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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 ...
昨夜有点对不起潇林,做到一半我晕睡过去。洗澡换衣之类事,都是他一个人处理的。次日醒来,我腰疼。只想躺在床上,就觉得站着的时候,腰部的那些骨头什么的,无力撑起我的上半身。
潇林比我先醒,为了讨好我,他特地去一品香买了饭菜。我躺在床上,闻着饭桌上的菜味。没有油香,都是些清清淡淡的菜。
我不想吃东西。倒不是因为不喜欢清淡口味。近几日,身子越来越寒。今日尤其明显,睡醒时,手指关节都被冻的发疼,胃也十分不舒服。
潇林担心的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融着关怀的温热触感让人舒服得眼睛都眯起。当潇林皱着眉移开他的额头时,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别走,你的额头暖和。我不是受寒发热。体虚而已,休息一下便好。”
体虚。听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胸口顿时生出一团闷气,它卡在不上不下的位子,好不舒服,更是让人没了胃口。
“吃点东西就暖和了。”潇林关心的说着,柔热的气息喷在我的唇边,相当亲昵的感觉。
我胸口的闷气,让我说出的话染上了几分烦闷,“没胃口。”
“我刚尝过,粥熬得很融,入口即化。”
他说的再好,我也提不起兴趣。
潇林的手贴上我的脸侧,像是安慰又像是劝解,“琪儿,别这样闷着,我看着难受。”
我体虚,身体发寒。这般没用的身子,潇林抱着也无趣罢,难怪他跑去妓院。
我深吸一口气,再吐出,轻松的说道,“只是做了噩梦,有点郁闷。突然想到梦是反的,说不定今天有好事发生。”
我始终闭着眼睛,不过此时,光听耳边潇林呵呵的轻笑,也知道他的眉眼一定弯成了美好的弧度。
他扶我坐起,将两个白软软的羽绒枕头竖着垫在我背后。他端来热腾腾的粥,“琪儿拿着,可暖了。”
伸手接过瓷碗,冷热刚好,就是碗有点重。下次要提醒潇林,别用瓷的,改用漆器。
拿起勺子,开始吃。咽到肚子里,胃立刻闹别扭,一阵一阵地疼。它再疼,饭也是要吃的。我脸上保持平静,艰难的完成吃饭任务。长叹一口气,身子下滑下滑再下滑,最后平躺在床上。
很累。
潇林脱下外衣,爬进被中,把我抱在怀里,温语问道,“琪儿想不想回宫住?那边条件好。屋子暖些,也有温泉浴池。”
“不想。”
我直接否决。宫里有一堆规矩礼法,怎容我天天躺在床上睡觉,同时还被潇林伺候。重要的是,贵妃在那里。她想什么时候进流清院找茬,便什么时候进流清院找茬。何况贵妃经常牙痒,有事没事便拿潇林磨牙。
这点光是想,头就要疼上好一阵子。
潇林自嘲道,“我真糊涂,怎会问白痴问题。外面这般自由,干嘛回牢笼里受罪。”
“贵妃最近有没有找你麻烦?”记得上辈子,我是深秋开始病的,入冬后,便在床上躺了整个冬天。贴身丫鬟杏桃从贵妃那里拿来的慢性药,也是深秋的时候开始吃的。潇林没生病,最近也不在宫里,贵妃会不会用其它法子整他?
潇林淡笑,“她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没空管我。”
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历史偏离了我所熟悉的轨道。上辈子所在的世界,京城安安稳稳的度过了这个秋天,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
也许真的....一切不同了。
潇林见我沉默,以为我仍在担心。他轻松地说了一句,“入春我们就走了,那个黑心的后娘,再也与我无关。”
黑心的后娘。这说法把我逗乐了。我侧扒在潇林身上,头贴着他的肩膀。潇林微微低头,唇便吻到我的额头,“昨夜,抱琪儿的感觉真好。”
我不语,拉拉被子,盖住我大半个头,只留一点缝隙喘气。
潇林美滋滋的回味,“抱自己喜欢的人,是件美好的事,而且愉悦身心。”
我反问,“你干嘛突然说这些?”
潇林拉开被子,侧过身去。这时,他认真的眼睛,正好能直视我,“因为温香暖玉在怀,我又想要了。”
能不能别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这么不正经的话。
潇林无视我瞪大的眼睛,表情依然认真,“想抱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
“.......”
大言不惭,前个还听说你日日去云香楼。
我调侃中带着鄙视的表情明显让潇林惊讶了。他愣着,好半天才开口,试探地问道,“怎么?”
我做轻松状,“没什么,忽略它。”
潇林的手指忽地探入我衣中,在我腋下两寸的地方,委屈的画圈圈,“你能忽略,我忽略不了,怎么办?”
我痒得直往后躲,并无法控制地笑,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我说...我说....你别...”
潇林移开手指,向我眨巴眼睛。眼里一望到底的纯良,让我生出想一掌拍死他的冲动。
我用平淡的语气陈诉事实,“前日去韵儿那,韵儿说三殿下朝三暮四,日日去云香楼。”说罢,我抬眼,难得看到潇林尴尬到无言。
他动动唇,吐字吐得很艰难,“那个是.....”
“什么?”我学他,眨巴着纯洁的眼睛。
他的声音比平常小一些,并且越说越吞吐,“你知道我遇到你前,只抱过一次男人。我怕把你弄伤,所以去....额,云香楼,问那的倌儿.....如何能让你舒服。”
我红着脸,无话。他开口欲语,吐出半个字,又嘎然而止。就在这时,他脸上突地浮出淡淡的红晕。
我顿悟,原来潇林的厚脸皮,也是有限度的。突然想到,他才十五岁,比我还小。心中重复的告诉自己,做人要厚道,做人要厚道。他辛辛苦苦为我往云香楼跑,我若不鼓励一下,是不是太没心没肺。
可这逻辑,怎生就这么别扭。
我不知如何措辞,只好换个话题,担心道,“那些事是韵儿听丫鬟说的。还说你负了杏桃姑娘,这种谣言.....”
潇林不在意的说着,“巴不得他们说我朝三暮四。这样,有人想嫁闺女的时候,还要再考虑考虑。”
看来,三殿下谈婚论嫁的事有苗头了。不知道想要嫁的,是否和我上辈子钦定的那个三皇子妃是同一人。换个角度想,杏桃的事没完之前,潇林应该不会被赐婚。杨家那闺女,面子可大。想与她争三皇子妃的人,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
......
我不是适合思考复杂问题的人,想着想着,一股倦意袭上心头。脸贴着的是潇林丝绸似的皮肤,这样温暖柔细的触感,很轻易的便能招来瞌睡虫。
潇林突如其来的问话,打破了宁静,“琪儿,我清理你衣服的时候,看到两个药瓶。”
我迷迷糊糊的低语,将来龙去脉说给潇林听,我担心杏桃给的药有毒,劝潇林先拿去太医院检查了再说。
潇林笑着,“我们从韵儿那回来两天了,皇家万中挑一的暗卫到现在都未发现他下过追踪毒。他要下毒,早下了,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那是你不知道,杏桃是有前科的。他暗地里到处撒白粉。
潇林见我担心的皱眉,又道,“谨慎点也好,一会我把药送去宫里。顺便找太医给你看看,琪儿困了,便睡罢。”
“恩..”我敌不过睡意,闭眼,牵手周公。
......
......
许是昨夜睡得早,今日,我不到正午便醒了。身子依然是冷的,幸运的是,我的胃不痛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喝完太医新开的药,我大赞这次为我看病的太医非常体贴,药里加了甘草,喝着不苦。潇林对此抒发了两句无关痛痒的感慨。之后,他提议出外逛逛,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晒太阳。
京城繁华,街道上男来女往,热闹的景象让人忽略了枯叶掉落的萧瑟。正午的太阳高照着,融化了秋风的寒冷。我微微仰起头,闭着眼感受阳光的气息。这般好天气,该是去爬香山,看如火如荼的红叶。
想到香山,便想起很小的时候,二哥带着我和四弟去香山踏青。正是春分时节,新叶满枝头,一片片幼嫩的绿,随着清风哗啦啦地唱着欣喜的童谣。那时的四弟还很乖,常常把自己安置在我回眼能看到的地方,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小跟班。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笑,脸上的酒窝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我脑袋不记事,也许潇林知道,便道,“有件事,我一直很纳闷。”
“什么?”潇林一边问,一边引我进茶馆,找了偏僻安静的位子,坐下,又唤来小二,要了糕点和茶。
等小二走后,我问道,“你说过四殿下与你小时候关系不错,为什么现在会这般。”
潇林右手支着头,半垂眼回忆着,“十岁那年,有次我和他一起掏鸟窝,我不小心从树摔下,腿断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从这之后,潇峥便很少理我。”
“至于为什么,谁知道。我想着,他冷脸对我,我为什么要用热脸贴他。便决定短期内不再理他。他一直冷着,我也一直冷着。他十一岁时,去边陲历练,十四岁那年回来。三年不见,这人更沉默了,眸子冷漠深邃,而且他瞄我时,带着些轻蔑厌恶的目光。我看着就不想和他说话,他也没主动对我说什么。久而久之,便成现在这样。”
我微微低头,顺着潇林的话,调出自己的回忆。似乎,确实是这般。我赞叹道,“你的记忆力好,记得真清楚。”
潇林耸耸肩,“关心的事情记得清。记不清的都是不关心的人和事。”
我知潇林是随意说出的,不过恰巧砸到我的心窝里去。上辈子,我和潇峥在一起的那段时日,都是他追着我看,我追着大皇兄看,而我很少回头。
一直以为兄弟变成这般,是潇峥的错。原来是我的淡漠和不珍惜,让他不肖再看我。所以才给我轻蔑且厌恶的目光。
转而一想,潇林说关心的事情记得清。那么这个世界的潇林应该比我更关心潇峥,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冷漠了。
也许是因为两个世界的潇峥本身就不同。亦或是,潇林关心的不够多。
“琪儿怎么突然问到四弟?”
“对他的眼睛印象深刻。”
潇林笑道,“被他瞪一眼,寒得盖几床被子也不够。”
说的真贴切,我点头称是。
潇林随意的问,“你怕他吗?”
“有点。”毕竟我上辈子被他亲娘害死了。
“他面冷心热....”潇林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轻笑出声,“四弟别扭,挺逗的。他过生日,我送他云雾糕。他明明不喜欢吃,还偏要说喜欢。最后硬噎着把它吃下去。”
是这样么。我以为他喜欢吃,还经常送他。无聊时告诉宫女太监们,四殿下喜欢云雾糕,叫他们讨好四弟的时候,送云雾糕。
“四弟小时候怕打雷。我问他要不要陪,他说不用。于是我回屋睡大觉,第二天见他眼睛红。”
额.......我以为他红眼病,还叫丫鬟去请太医来给他看病。
“二哥养了一只百灵,潇峥盯着它看了好久。二哥说送他,他说养着又吵又麻烦,不过还是收下了,养了好一阵子。”
他没有继续养下去,是因为我以为他不喜欢那鸟,又碍于是二哥送的,必须伺候着它。百灵在他屋里叽喳了一个月以后,我大着胆子,让它回归大自然了。
我的心在墙角画着圈圈.......且不说他是不是缺乏我的关心。我干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他应该是恨我的吧?
潇林喝下两口茶,开始数落潇峥,挑他小时的丑事讲。他越讲越带劲,我越听心情越好。最后潇林总结:
“一个人,突然变了性格。以前纳闷,现在想来,倒也不那么奇怪。依他那性子,估计为着什么事别扭着,所以一直冷冷淡淡。若这么想,他一点也不可怕。是不是?”
“恩。”潇林为我消除恐惧,我应该感谢他。他喜欢吃芙蓉酥,我回头问问厨房,那玩意怎么做。
俗话说,在背后说人坏话要遭现世报。我和潇林一出茶馆,正巧碰到潇峥和二哥。
二哥还是老样子,一身浅色的长衫,脸上带着招牌式儒雅温润的淡笑。他的笑看似恭谦,却又隐隐透着皇家威严。
余光偷偷落在四弟身上,见他那张好比数九寒冬的棺材脸。呵,他若真是为了什么事情别扭成这个样子......我憋笑憋得很幸苦。
所谓,人不虐他,他自虐。望此人早日想通,回头是岸。
潇峥毫无温度的看了潇林一眼,而后,注意力移动到我身上。他的眼神渐渐凌厉,嘴角扯出不悦的弧度。
潇林上前一步,巧妙的挡住潇峥的视线,他轻语淡笑,“二哥,四弟。”
潇峥不说话,只有二哥和潇林客套着。二哥是个谨慎且心细的人,事情的细枝末节,都要再拆成细枝末节考虑。他察觉到潇峥对我敌意后,余光若有所思的停留在我身上。弄得我浑身不自在,一双眸子急急忙忙的搜索地缝。
好在潇林没打算和二哥长聊下去。他礼貌性的告别,转身离开,拉着我迅速走到转角。动作一气呵成,毫不停留。
潇林呼出一口长气,庆幸地说着,“安全了。”
“哈?”
“二哥刚从宫里回来,说父皇正为天香楼被砸的事情委屈着。我可不要被二哥派到宫里陪父皇。”
“.......”所以你才闪得这么快。
潇林可怜兮兮,“以父皇委屈时粘人的本事,我若进宫,两三天都出不来。比起陪他,我更想陪琪儿。父皇那边,又不是非我不可。”
我干硬的扯扯嘴角,“你真抬举我。”我比皇帝都重要了。
潇林白皙的手指暖味的拂过我的耳根。他语气轻挑,又莫名的含着认真和宠溺,“天大地大,琪儿最大。”
背后顿时窜起一阵酥麻,心脏乱跳着,我的脸颊和耳根都在发热。
潇林轻易的便能让我心动,我有点不甘心,为什么总是我被他牵动心绪。冲动之下,赌气的想反抗,想为难他。于是故作挑衅,反问道,“既然我最大,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
我瞪大眼。潇林近在咫尺的黑亮眸子,幸福的闪着异彩。浓到化不开的情意顺着他的视线,像清泉一般,缓缓流入我眼里,温柔得让人不知如何反应。
这之后,每每想起他那时的眼睛,我心里便甜滋滋的,仿佛涌动的不是血液,而是蜜糖融成的水。
我贪婪的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能一直看下去。可惜好景不长,潇林的脸变得比天气快多了,上一刻柔情满溢,下一刻哀怨惊天,“琪儿干嘛沉默,你嫌弃我吗?”
“......”你委身下嫁,我还嫌弃什么。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你这是逼婚么。
潇林一本正经地“咳”了一声,“我们都是男的,以后你要叫我相公,我叫你夫君。”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厚着脸皮得寸进尺的时候,让人想一刀剁了你。”
“今天才听说。琪儿想剁我?”
“......”
“......”
“拿刀来。”
“........”
“........”
“要刀没有,要命一条。”
“.........”
“我真没刀,前面有铁器店,去吗?”
“.......”
“.......”
“潇林,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对玩笑较真的时候,让人无力得想自杀?”
“没有。”
“.......”
“琪儿还要刀吗?”
“......”
......
......
耳鬓厮磨的甜蜜日子继续着。到了本月十五,太后大寿。潇林五更便把我喊起,我晕晕沉沉的穿衣洗漱,发型衣饰任潇林摆弄。不知怎么就到了宫里,迷糊间看到清流院的大门,熟悉的感觉瞬间唤来睡意,只记得闭上了眼睛,而后就陷在了床铺里。
我睡得沉,外面连天的锣鼓声,我是一点也没听见。直到夕阳红铺开满天的喜庆,我才转醒。潇林不在院内,估计在忙寿典。他说晚上来接我去看歌舞,我便在院中等他。
说实话,我对这种大型社交场合没兴趣。文武百官,王孙贵族,后宫嫔妃,都在场。那么多的人,难保在某个不适当的时间,某个人的视线好死不死的落在自己身上。所以,我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很累很麻烦。
若不是潇林兴致勃勃的拉着我,要我陪他看歌舞,我根本就不会来。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心里有期待。上辈子太后庆典时,只应天上有的精彩表演,令我终生难忘。有幸再看一次,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号称天下第一舞姬的妙灵,再一次在我眼前舞动如烟如雾的轻纱时,我又失神了。转而想到,若让两个世界的妙灵比试舞技,“第一”究竟花落谁家?
群舞未完,妙灵轻踩莲步悄然离场。多少双如痴如醉的眼睛傻傻的在众多相似的伴舞女子中,寻找那一抹天下灵绝的身影。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它闪电般的快,让人措手不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便已结束。
潇峥挡在潇林前面,手臂上赫然出现两道血淋淋的口子。潇林背对着我,扒在桌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
大殿内接连不断的惊叫出“有刺客”和“护驾”两字。我不知周围的伤亡情况,因为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潇林身上。
我冷到极点,那是灵魂深处被冰冻住时的僵冷。封藏已久的记忆在一瞬间与现实重叠。
那一夜,我的暗卫为了救我,挡下了刺客所掷来的暗器。他倒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当我用手翻过他的身体,血突地从他前身的伤口中崩出,洒了我一脸。
血突突的流着,毫不犹豫的带走他的生命。我呆滞的坐在原地,任由红艳的颜色一点点爬满我的衣袍。直到进屋送膳的宫女,发出刺耳的尖叫,我才回神。
从那后,我开始惧怕刺客。一听“刺客”这个词,整个人神经质到极点。我多么希望扒在桌前的潇林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晕厥。
用尽有生以来所有的勇气,颤抖的伸出手,搭上潇林的肩膀,翻过他的身体。这一刻,潇峥的血顺着他的手臂留下,滴在我的手上。
令人恶心的熟悉触觉瞬间侵蚀了我的理智,我控制不住自己,疯叫出声。颈后被击,力道不重不轻,恰好能让我昏迷。
做了很长的噩梦,一次次翻过潇林的身体,看见一脸一袍的鲜血。红到扭曲的颜色,好似魔鬼的触角。它穿透每一寸皮肤,从里到外地用恐惧腐蚀我的神经。
我大叫潇林的名字,在血海中寻找他的身影。即使我正被粘稠的漩涡吞卷,我依然嘶声叫喊。之后,陷入一片黑暗,一切归零,并从头开始。潇林像尸体一样扒在我面前,等待我翻过他的身体,开启下一个充满痛苦和恐惧的轮回。
当上神将白色的光施舍在我身上时,我终于脱离了仿佛永无尽头的噩梦。
汗湿透了衣衫。视线习惯性的向右看,不见潇林的身影。
潇林呢?
冷静,冷静。不能失控。
我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人,他是流清院的太监小锦子。他见我醒了,开心的好像涨了十倍的月银。
我焦急的直视他的眼睛,“三殿下呢?我睡了多久?”
他突地跪在地上,“回....一个时辰....殿...殿下..太医...”
这孩子是新来的,胆子小。他脸色苍白,如惊弓之鸟,说起话来,吞吞吐吐,语意不明。我放缓口气,温和地说,“你起来,慢点说。三殿下怎么?”
他仍然跪着,低着头,脸上多了些血色,说出的话也顺溜了许多,“三殿下昏迷不醒..全身无外伤,也无中毒征兆....太医,束手无策。”
我的声音颤着,比我的手颤得更厉害,“真的?”
他慌了,忙道,“奴才不敢骗公子。”
“谁把我送来的?”
“二殿下。”
我躺在流清院唯一的床上,那潇林在哪里,“三殿下人呢?”
“在紫宸宫。”
紫宸宫是父皇的寝宫。我急切的想要看到潇林,哪怕只是一眼。可我怎么进去。若是平时还好说,现下出现刺客,宫中戒严。父皇那更不用说,一定有重兵护着。我算半个来路不明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把我放进去。
只能等了么。脑中突地闪过一丝光亮,我重新问小锦子,“重复一遍,太医说什么?”
“昏迷不醒,全身无外伤,也无中毒征兆。”
毒....忽然想到一个人,杏桃。
不知是否有用,只能急病乱投医了。
“杏桃姑娘在不在宫中?”
小锦子想了想,答道,“早先在御膳房见到她。不知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御膳房....真是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地方。
“我饿了,麻烦你到御膳房端碗粥来。若是见到杏桃姑娘,问她有没有空见我。”
我焦虑不安的穿衣,梳头。刚折腾好,杏桃来了。他一身俏丽的女装打扮,头发上插着的步摇,带着一股子娇啧的味道。他关紧门,将手上提的两个食盒放在桌上,随意的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散的靠坐在椅上,“琪儿要不要吃点东西,都是我精心挑出来的。”
你还真会做顺水人情。这些应该是为你自己挑的吧,我只是顺便...沾一点口福。
“琪儿,你精神不好。就算你担心潇林,也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说着话,视线却在白色和橘色的糕点上游移,似乎还未决定出要先吃哪块。
这种时候,我也不管礼数不礼数了,直接问他,“你知道潇林出事了,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吗?”
杏桃拿起橘色的糕点,然后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又没把他的脉,我怎么知道。”
“......”
他又拿起一块糕点,细细观摩,余光斜斜的落在我身上,调笑道,“琪儿焦急又无奈的样子,真好看。”
“......”他一举一动让我产生了暴力倾向。
杏桃端出一碗热粥,放在我面前,这才开始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潇林的情况,多半是中毒。御医看不出的毒,世间少见。这种东西,解药很难配。就算断出是什么,一时间也找不齐解药。有人敢下药,想要他死,怎会用轻易便能解开的毒?”
我的拳渐渐收紧,无力感袭上心头。闭上眼睛,长长吸气,长长吐气。
好冷。
杏桃故作仁慈的给了另一希望,“琪儿放心,比起蓄意下毒,另一种可能更大一些。”
我抬眼瞪他,你为什么不一次说完,非要峰回路转的,逗我玩么。
“你身上,涟蝶香的毒,是不是还没解。我给你的解药,你送去太医院了?”
我尴尬的点头。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怀疑他的事,问道,“潇林近些天有没有长时间睡眠?比如说,从第一天的晚上睡到第三天清晨才醒?”
“有。”
“什么时候?”
“从韵儿那回来后。那次他睡到了第三天才醒。”
杏桃轻笑,一脸正如他说料的表情,“涟蝶香和催梦散混在一起,会变成醉梦。这是一种世间罕见也极难察觉的迷药。第一次发作,会昏迷十六个时辰以上。这之后,若饮酒,喝一次,昏一次。至于什么时候昏,昏迷多久,要看个人体质。”
“催梦散是什么?”
“一种助眠的药。也许潇林最近失眠,吃了一点催梦散。然后他在韵儿那,又中了涟蝶香。那天晚上,由催梦散和涟蝶香混合而成的醉梦,第一次发作了。”
“有解吗?”这个我很关心。
“涟蝶香的解药就可以解它。琪儿放心,这药没什么危害。”
即便他这样说,我还是不放心,“杏桃,你能不能,去看看潇林?我进不去。”
杏桃挑眉,“你怎就知道我能进紫宸宫?”
“额....”我一直以为你飞檐走壁,上天入地,万能来着。你也进不去么?
杏桃伸出手,手心向上,“诊费万两白银,保证药到病除。”
“......”潇林,你身价一万两,和云香楼的红牌差不多。
“我不怕你赖着不给,这就去看他。”
杏桃走到门口。不好的预感忽然袭上我的心头,让人不寒而栗。我猛地叫住杏桃,迎来他惊诧的视线。
我因失态而尴尬的红了脸,“若不介意,先诊我的脉。事后,两万两诊费,一定分毫不差的补上。”
杏桃走近,暧昧一笑,“美人免费。”
“......”潇林不漂亮?他和我长一样诶。
杏桃搭上我的脉,手指在我的手腕上停留了很久。而后,一双灵动的眼睛像看到怪异生物一样的看着我,“琪儿,你.....”
“有什么话,说罢。”
“琪儿你好奇怪。体内有涟蝶香,还有催梦散。但催梦散和涟蝶香没有在你体内融合成醉梦。你的脉,看似正常,其实不正常。有一点假,而且带着股死气。也许还有什么,我医术不精,看不出来。”
呵,我本来就是死人。
“杏桃,催梦散是熏香还是药丸?助眠效果如何?”
“熏香,浅棕色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荷叶香。能让人每天多睡两到三个时辰。顶级助眠药,几乎没有副作用。一小盒黄金万两。因为有一味配药专挑悬崖峭壁的石头缝里长,及其少见。”
我的手抓紧衣袖,尽量平静的问,“催梦散和涟蝶香混在一起,会成醉梦。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杏桃眼底流光溢彩,语气是自信并清傲的,就好像在说板上钉钉的事情,“涟蝶香是我一个月内才调制出来的追踪药,配方只有我知道。外人连涟蝶香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它和催梦散合在一起,会变成醉梦?”
听他说完,我全身一震。头顶的天没有砸在我身上,它只是塌了一半,悬在半空。
还记得第一次和潇林云雨后,潇林拿来熏香,浅棕色的,散发着淡淡的荷叶香。他说每日熏一些,有利于安神醒脑。
仔细想想,和潇林第一次云雨过后。四方藤开始长新叶,情况良好,而我却越睡越长。我越睡越长,是因为潇林对我下药?
我不断说服自己。潇林去太医院拿药时,太医院给错了药。可是,这种黄金万两一小盒的东西,能给错?
或者这玩意,是他在京城的药铺买的。不知走了什么运气,药店老板,拿错了药。
我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让我昏睡。更让我难过的是,潇林瞒着我。
偶终于写到“琪儿怀疑潇林”这一步了....~~o(>_<)o ~~
偶顶着锅盖泪奔,好长时间米更,亲们随意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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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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