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有份》不开心的老鼠

4、第 4 章

　　温娟娟下课后整理自己的课桌，无意间瞥了一眼程禾那边，刚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觉得程禾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温娟娟故意拖着自己的动作，直到教室里就剩下她跟程禾两个人，温娟娟才鼓起勇气走到了程禾的座位旁边。

　　“程禾”

　　就两个人，程禾不可能没注意到温娟娟，但是，程禾忘了温娟娟的姓名。

　　本来就不是热情的人，在这种身心都很糟糕的情况下，程禾选择了不说话，只是看着温娟娟。

　　“你不走吗？”

　　“不走，同学你先走吧。”

　　“喔。”

　　温娟娟觉得失落，但是温娟娟还是觉得程禾的内心并不像是外表那么冷淡。所以，对于同学的关心，应该不会被讨厌吧？

　　于是，温娟娟又有了继续说话的勇气。

　　“程禾，我看你脸色有些白，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

　　温娟娟真的是被打击到了，想自己长相也算甜美，语气也算温柔，好心好意的来关心同学，怎么就被这么冷淡对待呢？

　　程禾看着温娟娟一瞬间好像黯淡下来的眼神，心里虽然觉得尴尬，但是却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鬼使神差的，程禾看见温娟娟低了低头想要走开的样子，却先一步又开了口。

　　“嗯，其实，其实我是，，，，是那个来了。”

　　“嗯？”

　　温娟娟表示疑惑，那个？大姨妈吧？来了大姨妈跟坐着不走有什么关系？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早点休息吗？

　　程禾却以为温娟娟是没听懂。

　　“就是，我现在生理期。”

　　“那咱们快走吧，都下课十几分钟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呀。”

　　温娟娟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位同学要关心平常并没有交情的自己，但温娟娟眼睛里的光彩让程禾本来苍白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羞涩的红润。

　　“我的卫生巾用完了，上个课间又没来得及买，裤子弄脏了。”

　　“哎呀，你早说嘛，你等一会儿，我帮你去买，你等我一会儿啊。”

　　温娟娟风风火火的跑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可是，还是不行啊。

　　卫生巾在走廊的另一边，谁知道外头有没有人呢？再说了，就穿着沾血迹的裤子回宿舍吗？

　　没等程禾说明，温娟娟显然是知道这个问题的。

　　程禾只见温娟娟又跑到教室最后面，在教室角落里拖出一个行李箱打开翻了翻，竟然拿了一条校服裤子出来了。

　　“嘿，今天不是周五嘛，我正好要回家，就直接把行李从宿舍拿出来了，这个裤子，我前天穿的，本来要带回家用洗衣机一起多洗几件衣服的，你先换上吧，其实也不脏的。”

　　“这，，，会给你弄脏的。”

　　“没事啊，衣服不就是要穿脏才洗的嘛，不穿难道还供起来不成？那它可就没价值了。”

　　温娟娟觉得，当时的自己可能真的是脑袋发昏，要知道，自己的衣服从来都不许别人穿的，总觉得不卫生，别人穿过的衣服宁可扔掉也不想再要。

　　只是应该对方是程禾，第一次交流，温娟娟就把自己的衣服双手奉上，就像之后付出自己的心那样心甘情愿。

　　程禾先换上裤子，又去了卫生间，终于才算舒服了那么一些，之后程禾着急去宿舍换其他的裤子就匆匆跟温娟娟告别了。

　　人跟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对性格的欣赏，对才华的认可，共同拥有一个秘密，或者一个偶然的出手相帮，两个人就会成为朋友，然后给她打一个专属的，坚定的标签，看，这是我的好朋友，我信任她。

　　两个人第一次交集，这是一个让程禾脸红的，让温娟娟骄傲的小事情。

　　对程禾来说，虽然有点儿让人害羞，可是自己没有错过一份儿真心，对温娟娟来说，鼓起勇气向对方走出一步之后，收获的是一份坚若磐石的感情。

　　从此以后，班里多了一对奇怪的组合，嬉皮笑脸粘人的温娟娟的同学和高冷学霸程禾越走越近了。

　　跟温娟娟比起来，程禾实在是显得不合群极了。明明是学霸，却推了老师们想让她担任的学习委员，课代表的职务，不爱表现不说，跟同学们的关系也一点儿都不热乎。

　　不是没人跟温娟娟说过，最好离程禾远点儿，程禾这人假清高，孤僻之类的，温娟娟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呵呵了。

　　假清高？孤僻？呵，比你们这些人前笑嘻嘻，人后说人坏话的人不知道高尚多少呢，呵，也不知道谁在乱扔垃圾，又是谁在默默的在课间倒掉总是满满的垃圾桶呢？

　　温娟娟知道，自己发现了一块儿璞玉，有些人眼瞎，自己的眼光多么的独到啊，漂亮，坚强，成绩好的程禾，可是我温娟娟的好朋友啊。

　　感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了味儿，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温娟娟察觉到了，可是只是不想承认，却也不想放手。

　　有时候温娟娟觉得自己很卑鄙，明知道那过分的占有欲并不是朋友之间正常的情绪，可就是控制不了，只能通过幼稚的发脾气来折磨着自己和对方。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程禾这块儿璞玉也总有人也看入了眼。班里那个别人口中帅气人品好的男生总是以问问题为由跟程禾交流的时候，温娟娟的心里像是烧着了一把火一样，理智飞远，竟然自己再桌子上摔书出气。

　　学生直接，亲近一个人的方式总是那么简单直接，一起上厕所，一起买零食吃，刚开始，温娟娟以为这是程禾给予自己一个人的特权，然而，当另一个女生热情的拉着程禾的胳膊和程禾一起去厕所的时候，温娟娟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仿佛小孩子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玩具。

　　当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对程禾的占有欲，让温娟娟自己都觉得可怕。

　　好想让她只能看到自己啊，这样，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啊。可是，程禾那么好，温娟娟没办法让别人不喜欢她，甚至，温娟娟想，自己有什么理由和立场让程禾离他们远远的呢，不要对他们也笑的那么好看？不要让别人搂着你的胳膊？

　　怕不是疯了，程禾可不是你温娟娟的私人物品。

　　嫉妒如野草般蔓延，温娟娟甚至赌气的不想和程禾说话，然而，看到程禾失落的，黯淡下去的眼眸，温娟娟的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那天，温娟娟注意到程禾的脸色有点儿不好，但是温娟娟还在赌气，只是因为程禾不愿意吃自己买给她的早餐。客气，往往也代表着疏离，这不是温娟娟想要的。还想要什么呢？温娟娟具体说不清楚，大概就是，想要把一切自己拥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她，可是，人家不接受，气的还是自己呢，哎呀，好气。

　　温娟娟对于程禾有时候的拒绝觉得自己是理解的，人都有自尊心，程禾当然不愿意接受别人无端的同情和给予。

　　但是这只是一方面，在程禾看来，温娟娟有时候实在是太好，也太大方了，程禾觉得，受之有愧？

　　付出，都是求回报的，不一定是同类型的物质或者其他，对温娟娟来说，回报，大概就是程禾吃的多一点，身体更好一些，脸上的笑容更多些吧。

　　中午了，该去食堂吃饭了，温娟娟看到程禾也还没有走，而是趴在了桌子上。

　　一下午那么长时间，不吃午饭怎么可以呢？温娟娟推了推程禾的肩头，语气有点儿傲娇。

　　“哎，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气人的是，程禾竟然完全没反应，头埋的更深了。

　　什么意思？温娟娟有点儿尴尬。走吧，不舍得，不走吧，尴尬。本来以为是最好的朋友呢，谁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局面？

　　直到程禾的肩头开始耸动。温娟娟有点儿手足无措了，怎么就哭了呢？

　　“哎，怎么了，你怎么了呀，你跟我说呀，啊？”

　　“程禾，程禾，你跟我说句话呀”

　　。。。。。。

　　程禾还是默默的趴着哭，脸埋在胳膊上面并不理会温娟娟。

　　真的是，怎么办啊？温娟娟心里慌的一批。

　　温娟娟自认自己的语气也很温柔了，差不多就跟哄小朋友一样了，可是程禾还是不起来，也不说话。温娟娟又焦虑又心疼，竟不管不顾的使劲儿拉开程禾的胳膊，托起程禾的头抱在了自己怀里。

　　哭泣就那么突兀的停止了，温娟娟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又把程禾的身子掰正了往上拉了一下，让程禾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程禾其实有点儿被惊住了。实在是温娟娟最近的态度有点儿让人捉摸不着，时而冰冷，时而热情，时而靠近，时而远离。这让好不容易有个亲密朋友的程禾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

　　所以被温娟娟搂在怀里，头靠在那带着弧度的地方的时候，程禾着实有点儿僵硬，可是，心里那种委屈夹杂着喜悦的感觉让程禾乖乖的没有动。

　　背被轻轻的拍着，被人好声好气的哄着，程禾觉得自己再耍脾气就很不合适了，可是，说点儿什么好呢？

　　“别哭啦，别哭啦，再哭眼睛就坏了，就不漂亮了哦！”

　　等温娟娟感觉到程禾已经没有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两人关系是很好，但是，之前从没这么拥抱过啊，天啦，这会儿是继续抱着呢，还是分开呢？抱着的话，对方会不会觉得冒犯？分开的话，会不会显得冷漠？

　　温娟娟和程禾难得想到一块儿去了。

　　程禾抬起头来，及其缓慢的离开了温娟娟的肩膀，温娟娟搂着程禾的双手及其缓慢的松开了，但是还是搭在程禾的胳膊上。

　　程禾的眼睛里还有点儿水光，鼻子有点儿红红的，看一眼温娟娟又低下头去，那小模样让人小心脏砰砰跳。

　　温娟娟一手托起程禾的脸，一手去擦程禾的眼角，擦着擦着，温娟娟的脸竟不争气的红了。

　　奇怪的一种气氛，程禾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却觉得，如果一直这样就挺好的。

　　如果换一个有阅历的人来科普一下，肯定知道，这就是朦胧的爱恋呀。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那么纯粹儿热烈，不带一点儿遮掩，若是两个同性之间呢？

　　温娟娟和程禾的感情不必说，已经是班里公认关系最好的闺蜜了。

　　在温娟娟和程禾高二的下学期，学校发生了一件事情，对两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高一的两个女生，竟被人撞见两人抱在一起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