈祷，“希望莉莉丝能够安然无事，哪怕身陷黑暗总有能重新相聚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