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彈 白一》咎井寒

1、第 1 章

　　总有一天，你的骄傲和自豪，终将将我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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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看着男人从容的往前行走，刚才的话还在耳边，不要紧，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们已经无所畏惧。所以我只是去接受我应该接受的，没关系。

　　男人背后的六字黑的触目惊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然而少年欲言又止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伸回来却只是空空。

　　经过漫长的等待以后，那个尸魂界的第六番队队长和他的妹妹走到他的面前，朽木白哉很轻很淡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露其亚。

　　露其亚在他身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终于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一护……

　　一护看着白哉陌生而又疏远的表情，觉得，终于，这个人的骄傲和自豪将他彻底的扼杀了。

　　那是不久以前的事情，白哉强吻了他，请求他做他的恋人。以他无法拒绝的态度。
　　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但两个男人的爱情并不像爱情小说里一样写的浪漫，于是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现实是，由于白哉的身份，造成了整个尸魂界极大的反弹。
　　结果是，白哉一个人全承担了处罚。

　　白哉很干脆的告诉山本，那是自己一个人惹出来的，是自己强迫少年的。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一护不知道的。

　　山本很干脆的和白哉摊牌，你已经有了一个绯真的例子，你要知道你是朽木家造就的，你生是朽木家的人死是朽木家的鬼，即使你不愿意这仍是你绝对要面对的事实，是不容许你否认的。你的全部都是朽木家造就的，你放弃贵族的身份就等于否定你自己以及你全部的价值。你要知道，你做的这个决定会牵扯到很多人。即使你是朽木家的当家也不可能一意孤行，这对大家都不好。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以你的才智，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朽木白哉的手微微的颤抖。爱上一个人的代价每次都很惨重。所谓的两条路，一是一护死二是自己忘记一切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山本说的没有错，朽木家是他全部的价值所在，自己还有要保护的人，根本无法反驳。那是他的骄傲和自豪。是他全部的意义所在。

　　最后的最后，朽木白哉，选择了妥协。

　　那么，把这个喝下去。山本把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喝下去，一切恢复原样，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吗？白哉苦笑着，12番队果然是能开发出各种恶心的东西的地方。

　　等到他从这里走出去后，他依旧是朽木白哉，只是，忘记曾经喜欢过一个叫黑崎一护的旅祸。其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一护看着白哉离开的背影很长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几乎要过了一个世纪，漫天的樱花飞舞，而那个人选择了牺牲自己的感情来保护他一直骄傲着的东西。

　　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朽木白哉不是那个爱着他的那个朽木白哉。那个男人

　　那个人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已经将少年的初恋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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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再当死神了，那只会让我痛苦。一护说着：虽然他忘记了，可是我还记得很清楚。所以，我拒绝再当死神了。以后，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来麻烦我，我只想过我平淡的曰子。

　　浮竹接过一护手上代理死神的牌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毕竟，在感情上，是朽木白哉先背叛了少年的。尽管，他是为了对大家都好。

　　理智上能接受的，感情上却未必能接受的，明明口口声声说着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这样的话的人却干脆的选择忘记，留下还在热恋中的少年任凭冰冷的雪将他的感情埋葬。

　　没有人能责怪黑崎一护在逃避责任，也没有人能怪朽木白哉在承担责任。毕竟一个只是15岁的孩子，你强求他那么多算什么？而另一个，身上的重担和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的心情，谁忍心说他这样是对不起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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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黑崎一护彻底和死神无关，放学下课回家，三点一线的平淡生活。

　　高三那年织姬向他告白，一护没有拒绝，交往了半年以后织姬以女人的敏锐对他说：你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

　　然后很悲哀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人，谁比较可怜？

　　结果是和织姬分手，被龙贵打了个半死。可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很久以前那个男人云淡风清的一句谢谢。

　　狼狈的走来，接着。毕业，考上大学，离家很远。
　　学会抽烟，从少年到青年。从恋爱到被抛弃到现在，也只不过5年的时间，足够一个15岁的少年长成稳重的20岁青年了。

　　偶尔会怀念一下很早以前自己当死神的生涯，不过那已经是太遥远的过去，现在他学医，儿科，准备子承父业。然后微笑，要学着放弃。

　　一味的回忆只不过是对自己无力的表现而已。

　　抽烟的时候会想起自己15岁的时候，那个叫朽木白哉的男人，把他按到墙边狠很的亲吻他，用很粗暴的力气，然后自己挣扎着咬破了对方的嘴唇，混合着血液，他的初吻，满是血腥和铁锈的味道。和他抽的烟一样，苦的让人想落泪。

　　偶尔能看到死神在和虚打成一团，自己从他们身边经过，已经练成目不斜视的好习惯。

　　时间这种东西，是能将伤痛愈合的最好良药，有人选择忘记。他自然也能选择任由时间慢慢把记忆里的一些东西淡化，譬如他现在，对朽木白哉的印象，只剩下了淡淡的轮廓，那个男人就像那天离开的背影一样，渐渐模糊起来。

　　一护想其实这样也好，没人规定他要在一颗树上吊死一辈子，而且自己的一辈子也许只是那个人的一瞬间而已。
　　对于自己来说漫长的5年，对他而言只是几天事情，他活的太长了，看的太清楚了。看的太清楚的结果是对自己太冷漠。一护情愿看不清楚，他的感情有一半是被强迫出来的，这种几近火山般的感情就在几秒种之内被彻底冷却了。
　　结果，朽木白哉还是会选择对彼此伤害程度最底的方式来了解他们和他们的纠葛。圆满，决绝。
　　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自己解决了一切。15岁的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20岁后开始明白，原来，人在江湖，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的。

　　也许自己应该重新谈恋爱了。一护笑了笑，吐出很苦的烟。
　　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曾经有一个人，为了爱他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感情。
　　偶尔也会想起朽木白哉把他压倒在身下小心翼翼的亲吻，散落的黑色长发，还有修长漂亮到不象话的手指。现在想想其实，那大概也算是引诱未成年人吧。简直就是犯罪。

　　也不什么不好的，一护这样想着，一个人，也不是活不下去么。
　　当初以为自己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可是他们两个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朽木白哉还是原来的朽木白哉，黑崎一护除了变的成熟稳重和死神无关以外，他还是原来的黑崎一护。

　　很多东西，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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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遇见出来执行任务的恋次和露其亚。

　　不能装做不认识。

　　恋次大方的勾住他的肩膀：你小样倒真是长高了么，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挺滋润的，你看我，像有事的人么？一护和恋次嘻嘻哈哈，在自己住的地方喝酒。

　　露其亚小心的说：一护，你还喜欢他吗？

　　5年前自己对这样的问题肯定会哭丧着脸说那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把自己丢下不管吧，可是现在他已经能笑着面对，你看时间，是多好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在瞬间成长到什么地步：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吧，他先放弃了，我也没必要死缠烂打，我和他，都不是这样的人。

　　露其亚摇头：你们明明都喜欢对方的，可是……

　　一护拍拍露其亚的肩膀：现在喜欢不喜欢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死神，我现在是大活人，已经没什么交集了。如果运气好，我死了魂葬的时候没准会遇见他，不过那也是我死了以后的事情了。算了算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都不记得了，我又何苦为难自己。而且我的记性也不见得特别好，有些能忘记的事情，大家都忘记了吧。我现在很好。毕业了就回家当儿科医生去了。想不到吧？

　　恋次狠狠的给了一护一拳：你小样走了你不知道11番队的队长天天闹事，说没对手了活着没意思，成天找我们队长过招。

　　一护笑：朽木队长不会同意的，那是他的规矩。严禁私斗。

　　恋次笑成一团：分手那么多年了你还挺了解我们队长的，他就那死人脸，小心眼，哈哈哈哈。

　　一护觉得自己真是很厉害，5年前还一副要死活不过来的样子，今天却能和朽木白哉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谈笑风声，自己真是成熟了。少年和青年的区别吧：露其亚，最近他过的怎么样？

　　露其亚意味深长看了一护一眼：兄长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大家都很想你。

　　一护笑：山本老头肯定不想我。我就是去大闹尸魂界的旅祸么。还和六番队长有不正当关系，他还不恨死我。哈哈。那个死老头子，以后我死了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恋次拍手：说的好说的好，咱哥两一起灭了他！称霸尸魂界！！

　　露其亚看这两个一直喝酒，然后已经东倒西歪的两个男人，心中苦涩的想着，这样到底对他好不好，毕竟一护一副释然的样子，自己已经不好再说什么了。

　　啊，这样就好了。一护转过身子叹了口气，自己也不强求着朽木白哉能想起来不顾一切的来找他，毕竟那只是小说里不切实际的浪漫，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实现。反正他过着适合自己生活的曰子。

　　抬头望天空，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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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白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那个旅祸的少年橘色的头发飞扬，单纯的笑容。

　　是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样子。

　　总觉得好象失去了什么，怎么抓也抓不住。

　　然而他自己不是喜欢追根咎底的人，就再也没有去想其他。

　　记得他带着露其亚从山本队长那走出来的时候，旅祸的少年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想了想，大概是露其亚，于是自己上前对他说了句谢谢。

　　少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有必要感动成这样吗？他想不明白。

　　接下来的消息是，旅祸回去了，从此和尸魂界无关。

　　多少有点遗憾，听恋次他们说，那孩子，是个人才。既然人家不愿意，也没什么好勉强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分和和，他朽木白哉已经看的太多了。所以送别的时候他没有去，但是自己的妹妹回来抱着他失态的哭的死去活来，还边哭边骂了他几句。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忘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然后自己出门总是引起一群人的奇怪目光，比方说自己一直很尊敬的夜一，也是对他不冷不热的。连松本乱菊和一向见他跟见鬼一样的小桃也是一副就是不甩你的样子。包括恋次，居然敢对他吼起来。

　　这世道真是变了。朽木白哉苦笑着，仔细想想也是，那旅祸都能叫他一声白哉了，那些副队自然也是一副要造反的架势。

　　朽木白哉继续自己办不完的公务，上班下班回家，三点一线，生活乏味可陈。

　　没有任何桃色新闻。严谨一如以往。从来就没什么改变。

　　只是偶尔做梦，梦见旅祸少年倔强的背影，一曰一曰离他远去。是无法挽回的速度。

　　清晨醒来，眼角有泪。却想不起任何落泪的理由。

　　这样莫名其妙的梦，时不时的来拜访他，最后慢慢变少，也不记在心上了。

　　毕竟他有很多事要忙，私事始终只是次要的。

　　这样想想，也就心平气和起来。

　　等到朽木白哉再见到曾经把他打倒的那个少年旅祸的时候，他发现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

　　自己无知觉的时间概念这一刻让他觉得很有生离死别的味道来。

　　青年的黑崎一护看上去比15岁的时候成熟的多，朽木白哉仔细算了算，他们，大概已经10年没有见过了。算了算，那孩子也25了，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青年在自己家的医院里，穿着白大褂，顶着一头橘发，看上去像不良青年的样子，可是对小孩子的表情却是温柔的让自己觉得心悸。

　　曾经以为少年没准会成为死神的代理队长的，但是他却出乎意料的走了另外一条路，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接着他苦笑，把这种莫名的感觉归类于他曾救过自己的妹妹，只是感激而已。曾经有什么一闪而过，始终抓不住那些东西，头也来不及回的速度，朽木白哉始终不清楚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几近当年，他和绯真初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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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崎以为自己再次见到朽木白哉一定会歇斯底里或者大哭一场或者更有甚之。

　　但是当真正见到本人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死了都要爱这种事情，毕竟只有小说歌曲里才有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异常平静，平静的几乎都不觉得曾经会那么爱一个人，那么爱，连灵魂和生命都可以为之失去。然而现在，居然可以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笑看庭前落花的那种平静。

　　一护和白哉一样在心里发出苦笑，你看你看，时间是多好的东西，我现在居然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看着少年时期不要命的喜欢的人，到底是已经过眼云烟了还是我的心已经老了？或者说只是生活让人不断的成熟？或者是自己已经不爱了，恐怕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像爱他一样爱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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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朽木白哉坐在了黑崎一护的对面，一护说：好久不见。

　　他点头，有10年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一护笑，不对吧，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朽木白哉，只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黑崎一护了。

　　是，你变了。

　　人总会变的。人的寿命不如死神，要承受很多事，接受很多事，所以自然会改变。一护递给他茶。

　　门口的小孩子看着一护对面空空如也的桌子，就知道这个有通灵能力的医生八成又看见熟人了吧，上次来拜访的是个红头发的家伙，居然还真的现身和他们这些小孩子闹成一团呢。

　　白哉沉默了着，一护看着当初他深爱着的面容，丝毫没有改变，然后他想着自己成老爷爷了那个男人还是一样的年轻啊，死神不会变老真是很恐怖的事情呢，如果白哉变老，又会是什么样子，和山本老头一样顽固么？

　　白哉看到一护看着他然后乐不可支的大笑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一护摇头：只是觉得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真是算的上运气好。

　　白哉突然微笑：见到队长级别的是不容易。

　　不，我是说见到你。你以前捅我的的伤疤一直还在。一护在心里说，你放弃我的伤疤也一直在。

　　白哉低头喝茶，有点尴尬：……

　　算了，都过去了，我们都活的很好就够了。

　　都过去了么？白哉总觉得自己好象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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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朽木白哉离开，总觉得自己好象错过了什么。始终挽留不回来。

　　临走的时候，一护说，有空常来坐，客套，却并不生疏，好象理所当然的样子，自己接受了，但是想想，自己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一年能去那边，也是有限。总觉得自己要是不常常来的话，就会觉得非常对不起他，莫名的内疚和心酸。

　　看着朽木白哉离开的身影。

　　有清醒的感觉，多么希望这个人能想起来他和他的过去，可是，毕竟有些事情终究要擦身而过的，就像他那天回头的那声“谢谢”。

　　一护想着，真是做了好长好长的梦。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谢谢，谢谢他让他知道曾经自己真的，那么的爱这个人，然而他和他的青春梦，终于还是老了。

　　就像很早的那歌里唱的那样。

　　回忆慢慢地变浅模糊了你的容颜
　　面对思念我已没有感觉.
　　岁月慢慢的变迁再也回不去从前,
　　早该明了这一切渺渺走远.
　　我的心,我的心,等你的心已经疲倦.
　　忘记你的美,忘记你的脸,忘记你的改变.
　　青春梦已老,青春梦已老,寂寞它无处可逃.
　　失去你的我的世界越来越小.
　　青春梦已老,青春梦已老,不愿再为情烦恼.
　　让我忘记爱的苦,爱的甜,爱的煎熬.
　　回忆慢慢地变浅模糊了你的容颜
　　面对思念我已没有感觉.
　　岁月慢慢的变迁再也回不去从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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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歌是潭校长的……
很老很老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