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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Vol.011]低谷里 ...

  •   ※

      ——[知名职业网球运动员越前龙马与其女友迹部财阀二小姐迹部绯月深夜被袭,尚未查明袭击者身份……]
      ——[迹部财阀官方声明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

      记不清是怎么发生的了。

      迹部绯月只记得那条粗壮的棍子在漆黑的夜里扬起,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臂上。她张大嘴巴想要尖叫,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越前龙马死死地把她护在身下,荒凉的小巷里,那人亮出来的匕首泛着刺眼灼白的光。

      殷红的血喷涌而出。
      她的世界一片灰暗。

      很多年以后迹部绯月都会想起那一幕,同样的噩梦纠缠了她好多年。

      是她毁了曾经那个骄傲的越前龙马。

      ——都是她。

      …

      迹部绯月抱膝蜷缩着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迷茫地盯着裙摆暗红的血渍怔怔地出神,手术室的灯亮着,如血一般的红。就像今晚的越前龙马。

      她头晕目眩。

      越前南次郎与越前伦子从日本匆匆赶过来,就连在京都拍戏的越前初奈也乘坐最早的航班回来了。

      手术室的灯熄了。

      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越前南次郎跟越前伦子忙上前询问。

      医生说:

      “没有生命危险。”
      “左手臂创伤严重。”
      “不能做剧烈运动。”

      迹部绯月不明白,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却那样的陌生,陌生得让她害怕。

      越前伦子心急如焚,那个温柔的女子偷偷抹眼泪。越前南次郎把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背脊轻声安慰。

      越前初奈妆容未卸,显然是才从剧组赶回来的。

      她蹲下身,握住迹部绯月的手,喊道:“嫂子。”

      浑浑噩噩地陷入自责中的少女错愕地抬起头望向那张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海蓝色/的眼眸盈满透明的泪水。她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反手攥紧越前初奈的手心,沉积了一整晚的情绪倾泻出来:

      “奈。”

      迹部绯月的声音夹着哭腔:“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受伤。如果他因为这个打不了网球了怎么办,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控制不住情绪地失声痛哭:
      “因为是我让那个越前龙马,再也打不了网球啊。”

      越前初奈脑袋里也一片混乱,她想到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越前龙马,也想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但望着惊慌失措的迹部绯月,她咬住嘴唇:“不会的,绯月。这不是你的错。”

      “情况还没有那么坏。”

      回答她的是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越前伦子,她似乎已经从最初的忧虑、恐惧和后怕中缓过来了,她低头平视愣怔的迹部绯月:“医生只是说他暂时不能做剧烈运动。绯月,龙马他不会怪你的,你是他最喜欢的姑娘,他怎么可能舍得责怪你。所以,你也不要责怪自己了,好吗?”

      迹部绯月讷讷地:“伦子阿姨。”

      越前伦子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霎时间抚平了她的仓皇:“而且,绯月,你信吗。”

      “龙马他啊。”
      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网球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

      真是奇怪的感觉呢。

      迹部绯月捂着心口,胸腔仿佛填满了温暖。

      她突然想起她跟迹部景吾说的:
      “龙马很温柔呀。”

      大概是在这样温柔的家庭里成长,所以才会变成让人觉得温柔的存在。

      她听见自己坚定的回答:“我相信他。”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网球。

      …

      后来迹部绯月与越前龙马的家人经历了最漫长的一夜等待。

      期间迹部景吾有打过电话给她,她怕惊扰了越前夫妇便跑到过道上接起,接通的那一刹那眼泪又往下掉了,她听见迹部景吾的声音后委委屈屈地喊了声:

      “哥。”
      “我现在在过来的飞机上。”

      迹部景吾顿了下:
      “你没受伤吧。”

      迹部绯月吸了吸鼻子,刻意压低声音让他察觉不出异样来:“我没事,是龙马。医生说,他这段时间暂时不能剧烈运动了。”

      他前几天才收到温布尔登的邀请函,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他现在应该已经抵达英国,全力备战温网了的。

      没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糟糕。
      她又想哭了。

      “我马上到。”
      “哥。”
      迹部绯月怏怏地问:“我是不是,只会给你们惹麻烦?”

      这问题上升的高度有些严重了。

      迹部景吾谨慎地把到嘴边的“你要是每天少惹点麻烦别让我每天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就烧高香了”的话生生咽下去,如果他这样说了迹部绯月那边的水龙头大抵是短时间内关不住了。

      他头疼地扶额,又怕伤着了自家妹子脆弱幼小的心灵,便面不改色地忽悠:“没有的事,你乖乖在医院待着。剩下的事我来解决,我马上到。”

      “哦。”
      她小声:“那你快点哦。”

      “啊嗯。”

      迹部景吾果然如他应承的那般,没过一会儿便赶来了医院。

      从高中起便有意无意在商界浸染多年的迹部景吾处理起这些琐事是游刃有余,迹部绯月低垂眉眼攥着他的衣角跟在身后,像极了被训斥而乖乖认错的小孩。

      ……

      越前龙马是在第三天醒过来的。

      他从重症室转进了普通病房,然后在第三天的清晨,悠悠转醒。

      越前夫妇与越前初奈涌进病房嘘寒问暖。

      迹部绯月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试探性地往前挪了一步,又倏然停住。遥遥望着被围成一团的白色病房,默默地走回走廊的位置上,撑着蓝色的座椅,双腿不安地晃动着。

      眼睛一片湿润。

      直到阴影覆盖住她眼前的光亮。

      那个把网球当作生命的少年穿着白色条纹的病服,脸色还苍白如纸。他不顾缠着绷带的受伤的手臂跑过来抱紧她,分明喘着气,却还是温柔地安慰她:“我没事。乖,别哭了。”

      瞳孔由于震惊而微缩。

      迹部绯月怕弄到他的伤口,就小心翼翼地搂住他的颈脖,把头埋到衣襟里,灼热的眼泪滚进衣衫,与温度攀升的肌肤融为一体。她颤抖着身躯,压抑哭腔:

      “你怎么才醒过来啊……”

      迹部景吾站在离他们不远的过道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抱着越前龙马失声痛哭的迹部绯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白担心一场。

      *

      越前龙马遇袭受伤的消息不仅撼动了网坛,也引得昔日一起打网球的朋友及对手震惊担忧。

      他挂掉不知道第几个电话的时候迹部绯月正笨拙地给他削苹果,他的家人都因为许久未阖眼而回迹部景吾给他们安排的住所休息了,只留迹部绯月一人。

      她随口一问:
      “谁啊?”
      “又是骚扰电话。”

      “你今天接到的骚扰电话可真够多的。”

      迹部绯月都无言以对了。

      他分明是口是心非,明明挺开心的,接到那些电话。大概特意打跨国电话来关心后辈的前辈们又被气得够呛。

      她削好了苹果,举起来。
      眉眼飞扬。

      像是等待表扬的孩子:“给。绯月大人有生以来削的第一个苹果。”

      越前龙马盯着坑坑洼洼被削得几乎只剩下苹果核的苹果,愣愣的:

      “啊。”
      他扭过头,尽管满脸写着拒绝但还是违心地回应:“还不错。”

      今天的龙马少年也在身先士卒的路上。

      …

      越前龙马在医院百无聊赖地躺了五天后决定办理出院手续。

      他跟他的主治医生Jack先生据理力争:“我没事了。”

      Jack肃着脸拒绝了他的任性请求:“越前君,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在你还没有完全痊愈之前,我必须对你的病情负责。”

      “好了。”
      越前龙马的手臂往外转了一圈。

      围观了他与主治医生争辩近半个小时的迹部绯月终于忍不住了,按住他的身体:“龙马你就听医生的吧。”

      越前初奈在他醒来的第二天就回了京都继续拍戏。

      越前南次郎环抱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越前伦子依旧忧心忡忡。

      “我好了。”
      “你没有。”
      “我要出院。”
      “你不想。”

      越前龙马:“……”

      迹部绯月威胁:“你再说要出院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越前龙马沉默了。
      不动声色地与她僵持。

      她似乎总能恰到好处地拿捏住他的软肋。——他的软肋是她。

      可越前龙马也清楚地知道她的弱点:“我后天就要开始温网的比赛了。”

      “……绯月。”
      他执拗地望着她。

      *

      越前龙马成功地出了院,这也是征得越前南次郎同意的。没人能比他更清楚网球比赛对于越前龙马来说有多重要。Jack医生叮嘱他身体状况一旦发现不对立马停止,及时止损,免得影响之后的职业生涯。

      他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翌日便收拾东西坐上了前往伦敦的班机,迹部绯月陪同。

      他的经纪人伊芙小姐告知她因为私事会晚点到,拜托她照看着越前龙马别让他乱来。

      迹部绯月答应了。

      迹部景吾给她在学校那边请了假,听他说迹部秋彦知晓后很不满,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傲娇的迹部少年在给迹部绯月的那通电话里最后说道:“告诉越前,可别灰溜溜地输了啊。”

      他一顿,难得补充:
      “输了也无所谓,先养好伤。”

      对此越前龙马不慌不忙地反击:“我不会输。”

      ……可他还是输了。

      在第二轮比赛中,因为尚未痊愈的手伤而败下阵来。

      迹部绯月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越前龙马。

      裁判宣布结局的时候他像是整个人都凝滞住了,慢慢抓紧了球拍。绕是他第一次闯进职网的时候,也未曾输得这样彻底。

      迹部绯月坐在观众席上,周围尽是千里迢迢特意赶过来给他加油的粉丝,四下一片死寂,旁边的小姑娘甚至偷偷地抽噎。她看着他的球拍一次次地脱落摔到地上,忍住了冲进球场把他拽出去的冲动,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比赛。

      他的骄傲不允许。

      所以比赛结束后迹部绯月在休息室里找到他,他低着头怔怔望着掌心。

      张开。
      又阖上。

      握成拳头。

      他的右手拿着个打开的小盒子,椅子旁靠着的是她送给他的定制球拍,绯红色的球拍一直被他保护得很好。

      “一点都不像你啊龙马。”迹部绯月还是开口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还差得远呢,下次赢的会是我’这种话吗?”

      乍然听见迹部绯月的声音,越前龙马被吓了一跳,蓦地关上小盒子,左手下意识地往身后一缩,下意识藏起来。

      眼尖的迹部绯月瞧见了,扑上去眼疾手快地抢走,好奇地眨眨眼:

      “这是什么?”
      “没什么。”

      “唔。”

      迹部绯月盯着他:“可疑。果然还是很可疑。”

      “快还给我。”越前龙马神色不自然。

      “——啪。”
      打开了。

      眼前的是银色的项链,挂着个弯弯的月亮。在休息室里昏暗的灯光的映衬下,宛如月牙的白。

      越前龙马别过脸:“本来是想赢了比赛再拿给你的,之前攒的奖金就买了这么个东西,不多。比起你们迹部家的项链首饰还差远了,你应该也看不上。”

      “给我戴上吧,龙马。”

      迹部绯月弯下腰,露出纤细白皙的颈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稍稍弯起,就像这串月牙项链:“我很喜欢。”

      他替她戴上的时候她的心窝里盈满柔软与温暖。

      “龙马。”
      “我没事。”

      他皱眉:“就是输得有点难看,挺丢人。”

      果然。
      她哑然失笑。

      迹部绯月抚摸着弯月牙形状的项链,蜻蜓点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翩跹的吻:“我们从头来过。”

      睫毛簌簌塌下一片阴翳:“因为,你是越前龙马啊。”

      ……

      ……

      那时越前龙马望着少女灿烂且心满意足的笑容,忽然觉得,眼前的姑娘相较于冷清皎白的明月,似乎更适合耀眼璀璨的小太阳。

      ——她就是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的龙马经历了最低谷的三年,因为手伤经常输掉比赛。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折去他的傲骨,他越挫越勇。
    *虽然有过自卑低落的时候,但总算挺过来了。
    *走过最艰难的路的越前龙马,却因为迹部绯月的放弃,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女孩。
    *突然狗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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