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古凶兽谈恋爱》来钱

38、第三十八章

　　晚上的空气凉爽舒适，瑞吉边走边看着瘦长的影子在路灯下随着自己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向前走，就像是躺在地上的皮影戏。

　　忽然，自己的影子旁边多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她的肩膀同时被一只手大力的按住：“逮到你了！”

　　抬眼看去，是刚才煎饼店里的小哥，瑞吉松了一口气。

　　煎饼小哥看到瑞吉舒气的样子，反而更加愤怒了：“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穿的也体面？怎么做这种事？！”

　　“我？我做什么了？”瑞吉被问的一头雾水。

　　“装傻是不是？你刚才在我们店，趁着人多忙碌，用冥币买东西！”说着，煎饼小哥拿出一张百元冥币递给她：“你自己看看！还不承认！”

　　瑞吉摇头：“不可能的，您是不是搞错人了？我给您的确实是人民币啊！”

　　“不会搞错！我查的店里监控，不然你跟我回店里去看！”煎饼小哥更气愤了：“证据确凿，你要么陪钱，要么我就报警了！”

　　“我不骗人的，给您看我钱包，真的没有冥币。”瑞吉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

　　“啪！”随着钱包暗扣打开的声音，一打百元冥币直挺挺的躺在钱包里。

　　煎饼小哥指着冥币大声叫嚷起来：“证据确凿！你还狡辩！”

　　瑞吉盯着自己的钱包百口莫辩：“哥！您先消消气！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相信我，我先把钱还给您。”说着从口袋拿出手机。神奇的是，手机不再黑屏，顺利的转账给煎饼小哥。

　　煎饼小哥收到转账，不再纠缠，鄙夷的瞪了瑞吉一眼，转身离开了。

　　叹了口气，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钱包，一打冥币，和刚才在煎饼店收到的找零。索性把冥币全部拿出来，数了一下，算上刚才煎饼小哥给她的那张，一共两万！

　　怎么会这样？！她脑子飞快思考，两万，是咩咩下午捡到的红包里的数量！但那时，红包里是人民币，不是冥币！这钱，怎么又会到了自己的钱包里？！咩咩说梦到的那个女人的儿子，叫毛毛……毛毛……毛毛……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

　　忽然，一阵狂风刮起，吹散了手中的冥币。紧接着，空中混乱的冥币像有了生命一样，一张张连接在一起，像条缎带一样，围绕着她打转。冥币越转越多，很快挡住了视线，像个虫茧一样，把她包裹起来。狂风骤停，虫茧和瑞吉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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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这次真的不会搞错了！”女人焦急的声音在瑞吉耳边响起。

　　“妈！这种事您都能搞错！万一上次真的礼成了，那我就要永远对着一个自己不爱的陌生女人了！”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女人再次开口：“乖儿子，你先进去看看！这次真的没错！妈妈保证！”

　　“行礼前看见新娘不吉利！”男人很生气。

　　女人笑起来：“我的好儿子，要不是上次那姑娘跑出门被你看了个满眼儿，妈也不知道找错人了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哪有那么多讲究！进去看一眼，先确认对了人，然后咱们再想办法让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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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只是听的不那么真切了。

　　瑞吉想睁开眼睛，身体却不听使唤，不仅眼皮抬不起来，身上也完全动不了。

　　“别急，我给你施了咒，只要不醒过来，就没办法行礼。”是梼杌的声音。

　　瑞吉放下心来，心里又琢磨：不对呀，这家伙不是可逆知未来的么，怎么不提前救我？

　　“因为你是神仙，你的未来本就是不可预测的，你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带来的结果都不同，除非让你走进我的结界，对你的未来我才能够准确预言，不然一切都在变化。”梼杌的声音再次在瑞吉脑中响起。

　　瑞吉心里更加吃惊：我想的什么你都知道？你讲话这么大声不怕那对男女听见？

　　“你是我的主人，你想的，关于我的，我都能感受到。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就感受不到。我讲话的声音也只有你能听到。”梼杌冷冷的解释。

　　瑞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梼杌一个“嘘！”字，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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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随着推门声的响起，一男一女走到了瑞吉床边。

　　女人掀起床边的帷幔，退到了一旁，紧张的向男人询问：“毛毛，快看看，是这姑娘么？”

　　毛毛探下身来，望着床上的人，激动的说：“是她，妈妈，就是她，瑞吉！”说着，激动的在床边坐下，伸出右手，轻轻抚摸起瑞吉的脸：“瑞吉，你还记得我么？我是毛毛啊！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捉迷藏！一起看夕阳！一起吃冰激凌！”

　　女人知道这次没有抓错人，放下心来，讨好的说：“乖儿子，你先再这里陪着她，妈出去想些办法让她醒过来。”紧接着大步离去，关上了门。留下叫毛毛的男人守在瑞吉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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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毛毛……瑞吉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早已忘却的记忆，像走马灯般浮现在眼前……

　　“毛毛！你等等我！”夕阳下，5岁的瑞吉穿着溜冰鞋，晃晃悠悠的在天塔湖的冰面上追赶着前面的小男孩！

　　名叫毛毛的小男孩停了下来，转身滑向瑞吉：“你等着，我过来找你！”说着话，人已经滑到了她身旁，牵起她戴着粉色手套的小手，两人手拉着手围着天塔湖悠闲的转起圈儿来。

　　有了毛毛在一旁扶着，瑞吉的胆子大了起来，脚下的冰刀开始加速。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两旁的风景被迅速甩到身后，在冰面上来去自如的飞驰感，使她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毛毛也跟着大笑。两个小人儿欢乐的笑声飘荡在冬夜的天塔湖。

　　那个冬天，有了毛毛的陪伴，瑞吉过的格外快活。因为只要和毛毛在一起，那些别人看不见，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恐怖的人或妖怪，就通通不会出现！毛毛是她的保护神！她的玩伴！她上学前最好的朋友！

　　只是，最初的两人是怎样相识的呢？却怎样都想不起来了。又是什么时候分开的呢？只记得，上了小学，就再也没见过毛毛了。瑞吉拼命去想，脑中仍然是一头雾水。

　　她心里的声音犹豫的向梼杌询问：“那时候年纪小，所以并不觉得认识毛毛这件事很奇怪。但是现在想想，每次和他在一起时，就看不到那些奇怪的人或事，难道……”

　　“是的，他不是人。”梼杌斩钉截铁的肯定了瑞吉的猜测。

　　“但他对我是好的，他不像那些恶鬼和妖怪，他在保护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安全的。”瑞吉在心里劝自己。

　　“再好的人，孤单久了，被寂寞逼疯了，也是会变的。不然他为什么把你捉了来？这鬼地方呆久了，阳气散尽，人就灯枯油尽了。”梼杌的语气不再那么冰冷：“他死去很久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去投胎转世，被困在这阴阳交界处，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这些日子。你记忆中的他还是个小男孩儿。现在的他却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他和你一样，一直在成长。死去的人，是不会成长的，这是邪术，会被反噬。”

　　“你可逆知未来，那么能看到过去么？”瑞吉想知道这些年毛毛都经历了什么事。

　　梼杌无奈的回答：“真遗憾，我只能看到人类的过去。这种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孤魂野鬼，他们的过去，早被自己和身边的人所遗忘了。记忆越少，他的过去就越模糊不清。当世上不再有一个人记得他时，等待他的，就是魂飞魄散了。”

　　“我不明白。”瑞吉疑惑。

　　梼杌发问：“知道镜子么？”

　　“当然知道。”瑞吉想不明白梼杌的能力和镜子有什么关系。

　　“现在想象一下，你出生在镜子外面的世界；而我，出生在镜子里面的世界。你所在的时空是‘现在’或者‘当下’；而我所在的时空是‘未来’。对我来说，你现在的时空，就是我看到的过去。所谓逆知未来的能力，只不过是碰巧，我出生在了时间的另一端，叫做“未来”的那一端。所以，你的现在，对我来说，才是过去。”梼杌停顿了一会儿，给瑞吉时间消化。

　　“原来是这样。”瑞吉有些懂了。

　　“那么再来说过去。过去是什么？是回忆。每个人的过去，都是由回忆组成的。随着人类的年纪越来越大，丢失的回忆就会越来越多。你现在还想的起3岁之前的事么？”

　　“的确不太想的起来了。”瑞吉依然疑惑：“可大家不都是这样么？很早以前的事，都会忘记。”

　　“因为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老去了。”梼杌放慢语速：“你的回忆，还有其他人关于你的回忆，组成了你的过去。当有一天你从这世界消失了，关于你的回忆也会慢慢消失。直到唯一记得你的人也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随着那个人回忆的消失，你就会面对真正的消亡。”

　　“真正的消亡？”

　　“灰飞烟灭，万劫不复。”说完觉得不妥，梼杌又补上一句：“当然，大部分人类离世几天就已经去忙着投胎转世了。只有少数亡灵，对人世间有着特别的执念，或是未完成的心愿，或是没有报的仇，或者放不下深爱的人……才会一直徘徊在阴阳交接处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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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的手依然停留在瑞吉温热的脸上。从刚才开始，瑞吉就感到一阵寒意顺着她的脸颊钻进全身。越来越冷，冻彻心底。

　　“再忍一下，他应该就走开了。”梼杌沉稳的安慰瑞吉：“你身上的阳气他无法承受太久，等他离开，我们再想办法离开这里。时间久了，你的阳气散尽，就走不掉了。”

　　“好。”刺骨的冰冷折磨着瑞吉，她不再与梼杌交流，专心对抗着那份寒冷。

　　就在觉得自己马上要被冻死的时候，那只手离开了她的脸颊。一股暖意从手串上的珠子迅速传遍全身，是梼杌在给她温暖。

　　一瞬间，毛毛也发现了瑞吉手串的不一般。他不以为然的想去触碰瑞吉的手腕，意图拿掉那条串着奇怪珠子的手串，滚烫的焦灼感却迫使他缩回了手。

　　“你在保护她不被阴气侵蚀么？”毛毛不屑的望着珠子说。

　　珠子只是闪了下光，算是回应了。

　　毛毛轻蔑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你并没有能力带她离开。只能给她这么一丝温暖，但温暖总会有耗尽的时候。我不急，我可以慢慢等。”

　　说罢，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毛毛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

　　“好了，你可以动了！”梼杌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