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女王不弯腰

34、第34句

　　今晚《刁蛮妃》演到一场青楼的重头戏，是讲苏眉意去“忘玉楼”探望好姐妹樱儿，却得知她扭伤了脚，老鸨和几个龟奴硬逼着她跳舞，苏眉意一气之下代替樱儿跳舞，正巧，赵玉涵也被洛林推着去了“忘玉楼”看表演。

　　乔凌初还蛮期待这场戏的，早上趁着化妆时刻点开了爱橙子。

　　圆台之上，苏眉意一袭粉色衫裙，一层薄薄的面纱遮住了半张脸，手执一柄轻罗小扇，轻盈地舞动着，身姿柔软婀娜，转起圈来，裙摆荡开台上铺满的花瓣。
　　一边的乐师抚着琵琶，弹着古琴，与轻柔的舞姿相呼应，像是在诉说着少女的心事，琴弦声声，舞步阵阵，拨弄心弦。

　　席边，护卫冯溪弯下身，一脸惊恐地在赵玉涵的耳边说：“王爷，这这不是……”
　　赵玉涵的银筷在手里断成两截。

　　“好！这位姑娘的舞姿真是太美了，姑娘可是忘玉楼新来的头牌？在下请教姑娘芳名？”一白面书生朗声问道。
　　“小女子名为ying（第一声）儿。”苏眉意甚是娇怯地小声说道，

　　“应该不是，肯定不是……”冯溪站在一边连连摇头，喃喃自语。

　　“不知姑娘的ying是樱花的樱，还是黄莺的莺？”
　　“都不是，”苏眉意用团扇掩住半张脸，娇声笑道：“是‘无端窜向青云外，不得君王臂上擎’的鹰。”

　　冯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半睁着眼看了眼王爷，王爷的嘴角居然淡淡地上扬了一分？

　　那书生的双眼瞬时亮起来，“啊，原是‘苍鹰’的鹰，姑娘好才学。”
　　“是啊，小女子是‘苍鹰’，不知在座的各位是什么，苍——”她故意拖长了音，慢慢地说：“蝇吗？”

　　那书生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
　　“你这小娘子，好不识抬举！”左侧一虎背熊腰的壮汉拍案而起，遒劲的手臂肌肉上都是刺青。
　　“哟，这位爷，是要打女人吗？”苏眉意佯装害怕地眨了眨眼。

　　“王爷，要不要我……”冯溪在赵玉涵耳边小声请示。
　　赵玉涵摆了摆手，“她能搞定。”

　　只见那壮汉真的走上圆台，在他踏上圆台的那一刻，整个圆台都晃了一晃。
　　“小娘子说谁是苍蝇，不如再重复一遍？”
　　“我说……”苏眉意凑近他像猪头肉一般肥胖的脸，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你呀！”
　　那壮汉怒不可遏，立刻扬起拳头向她的肚子挥去。

　　台下的所有人或惊惧地闭上眼，不忍看这柔弱的美人被摧残，或大喊着“住手”，或冷眼旁观，只有赵玉涵手握折扇，淡定地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只见美人的手轻轻一扬，那壮汉立时痛呼一声，退了两步，胸前已中了三个飞镖，壮汉更是目眦欲裂又要扑来，美人笑着拍了拍手，“看好了，接下来的舞蹈节目是‘拍苍蝇’！”

　　话音刚落，美人重重一拳击在壮汉的胸上，紧接着一拳击在腹中，她轻巧地避开壮汉朝她伸来的拳头，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掌从背后飞去，紧接着飞起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壮汉重重地落在台下。
　　美人优雅地拍了拍手，“樱儿姑娘脚伤了还吵着要看表演，嗡嗡的，不是苍蝇是什么。还有哪只苍蝇想飞过来找死？”

　　赵玉涵饮了口茶，对于发生的一切完全不感意外。
　　众人目瞪口呆。全场安静地只能听到针落下的声音。
　　洛林却没有去捡自己落下的针，只呆呆地看着圆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

　　弹幕：我就知道！有毒！
　　掉针×3
　　洛林同学，你真的有必要逛青楼还绣花吗？
　　所谓安静三秒必掉针。

　　“这个掉针的梗真的很好笑！”化妆师瞥了一眼屏幕，笑着说。
　　乔凌初抬眼看她，问道：“你也在看这个？”
　　“别动，往下看……”化妆师正画眼线呢。
　　乔凌初赶紧往下看。
　　化妆师一边画一边回答说：“对呀，我身边的朋友都在看，挺好玩的。但是周末断更，哎太烦了……好了！”
　　乔凌初只好恋恋不舍地按了暂停键，去拍戏了。

　　孟兴又给闻秋骆打电话让他带上乔凌初去家里吃饭，正好下午乔凌初没有通告，闻秋骆就驾车到S市来接乔凌初。

　　乔凌初还没有跟他说过染头发的事，她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她穿了件蓝色菱格套头毛衣，搭配格子半裙、灰色的厚裤袜和长筒靴，外面套了一件戴帽子的白色双面呢大衣，非常学院风，这样的穿搭见家长绝对不会出错。
　　她想了想，出门前还是戴上了那顶白色毛线帽。

　　闻秋骆安静地站在车边等她。他打扮得也很学院风，一件深灰色的夹克配深色套头帽衫，长夹克下穿着长裤的腿又长又直。
　　“学长你好！我是比你小九届的学妹乔凌初。”乔凌初嘻嘻笑着，跑过来和他打招呼。
　　闻秋骆微笑着摸了摸她头上的毛线帽，很配合地柔声说：“学妹你好。”

　　等到两人都坐上了车，乔凌初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表演，只见她装模作样地说：“好热啊。”说着就把帽子摘了。

　　闻秋骆正专心开车，余光瞥到一头粉毛差点方向盘一偏冲上道路右侧的台阶，他忙回过神踩了刹车。
　　“你染发了？”他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一头粉毛。

　　“对呀，好看吗？这是为了新剧染的。”乔凌初得意地摸了摸她发尾的小卷，直发有直发的美，烫成卷发也有卷发的美。粉色真是无敌。

　　闻秋骆静静地看着乔乔，粉色衬得她皮肤很白，她又涂了带细闪的裸色唇釉，脸颊饱满粉嫩，像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好看，”闻秋骆低声说：“就是有点不习惯……”
　　有点……陌生。

　　他看到过大街上很多年轻女孩染着颜色漂亮的头发，她们身边都站着年纪相当高高酷酷的男生。在他眼里，他们都还是“小孩子”。
　　他常常忘了他的乔乔也是这样一个“小孩子”。
　　每次这样想，他都会觉得乔乔离他很遥远。

　　门开了，胡师母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国风旗袍，一头时髦的卷发，仪态十分优雅。她笑着迎上来，和闻秋骆打了个招呼，似乎看出乔凌初很紧张，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这位是小乔吧！这头发真漂亮……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头发那么多，想怎么鼓捣怎么鼓捣。”

　　“这是拍戏需要，导演要求染的。”乔凌初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
　　“好看，”胡师母笑着说：“总听我们老孟说起你，说你有天分……快进来吧，哎，怎么还带礼物？小闻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来这就跟来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孟导家没有想象中大，但是布置很温馨，有一个影音房放满了孟导收藏的碟片，还有一个巨大的投影仪。
　　“来，先吃点水果。老孟还有最后一个蒜蓉大虾没炒好，你们先坐。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他兴奋得不行，早上六点多就去菜市场买菜了。”胡师母拉着乔凌初在沙发上坐下。
　　闻秋骆也跟过来坐到她身边。

　　胡师母很喜欢乔凌初，拉着她的手对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笑着问：“小乔才大学毕业没多久吧？”
　　“也快两年了。”乔凌初回答。
　　胡师母笑着说：“那还很小呢。”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闻秋骆。

　　“菜上齐了，来吃饭吧！”孟导在里面喊。
　　“来来，先吃饭。”

　　“哟，小乔，你这新造型挺别致啊！走在大街上我还不敢认呢！”孟导笑着说。
　　乔凌初干笑了两声。

　　孟导果然烧了一桌子好菜，蒜蓉大虾、红烧小排、椒盐皮皮虾、鲫鱼豆腐汤、炒菜心……每一道都是刚炒出来的，热气腾腾、色泽鲜亮、鲜香扑鼻。

　　“孟导，没想到您当导演厉害，做菜也那么厉害呢！”乔凌初目瞪口呆。
　　“夸他做菜好吃，比夸他电影好看还让他高兴呢，”胡师母笑着说：“快动筷，尝尝味道怎么样？”
　　“真好吃，”乔凌初由衷地赞叹：“不输酒店大厨呢！”
　　孟兴被夸得眉开眼笑。

　　“小闻，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吧！雯雯刚在英国那会儿天天给我打电话说想吃我烧的蒜蓉大虾……我看她在英国每天都吃什么煎牛排啊沙拉啊……那边的水质还不好……”孟导一边说一边摇头。
　　乔凌初听到这话，突然若有所思地去看闻秋骆的头发，背闻秋骆用一根手指头推开了，他轻声在她耳边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都烧矿泉水喝，没脱发。”
　　乔凌初这才安心地继续吃菜。

　　“我劝她好几次了，叫她回国……不过现在的小孩子有自己的主意。”胡师母也叹着气摇了摇头。
　　“你们说的这位‘雯雯’是？”
　　胡师母忙笑着解释：“雯雯是我侄女，和小闻差不多年纪，专业也一样。他们俩那会都在英国，我当时还想撮合他们来着，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