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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扎兰勒之战—心误 ...

  •   秋阳高照,天空蔚蓝一片,寂静的山谷只闻树叶飘落的漱漱声……

      ……许久

      “唉!”他像是看不下去我发呆,起身挪过来,捡起那只雁又挪到溪边。

      拔毛、开膛、破肚、洗净。三下五除二串在树叉上架在火上烤起来。

      我惊讶的看他一系列熟练的动作,敢情这位殿下还进行过野外生存训练?

      我凑到他面前,想问他,这宫里的皇子还BBQ吗?

      谁知他先开口,声音如清泉,带着温暖:“小时候,常到城郊去狩猎,每次打到什么野味,都会烤给父皇吃,他总是笑着说,这是世上最好吃的食物……而每次看到父皇这么高兴,我便更高兴,好像吃什么苦都值得……”

      我蹲在那里忘了先前的怒意,静静看他熟练的烤着野雁,听着他语气柔软的叙述。他讲儿时的趣事,讲着父皇如何对他疼爱,还讲了慕建离,说她是如何温婉的女子,对他也好……未了他加了句:“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慕家的女儿呢?”

      “我哪里不像?”我向他眨眨眼,示意我这双琥珀色的双眸,他轻笑:“除了这双眼睛。”看我瞪眼,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你这表情倒是有点像御瑛!”

      “御瑛?”我愣住,想这名字很是耳熟:“御瑛是谁?”

      他继续翻烤的野雁,轻飘飘扔我几个字:“是我皇弟!”

      轰~~我想起来了,御瑛不就是先皇后的儿子,那个……那个……我一下扑了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怪叫:“你~说我是白痴?”那个御瑛在11岁时发烧成了痴儿,我哪里像他。

      “嘶~轻点!”被我碰了伤口,他倒抽了一口气,我连忙松开手,却被他单臂揽到怀里。他的眼睛清澈墨蓝,气息贴近,是好闻的玉兰花香。我用手支撑他胸口,努力保持着距离,他却仿佛不介意伤的撕痛,只是认真说着:“御瑛是我最亲近的人……”

      “管我什么事!”我闪身躲开即将下落的吻,脱离他的束缚,有些愤恨的看着他:“殿下请自重!”

      他温和笑着,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有此反应,目光中的宠溺到像是看小狗狗。然后,他撕下一片烤熟的肉片递给我:“诺!吃吧!尝尝我的手艺。”见我不接,他假意绷起脸:“我这可是第一次给女人做东西吃。”

      切~!我嚼着肉片,虽没有调料,却也别有一番野味,看他自信的俊颜,又扁扁嘴,言不由衷道:“还……凑合吧!”

      “呵~是吗?那什么时候能一尝灵兰郡主的手艺?”他微笑,眼睛亮得如星,幽幽得薀满笑意。

      我又撕下一片肉,吞进嘴里,含糊不清答他:“那你可要等……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时候!”

      “呵呵……那我可真等得!”他不再言语,目光变得悠远起来,燃燃火堆在秋日下有些发白,跳动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也有些迷离。

      不同见过的任何男子,凉御珏是英挺中带着魔魅。他笑时朗如秋阳,他怒时又狠厉如狼牙一般。总之,如果搁在穿越前我一定招呼所有闺蜜来参观这只帅哥,可现在,我已经不敢在想以前,除了傲炎,那一抹熟悉的影子……我已经完全隔绝于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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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伤口……裂开了。”吃过东西,我才发现他腿部最深的伤,又渗得白布殷红,想必是刚才来回挪动撕裂了伤口,我犹豫着要重新包扎一下,却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又下不了手。

      刚才他昏迷着,倒也没什么,这样清醒的状态,我反而有些讪讪。

      凉御珏看看伤,说:“药呢?我自己来吧!”

      “喏!”递过药,我缩到一边,撇过头,避嫌。

      过一会还未听他说好,就悄悄斜去目光,见他正与一条白帛纠结,笨手笨脚的缠得煞是费力,我终是忍不住开口:“还是我来吧!一会伤该更重了。”

      “呵呵,好!”他笑得很坦然,伸直了腿等我过去。

      裤管已经卷起,露出很深的伤口,割在膝盖以上三寸,血肉翻着,触目惊心。

      我轻轻擦去血迹,小心的上好药,又尽量不碰触伤口,慢慢的,一圈一圈的缠上白帛。(某橙:不要问我白帛是哪里来的,当然是撕衣服!)

      我确定我的动作很轻,应该不会碰痛他的伤口,而为何他的呼吸会越来越沉重,像是在隐忍?

      “很疼吗?”我随口问着。

      “不~”莫名的,清泉般声音含着嘶哑,听得我诧异看他,却见到一张绯红的俊容和一双燃着小簇火苗的眼睛,吓得我手中的布帛掉落,又慌手慌脚的碰到他伤口上,使得他倒吸一口气,可听上去软的更撩人。

      -_-# 我心里更是有些紧张,明明是好好包扎伤口,为何空气中却蕴起了暧昧?

      偷瞄了一眼他下部支起的小帐篷,听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甚至感觉连他的身体也微微发抖……我的神经紧张起来,快速的包好伤口,然后立刻逃到溪边去洗手,躲他远远的。

      MD!我暗骂一声,差一点引火上身啊!

      ……

      假意洗了半天的手,又望了会儿天,我思索着这谷中到底能不能与外界联系上?眼见这日头偏西,离总攻时间越来越近,也不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而那个洛岈不会已经挂了吧?

      这四面都是怪石的山崖,唯独向东流的溪水能通过外界吗?本想留些什么布片在水里,可又怕楚军先发现,不如等明日大战后往东走走看,或许能出去!

      打定主意,我在看凉御珏,他已经拾掇好自己的衣衫,虽然外衫被我扯得七零八落,袖子也没了一只,而他索性连另一支也撕了下去。再将银甲套在身上,不知是不是身材好的关系,竟然也能穿得像个人样。

      我拍拍手站起来,双脚蹲了太久有些微麻,一起身竟晃了一下,眼见着我就要载到水里,凉御珏却几步就飞了过来,一把揽住我带进怀里,嘴上还温柔的说着:“小心!”

      我开始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又想想自己应该没做什么令人多想的事,那顶小帐篷也不是我故意惹的。

      急于撇清与他的关系,我后跳一步,面上冷淡:“多谢陵王殿下关心,千雪无碍,还请殿下不要在弄裂伤口,多照顾下自己。”

      “又在生什么气?刚才还好好的?”他面上是温柔的表情,语调也是宠溺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拂我的脸,被我躲开。

      我直言:“陵王殿下,是不是有些误会?还是千雪做过什么而让殿下误会?男女有别,望殿下自重。”

      语毕,他眼里的柔光尽退,清澈潋滟的凤眸像冷成蓝冰,他一手拉住我胳膊,似扯到伤口,有些吃痛的皱眉:“慕千雪,你说这叫误会?”

      他的目光留连在我的脸上,坚定得想要寻求答案,我则想,话一出口,怎样才能说得不伤他自尊。

      见我许久未语,他的凤眸泛起幽幽的伤,伸出一根手指点上我的唇,哑着声音,小心翼翼得怕打碎什么:“这……也叫误会吗?”

      一手打下他的爪子,我撤到他长臂所不及的地方,冷声道:“这可是我愿意的?陵王?怕是殿下您想多了!要知道,我帮你完全是出于朋友道义。而你呢?……哼,或许我们之前,连朋友也谈不上吧!”

      撇过头不看他,拾了长枪打算远离他的气场。这可是他逼我说的,虽然一定会伤到他,伤他身为陵王的自尊,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可即使我念他舍命随我跳下山崖,也不至于以身相许来报答吧?更重要的是,我原本压根不想与他纠缠不清!

      沿着溪水慢慢迂回,身后凉御珏的冷澈视线,依然缠在我身上,不禁回望他,却见树下暗影斑驳处,映得一张落寞的俊颜。

      一阵秋风过,吹动他束高的黑发,飞扬出绝美的弧度。

      银色薄甲在夕阳中忽闪忽耀,修长英挺的身姿伴着飘落的秋叶,竟是显出几分萧索的味道。

      这个身份尊贵的皇子,显然从未受到别人的拒绝,或者说,以他的条件也不会有女人拒绝他,可他偏偏将这种过度的自信用到了我身上,很遗憾,他注定要失望了。

      接下来,空气中是静默的尴尬,而凉御珏也冷冷得不见一丝笑纹。我也不想理他,于是心一横,撇下他径自沿着溪水向东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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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中风光绮丽,除却怪山巨石,倒也是红黄秋叶尽染树间,黑山白水点缀上清亮的色彩,真美得如同一幅浓淡皆宜的国画。

      也许是四面环山的缘故,这谷中温度到比外面暖些。夕阳拉长身影,我一路踩着自己的光影向前走着,看身侧清溪欢腾潺潺,或许真能寻到出路也说不定。

      又想着待我寻到出路后,再回去招呼凉御珏,毕竟不能放任他不管。

      ……

      越往前走,树林越密,落日的光线破碎的射向地面。

      林中,以白杨、桦树居多,偶有几颗古松,均高耸直立得仿佛要直冲云霄。已然深秋,枯杈残叶更是落了一地,轻脚踩上去啪啪作响,倒也平添秋日的几分生气。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落日只剩下余角,依然亮灿灿的不肯坠入黑暗中,极远眺望,密林深处仍不见地幔。

      身后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急匆匆,甚至有些磕绊。而后,响声在我后方不远处停住,空寂的树林只剩下浅浅的急喘。

      我回头,不意外的看见凉御珏,他左手撑在一棵白桦上,另一手捂着胸口,不知是胸滞,还是因为伤痛,使得身体略弯,微微轻抖。他将额头抵在左手背,好看的眉蹙起,凤眸微眯着,轻喘。

      见我靠近,他睁开墨蓝的美瞳,流光潋滟满是安心的神色,我不禁微怔,难道他是怕我有危险才急急赶来?

      又见他面色苍白却染着不正常的绯红,腿上的伤口也因牵扯复而殷红白帛。疼痛使他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他咬着唇,一言不发,只用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瞳绞着我。

      身后一片夕阳,为他镀上一层华贵的金色,秋风扬起他的墨发……轻轻擦掠过我的脸,与我青丝痴痴纠缠。

      ……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认真的、坚定的,似要把我嵌进他的眼中,铭刻在心上。

      许久,话也未说一句。

      之后他只是虚虚的弯起一抹浅笑,伸出一只手示意让我扶着他,我没有拒绝,此时此景,谁人忍心再说狠话?

      相扶相携一路前行,忽然他说:“死丫头,丢下本殿想自己出去吗?”而后自己又笑的哧哧,又似自言自语的呢喃:“还好本殿追得快……还好……你没事……”话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可我还是依着气流的摩擦,听得真切。

      他不用解释,几分真情,我自然懂得。

      想我可以与洛岈一起去寻他,又怎会在他伤重后抛下不管?都说出于朋友道义,他怎么会不懂?说这些又是掩饰什么呢?怕我再一次撂出狠话伤他吗?

      我紧抿着唇,任凭话语在喉间转为一声叹气,悠悠消散于胸间。

      ……

      扶着他,觉得他的身体又热起来,似已将薄薄甲片烤的温热。找了一处干燥之地,我尽量放柔声音:“陵王殿下,身体要紧,先歇歇吧!”

      他略略点头,鼻息间喷出的热气,仿佛可以灼伤皮肤,而他的目光却更灼灼,唇边也始终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

      扶他半靠在树边,掏出药喂他服下,身边又无器具取水,只得用老方法,再削出一柄丑陋的瓢。

      我取了水回来,却见他歪在树下,魔魅满瞳的看着我,月色白光下他轻轻嘶哑的说:“郡主,竟拿着本殿的宝剑削木头?呵……咳……”病痛让他轻咳起来,可薄唇的弧度弯得更优雅:“说……怎么赔?”

      “赔?你的破剑值几个钱?再说又没坏。”我没好气的喂他喝水,又甩了一句:“你喝我取的水,也要收费的。”

      他嫣红的唇色似抹了血,身上滚烫,手指却冰冷,他握着我拿水瓢的爪子轻颤着:“呵!灵兰郡主很缺钱吗?”。

      “当然,你可别赖账,我是很穷的。”我说的是实话,郡主当然不穷,可元教的毒方很烧钱,比如定神的每种配料都要近百两。

      “本殿从不失信,你就等着……”他再笑,却已无力弯起嘴角,原来他是以和我说话来保持神智。可他终敌不过药效与病菌的争斗,意识开始昏沉起来。

      昏睡前,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伤,摩挲了一阵又轻柔的握住。我挣了一下,竟未挣脱,再挣,却牵动他回握更紧,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别走……就一会……”微哑的音色中,溢着让人心悸的淡淡哀求。

      终是狠不下心,我静坐在几近暗黑的林中发起呆来,眼见着一日光亮终消失于地平线,淡月再一次映上天幕。

      昼夜更替,几个轮回,唯有满是星辰的夜空,依旧湛蓝如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扎兰勒之战—心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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