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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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被全网黑的还是“星光娱乐”的一线艺人露娜，因为性格直率，很讨观众喜爱，由于一次说错话，以前所有的访谈都被恶意剪辑，“情商低”“没礼貌”“又蠢又坏”……昔日喜爱她的观众仿佛一夕之间不再爱她。曾把她高高举起的那一双双手，又将她从高处摔下。
后来露娜主动和公司解约，退居幕后了，人们也渐渐忘记了她，再次回忆起来甚至还会惋惜“多有灵气的小姑娘，可惜做幕后去了。”
乔凌初以为，只有像露娜那样的一线艺人才会被全网黑。
没想到她一个个刚刚有点水花的十八线，也能有此殊荣。
“是宋渝那边要搞‘星光’，露娜那次就是他们在背后煽风点火。现在为了搞傲如姐，直接开始编故事了……”
放下手机。
一瞬间，周遭的一切是那么安静，这种安静竟然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乔凌初解开了几颗扣子，神色木然地打开窗户，夜风吹进来，微微吹乱她的头发，弯弯的月牙遥遥挂在天边，不远处传来阵阵蝉鸣和蛙叫。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那时候也是这样？”她问乔伊。
电话那头，乔伊沉默了一阵，仿佛在组织语言，半晌才缓缓地说：“在家里多吃点好吃的，带着叔叔阿姨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已经好了，你也会好的。”乔伊说。
乔凌初没有听乔伊的，在家躺了半个月的尸。把以前没有追的热剧都补了一遍，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也算是实现她的“咸鱼梦想”了。乔伊偶尔打电话过来也只是叫她放宽心，好好休息。她心里清楚，她已经停业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一部戏约都没有，至于代言……没有掉就不错了。
“真的不去？你都多久没出门了？再不出去都要发霉了。”林尽染说。
乔凌初打了个哈欠，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去，我要睡觉。”
“现在都快一点了，你还睡啊！饭吃了吗……喂？”
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枕头上，她又见周公去了。
如果不是那阵堪比装修队的敲门声，乔凌初可能能一直睡到她爸妈下班。
她伸了个懒腰，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去开门，头发乱糟糟的，已经一个礼拜没洗了，眼角的眼屎还没抹掉，她这个样子走上街，别说没有人能认出她就是前阵子的热搜主人公，甚至连“乔凌初 整容”这个谣言也能不攻自破了。
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看清门外的人，乔凌初立刻伸手捂住了脸，颇扭捏地说：“怎么是你？你不是在S市取景吗？”
“现在知道害羞了？”闻秋骆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新鲜果蔬食材。
他看了眼表，语气轻飘飘的，“都快四点了，还睡呢？”
乔凌初怂怂地一笑，“我午睡呢。”
闻秋骆也笑了，只不过是冷笑。以前乔凌初就曾研究过他的冷笑，带着两分不屑，三分讥诮，还有四分了然，像是武侠小说的主人公面对一群宵小的笑。
以前乔凌初找借口不写作业的时候，就曾有幸多次见过这种笑。
非常伤人。
洗了头洗了脸，把昂贵的护肤品一层又一层地抹到脸上。
渐渐地，还能看出是个小明星。
只是，好多天没照镜子了，她的脸……怎么这么圆了。
吹干了头发，乔凌初清清爽爽地走出卫生间，先去了她自己的房间，没看见闻秋骆，出来时，就听到了切菜的声音。
“晚上叔叔阿姨回来吃饭吗？”闻秋骆挽起了衬衫的袖子，正在厨房忙活。
乔凌初靠着厨房的门，歪着半个身子望着他。
修长的手握在菜刀柄上，手腕灵活地切着菜，切得干净整齐。
“应该回吧。”乔凌初望着他清俊的侧脸，由衷地希望爸妈今晚不要回来了。
可能是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不乐意，闻秋骆抬眼看了眼她，笑着说：“过来淘米，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乔凌初乖乖地走过去，听话地舀了两杯半的米，若无其事地问：“你不留下吃晚饭？”
“不了，我等会就要赶回S市去了。”
乔凌初“哦”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拖鞋。
“等叔叔阿姨到家了，把菜热一热就可以吃了，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得走了……”
话说到一半，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衣角。
闻秋骆看着衣服上那只手，原本准备好的话瞬间都在脑子里化成了浆糊。
乔凌初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十分淡定地收回手，憨笑着说：“你的衣服有点皱……”
闻秋骆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她没有看他，踮了踮脚，把他的包和外衣递给他，笑眯眯地说：“路上小心！”
他接了过去，目光仍旧胶着在她脸上，“乔乔……”他沉声叫她。
“嗯？”
“等会……我接个电话，喂……哦，好的，好的。”
乔凌初看着闻秋骆挂了电话，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孟老师叫我帮忙物色几个演员，他不是要拍‘孤鸿’了吗？现在到处海选演员呢。”闻秋骆说着，漫不经心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孤鸿’？”乔凌初愣住。
“嗯，就是你喜欢的那本武侠小说，要影视化了。”
“可是孟兴不是从来不用新人的吗？”
“不知道……”闻秋骆耸耸肩。
突然，他伸出手掐了掐乔凌初最近变得圆润的脸，像剥了壳的鸡蛋，嫩嫩的，手感很好。
乔凌初几乎可以说是震惊地望着他。
闻秋骆刻意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面油没有涂开。”
说完，颇潇洒地走了。
乔凌初：“……”
真是的，什么便宜都非得占回来不可。
乔凌初摸了摸自己的脸，低下头笑了。
“孟兴现在在全国海选演员，你知道吗？”
“我也才刚收到消息，”乔伊那边似乎在嗦面条，一边嗦一边回答说：“是部武侠群像电影，大IP大制作。孟兴以前从来都只用他自己的班底，现在放开限制了，估计半个演艺圈都要去试戏呢。我刚收到消息，一个戏份不到三分钟的船夫角色，都已经有一堆顶流小生在抢了。”
“我也要去试戏！”
乔伊有点意外：“你不是对拍电影不感兴趣吗？”
“那可是‘孤鸿’啊，我以前超喜欢那本小说的，而且是孟兴导演，我要是不去试一试，我不会瞑目的！”
“行吧，我帮你问问。”
她还记得当年熬夜看《孤鸿》的时光，看到最后一边看一边哭，第二天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
《孤鸿》是部武侠小说，江湖群像，世间百态，连茶馆里的一个说书先生都自有其风骨气度。这本书的主人公是个女孩，名叫木香，木香的父亲是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冯冰，传闻他只消动一动手指，便能顷刻间震碎十名武林高手的心脉，此人走火入魔，爱武成痴，最终被正派人士联手诛杀。佛门大师念木香年幼，便护住她一命，悄无声息地养在身边。木香性情活泼，眉眼间却自有一股邪气。因在练武时误杀师兄而被逐出师门，她倒也乐得逍遥自在。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木香一生都在寻找自己。
她要试戏的是《孤鸿》里的女侠芙蓉剑付容。
除了女主人公木香，付容是她后期最喜欢的角色。
付容是玉阳门的首席弟子，也是玉阳门唯一的女弟子，从小便刻苦努力，勤奋习武，加上天资过人，远远地把其他师兄弟甩在后面。付容冷情冷性，却自有一股风流韵致，因怕她败坏门风，玉阳门掌门一直严格管教她，若不是她武艺已数上乘，断不会让她下山代表玉阳门出战武林大会。
付容第一次出场是在小说的第十五章，书里写道：全场一时鸦雀无声，这时有个声音朗声道：“芙蓉剑付容愿领教崔少侠高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慢悠悠地走上比武台，她一身灰衣，看起来比她本来的年纪要老成少许，一头秀发松松地挽了支木簪，有道是“芙蓉如面柳如眉”。众人心里暗忖：早听说玉阳门下芙蓉剑付容年纪轻轻，武学悟性却颇高，一柄芙蓉剑落叶飞花，吹毛立断，多位高手接连败在她手上，不想竟是位女子。一旁昏昏欲睡的木香顿时来了兴致，磕着瓜子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好戏。
生死缘灭，终不过镜花水月。因着师父的教导，付容小小年纪竟已生出了看破红尘之心，木香看到她的眼睛时还奇道：这姑娘年纪不大，怎么眼睛倒像蒙着一层灰。付容的性格虽不像木香那样鲜明热烈，但也有恩怨分明的侠义从容，付容的感情线和成长线也是小说的看点之一。
乔凌初半个月以来第一次站上体重秤。
看着秤上的数字，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她的健身卡。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