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15最终幻梦》五十三53

39、038 外典

　　纷争 001（一）

　　正如人们都是呱呱坠地，开始的时候，万物都应该是平等的。

　　但是始终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构成棋子的素材都是相同的，各自经历了不同的过程，才成就了不同的形态，就连行事之道也会不同。

　　内在的秉性是通过怎样的过程来形成的呢？于□□或是精神上，这是混沌与秩序的天平倾向了哪一边的结果呢？

　　这种不安定性本身，也是这场纷争的醍醐之味。

　　这个由我私欲而走向全新旅途的世界，会走向何种道路呢？作为一个研究员，我对此多少有些着迷。

　　………

　　“阿拉。”光是一个感叹词，那与生俱来的高傲音调就吸引了对面的注意力，哪怕她的身材异常的矮小。“终于让那一边的人来到这里了呢。”

　　闯入的金发骑士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矮小的女性强势的走到近前，将满脸忧郁的美丽女神挡在自己的身后，自顾自的摇摇头感叹道：“竟然就这么莽莽撞撞的独身踏入敌阵，至少让我赞美你的勇气吧。”

　　她的遗憾和怜悯竟真的都是发自内心，仿佛对面比她高壮五六倍的强大骑士只是挑衅了她课堂的熊孩子，头疼于怎么轻巧的打发他走，还留下一个深刻的，不得反抗她的教育成果。“不过呢，像这样对你毫无胜算的战斗，就算是要打也只是凭白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明明你一直躲在暗处发抖，我还能有理由放你一马。”

　　“这里没有你的事。”

　　矮小女性咬词有些绕口又奇怪，但金发骑士却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他在王宫中常能碰见的，那些高傲又愚蠢的贵族女性们自抬身份用高抬的下巴和眼角说话时的模样。虽然他并没有太多自己过去的记忆，但只有一件事他绝不会忘记。身为阿尔卡迪亚帝国皇帝最为器重的裁判长，能够填满他躯壳的，只有权力！荣耀！与绝对的力量！闲极无聊的贵族女人的挑衅，哪怕是尖厉的嗓音咒骂于出身平民的他，都不配进入他的视线。

　　所以伽布拉斯直接将自己蓝灰色的双眼落在了端坐在洁白神域中央的女神身上。

　　“我是为了终结这毫无意义的战斗才来到的这里。”

　　骑士长猛的向前重重踏出一步，锐利的目光逼视眉头永远轻皱的慈悲女神，那不是谒见女神也不是重视强大敌人该有的目光。

　　“只是旁观，毫无未来可言！”

　　其中的轻蔑实在不加掩饰，让科斯莫斯都抵挡不住微微垂下了头错开了他的目光。

　　女神的示弱让伽布拉斯越发的失望。这是女神？执掌这个世界的秩序的神？还不如那胆敢称是自己主人的卡欧斯来的更有神的气势。他总算是明白监管国家与人民的裁判长的自己所代表的却是混沌的力量。如果是这个忧愁的女人，自己绝对不会回应她的召唤。

　　不过自称为混沌神的卡欧斯也好，被命令与之战斗的秩序神也好，伽布拉斯都觉得无聊至极。这场以世界的存亡为赌注的战争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的世界太早就已经崩塌了，早到他都无法去回忆。他破碎的记忆中只有双生兄长离家背逃的背影，和缠绵病榻孤独而终的母亲的模糊面貌。这场战争他只是作为一枚棋子，只是一场是对他的惩罚。他现在只求一场对等的战斗，在与强者的战斗中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

　　“说得对！”被无视的香托托窝了一肚子火气，听到混沌来者的论调反倒是对他产生了些许，真的只有那么些许，一点点的欣赏。“未来是只有靠力量去主动夺取的东西！哦呵呵呵！”

　　重新看向还不到自己膝盖高的女性正气焰高涨的大笑，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看走眼了，至少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不会是那些脑袋空空的贵族妇人。

　　“守护主神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如你所见。”

　　“你在说笑吗？没有力量的人，就该乖乖的退场。”

　　“哦呵！呵！呵！”香托托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又要重新爆出来了，真想将这铁皮罐头立即！马上！现在就丢进黑洞里！不行不行，要保持优雅。

　　香托托环抱着胳膊，侧过身用眼角和气势从“高处”蔑视道：“这可不是绅士可以对淑女说的台词哟。”

　　“这么说你，你不打算退下了？”虽然眼前之人似乎并不是无能之辈，但他却更渴望直接与神一战。

　　“同样的话，我必须直接原样奉还给你。”攥着手中的隐世者法杖，香托托一甩双马尾，遥遥指向伽布拉斯。谁都能看到她娇小可爱的外貌下早已熊熊的燃起了怒火和战意。

　　感受到法杖中深藏的庞大力量，伽布拉斯不由走进了两步，第一次仔细的观察眼前的“小女孩”。他想起了自己独自离开混沌神的领域时，加兰德的邀请。

　　“是吗，原来就是你，那个魔导士。”既然那位守在混沌神座前的骑士加兰德也警告过他的人物的话，应该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很好！那我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伽布拉斯戴上自己的头盔，架起手中混沌双剑，骑士道让他郑重的向对手发出了正式的战斗邀请。“架起你的武器吧，劝你做好被消灭的觉悟。”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就全力攻过来吧。”香托托可是早就等不及了，或者说忍无可忍了，“不过你呀，可能就不只是被消灭这么简单了哟。”

　　“来吧！”得以宣泄的怒气让她终于将本性暴露了出来，语气中的愉悦在话尾拖得老长。“就让我把你连同那碍眼的铁皮罐头一起烧的一干二净吧！”

　　说完这番仿佛反派女王般的宣言，她异常娇小的身体以异常迅猛的速度冲到了伽布拉斯视角盲区，居然双手抡起了法杖就一口气连续的砸了过去。

　　“什么？”警戒着对方庞大魔导能力的伽布拉斯显然没能反应过来一个魔导士的近身强袭，接连被砸中了好几下，像是被巨锤砸中一样。

　　特别矮小的身高反倒是成了她此时的优势，一口气连续砸出了好几下。最后一下重重的向着伽布拉斯的下颌往上挑起，一时抓取不到她身影的全身铠的骑士只凭着战斗的经验与本能，向后猛的一个仰倒的同时，双手双刀卷起了锋锐的气刃，在自己原本的位置炸成一片狂风暴雨。

　　“狂风哟！”香托托反应也是极快，放弃了追击张开双臂以极其短暂的咏唱，让精灵魔法中的龙卷风魔法抵消伽布拉斯的气刃斩击的同时，也将自己向后吹飞出去，无惊无险的拉开了距离。

　　别忘了她可是黑魔导，一旦拉开距离才是她的天下。

　　“这是奉还给你的礼物哟，哦呵呵呵！”狂风还没有消散前，她又连续的召唤了从脚下爆发的熔岩石和从头顶劈落的落雷。几乎同时在伽布拉斯的脚底与头顶精准的向敌人展示来自自然的恐怖破坏力。

　　上位的魔法高速连续咏唱，是香托托的拿手好戏。甚至更上位的强力魔法，她的咏唱时间永远比其他人更短更快更高效，那是她最得意的肆意蹂躏战场的“小”技巧。

　　“追猎！”虽然超出常识以外，还不至于让伽布拉斯束手。明明是笨重的全身铠，却像只海燕一样，双刀正是他的双翼，在狂风中凌空肆意的搅动风雨。刀锋的龙卷对魔法，伽布拉斯用夏托托挣脱气刃同样的方法从魔法的全方位包围里安然脱走。

　　“啊啦啊啦。”夏托托轻巧的闪开了从地面气势汹汹追击而来的地裂斩，“果然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的男人，是不会受女性欢迎的哟，哦呵呵呵！”

　　“哼！”瞬息之中的尖峰来回，重新落地找回架势的伽布拉斯的冷哼中却透露着愉快，“到底是守护神御座的战士，作为对手没有不足之处。”

　　“哦呵呵呵！”摇着手里的法杖，最后直直指向对方，“想着稍稍让让人数劣势的那一方，可别得意起来了。”

　　“来吧，接下来才是愉快的蹂躏时间哟，给我做好觉悟吧，哦呵呵呵！”

　　体格完全不均等的战斗，却擦出了最为狂暴的战火。在纯白的圣域里，两人肆无忌惮的向对方倾泻着自己的力量，无论是四处飞溅的气刃还是狂躁炸裂的魔法，一旦落空砸落在圣域里都直接被此无处不在的秩序之力强行抚平静默从而失去破坏的力量。哪怕越是受伤便越是暴躁的塔鲁塔鲁族女性最后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连续召唤了最上位核热魔法，将秩序圣域烧得仿佛混沌神域般满是炽红岩浆，圣域本身依旧丝毫无损。

　　这就是秩序女神的力量。绝对的镇静。

　　而拥有绝对凌驾之力的科斯莫斯本人，正如伽布拉斯所言，对两人之间，两个阵营近在眼前的战斗前始终保持沉默。

　　她侧坐在圣域中央唯一的一张纯白座椅上，能从她始终祈祷于胸前的双手与忧愁的神色看出她也并非真的对眼前的战斗毫无所觉，但她选择恪守伟大意志立下的规则。只要主神亲自出手，便是败北。而败北，则会让这个世界陷入混沌的深渊。

　　她是秩序的女神，相信自己的战士同她有着相同的意志，这份坚定的意志终将拯救这个世界。

　　两方的激斗在伽布拉斯陷入夏托托一口气引爆的魔法崩坏中消失殆尽而告一段落。

　　“不错的战斗！”消失的那一瞬，对自己的败北伽布拉斯并不悔恨，对他而言在战斗中获得的战意与荣耀已经铭刻于己心。

　　至于混沌神，那不是自己所认定的主君。不知是否是构成这场神战的结构之一，伽布拉斯发现越是战斗自己过往的记忆便越是清晰，对现在自己的处境也越是明了。虽然不多，但他已经记起了始终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绝望，那对着敌人摇尾乞怜一心只想着爬向高位的不堪记忆。“啊，就这样结束也好。”那个瞬间，伽布拉斯闪过了这个念头。

　　“真是太叫人不愉快了。”一口气连续使用了狂暴、热核与魔法崩坏，哪怕是香托托也顾不上身上这套她最中意的制服了。即使以碾压的形势顺利击溃的敌人，黏糊糊的汗水与脏兮兮的灰尘依旧让她心情无法晴朗起来。

　　拍着身上的灰尘，不高兴的香托托迁怒道：“居然让卡欧斯的蠢蛋们攻进这么神圣的场所，那个小丫头，说是去巡逻，到底巡逻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掐好的时机，从老远就传来了少女过于活泼的声音，“喂！我回来喽！”

　　比她大嗓门还要快的是她的脚程，话音刚落下，人就已经跑到了香托托的面前，爽朗的打起了招呼。“香托托阿姨……不，博士。留守辛苦了！”

　　“你终于懂得说话要小心的道理了吗。”深色皮肤的少女称呼上那个难以忽略的转折，让香托托认定不能给这疯丫头好脸色看，否则她绝对能骑到你的头上去。

　　不过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好好和这姑娘算算账。“话说回来，普利修。”

　　“今天你打算去哪里巡逻呢？”

　　不用看她的脸色，光是那拉长的音调，普利修就知道不太妙，小心翼翼的扯谎道：“那当然是，呃……把圣域的周围……那什么好好的都唔……”

　　“哦呀哦呀，哦呵呵呵！你还真敢说出来吗。”实在听不下去的香托托忍不住打断道：“亏得有你在巡逻，刚刚有客人来到这里了呢。圣域这么视野宽敞的地方，你却没有发现侵入者，还真是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呢，你说呢？”

　　“啊哈哈，确实不可思议……”

　　普利修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便听香托托博士尖锐的嗓音一转，“那我就换个方式来问你好了。”

　　“今天大小姐您究竟去哪里享受冒险了呀？”

　　明明是从下方来的视线，普利修却被逼视的感觉自己都矮了好几分。

　　看着眼前缩着脖子讪讪而笑的女孩，显然这位自由烂漫，满脑子只有愉快冒险的小丫头压根就没打算反省，香托托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个方式把话说明白了。

　　“听好了，普利修。”

　　香托托挥舞着手中刚刚才湮灭了一位强大战士的法杖，一字一顿的道：“如果在我完成最终魔法的研究前，你依旧交不出任何成绩的话，那就给我最好觉悟吧！”

　　说完一个气势十足的转身，背过双手慢慢踱出两步，完美！自己的形象果然是如此高大！如此优雅！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她的意志，只用这点程度的训诫就揭过去，香托托觉得自己真是太过于温柔了。只是一想到那丫头的疯毛病，忍不住追加道：“我会连同剩下的那些卡欧斯势力的人，与你一起，用我的魔法全部消灭掉。”

　　“听懂了没……喂！你给我站住！”回过身还想再嘱咐两句的香托托看到其实在她刚转过身就已经偷偷开溜的少女的背影，暴跳如雷。

　　“别生气了嘛！”被发现偷跑的普利修在香托托的怒火中反而笑得很开心，“下次我会带纪念品回来的，你就满心期待的扥发我回来好了！”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少女就已经跑得只身下一个小点。香托托再暴躁也只能对着她即将彻底消失的身影吼道：“我就讲明白些好了！下次你再偷懒，我绝对饶不了你！”

　　当然这些威胁对那天然的假小子到底有多少效果，香托托自己都懒得去推测。不过是都是她的研究的棋子罢了。听话的棋子固然用着顺手，不听话的棋子也有独特的用法，香托托认为哪怕是垃圾呢，在她手里都有地方利用的上。

　　“让那个女孩这么乱闯，真的没有关系吗？要是闯进卡欧斯的地方就危险了。”看着普利修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科斯莫斯有些担忧。哪怕知道那是她自己所召唤而来，为守护自己而战的战士，那未成年少女般的外貌，始终让仁爱的女神暗暗自责于不得不让孩子代替她去往战场。

　　不过香托托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个假小子的话不会有问题的，我担心的是另一个小丫头。”

　　“那个孩子我记得……”

　　“是的，我现在也有些为难了。”香托托并非故意打断，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侍奉的主神在说些什么，她只是习惯了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虽然是为了亲见一次所谓的召唤而诞生的实验……不，战士，让她去找卡欧斯的老巢轻易被击溃的话，不就浪费我的一次观测了吗？说起来那个丫头，让她去还真的就‘是吗？我明白了，会加油的！’就这么走了，好骗也要有个限度啊。”

　　“啊，那是个信仰坚定的好女孩。”想起那对清澈见底的漂亮异色瞳，科斯莫斯由衷赞叹道：“最初还很困扰，听到自己能为这个世界而出份力后，就没有了犹豫。肯定，在她原来的世界也承担着称重的责任，明明还只是一位花一般柔弱的少女。”

　　“原来的世界……啊啦啊啦，没想到会从你的口中提起呢，真是太意外了。”香托托丝毫不给主神面子的嘲讽道，似乎彻底忘记了那个女孩会被召唤进这纷争的漩涡，完全都是她自己怂恿女神的结果。原因不过是想看看，所谓的召唤到底是哪种魔法原理。而已经初步理解的香托托对此嗤之以鼻。

　　“算了，反正该知道的都差不多明白了，有没有她都没有关系。”那不过是小小的技巧，她的最终课题还在等着她呢。说完，便独自开始了她新一轮的魔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