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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邵.特别好看.实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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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临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真好啊!他想,穷在深山快要饿死的师傅居然能有这样好的兄弟,跟着享福的感觉真是爽呆呆。
以后也要努力学习师傅,找一个又有钱又仗义的好伙伴!
当然,最后他确实成功勾搭上了一个相当相当有钱的好伙伴,只是他和这伙伴之间不太纯洁的关系就是后话了。
盛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慢慢下床走动,他当然闲不住,东转西晃的一瘸一拐的硬是三天就把这套宅子摸清了。
这宅子在九章很繁华的地区,但是环境居然还是很安静,属于闹市中的世外桃源,虽然有很多房间,但并没什么人住,仿佛这宅子的主人只是路过这个地方,随便买套房子好落脚。
而这些天,更是里里外外好几个人都只是伺候着盛临一个人,有人喂饭有人铺床有人打扫卫生,如果不是盛临还要点脸,恐怕还有人和他一起上厕所帮他脱裤子穿裤子,虽然这件事他确实不太方便,但会被人看裸体这种事还是让他难得的老脸一红。
最要命的是,盛临发现,即使是这么不常住的地方,摆的各种物件,一看就知道特别贵,随便一件拿出去卖掉就能管无为山上上下下一年伙食费还能吃肉的那种。
盛临简直是死命的控制住自己想顺手牵羊的蠢蠢欲动的心。
他躺在床上,得出一个心酸而意料之中的结论:这家的主人很有钱,而且相当有钱,有钱的烧得慌的那种。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你我,有人在饿死还是穷死的边缘挣扎,有人随手就是千金万两养了个根本不住的大房子。
这就是命。
不哭不行。
这一个月,也有人带来了他师傅的信,让他好好休养,不必着急。
他师傅的字原本是写的十分漂亮的,颜筋柳骨,飘逸端正。只是一来无为山没那么多纸张墨水让他师傅闲情逸致,二来整个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营养跟不上,哪还有什么劲写出书法一样的毛笔字。
这次盛临收到的这封信,纸摸着都是精良的,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要不是还认得他师傅的字迹,他都要怀疑送错了。
这样看来,他师傅过的还不错,师弟师妹自然也很不错。
有个好兄弟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只可惜这好兄弟怎么都二十年了才找过来。
又过了半个月,盛临终于摆脱了木乃伊的命运,拆下绷带木架的那一刻,他顿时感觉整个人身轻如燕体格强健再来两千个俯卧撑都不在话下。
简直想上房长啸一声,老子终于自由了!
他拆完乱七八糟的布带的时候,顺手换上了言里给他买的新衣服。
言里就是最开始给他喂药的小厮,也才十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办事倒是很可靠,平日里也都是他处处帮着盛临,一个多月下来,两个人关系处的十分不错。
盛临照顾师弟师妹习惯了,看见个小孩就想照顾两把。只是他自己跟个废人一样,只好口头照顾照顾言里,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反而还是言里十分周到。
盛临嘴皮的很,专会逗人开心,坐在椅子上看宋大娘剥豆子都能和人家唠半天嗑,顺道还能把专门侍弄花草的宋大爷忽悠过来一起,三个人一起天南地北的瞎扯到吃饭。
看门的是个挺严肃的老头,大家都叫他三爷。盛临也跟着瞎叫,没事就柱个拐杖去跟他一起这转转那转转。
还有专门打扫卫生的言亭,他和言里差不多年纪,都是被言家捡回来的。整个人像个小猴子一样活蹦乱跳。
统共就这么几个人,大家平时看盛临是个又凄惨又闲不住的伤号,又好笑又可怜,都是又欺负他又喜欢他。
他一直缠着绷带,换药也都是大夫亲自过来,最开始送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更是跟毁了容一样惨不忍睹,这一个半月还真是没人见过他除了一只眼睛和一张嘴之外完整的脸。
是以他浑身舒畅的洗完澡换好衣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梳了一个凑合能看的头发轻飘飘的走出来的时候。
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安静。
“三爷,这是咋了?”一开口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
和长相十分不搭配。
“小,小临啊。”宋大娘米也不洗了,拉着他的手只感叹。
“你长的真俊啊,大娘都要认不出来了。”
剩下的几个大爷小伙子连连点头,对这一木乃伊大变帅小伙的行为十分满意而惊叹。
“瞧您说的。其实吧,我本来长的就很不错,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在无为山呆了二十年了,吃也吃不好,整天还要操心一堆事,跟事儿妈一样。前些天就更别说了,又被打又吃不饱的,整个人还活着就不错了,哪还有时间捯饬自己啊。”
说完他喜滋滋的握住宋大娘的手:“还是宋大娘好,每天都给我熬汤喝,都不带重样的,把我养的又白又胖。”
宋大爷冷着脸把盛临的手从宋大娘手里拽了出来。
盛临嘻嘻的笑。
他一穿越过来就知道自己这具肉身长了一张格外千篇一律的好皮囊,倒和他上辈子的样子有点像,俊秀的很。
只可惜,这么一张和上辈子一样藏着有趣灵魂的好皮囊从小到大吃的都是上辈子猪狗不如的饭长大的。
发育期营养就跟不上,光长个子不长肉,气色都是随时可以去本色出演难民的那种,再好看的皮囊也没什么好颜色。
可是!这一个多月就不一样了!
他傍上了,不,他凭着他师傅认识了一个大款!
每天躺在床上,啥事不用干啥事不用想,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顿顿吃的饭又滋补又好吃还有各种各样的肉,跟着他受苦受累二十年的血液经脉骨架子都在他体内策马奔腾,后方补给空前绝后的优良,整个身体都开始快快乐乐的给了他,好看。
虽然真的是白了也胖了,可是他以前是多瘦多黑黄啊!
现在的盛临,不说话就跟个贵公子一样,还自带仙气。
好日子就要来啦!哈哈哈哈哈!为了维持着和他内心十分不搭的皮相,他矜持的在内心狂笑了三百声。
他清了清嗓子:“几位爷,宋大娘,我这段时间感谢你们的照料,如今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去邵家找他们二叔去了。告辞!”
他抱拳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蹭蹭蹭的转回来对宋大娘说:“大娘,劳你给我预备点馒头烧饼啥的能在路上吃的,无论邵家二叔怎么说,我总归是要回去的。”
“瞧你那点出息。”言亭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好好去邵家,管保你一切顺利,回无为山说不定都不用你动一根手指头。”
其他人也是一脸了然的点点头。
“嗯?!”盛临正想问个清楚,已经被三爷赶了出去。
“赶紧去办正事,别瞎耽误时间。”
好歹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我这么一个美男子,你们居然忍心就这样把我赶出来,连句道别的话也不说,而且当初说好亲自送我去邵家,现在呢现在呢,仗着和我熟了就欺负我认识路不管我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冷漠!
他愤愤的对着关的紧紧的大门强烈谴责了这一班人然后愤愤的离开了。
看来是没法蹭一顿晚饭了!太小气了!
他当然不知道,他躺着的这段时间,他和邵实深早就被一群有心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他们都巴不得早点把他俩赶到无为山去,盛临所以为的好日子更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来。
但是起码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飞呀飞的小鸟,广阔的天空从此可以让他尽情翱翔,这只没见过世面的小鸟一路蹦跶蹦跶的飞到了邵家,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世面。
真是太有钱了!
门这么大!
守门的穿的都是这么好的绸缎!
皇上亲题的“邵府”两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跟金子做的一样。
对了,它就是金子做的!
盛临想了想自家常年需要定期维修并担心安全问题的小破门和烂招牌。
贫富差距太大了!必须赶紧先富帮后富!这是义不容辞的社会使命!共同实现共产主义才是光明的道路!
他光明正大的向大门走去,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像一个英勇的战士。
早已经有人迎了上来,客客气气的问:“是盛公子吗?”
盛公子?那当然就是我!
盛临点点头然后赶紧把自己从“居然从矮穷挫晋升到高富帅还有人喊我公子我的虚荣心真是十分满足”的危险沼泽里拉出来。
等级制度真的是要不得要不得。
他跟着这个人东拐西绕,穿长廊过池塘,走上走下的,终于来到了会客的大厅。
一路上,盛临再次深深感受到了贫富差距之大之明显,心里被刺激的吐了一波又一波的血。
人家这过的才是生活,我们无为山还在挣扎着生存。
邵家老大和邵二叔坐在上面,一个喜气洋洋一个一脸复杂。
他们看完两封信倒是十分冷静。
双方正在进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客气会谈时,
远远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位长辈脸色顿时一变,从水光潋滟晴方好瞬间切换成了愁云惨淡万里凝。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嗓音气急败坏的响起来。
“祁叔说你们要把我送到无为山?”
盛临转过头刚好和这人撞了一面,立刻被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太好看了。
是十分标致的好看,五官无一处不美,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傲气,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大写的好看,怎么看怎么好看。
和他一比,盛临觉得自己简直平凡的不行。
那人好像这个时候才看见盛临:“你就是那个盛临?”
盛临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的点头就听见对方噼里啪啦的开始竹筒倒豆子一样劈头盖脸的骂起来:“长的倒是人模狗样,怎么尽做些缺德事?我在这过的好好的,也没干什么坏事,谁啊这是,怎么就这么看我不顺眼非要让我去无为山?扶贫呢这是?怎么不自己去啊!是不是整天闲得慌,琢磨着就要开始折腾我?”
盛临略微有点懵。
临临什么都不知道,临临不知所措。
另外一旁被指桑骂槐的邵实深的爹和邵二叔讪讪的笑了笑。
“实深啊。”他爹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被邵实深干脆利落的打断了。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并顺便附赠给了他爹一个看弱智一样的表情。
非常大逆不道!
这更坚定了邵老大无论如何都要送这个长得好看的逆子去无为山历练历练的心!
“……”
他露出早就料到邵实深会拒绝的奸诈笑容。
“来,实深,你过来。”宛如大灰狼诱拐小白兔。
邵实深哼了一声过去了。
他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好好看看,你三叔家的实尘是怎么说的。”
邵实深越看脸色越难看。
盛临默默围观这一豪门内部争斗,脑补了一场死去活来的夺位大戏。
他爹开始谆谆教诲:“你也看见实尘怎么说了吧。爹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觉得爹和二叔在折腾你,你想不明白。但你好好想想从小到大,爹样样都是顺着你,疼你都来不及,哪有老子去坑自己儿子的呢?”
邵实深没说话。
邵老大赶紧给邵二叔使了个眼色,邵二叔慢悠悠的说:“实深啊,你再过一年就及冠了,有些事啊,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邵实深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二叔一眼,转过头又斜着瞟盛临,盛临立刻高深莫测的端起来。
无知者无畏,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人见也见了,送信也送了,真还要带个人回无为山,那就带,再说了,这里根本也没他说话的地方。
而且无为山又穷又偏,从来只有它刮别人的油水,别人丝毫占不了它的便宜,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看见盛临不仅没有露出刚才花痴一样的表情而且居然还一脸冷漠的忽视了他,邵实深的自尊十分恼火。
“你怎么不说话?”他余怒未消的问。
突然被真正的高富帅拎出来问话的盛临又紧张又莫名其妙。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真诚的望着邵实深,眼神十分诚恳。人家豪门大户的要来无为山这穷山头体察民情,他除了觉得他们闲的蛋疼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思维,师傅认识的真是都是些又有钱又任性的人。
邵实深被盛临噎了一下,好像也知道这句话问的有些傻了,掩饰性的哼了一声后对他爹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去。”
邵老大顿时春风满面,内心为自己坑了一把亲儿子而暗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