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无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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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谈谈吗？”
路云见到江苓一下子收敛了所有情绪，淡淡地看着张小姐，仿佛一下从烟火人间飞升到了云端之上，江苓看了路云一眼才对张小姐说道：“你想谈什么？”
“你……和阿柏……”张小姐欲言又止，一双美目似蹙非蹙盯着江苓，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江苓原以为她真有什么重要事要与自己商谈，谁知一开口又是这陈年旧事，江苓直接抬手打断，说道：“我和唐柏的恩怨五年以前就已经算清，如今你也不用来替他向我赔罪。”
张小姐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吗？”
江苓满脸无辜的说道：“难道除了赔罪你还有别的话对我讲？”
“我记得当年我打断唐柏的腿时，你说过我心肠恶毒、手段毒辣，不堪为友，往日与我相交是瞎了眼，今后与我便如同陌路人一般，既然是陌路人你我又有何话可说？”
张小姐眼中的泪珠终于掉了下来，她双眼含泪地看着江苓说道：“你一定要我向你认错，你才肯改了这幅模样是不是？我们三人自小相交，这种情谊难道是旁人可以比得的吗？我当日难道真的不心疼你的伤吗？只是你对阿柏太狠了，你打断了他的腿，令他后半生只能靠他人行走，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歉意吗？”
江苓老老实实地听着张小姐哭诉，她的嘴角勾起，眉目含笑，就像张小姐在说些什么欢乐事一般，但路云却凭空从她的笑里看出了一丝委屈，又或许江苓并没有觉得委屈是路云觉得委屈。
平白无故的差点丢了一条命，好不容易命捡回来了，结果还有人说你都活过来了，哪有那个要害死你的人惨？别人的腿是锦绣前程，江苓的命难道就是烂泥草芥？路云真想上去跟张小姐说一句杀人未遂也是犯法的。
江苓等张小姐说完才又说话，她道：“你今日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张小姐愣住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连忙摇头说道：“不、不是，我是担心你……”
江苓又打断她：“我不需要你担心，你还是去担心旁人吧，我受不起。”江苓背过身去，冷漠说道：“若是没有其他事，小姐还是先回吧，我们的情分当年已经尽了，如今的江苓也不需要你的好心。”
张小姐闻言身子颤了颤，低头拭去眼泪，又向两人福了一身，哑着声音道了句告辞。待张小姐走远江苓才又恢复之前的模样，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路云怕她去打江小三连忙跟了上去，出了后院才发现这人坐到客栈大厅中，拍着桌子叫小二给她送好酒好菜来，一边吃一边喊记在后院租房的那家人的帐上。
“做好事也要被骂，做坏事也要被骂，不知道哪招来的这两个宝贝，我以后要是再管这些闲事就让我来世变成一头大肥猪！”
江苓一边大吃一边碎碎念，路云听了实在好笑，憋着笑坐到江苓旁边，江苓看他一眼说到哦：“你也是来骂我的吗？不好意思我这个月挨骂的次数已经满了，想骂下个月请早吧！”
“我没事骂你干嘛？”路云不解。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和他们两个一样发疯？难道你觉得他们骂我的很有根据吗？”江苓白他一眼，扔下手中的鸡腿给路云摆了碗筷。
“我觉得很无理！”路云连忙摇头，江苓这才满意。路云看着江苓仿佛突然之间便有了人气，满脸的嬉笑怒骂，半点不似方才在张小姐面前淡然冷漠的模样，路云不由疑惑她为何在张小姐面前如此不同？
路云疑惑便开口问她为何对张小姐如此冷漠，江苓直接白他一眼说道：“与你何干？”
路云无奈一笑，确实与他无关不过他见了总忍不住想多问一句，因为这件事江苓有关。江苓脾气大得很，但待人却一向爱恨分明，喜也好怒也好总是表现的明明白白，但她对张小姐却总带着一种故意疏远的感觉。
若说她不在乎张小姐这番千里相送其中若说没有几分张小姐的缘故，路云不相信。但若说她在乎，可她却似乎总是在避免与张小姐相处，无论是之前的扮做男装还是今日的冷漠待之，江苓曾说张小姐是因为她打断了唐柏的腿恨她，可如今看来她们两人今日的处境更像是江苓在刻意疏远张小姐。
但既然江苓不愿说，路云也不愿意为难她，一直到很久以后路云都在为那天自己没有追问下去而后悔，那时江苓还只把他当一个将要离别的朋友，有酒有忧愁，只需再问两句她便会有满肚子的马脚会露出来，不会像以后一样骗他。可路云此时只是微微一笑将此事揭过，仿佛自己十分温柔体贴一般，可他对江苓却明明少有温柔体贴之时。
“昨日救的那位姑娘可是有什么古怪？”
路云问起另一个自己十分关心的话题，方才江小三在棺材铺找到路云，无缘无故地给他塞了一颗解毒丸又急匆匆地拉他来找江苓，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昨日路云搭救的那位姑娘有问题，弄得路云此时实在十分好奇。
江苓吃面的动作停住，一脸迟疑地对路云看了又看，还是摇头说道：“那位姑娘是个可怜人，至于其他的都是别人的私事，你还是不要多问了。”
这是一种喂养蛊虫常见的方法，将毒药下到人的身体内，让蛊虫饮中毒人的血，毒性越重养成的蛊虫越厉害，而喂血之被养蛊人称为血瓮，寻常蛊虫都一般都有数个血瓮喂养。这位姑娘却与寻常血瓮不同，寻常血瓮一般身上只会有一种毒性，这是为了让血瓮多活几天，也是因为一次摄入毒性太多，蛊虫亦有可能爆体而亡。
可这位姑娘身上确有数种奇毒，以至于这位姑娘连血中都带着毒性，而这些毒药又在她的身体里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令她活着却又要日日受这些毒药侵蚀身体的折磨，生不如死，这样奇巧的血瓮江苓曾经见过，若这位姑娘真的与那人有关，江苓不会坐视不理。但江苓心里明白这是自己的麻烦事，与路云无关，而路云自己也有太多麻烦事了。
江苓语罢，两人又是一阵无话，路云知道江苓有心对自己隐瞒，先是张小姐然后是那位姑娘，心中实在有几分不快。可是路云转头一想，自己又能帮江苓什么呢？自己的武功在即便有亲娘滤镜的路夫人眼中也不过称得上一句尚可，而自己在江湖上即便以前借路家庄的声名有几分名气，如今为了躲避逍遥派的追杀，也不敢拿出来亮亮，即便江苓真的请他帮忙自己又能帮上多少？
路云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再一次坚定了自己要在江湖上闯一个名头出来的信念，他不愿意再面对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江苓见路云头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黑云情绪十分低沉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以后前程担心，江苓愣了愣，低头用筷子戳着自己碗中的面条，半晌江苓突然低声说道：“漕帮之中虽然看上去派系复杂，但其实这些派系都被王虎拿捏在手中平时在王虎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但漕帮中却有一派能牵制王虎，那便是前帮主洪海楼的女儿林夫人。”
路云惊讶的看向江苓，江苓却没有抬头，继续低声诉说。她言道洪海楼当年属意王虎本想把女儿嫁给他，等他做了自己的女婿以后名正言顺的接管漕帮，却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王虎做了漕帮帮主却没有娶林夫人，不久之后林夫人匆忙嫁了人。
而八年前林夫人丈夫横死，林夫人便带着自己八岁的儿子回了漕帮，她也没说什么只在漕帮住着，也没人敢赶她走，不久帮内便传出林夫人的儿子才是前帮主的血亲，漕帮是洪帮主一手建立的本该由他的血亲来接管，王虎不过是个外人。甚至有人说当年王虎背信弃义，为了当上帮主玩弄了林夫人的感情，当上了帮主之后便始乱终弃，德行有亏不配其位。王虎知道是谁捣鬼，但碍于洪帮主一再忍耐，漕帮之中便有人当他理亏将此事信以为真，因为对洪海楼的愚忠投效了林夫人。
路云倒是有听过一些关于此事的传闻，但却没想到原来漕帮中能与王虎相抗的只有林夫人，而这还是王虎顾及洪帮主的情况下才会有此结果，路云对王虎不由再高看一眼，如此人物即便对报仇无用也该相识一番。
但听完江苓讲述路云却不免疑惑：“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江苓明明知道路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明明如此不屑于路云的阴谋诡计，今日此番言语却又实实在在是在提醒他，如何在漕帮之内掀起风波。
江苓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愁绪万千，可惜转瞬即逝，下一秒又是平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高抬着下巴说道。
“我愿意说就说，要你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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