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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解毒 ...

  •   “难道师父真的就这样放逍遥派的那个臭婆娘离开?那个女人在我唐门之内还敢如此嚣张,若不杀了她如何能平我等心中怨气?”

      待师姐终于相信自己确实未中蚀骨散之毒离开之后,唐门弟子尽皆按捺不住,众人齐齐来向唐青山请命。

      “只要师父一声令下,唐义便动手,必要那个女人出不了大门!”

      想起师姐走时仍扬言若被她此事与唐门有关,必要将唐青山头砍下来喂狗,众人便恨的咬牙切齿。老门主早已不问门内事务,他们是由唐青山一手教养长大,奉唐青山如师如父,怎能容忍有人对他如此放肆?

      唐青山却摇头,用茶盖撇开浮叶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她若死了,前几日进川的逍遥派弟子便死绝了,而且全都死在蜀中唐门附近,死于唐门手法,你们觉得逍遥派会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就不善罢甘休,难道我们怕他不成?”

      一弟子大喊,旁边众人虽未应和却是齐齐看着唐青山,显然心中皆是同一想法。

      唐青山随口吐出几根茶叶,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不怕,但老爷子怕。老爷子要八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少给他惹点事。”

      说完也不再理他们,扔下茶盏慢悠悠地踱步进了后堂。

      众人不敢违背唐青山号令,人人都憋着一口气却也只能散了。落后的一名唐门弟子突然怒拍柱子:“在峨眉山下出了这等轻狂事,十有八九是江苓那臭丫头干的,她倒是逞了威风,却叫我们来受气!”

      与他交好的师兄弟连忙来扯他:“你说她做什么?门主和师父一向偏疼她,若听见你编排她又要责罚你。”

      那人闻言更是愤怒:“师父、门主也不知了那丫头的什么邪?那丫头打断了柏弟的腿,他们不但不追究反而放任那丫头在门里来去自如!”

      “唐忠,你还不闭嘴,当年的事师父吩咐过不准再提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师父为了江苓让自己亲儿子含冤负屈难道不是真的吗?”唐忠不忿道。

      唐忠对此事不满已久,也曾数次为此事去向唐青山求个公道,可这事是唐青山心头的暗伤,自己都动不得又岂容旁人置噱,所以唐忠每每向唐青山提及此事都会挨上一顿责打,偏这人记吃不记打,打了这一次下一次照样来。

      师兄弟们知道他的倔强脾气,尽皆散了,只有三两知晓内情的弟子上前劝说:“师兄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以免惹得柏弟伤心。”

      这句话正是唐忠死肋,想起近些年日益孤僻的唐柏,唐忠虽怒火更甚却立时哑言,闷声回了住处。

      另一头路云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日少女走后腰上滚烫的鞭痕便立即开始展示自己在路云身上的存在感,随即便是那股由上至下的无力的寒冷席卷了他的身体。

      他挣扎着从深山老林中走了出去,每行一步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皮肉被腐蚀的声音,鼻尖隐约传来腥臭味,路云不敢去再去看腰间的伤口,不去想自己的伤口到底有没有腐烂,最后几乎是爬出到了官道旁。

      “不!我不会死的!家破人亡,全家惨死!这么惨了如果还不是主角待遇我就顺着网线过去把作者掐死!我不会死的!我是天选之子!”

      路云一边催眠自己一边艰难地爬到官道上后便再也没有力气,挣扎着翻身仰头望天,巴蜀的天空也如惠州一般澄净,今天月亮如同三个月前逍遥派灭路家庄时一样的圆,难道他也要死在这样的月光下吗?

      他不甘心!怎么能甘心?苦大仇深的复仇故事连一页都没有翻过去,他就要被炮灰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耳边喊:“喂小鬼,小鬼?真的晕了?”

      路云再次从梦中醒来,满脸麻木地看着垂到眼前的帷幔,帷幔上面尽是灰尘和蛛网,隐约显的斑驳血痕带着陈年的故事,若是以往路云见了定要有几分好奇,此时的路云却毫无兴趣。

      有人在官道旁救了他。是那个女孩!她究竟想做什么?她将路云安置在了这个破庙,甚至亲手给路云包扎了伤口却又没有给路云解药,只日日叫一个乞丐小子来给路云喂粥,让路云不至于饿死,或许是少女想等到蚀骨散发作时才出现,又或许是连她自己也没有解药所以才会羞于在路云面前出现,一日日过去路云的希望渐渐灭绝,数了数日子自觉大限已近,翻身扑下木板搭成的床又开始重复前几日的行为。

      他不甘心!穿越来这世界整整十七年,他一事无成!父母惨死,家破人亡,如今大仇未报,他却要死在这无人知晓的破庙中,他早在少年时便料到自己的炮灰命运,可没想到炮灰和炮灰之间还是有质的区别的!出场三分钟,台词两句半的炮灰跟出场三行字描述为“已亡”的炮灰就是这么不同!他后悔了,他以前为什么不张扬?他就应该利用舆论的力量把自己塑造成天赋奇高的武林第一佳公子,坐等主角上门打脸。

      “他在干嘛?为什么要用手指在地上写字?”

      是那个乞丐小子的声音,这几日他每每都是这个时候来,把粥往他鼻子里塞完就走。

      “写遗书吧!”一个女声迟疑回答道,又回问乞丐小子:“他怎么把手指划破的,之前不是怎么咬的都没咬开吗?”

      不知道那个乞丐小子带了谁回来?带了谁又跟我有什么干系?谁也救不了我。路云摇摇头继续,对二人对话置若罔闻。

      而那股无力的阴冷感又找上了他。

      天下之大,数千万人,为何偏要他死!

      那边乞丐小子回答道:“昨天给他喂粥的时候,他把碗砸了,用碎片割……诶诶他又晕了!”

      路云无力的趴倒在地上又被一股大力翻了过来,刚才说话的女子蹲在路云身旁不满嘟囔道:“真是麻烦,第一次救到这么麻烦的人,早知道当日就不多此一举了。”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在路云身上各个穴道拍打。

      路云闻言艰难的睁开双眼,待看清来人后突然心头一颤,一把抓住说话人的手腕,气若游丝道:“解、解药,蚀…骨…散……”

      “蚀骨散?”来人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仔细思索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失笑,伸手捏了捏路云的脸笑道:“你想太多了,那条鞭子上没有蚀骨散,我吓那个凶婆娘的。”

      没、没有?没有就、就好……你妹!路云闻言想起自己这两天的撒比模样一口气没上来就昏了过去,恍惚间又听到乞丐小子喊道:“他、他晕倒了,他怎么又晕倒了?”

      少女捏着路云的脸查看了一番迟疑道:“应该……是失血过多吧!”

      路云在米粥的清香中醒来,柴火在灶里发出爆裂的声音,屋外有人来来往往,路云只模模糊糊地认清此处不是之前所处的破庙就听见一声惊呼。

      “哎呀!这位小哥终于醒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拖着她的水桶腰几步从门口走到路云身边,把手里的抹布一扔就要探手去试路云额头的温度,仿佛一脸关切却藏不住眼中的贪婪。

      路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妇人的动作,那妇人的手只在路云额上轻轻拂过,便将手落到了身上所盖之物。

      妇人道:“小哥的高烧已经退了,这狐裘还是由我收了去吧,毕竟是这般昂贵的东西,我家小姐也只得一件,弄丢了我可担待不起!”

      路云才低头看清自己身上所盖的是银白色的狐裘,毛色光亮,像极了那日峡谷之中的少女所穿之物。

      路云一把挟住妇人的手,眸光微动,路云问道:“敢问这位大嫂你家小姐是?”

      “我家小姐就是嘉州张知府的千金。”妇人一边笑着说一边挣开路云的手,急忙将手落到狐裘之上,上好的银狐皮毛,只粗粗一摸便觉得柔顺光滑比平日里她经手过的皮草不知好了多少倍,想来放到瑞锦阁也绝下不了二十两。

      果然还是江大姑娘舍得花钱!妇人正感慨间突然感觉手上一痛,一块飞蝗石击中妇人的手后落在床板上发出轻响,妇人此时才感到痛极放开狐裘捂着手‘哎哟’大叫,路云看向飞蝗石来处,一个身穿破布衣服的小子坐在窗台上玩弄着手中的石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妇人痛苦的模样。

      妇人也发现了破布小子,颤抖着地指着破布小子骂道:“江二你刚才做什么死?居然敢打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小姐的奶娘?就是老爷也不敢对我动折打骂,你居然敢打我!”

      破布小子笑道:“张大娘,你家老爷姓张我姓江,我打你你家老爷管不着,你家老爷舍不舍得打不打你我也管不着,但是这裘皮可是我大姐留给这小子的,大娘还是不要动的好!”

      路云这才明白原来这狐裘是他人留给自己的东西,至于是谁留?想来是那日救他的少女。

      原来她姓江。路云心想,突然又想到逍遥派的那条疯狗也姓江,那日少女来的蹊跷,难道与那条疯狗有关?路云思及至此连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少女若真为江疯狗来又怎么会差点丧命在疯狗手下,难道一个故事里有两个同姓的人,这两个人就一定要有关系吗?路云你真是想太多了。

      路云自嘲一番,那破布小子还在说话:“我大姐是江湖中人倒是不在意男女有别,但是张家小姐如今将要议亲,你为了一张裘皮竟胡言她将自己的衣物借给外男披盖,你还怪我打错你不成?”

      那张大娘原本气焰嚣张,听了破布小子这话却不由心虚起来,她敢冒自家小姐的名自然是仗着自己奶过张家小姐几年却更是因为她料定此事无人会闹到张知府面前。

      那江大姑娘把路云扔在这里便不见踪影,路云又一直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她若私下没下了这狐裘又有谁能知道?她甚至很有良心的让路云盖到了高烧退下,而不是趁路云高烧不醒时就把狐裘换了,谁知就晚了那么一会儿,竟被江二这小子瞧见了!

      张大娘知道这事自己没理,江二手上又有几手功夫就算耍横自己也讨不了好,狠狠瞪了江二一眼又回头横了路云一眼,怒气冲冲地抄起路云还没动过的粥碗出了伙房。

      这里面有我的事吗?被莫名其妙横了一眼的路云只觉得锅从天上来。

      待张大娘走后江二一下凑到路云眼前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太、太近了!路云被吓到下意识地后移了几分,江二跟着他一起移动,见路云不回答自己有伸手试探路云额头的温度,自言自语道:“嗯已经退烧了。”

      路云看着面前之人泰然自若的亲近,脑中突然警铃大作。看着面前瘦削清秀的脸庞,路云咽了咽口水,又默默向后移动。

      难道……

      路云惊悚的瞪着江二——难道我穿的竟然是晋江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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