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舆论为王》即若离渊

2、第二章

　　然而这种轻松的气氛并没能持续多久，就在车子又开了一小会之后，导弹突然袭击了他们。
　　整个车子都被轰击的横飞出去，伊缪森反应极快的蹲下身抓稳车壁，脸上的神色迅速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托尼紧张的问，从车窗向外张望，“谁在袭击我们？”
　　“蹲下来。”伊缪森拽了他一把。
　　“哦……”托尼矮下身躲到前面的座位后，看见伊缪森冷静的样子不由感觉非常诧异，“等等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我说外面该不会是你哪个疯狂的书迷吧？”
　　伊缪森简直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能让一向修养很好的作家先生做出这种动作斯塔克也是天赋异禀了。
　　文学家勉强勾了勾嘴角，语气到还是挺轻快，“比起我从没遇到过的疯狂书迷，我认为外面是你的粉丝的几率更大一点。”
　　“什么？世界文学家就能随便说话了？”托尼想也不想就呛了回去，他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粉丝”会做这种事。
　　不过紧迫的局势并不允许他继续和作家争吵，车上的士兵叮嘱了一句“留在车里”就离开了。托尼立刻顾不上文学家，敲着车窗玻璃大喊，“给我留把枪！嘿！”
　　没人理他，托尼盯着车窗，看到保护他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死亡，焦躁的阴影在他眼睛里跳动。他突然握住车门就要推开，被伊缪森拉住了。
　　“你做什么？”伊缪森微微皱着眉，手按在车门上试图把门关上，“别出去添乱。”
　　托尼死死握着门把跟他角力，回头语气恶劣的叫喊，“他们只是在白白送命！你要留在这看着就自己留着吧胆小鬼！我可不会坐以待毙！”
　　伊缪森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放缓语气劝说，“你也看出来胜利很难了，你出去岂不是走进死亡？”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托尼不耐烦的又一用力，但是该死的他没办法比过伊缪森，“松手！”
　　伊缪森叹了口气，“OK，”他松开了手，自言自语的嘀咕，“他是我的书迷。”
　　托尼刚钻出车厢，立刻就被炸弹带来的余波冲击的踉跄了一下。他还没站稳，就被人从身后扑倒，在地上滚了一圈。
　　子弹射中了刚才的位置，托尼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气，看着救了自己的人皱眉，“你干嘛跟着我下来？”
　　“让你不会马上就死掉？”即使这种时候伊缪森还有心思开玩笑，拉着托尼迅速转移到另一辆车后面，“你知道我经常去野外取材吧？我想面对危险我至少比你有经验。”
　　“……哦，很好，你总算也能派上点用场。”托尼嘴硬的说，靠着翻倒的车子张望了一番，回头严肃的看向作家，“听着，我们得跟罗迪他们取得联系，你看着周围我来给他们联络。”
　　“你尽快。”伊缪森简短的说，话音刚落就拉着托尼又一个翻滚，爬起来就跑。
　　托尼一只手被他拽着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专注的按着屏幕，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躲避战火。
　　伊缪森敏锐的避开了炸弹，在石头后躲过枪击，目光沉冷的注视着敌对方向，瞥向托尼的时候眼神却变得奇异。
　　老实说他其实不那么想出来救这个人，以他的地位即使留在车上被抓住也有很大的转圜空间。但斯塔克不仅是他的书迷还是美国政府重视的武器提供者，坐视他死掉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伊缪森讨厌麻烦，虽然他也有能力处理，但他就是讨厌麻烦。
　　但是——伊缪森也没想过斯塔克会这么信任自己？不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实在没办法才有的选择，但这种形同将性命交到他手中的行为——
　　伊缪森要承认他还挺愉悦的。
　　就在这时候，也不过经过了几秒钟吧，托尼突然愤愤的把手一垂，烦躁的咬了下嘴唇。
　　“Oh，shit！”托尼看也不看伊缪森，埋头专注手机，一边飞快的解释，“这里有信号屏蔽我得花点时间来破解它，你得知道这对我来说只能算落后三十年的老古董但我现在只有一部该死的不怎么管用的手机——”
　　“托尼。”伊缪森打断了他，瞳孔微微收缩，“托尼，看一眼这个，我们得跑多远？”
　　“What？”托尼快速的瞥了一眼，表情立刻就凝滞了，“What the——”
　　伊缪森已经拉着他狂奔起来，托尼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那个炸弹的状态——
　　来不及，他们跑不掉的。就算没有流弹的干扰他们也跑不出这个炸弹的范围作为设计者的他对这玩意太熟悉了——
　　最后一刻，托尼用力把伊缪森推开，随即自己就因为炸开的冲击跌倒。剧烈的震动和从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立刻眼前一黑，逐渐失去了意识。
　　作家接住了托尼，始终平和从容的神色终于被打破了，那份面具一样的斯文温和碎掉，露出实打实的惊愕来。
　　爆炸声、交火声，灼热的气浪烧炙着皮肤，伊缪森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盯着托尼昏迷过去的脸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知道托尼其实挺喜欢自己的，不管他表现的多傲慢多自大说的话多讽刺多混蛋，伊缪森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他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确实挺惊喜。
　　但是——但是，伊缪森不知道托尼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看见炸弹的一瞬间托尼疑惑震惊恐惧绝望情绪太复杂而时间太短以至于伊缪森肯定他自己感觉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可是他救了伊缪森。
　　伊缪森不能理解他这个行为的理由，哪怕他了解托尼所有的情绪，他自认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好到舍身相救的地步。
　　事实上他们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所以是下意识的行为吗？这说明托尼本性是个十分善良的人？
　　伊缪森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无语了片刻，他的想法很快现在也不过刚刚经过一两秒钟。他抱紧托尼躲在石头后面，交换彼此的位置以挡下可能的流弹。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手心的湿热，低头看到托尼胸口血肉模糊，一大片鲜血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
　　……天，糟糕，不好。他不会死了吧？
　　伊缪森小心的把手指放在托尼鼻子下，轻轻舒出口气。
　　还活着。
　　但是托尼的情况很明显非常糟糕，伊缪森不敢肯定他还能坚持多久。作家先生摘掉了眼镜，没有镜片的遮挡，那双眼睛完全显露出了让人惊悚的、沉迷的、难以言喻的色彩。
　　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算是他的书迷可他的书迷多了去了。伊缪森在心里念道，不带笑容的冷漠的注视着托尼苍白的脸。使用那个能力会带来麻烦，也许他能救活眼前这个可是会死掉更多的人。
　　——但是托尼刚才救了他，虽然他并不需要他这么做可是。
　　他在救他。
　　暗蓝色的眼底泛起金色，就像太阳从海上升起时的光芒照亮了海水。伊缪森将手放在托尼胸前的伤口上，白皙的手掌几乎就要绽放奇迹。
　　下一刻他闭上眼倒在托尼身上，避开了他的伤口，一切可能的异样都消失了，看上去完全就是昏迷的样子。
　　脚步响起，拿着枪的袭击者粗鲁的揪着伊缪森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来回看了他和斯塔克几次，就把他扔到了一边。
　　“是这个！”袭击者冲着同伙叫道。
　　斯塔克被他们抬了出去，他身上的伤势让袭击者起了一阵骚乱。比起一个死掉的斯塔克他们更想要一个活的，托这个的福他们对俘虏的动作温柔了不少。
　　在小小的争吵后，袭击者决定把斯塔克带回基地试着救醒他。至于另一个昏迷的倒霉蛋——
　　枪口对准了伊缪森，下一秒被同伙一把挥开。打歪枪管的恐怖分子看见昏迷的文学家，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冲着差点开枪的同伙破口大骂。
　　“你他妈眼瞎吗？这是伊缪森·斯提门特！你他妈不仅没认出来还想杀他？！自己找死别他妈的拉上老子！”
　　被骂的那个一脸莫名其妙，恼火的反击，“那个写小说的？我们连斯塔克都绑了谁他妈管个写小说的！”
　　“脑子里都是狗屎吗你！”认识斯提门特的恐怖分子挡在文学家前面，恼怒的说，“都他妈一群不识字的傻X，连斯提门特都不知道！老子告诉你们，绑了斯塔克得罪的就美国一个，我们躲这儿他们根本管不着。但是这个写小说的别说死了就是断根手指头，我们他妈就得面对全世界的追杀！全世界你们懂吗？！我告诉你们我们到时候一个也活不了！！！”
　　被他斥责的恐怖分子吓到了，但还是有点不可置信，指着斯提门特怀疑的说，“就这个娘们兮兮的小白脸？”
　　拦住他的同伙翻了个白眼，“老大前天还念叨这家伙的‘黑暗晨光’下一部什么时候出版，你毙了他信不信回头老大就毙了你？”
　　“呃。”拿枪的恐怖分子咽了咽口水，讪讪的垂下枪管，苦恼的说，“那你说怎么办？”
　　他的同伙也发了下愁，才说，“先带回去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
因为第三章原因不明被锁，内容放在这里（真的不明白第三章为什么会被锁……
……
于是伊缪森就这样跟斯塔克一起被带回了恐怖分子的基地里。
他没打算睁眼，一直到恐怖分子关上牢房的门离开，才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从地上坐起来，扶着额头呻吟一声。
牢房另一边的床上放着重伤的斯塔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他站在床边，极度专注以至于根本没发现作家醒了。
直到男人寻找的工具被人从旁边递过来，他才一惊抬头看向伊缪森。
“斯提门特先生，”男人惊喜极了，“您醒了，太好了！”
伊缪森点了点头，视线却停留在托尼身上，“别停下来，他的情况很危险。”
“是的。”男人也回过神，急忙把工具接过来继续手上的动作，眼前的情况实在不容许他分心和偶像说话。
伊缪森看了一会，放在床沿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可以救下他吗？”
“理论上可以。”男人回答，零件在他手里飞快的组装成一个圆形装置，“说实话我没有把握，只能冒险试一试……如果不成功我只能和他一起死了。”
伊缪森闻言没有再说话，垂下眼将手指搭在托尼手腕上。
理论上可以——最好可以。除非迫不得已他不想用那个能力，刚才被打断的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生命女神的牧师可以完全治好托尼，但如果这个人物出现对应的死亡使者也会出现。
那会是瘟疫，并非纯粹病毒而是带上死亡气息的奇幻产物。他不想赌这个世界能不能在瘟疫灭绝人类前找到克制它的方法，而为了救一个人毁灭世界也太疯狂了。
但是如果这个装置救不了托尼，也许他真的会将牧师召唤出来。不论如何他会救托尼一次介于他也这么做过，而瘟疫他会处理虽然可能导致无限的连环的后续麻烦。
这样想想果然还是太麻烦了，所以当时托尼到底为什么救他？
恐怖分子当然不可能给他们准备麻醉剂，用镊子翻开皮肉取出弹片的时候托尼即使在昏迷中也无意识的抽搐挣扎。
医生把弹片扔到一边，呼出口气拿起磁铁，“帮我按住他好吗，我要把这个放进去。”
伊缪森伸手压住托尼的肩膀，看着那块磁铁十分惊悚的被放进托尼胸口的大洞里，即使以作家的从容镇定也忍不住皱了下眉。
简陋的装置被放进斯塔克胸口，医生舒出口气擦了擦额头汗水，“我尽力了。”
他说着，知道自己再也做不了什么之后反而放松下来，再次看向作家先生，“我是伊森，一个外科医生。如果换个场景见到您，我一定会非常惊喜的。”
“伊缪森·菲利因·斯提门特。”文学家抬头对他笑了笑，但看得出来十分忧虑，手指仍听着托尼的脉搏，“抱歉但我现在……”他轻微的摇了下头，为自己的失礼和目前的情况，“之前是托尼救了我。”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医生叹了口气。
“他的情况怎么样？”伊缪森问，看着托尼胸口的伤势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装置怎么救他？”
“炸弹的碎片在他体内。”医生解释道，“我用这个防止它们进入他的心脏。”
“噢。”伊缪森说，过了一会又说，“……噢，斯塔克工业的武器，他自己的发明。”
医生苦笑。
伊缪森移开了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根笔，“讽刺又戏剧，相当有记录价值。”
他翻开本子，动作一顿，“啊哦，看来我该换个防水的本皮。”
医生先是呆愣的看着他把被血浸染的本子放回了口袋，然后才恍然大悟的露出惊喜的神色，“他脱离危险了？”
“你的装置很有效。”伊缪森绕过简陋的床，诚恳的对医生伸出手，“非常感谢你，伊森，你真的很厉害。”
“其实我也只是试试。”医生受宠若惊的握住他的手，“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命，您太过奖了。”
“不用这么客气。”伊缪森温和的笑道，“如果你愿意，称呼我伊缪森吧，我可以叫你伊森吗？”
“当然。”医生认真的说，“我才要感谢你，伊缪森。在我被抓到这里的这段时间，是你的书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力量。”
“不胜荣幸。”伊缪森彬彬有礼的说，但也极其自信的没有否认这一点，“是哪一本书呢？庆幸我带了笔可以给你一个签名？”
“事实上我看了你的每一本书。”资深书迷伊森当然不会拒绝，从自己那堆东西里翻出书来，被重复翻阅的书显得有些老，但仍然被精心保持着整洁干净，“也许你不会相信，但琪雷朵——她让我想起自己的女儿。”
伊森将书递到作家面前，微微低下头，掩饰着声音里的哽咽，“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创作出这个角色，看着她的变化我就像陪着女儿经历她的成长。我能感觉到，我就是知道，她是活着的。她不仅仅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而是在我们无法到达的另一个世界生活着……您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您让她活了过来。”
从他的表现里，作家已经知道了他经历过什么。
‘送给我的朋友，一位伟大的医生和挚爱女儿的父亲——伊缪森·菲利因·斯提门特’
伊森看着那行字，而作家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无比笃定的说，“她是活着的。”
“……谢谢。”医生眼眶微微红了起来，抱紧了那本书，“真的、真的谢谢你……”
他发自内心的感激伊缪森，因为伊缪森此时的态度——并非安慰或者同情，而是认真，认真而坚定。这对医生来说是最大的欣慰，就像是得到了承认，得到了保证，确认了那个女孩真的活在另一个世界那样。
他们就着书本聊了一会，就听到床那边传来一声呻吟。
托尼刚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就感觉浑身都疼，感觉头晕，感觉冷。他看见黑漆漆的山洞顶，而自己躺在一个硬邦邦的地方。
导弹爆炸的画面紧接着冲进他的大脑，他仿佛还能闻到鲜血和烤焦的肉味，这让他恶心，而最后的记忆就是……
对了，伊缪森呢？
托尼试图下床站起来，可惜他错估了自己的伤势，翻个身差点掉在地上。他都看见冰冷坚硬的石头地面在眼前放大了，然后就被一双手扶住了腰。
“这可真够要命的。”小声咒骂着，托尼晃了晃脑袋，在身边人的搀扶下站稳，扭头就看见熟悉的脸。
“哦我真高兴你没死。”托尼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说，“要不然我家导弹可能一炮轰掉了世界上最贵的东西还是没法赔偿的那种——介于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就是整个人类文学的损失会导致世界精神的空白。说真的这群人都这么脆弱吗？没有你他们就找不到人生价值精神方向了？”
伊缪森完全没生气，他知道托尼并不是针对他，只是感觉惶恐忍不住想发泄。他就那么站着，一只手拿着链接托尼胸口装置的车载电池，不说话。
过了一会，托尼自己嘟囔一句，“见鬼的斯塔克制造。”
作家不跟他吵架，他自己就泄气起来，抹了把脸看向山洞里另一个人，“好吧，这是哪，他是谁，我胸口这个，”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个装置，“是个什么玩意？”
“很显然我们在恐怖分子的牢房里。”伊缪森耸耸肩，把电池递给他，“以及你应该感谢他，伊森医生，他用这个玩意儿保住了你的命，防止你身体里的弹片进入心脏。”
“噢。”托尼又抹了把脸，跟伊缪森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扯扯嘴角觉得讽刺极了，“好极了，它真是够致命的，对吧？”
他挥开了伊缪森，走到医生面前伸出手，“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你可以叫我托尼，介于你救了我。”
伊缪森在心里摇头，他就是不会正常的表达善意对吧？他知道托尼对救了自己的人挺感激但，老天，他表现的就像施舍友好的自大狂。
好在医生并不计较这些，好脾气的笑了笑，跟他握了握手，谦虚的说，“我只是尽力试了试。”
他们没来得及讨论更多，门就被恐怖分子踹开了。显然这个牢房有监控，所以托尼一醒他们就过来了。
端着枪的恐怖分子冲进来，指着托尼叽里呱啦说了一段话。
然而托尼听不懂，茫然的转头问另外两个人，“他们说的什么鸟语？”
伊缪森经常到世界各地采风取材，精通各种语言，这个也在他的掌握之内。然而在他翻译之前，另一部分恐怖分子客气又强硬的把他跟斯塔克隔开了。
于是勉强懂得大意的医生只好负责翻译，而伊缪森这边，一个看起来就满是煞气、目光阴冷的男人对他咧嘴露出笑容。
……看起来更狰狞了。
伊缪森面不改色的在心里想，表现得十分从容，哪怕对着敌人也很有风度，“您看起来，像是他们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