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木爻木大

25、第二十五章

　　也不知道是那药的缘故，或者是北岛的车驾驶起来确实不累，忻晨一路向西倒是开得特别轻松，路上好像也没遇见什么阻碍，忻晨嘴里不由哼起一支曲子，索性又将车开到一个角落里，看看车里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果然忻晨找到了一把武器，是她喜欢的蜜蜂-2号，另外还有一些纸和笔，忻晨将就笔纸及她大脑中的记忆大致推算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又根据日落的方向算出她接下来要行走的方向。

　　算下来的结果还是让忻晨颇为满意，首先方向是对的，其实就是再往下行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吉尔吉斯坦了，而只要闯入别国境内，她就有被遣送回国的希望，忻晨对于自己这次外逃的安排十分满意，她在车旁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又继续了自己的逃亡。

　　“我死后，哪管那洪水滔天。”

　　忻晨念着昏君路易十五的惊世名言，她自然知道现在的行为极不负责任，但她丝毫不想陷入关于鹿的一切事务之中，生命虽然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之说，但也有死得痛快与死得难看之分，忻晨首先是不愿意死的，其次就算是死她也想麻利点，既然工蜂是最普通的虫子，但也足够让星盟感到害怕，要真与虫族主力对抗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番苦战。

　　“我才不要做英雄。”忻晨或许一个人觉得无趣了，于是自言自语道：“当英雄除了给个勋章啥都没有，死了就死了，别人记得你，可死了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别人记得有屁用，不如陪着父母一块死。”

　　或许是药效快结束了，忻晨也不知道自己又开了多久的车，她竟然也有些疲乏，她考虑要不要再来一只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应该将星盟甩得远远了吧。

　　这东西还是少注射点吧，忻晨想了想，或许在车上休息一晚会更健康一些，于是忻晨将车的门全部锁上，只留下顶棚的天窗留了个缝好做空气流通。她静静的躺在前坐，身上披着从后车箱找来的毛毯，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天虽然一片黑暗，可正因如此繁星却格外的耀眼，如果在天空的彼岸没有敌人过来，这一切将是多么的美好。

　　忻晨终还是又堕入了梦乡,她又一次推开了禁忌的大门……

　　忻晨走在一条熟悉却又陌生的路上，说是熟悉，是因为这条路她已经在梦中走过了无数次，而所谓陌生，是因为忻晨已经看出了自己身处北岛之中，却从来没有在北岛里见过这里。她沿着路往前走着，与在北岛时一样，空中出现路标指引着她的前行，忻晨有些厌恶这样的感觉，因为在童年的梦中，她总是走着走着就走向了死亡，她这次选择停下脚步，她回过头准备往回去的方向走，可当她迈出脚步时，却发现脚下的土地轰然塌陷，忻晨不由的退了一步，嘴里低声骂了一句Fxck，做个梦都不让她回头了，她又顺着的指引的路线走去，最终来到一扇巨大的门前。

　　忻晨抬头看着这门，这门足足有四十米之高，忻晨上前一步，巨大的门缓慢的打开，强烈的光亮从门里映了出来，忻晨不由的将自己的双眼挡住，而当光亮再消失时，忻晨睁开眼，却已经见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前方。

　　“外婆……”

　　忻晨小心的呼喊着。

　　“忻晨，你来了。”

　　忻晨应了一声，小心上步，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真是与钟老爷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幼时对美丑没有特别的认知，现在看来自己的外婆真是个美人，脸上没有任何妆容，一切浑然天成，眼睛大而明亮，瞳孔是华元少见的黑色，就像一个黑色的深渊让人沉溺，她身材高调，虽然穿着科研服，但也挡不住她体态的匀称。

　　“外婆，为什么你又出现在我梦里了？”忻晨问道，她有些慌，如果是梦她希望只是梦，别和现实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的梦里。”罗荌指了指忻晨的脑子：“是在这里。”

　　忻晨也摸着自己脑门，她突然想起罗荌是学神经学的，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她笑了笑：“你不会在我脑子里装什么东西了吧？”

　　罗荌笑着拍拍忻晨的肩：“不愧是我外孙女，真聪明。”

　　“我……”忻晨将那个靠字收了回来，她怕罗荌一个不高兴把她脑子给毁了，不过她又反应过来罗荌已经死了多年了，现在的一切只是梦。

　　“外婆，您不是离世多年了吗？”忻晨问道：“您这是在玩科学还是在玩神学呢？我看这可不像托梦……”

　　罗荌这次并没有回答她，她将忻晨往门内带去，罗荌指着屋顶的方向：“我记得上次与你一起驾驶鹿的时候，你才5岁。”

　　忻晨抚着自己的额头。

　　“您也知道那个时候我才5岁，您至于把一次次往死里拽么……”忻晨开始掰起了手指：“多少次我是不记得了，但是第一次吧，鹿的身体被撕碎了，我也就这么死了，还有一次，一把利剑刺进了鹿的眼睛，我第二天起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还有一次鹿原地爆炸了，我感觉我的脑袋都被炸出了天际……5岁啊……”

　　“这会为你学习驾驶鹿审下多少时间。”罗荌按动几个按钮，一个楼梯从鹿的身旁缓缓下落：“要不要再乘坐一次。”

　　忻晨摇摆着双手，她恳求道：“外婆，就不能疼爱一下您的外孙女吗？”

　　“我这可是在帮你，”罗荌一把拉住忻晨将她往电梯上拉去：“那个时候你还小，现在都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又被星盟训练了那么久，应该操作的更熟练了。”

　　“外婆，别人家里十八岁都是催婚，您这是催我死呀。”忻晨本来想逃，但是她没有意识到罗荌的力气如此之大。

　　“你的教官没有告诉你，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鹿的驾驶舱么？”罗荌已经按动上电梯的上升键，忻晨知道自己又没了退路。

　　电梯直直的往上升去，足足四十米高的距离，忻晨看着自己从鹿的脚往上而去，又经过了鹿的膝盖，那膝盖的后方还隐藏着一把巨大的匕首，想来应该是这玩意的武器，跟着就是鹿“苗条”的腰和它坚实的胸膛，这上半身还真个漂亮的倒三角，最后终于在鹿的肩膀处停住了。

　　“走吧，外孙女。”

　　罗荌踏了上鹿的身躯，忻晨则紧随其后。

　　“意思就是我好不容易逃出了星盟，还得在梦里继续受你们折腾么？”忻晨特别无奈的说着：“外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能。”罗荌走到鹿的后颈处，她拉开一道门，示意忻晨跟着自己进去：“你不明白，我破解了鹿的秘密，就注定了只能有你或者你母亲去驾驶鹿。”

　　“你就不能再生个儿子吗……”忻晨觉得这个外婆有点坑：“或者多生个女儿。”

　　“你以为我当时想生孩子？”罗荌用力在忻晨的胸前戳了戳：“我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道门内研究鹿的真相，你知道我发现什么吗？鹿与这里其它的设备完全不同，它除了与人的脑部产和连接外，她还需要认可驾驶员的DNA，而且是线粒体基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忻晨一愣，这次她还真不知道。

　　“意味着这个机器受我控制之后，今后就只认我的女性后代，那便是你妈妈你或者你的女儿。”罗荌叹了口气：“我原本没有想过与你外公结婚，但是这个世界需要我有这么一些后代。”

　　“那你爱我外公吗？”忻晨问道，不过一瞬间她觉得这个问题放在罗荌身上显得有些幼稚。

　　“废话，没好感能选他结婚吗？”罗荌补充道：“他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你们那个年代的人……过得真不自由。”忻晨耸耸肩，结果就被罗荌踹进了驾驶舱。

　　“自由？没有家园要自由有什么用。”罗荌熟练的打开鹿的开关，一瞬间整个驾驶舱变成了蓝色，除了驾驶员的座椅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那能讲讲您那个年代的故事吗？”忻晨问道：“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你想知道什么？”

　　“以前的一切，未来的一切，这里的一切还有远方的一切。”忻晨认真道：“为什么会有外星人入侵，为什么军队不能出面解决，还有这该死的机器出现在这个世界多久了？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罗荌坐在了忻晨的身边，她也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孩子，如果你想知道这些你就应该留在星盟，而不是逃出去，你明白吗？”

　　“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忻晨道：“你怎么不在他们的脑子里做点什么，让他们不要那么变态。”

　　“忻晨，我创造了星盟，他们就是我留下的所有。”

　　“可外婆，我只想做个平凡人，你知道当我发现我幼时的梦境全部是真实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忻晨从驾驶坐上站了起来，她道：“求求您，放了我，我相信不止是您的后代可以驾驶鹿，星盟找来的48个人都有这个资格，保护家园的事情就让她们做吧，我在您给我的梦里已经受够了！我就不能自己做选择吗？！”

　　“忻晨……”罗荌将忻晨一把按回了座位上：“我现在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随着罗荌的话，忻晨眼前的蓝色突然开放成一副画面，一只与鹿一样巨大的生物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忻晨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鹿的视角。

　　“你如果战胜了它，我就给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