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有份》不开心的老鼠

9、第 9 章

　　张美丽知道，温娟娟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张美丽不知道，温娟娟跟程禾在体会了一段分居的日子之后，偶尔也会觉得，张美丽的提议并不完全是坏事。

　　十几年的感情，有时间短暂的分别就像添加剂一样，给两人的感情增加了一些别样的激情和感觉。

　　“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早恋那样，不敢让父母发现？”

　　“嗯哼？我觉得呀，还有其他的说法。”

　　“比如？”

　　“比如，我们像不像出来偷情，偷偷摸摸的，有时候带回家，怕家人查岗，有时候还出去开房。”

　　“去你的，你才偷情呢。”

　　“嘿嘿嘿，我是说，嗯，每次跟你，嗯嗯，亲热，都很，刺激？”

　　刺激吗？温娟娟这么说也没错了。虽然见面还是经常忙里偷闲的见面，但是床上的那种亲热交流，平均下来大概一周能有一次，每次身体都要榨干了一样，心理上嘛，嗯，吃的好饱。

　　程禾把脸埋在了温娟娟的怀里，这辈子，程禾觉得，自己是不会有温娟娟这样的厚脸皮了。

　　“我觉得，我妈可能快放弃了。”

　　“嗯，怎么说，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判断的？”

　　“嗯，你也知道，这大半年，我是这么做的，第一，摆出我的态度，不认同可以，互相尊重对方的选择。第二，发朋友圈，就是只有我爸妈可见的那种，文章类型大概是哪个地方男的杀了坐月子的妻子，只因母亲说妻子坏话，男子在泰国把怀孕的妻子推下悬崖，海龟女子闪婚男子，婚后男子借了几百万然后消失，就是这样的文章。第三，让我爸妈知道我的经济能力完全可以让我自己过的很好，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这样比较下来，我爸妈当然就知道了，比起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如果能有个人陪着我肯定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我前几天给你打电话被我妈听见了，她竟然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这不能代表什么吧，或许阿姨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之前我妈要是有所怀疑的时候就会问我，还会看通话记录。”

　　“好吧，希望这是个好的信号。”

　　温娟娟的判断大体上没错，不过，温娟娟显然有点儿过于乐观。

　　张美丽跟温振东私底下对于温娟娟异于常人的感情有过讨论。

　　温振东觉得，温娟娟已经三十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新时代婚姻自由的背景下，根本拿温娟娟没办法。

　　张美丽觉得，就算婚姻自由，但是温娟娟到底是他们的女儿，找对象这事上，父母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看，温娟娟这不是听话的搬出来了吗？要是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呢？万一温娟娟或者程禾两人其中有人忍受不了分离，然后就彻底拜拜了呢？

　　耗着呗！

　　张美丽是家庭主妇，耗着也没什么，但是温振东还没退休啊，请了一个月假之后，不得不因为温娟娟这种情况跟张美丽开始了两地生活。

　　温娟娟倒好，离得近，隔三差五的偷偷见面，找个理由就在外过夜，温振东就不行了，年纪大了，每周这么奔波下去，肉眼可见的瘦下来了，张美丽用了心的这周这个汤，下周那个肉的都没多大的效果。

　　要说让温娟娟辞职回家，张美丽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无论温娟娟的感情怎么样，张美丽不会毁了自己女儿的事业。

　　先扛不住的是温振东，张美丽在有一次去给温娟娟送饭，去了公司却被告知温娟娟已经下班回家了。心中疑惑的张美丽拎着饭盒往前走想打个车回家，不想却从玻璃窗上看见了温娟娟和程禾。

　　温娟娟最近老是说加班，下班很晚，张美丽是怕温娟娟吃的不好才想给温娟娟送点儿东西吃，结果呢？温娟娟是跟程禾这个小妖精在一起，甜甜蜜蜜的互相喂东西吃。

　　张美丽一瞬间气的血压都上来了，不过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悄悄的走了。

　　唉，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有人说的对，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路要走。温娟娟选择的生活和未来里，有程禾。如果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连笑容都没有了，那，这样的生活，张美丽想，自己不愿看到温娟娟的脸上失去笑容。

　　快到春节的时候，张美丽其实已经想要放弃了，但是温娟娟主动提起说想带程禾一起过年的时候，张美丽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妈，您也知道，她没有其他亲人了，今年咱们咱们就别回家了，就在这边一起过年吧。”

　　张美丽还是拉着个脸，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温娟娟就当张美丽是同意了。

　　“妈，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这不关她的事，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她了。我是不可能跟其他人结婚的，我跟程禾在一起跟其他夫妻没什么不一样，我们会互相照顾，我们会过的很好的。”

　　“怎么能一样，别人会对你们指指点点，你们也没有孩子，老了生病了，怎么办，谁照顾你们啊。”

　　“拿几十年的前半生的幸福换老了行动不便的几年？我不觉得这是值得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过两年会有孩子的。再说了，世界上没有孩子的夫妻也很多，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你，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温振东拉着张美丽进卧室了，让张美丽休息一会儿，出来就教训温娟娟。

　　“你说你，你就不能婉转一点儿吗？你看你妈最近都松动了，你别那么倔不行吗？”

　　温振东凑到温娟娟耳边悄悄说。

　　“过年的时候把人带过来就行了，跟你妈说点儿好听的话，你妈也不会把人怎么样的。”

　　“爸，这么说，你是同意了？要不，你帮我跟我妈那儿吹吹枕边风？”

　　“说什么呢？唉，我在这个家，我从来就没有地位过，我不是听你妈的，就是在迁就你，我，，，唉不说了，这辈子都过来了。”

　　“知道了爸，那到时候多买点儿菜，我跟程禾给你带好酒来。”

　　被迫分开住都就快一年了，程禾对于跟温爸温妈一起去过年紧张万分，准备了好几天。亲自跑进跑出挑礼物，逛商城挑衣服，打理头发，温娟娟说啥都没用。

　　“这件可以吗？”

　　程禾手中是一件白色的大衣，穿在自己身上正让温娟娟帮忙挑选。

　　“太可以了，白色，多漂亮啊，有种少女的美感。”

　　“会不会有点儿太素了？换一个吧，我觉得有点儿太白了不合适。”

　　“额，，，，”

　　喔，这已经是程禾换的第五件外套了。这真是自从认识以来，程禾最磨叽的时候了。要不是非常确定，温娟娟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穿越到了程禾的身上。

　　“不用紧张好吧，就是个衣服而已，我爸妈没有很新潮，但是也没有很保守，就穿新买的那件焦糖色大衣好吗，我觉得很好看呢。”

　　“好吧，那你帮我看看鞋子吧，你觉得是搭配同一个色系的好呢，还是穿个黑色的靴子呢？”

　　又来了，晕。

　　无论如何，春节还是来了。很多公司的休假制度并不完全是国家法定时间，事实上，程禾的假期要比法定时间多好几天，腊月二十五的时候程禾已经不需要上班了。在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来临前，孤身一个人未免有点儿太过冷清，温娟娟干脆天天都回两人的小家去住了。春节那天一大早，两人拎上礼物去跟温爸温妈去过年。

　　家么，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温娟娟不觉得过年的地方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再过些年，等父母老了，肯定要接过来在省城住的。

　　进门问候，送上礼物，进屋招待，没有太过热情，也没有故意冷落。温振东已经妥协了，张美丽也不想在这种时候，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让谁脸上难看。

　　“阿姨，您在做饭呢？闻着就好香啊，我跟您一起做吧。”

　　几年前温娟娟带程禾回家的时候，张美丽对待程禾是女儿的好朋友，热情好客自不必说，知道程禾的身世之后，心疼也是发自内心。可是关系一旦变化，张美丽还是没那么容易释怀。

　　“不用了，你在外头歇着吧，让娟娟帮我吧。”

　　面对温爸温妈，程禾难免有点儿局促，后来因为两人关系的原因，程禾心里没了坦荡，有点儿逃避的意思，有点儿害怕跟两位老人接触。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努力才能。

　　“妈，我们两一起给你打下手吧，这样也快点儿。”

　　“嗯，那你两进来帮我摘摘菜。”

　　鱼汤在旁边煮着咕咚咕咚的，厨房里充斥着让人心生暖意的生活气息，这些让程禾慢慢的平静下来。

　　熟练的洗菜，切丝，切片，一看就是做惯了饭的人，张美丽再转头看温娟娟。呵，让洗点儿香菜，好大一把，洗着洗着，再洗估计就没有香菜可用了。

　　“让你洗菜，都洗没了，你这是怎么洗的？”

　　“把不能用的部分都去掉啊，怎么了？”

　　张美丽恨不得翻个白眼。

　　“阿姨，她平时洗的菜都是光滑的那种，这个让我来吧。”

　　程禾看了温娟娟一眼，接过去洗了。

　　“对啊妈，我现在厨艺也是很不错的。”

　　好吧，信了你才有鬼。无非是学会几个最容易的菜，比如西红柿炒鸡蛋，炸个牛排之类的，就以为自己是大厨了？

　　这样的女人，谁会要啊？喔，还是有人接手的。

　　张美丽这么一看，心里的气又平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