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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   * * 六、 古镜&陷空* *

      入夜的“如此这般”当然不会有人跑来打搅,而且此时此刻,大部分人也都睡去了。窗外清风时时拂着树梢,发出浅浅沙沙声。屋中窗子紧闭,却仍难阻得那丝丝渗入骨子里的寒。

      白玉堂离开后,床上的少女睡得极其不踏实,紧皱的眉头说明此时此刻她的梦境绝不是什么好情景。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一旁的窗子上慢慢泛起一阵淡淡的青雾。

      紧闭的窗户对于那团青雾来说完全不存在一般,那青色的气息慢慢向屋中蔓延,转眼已来到少女床前。梦中的少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紧了紧盖在身上的锦被。

      那青雾发出一声常人听不见的低吼,接着想也不想的冲向少女。然而就在青色与少女相距不过尺许之际,方才白玉堂挂在床前的古镜忽然泛起一阵蒙蒙的紫光,将两者之间完全隔绝开来。

      感觉到那层紫光对自身的威胁,那青雾翻腾一阵,颇为不甘的向前冲击,却被紫光毫不客气的拦拒在外。若是此时有通灵人士在此,定能发现,那古镜中正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力,将青雾不停拉向内里。

      而青雾反应也不慢,发现古镜正是自己的克星,几乎是立刻就后撤,转眼已然冲出这间屋子,只留下那慢慢敛去紫光的古镜犹自闪着光芒。细看之时,那镜框上不甚起眼的地方还刻有“阴阳”两个小篆字。

      * * *

      “展某洗耳恭听!”

      展昭这句话说得分外平淡,仿佛自已要听的确实是一个普通的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将要涉及的事情,很可能是自己过去几年经历里从没有过的玄奇。

      对于展昭的回答没有半点意外,白玉堂带着点冷漠的笑意缓缓化去几分,“锵”的一声收回画影,然后伸手将之前的木塞拿过来,将白玉瓶重新塞好,几息之间,已斟酌好用词:

      “韵琴全名欧阳韵琴,是白某的红颜知己。如你所见,她的脸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毁了。而使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正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青目。”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玉堂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屋中的冷意瞬间增多了几分。两人各有所查,展昭慢慢端起桌上茶杯,幽深的眼瞬间清冷了下。而白玉堂则不屑的冷笑了声:

      “这屋里,看样子还真有些不干净!”

      “如君所见。”展昭淡淡的说了句,继而想到什么一般双眼一亮,抬头看向白玉堂,“白兄,不如一同出去赏个月如何?”

      “——也好。”白玉堂瞬间挑眉,眼底煞气一现,可是转念之间却应承下这个邀约,自己却也觉有趣般低声轻笑:

      “韵琴啊韵琴,此番白爷爷可是为你牺牲良多了……”

      他这话说得太小声,以展昭的耳力竟没能听明白,下意识的回过头问了句:

      “甚?”

      白玉堂但笑:“赏月无酒,未免太过扫兴——猫大人不妨先行一步,五爷马上到!”

      展昭不着痕迹的掩去眼底讶色,微微点头,径自下楼去了院中。中途回头,就见白玉堂向着掌柜那边走去,心中笑笑,只道这白玉堂当真率性。

      半夜赏月——倒真风雅!

      有点自嘲的将所有念头扫的干干净净,展昭提了巨阙在院中一株槐树下,不久就见到那一袭白衣肆意走来,空了提着酒坛的手指指房上,一个纵身已然上去。还回过头勾勾手指,薄唇微弯,平白现了几分孤绝凉意。

      此时月光照降下来,一身白衣亮的朦胧,展昭静静抬头看着。白玉堂自上而下望了,心中多了什么也似,慢慢竟少了几分冰寒。也不管房上脏乱,捡了块瓦片坐下,看向那边:

      “猫大人再犹豫什么?上来罢!”

      展昭微讶,这人莫非要在房顶上“赏月”不成?心中有想,脚上却没半点怠慢,也是一点地面,但见黑燕掠空,人已在白玉堂坐定。

      此时月色正好,四处蝉鸣之声不绝于耳。白日的余温被月色蒸腾出来,倒比屋中来的舒适。团团树影下,翩翩青年,杯影相交,谈论着不为人知的话题,各自转着属于自己的想法,却难得一派和气。

      * * *

      次日一早,白玉堂带着欧阳韵琴结账潜回岛,展昭随后赶上,一本正经来到渡头,投贴拜访陷空岛。

      接着就是一片混乱,陷空岛其他当家四鼠当然不知道自己兄弟在外面已经遇上过御猫,加上猫鼠本就不和,虽有心和解,还是难免设了点小考验,一方面拦住御猫,另一方面却也要找回自己五兄弟问清楚是非缘由,好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五鼠结义,仗的就是一个“义”字。所以此时四兄弟虽然埋怨五弟胡来,事到临头想到的还是如何帮兄弟开脱免了这场“大难”。莽撞的徐庆甚至提出,实在不行就将那展小猫宰了,免得留在世上祸害人,却被其他人直接否决。

      这些事被白玉堂知晓,顿时一阵哑然失笑,想着昨夜和那猫商量好的细节,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那猫要是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这几位哥哥打的主意,恐怕只会哭笑不得吧!锦毛鼠心里明白,事情的真相当然不能向他们提起,不过此番一来,心中对这几个兄长却多了些认同感,而不是原本总是有些凉薄的旁观。

      白玉堂知道,至少他们是真的在为他着想。

      所以在其他四鼠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白玉堂只说了句:“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不用劳烦四位哥哥了”就将一切揽下来。这趟浑水白玉堂并不想牵连陷空岛,至于展昭,却是不能不参与。所以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玉堂却不知,之后就因为他这一刻的考量,险些闹成兄弟反目——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他安抚了几位兄长,二话不说关了门,将四人拦在门外。四鼠也知晓自家五弟做事向来很辣果决,此番说不让他们插手,就绝不会再给他们机会做点什么。因此四人又是紧张又是无奈,想了许久,才决定不论如何,至少不能让那官猫害了五弟便是。

      于是作为大哥,卢方拦住其他兄弟还想劝说的话,考虑一番道:“五弟,既然你心里已有计较,哥哥们也就不再插手。你要独自面对御猫展昭,我们就暂时先离岛到干娘那里呆一阵子——但不管如何,你一定要给我们平平安安的,知道么?”

      白玉堂闻言笑道:“放心吧,大哥,玉堂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便将几位哥哥送出门外,心中却松了口气:兄长离岛,对他而言倒是再好不过,至少可以放开手脚去做想做之事而不必有所顾虑了!

      而此时,卢方所打的注意,却只有卢方自己心中知晓。

      展昭当然不知道岛上此时此刻的状态。白玉堂早说过会摆平岛上的其他事情,他就选择信他。早就知道陷空岛不会那么好上,所以事先他就做好了迎接各种挑战为难的准备。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出了一开始遇见翻江鼠蒋平在水边为难了一下外,从上了陷空岛,所有路途就都变得顺畅起来。展昭虽猜不到具体事由,却也大概明白多半是白玉堂做了什么手脚。一笑之后,踏步走向岛上深处。

      此时此刻的陷空岛,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安静,没有来来往往的家丁,也没有其他什么人。幸好岛本身不是很大,放眼望去,就能见到不远处亭台楼阁,林中还隐隐露出竹屋一角,看来颇具雅趣。他一路走一路望,风阵阵吹过,蓝色衣袍的一角被掀起,平生了几分飘逸之感。

      按照白玉堂所说,拐过竹林,绕过主屋,只见一带高墙,极其坚固。旁有哨门,围有青竹栅栏。推了推,却是锁着。展昭按照白玉堂所说,弯腰捡了一块石片,三长一短的敲着栅栏,高声叫道:“里面有人么?”

      立刻只听里面应道:“什么人?”

      展昭道:“在下展昭,前来拜访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说完心里莫名的好笑起来。但听得里面道:“莫不是南侠,人称‘御猫’护卫展老爷么?”

      这“御猫”二字当真有些刺耳……展昭面上不动声色将心中感觉压下,道:“正是。你家五爷可在么?”
      里面应了声,接着便是一阵脚步离开。展昭在外呆等多时,却不见有人来应,心知那些家丁多半也是下马威之一了,心中傲气顿起,将手扳住栅栏,一翻身,两脚飘起,倒垂势用脚扣住,手一松,身体卷起,斜刺里抓住墙头,两脚一躬轻飘飘上了墙头。

      这一式“倒卷燕”轻巧且优美,旁边隐隐传来一声喝彩,展昭只当没听见,低头往下看去,却是平地。想了想将手上先前那石头做了个投石问路,确定无事后方才转身落下;竟奔广梁大门而来。

      这一路走的倒是顺畅,确定没有新的埋伏后,展昭一路走着一路倒有闲心看起四周景致。他虽然对机关之术知之甚少,可也能看出四周若隐若现的杀机,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这陷空岛,当真不凡。

      此时他到真有些期待起,白玉堂昨夜所说的“迎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了。

      注:阴阳镜,三宝之一。具体作用请见《七侠五义》原著。顺便感叹一句,其实包大人的这三宝,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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