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罗古的直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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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回到现世界就去找卫陶，把天瀛会目的一说，本以为卫陶会跟他一样起急冒火，结果人家气定神闲地说：“这个情况我和小太子早就知道了。”
胖子很惊讶，“谁告诉你们的？”
“安东。”
胖子这火儿蹭一下就上来了。合着就他和秦关不知道吗？这特么还是不是一个小队的了！
卫陶看他脸色就知道这厮正较劲呢，“安东不说是怕你们担心。”
胖子冷笑，“是怕我们担心还是没拿我们当自己人，这可不好说。得，今儿算我多事儿，以后我可得长点记性，东哥是什么人物啊，他多能啊，犯得着我操心吗！”
卫陶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不跟你掰扯，你自己跟他说吧。”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卫星电话，按下一串号码后递给胖子。
胖子一脸不屑，嘚吧着：哎呦，真够能装的，还用上先进武器了。结果一拿过来贴在耳朵上，就听里头传来安东的声音，“你特么说谁装呢？”
“东、东、东哥……”仿佛瞬间看到了安东踹过来的大鞋底子，胖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安东那边有点嘈杂，“怎么说话还结巴了？”
胖子拉长了脸，“我是气的！”
“谁惹你就揍谁去。”
胖子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但敢吗？口气一软，“东哥，现在跑活儿太无聊了，要不我到墨西哥找你们去吧？”
安东：“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
胖子：“我说我无聊，去墨西哥找你们！”
安东：“喂？喂？”
胖子：“……你就装吧！”
电话里传来安东的笑声，还有一阵嗞了哇啦的尖叫声，“无聊就找点别的事儿干，再过一阵我就回去了，给你们带土产。”
胖子说好吧，又问：“你们干嘛呢，怎么那么乱啊？”
安东：“狂欢节游行。”
胖子还想再问两句，安东却急着挂电话，只嘱咐他别惹事，无论发生什么等他回来再说。
把电话还给卫陶，胖子直觉安东没跟他说实话，拿出手机上网查了查，一看墨西哥在这个月还真有不少节日，这才信了几分。
卫陶一看他不较劲了，就问他是不是累了，需不需要休息，或者去厂子里待一阵？
胖子眼睛一转，说：“不，我去那边陪丫头，她一个人也怪无聊的。”说完还自己肯定自己，“对！我去照顾丫头去！”
卫陶心说这是拿他当傻叉呢，但转念一想，类似胖子这种情绪低落的症状目前在掮客圈里很常见，尤其是以前风光无限的那些大掮客们。突然合法化让这个职业丧失了神秘感和挑战性，现在想赚钱只要有一副能过关的身体，再踏踏实实跟着一个靠谱的agency即可。不像从前，掮客是挑战者和冒险者的乐园。
“行，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但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看着胖子急匆匆的身影，卫陶还是有点不放心。叫来一个小掮客，让他以看守库房为由跟胖子一起过去，“不用刻意跟踪他，只要知道他每天去哪儿就行，如果有什么意外立刻回来告诉我。”
其实胖子去它空间来真没什么计划，他就是隐约觉得，如果想发现点什么有用的线索，肯定是在它空间。而具体到关于什么事的线索，他自己也说不清。
这就是一种预感，一种直觉。比如，周更生提到那四个被天瀛会抓走的掮客。胖子回去打听过了，这四个人甚至都不是一家agency的，除了一个跑野的个体户，剩下三个都是有执照的正规商户的雇员。
他谨记周更生的叮嘱，城内是安全地带，所以他过来之后每天就在城里东游西逛，有时候陪丫头一起逛逛街，有时候是去公立图书馆看书，或者跟周更生一起投喂动物。
现在合法掮客们都有指环了，相当于暂住证，功能比不了真正的它空间公民，但好歹公共交通和其它公共设施都可以使用。
今天刚和周更生一起把动物园的变异松鼠送到西山，回城后俩人一起吃饭，去的是棠棣。按周更生话说：“托你的福，要不这种地方我可来不起。”
胖子得意洋洋，“随便吃，我可以签单。”
周更生眼睛一转，“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签啊？反正理论上咱俩字迹应该是一样的。”
胖子：“太狡猾了吧！”
然后俩人就分别在纸巾上签字，翻过来一对比，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周更生有点感慨地说：“好久没有签过这个名字了。”
罗古，他真正的名字。
胖子就问：“你怎么想起叫更生了，自力更生吗？”周是他们妈妈的姓。
周更生摇摇头，“不，‘更生’是死而复生的意思。我在决定参加辛亭岛实验时改的名字，当时想着，能挺过来就是死而复生，挺不过来就拉倒了。”
胖子有点心疼，“何必呢，条条大路通罗马。”
周更生叹了口气，用叉子戳着餐盘里的牛排，“你生活在一个充满机会的世界，理解不了我们这边人的悲哀。不用说别的，等晚上我带你去尝尝这边原产的食物，你就明白了。”
胖子倒是听东哥吐槽过这边吃的都是垃圾，正想细问，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某个包间——裴哥，他前任老板，现世界成凤阳的手下！
裴万春到棠棣来干什么？胖子猫在一丛绿植后面暗中观察。
周更生无奈地看着他撅在外面的大腚，“何必呢？”
胖子横他一眼：“嘘！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鬼知道他来我们地盘上要干嘛。东哥不在，我得替他盯住了，万一有人使坏呢？”
但裴万春没有在棠棣久留，很快就离开包间走了。
胖子抓住一个服务生问：“那房间里还有谁？”
服务生说：“没人了，刚才那位客人只自己单独在包间用餐，请问您是要用包间吗？”
胖子就扔开他，赶紧摁了电梯追下去。
周更生也跟了进来，“人都走了你就别追了，反正也不在你们地盘上。”
胖子不甘心，“我有种直觉，他肯定没憋好屁！”难道是要抢买卖？但以他对裴万春的了解，他们从来不搞食品。或者说，裴万春向来都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他以前主要倒卖各种稀有原料和矿石。
但周更生却有另一种直觉：“你不觉得他自己单独用一个包间吃饭很奇怪吗？”
这时电梯到了一层，胖子冲出大门左右张望，发现裴万春正走向左侧一条小巷，立刻尾随了上去。
他和周更生追在裴万春后面跟了许久，七拐八绕的来到一栋带院子的别墅前。
胖子隔着栅栏向里张望，只见一个开阔的庭院和一栋前廊有四个罗马柱的豪华别墅。
“这什么地方啊，是你们这儿的富人区吗？”
没听见周更生回话，胖子扭过头，“你怎么……”一个黑布袋就套了上来，紧接着脑袋被狠狠地闷了一棍子，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胖子醒来时正坐在一把椅子里，手脚都被捆着。一抬头，看到周更生被吊在他对面的一根铁横梁上，嘴里塞着布，正担忧地看着他。
胖子发现他们身处一间类似废仓库的地方，四周光线暗淡，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他周围还有七八个身着劲装的打手。
裴万春拿着一支针剂笑眯眯地走过来，“好久不见啊，小罗。”
此时的胖子已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但他反而不慌了。
一切已成事实，慌也没用。他知道落在裴万春手里不会有好下场，他也猜到那支针剂是什么。只恨自己太莽撞，非要跟着直觉走，结果把周更生都连累了。
“你知道他是大使团的人吧？”胖子看向裴万春的双眼，屹然不惧，“你想拿我怎么样都行，但奉劝一句，事后最好把他放了，你或许还能有命在咱们那边颐养天年。”
裴万春笑了，“哟，小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义气了？不是以前背叛我的那个臭傻逼了？你这是跟着安东学的呀，还是小太子啊？过客不是有句口号吗，公司是我家，关爱你我他，现在怎么没见你家人来关爱关爱你呢？”
说着就跟神经病似的扯着脖子嚷嚷：“来人啊！罗古在我手里呐，安东小太子快来救他啊！”然后一巴掌扇在胖子脸上，“你当初背叛我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说罢就要给他注射那支针剂。
胖子往后一仰，瞪着裴万春，“裴哥！毕竟受过你几年关照，临死之前最后还你一份人情。”眼神一瞟周更生，“这个人你千万别动，大使团的人最记仇，你要搞死他们一个，他们能端了你们全家！”
裴万春仰头狂笑，“你以为我是要弄死你吗？小罗呀，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
如果不杀他，那就是……
胖子飞快地看了眼周更生，转而哀求裴万春：“不，裴哥，不要，你不能……”
裴万春一把薅住他头发往旁边一拽，盯着他露出来的脖子，“成先生亲手配制的‘逍遥仙’，只要三滴就能让你如梦如幻。一个磕了药的掮客杀死大使团成员，我看你们过客还能蹦跶几天？都说小太子厉害，但他还是不够狠。当初联手信使团坑我，就不该给我留活路，所以你今天有一半是替他受过，要恨就恨小太子去吧！”
说完又是一阵疯狂大笑：“你也知道大使团记仇，那我可真期待当他们发现周更生死在你手里之后，是怎么端了你全家的！”
锋利的针头刺入皮肤，胖子能感觉到冰冷的液体融入血液，周围的一切开始缓慢的旋转，变形。
他看到周更生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捆绑着他双手的铁索。
看到裴万春让人把周更生放低，掂着一把匕首走过去，回头冲他笑：“小罗啊，你不是喜欢跑野吗？想不想看看活人是怎么被剥皮的？”
裴万春的声音忽远忽近，胖子想集中起精神，想怒吼，他以为自己站起来扑了过去，却只是坐在椅子上抽搐了一下。
不要，不要，不要！
他看到匕首割开周更生的脖颈的皮肤，看到鲜红的血像瀑布一样流下来。
不要啊！！！
“砰！”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所有人动作一顿。
胖子用力瞪大双眼迎光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光中走来，“挺牛逼啊，连我的兄弟都敢动。”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东哥！”
安东叼着半支烟，左手的甩棍不紧不慢地磕打着小腿，“裴万春，知道死字儿怎么写吗？”
再无废话，直接开干！
胖子瘫坐在椅子里一直笑。
他笑着看变形的东哥把一个个打手打得变形，笑着看东哥的脑袋有那么大，竟然还有四只手，身高至少两米八。
他笑着看东哥撂倒了所有喽啰后一把掐住裴万春的脖子。
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儿，吼出一句：“这个人留给我！”
他要亲手剥他的皮，抽他筋，把他剁成八块丢出去喂狗！
滴答，滴答，滴答……
胖子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
他坐起身甩了甩头。
滴答，滴答，滴答……
咦？他怎么还在这儿？东哥呢！
滴答，滴答。
胖子猛地回过头，瞬间就被惊恐和绝望扼住了喉咙！
滴答。
周更生静静地吊在半空，瞪着一双灰色的眼睛，浑身浴血，除了脸，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
滴答。
是血液滴落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滴答……
“不！！！”
“不你麻痹！起来嗨！”
胖子呼啦一下坐了起来，只见安东正一脸嫌弃地站在他面前，“这回也轮到你做恶梦了吧？起来撸串了。”
胖子立刻连滚带爬地冲进客厅，只见秦关，小太子，卫陶，丫头，全都在！
“周更生呢？”胖子反身扑向安东，双手死死地抓住他衣服，“他没事吧？他一定没事的对不对？东哥，求求你告诉我他没死！”
难得这次安东没飞脚，“放心吧，只受了点小伤。”
胖子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脚一软就扎在安东怀里，“谢谢！谢谢东哥！”
安东摸了摸他圆溜溜的脑袋，然后一脚给他踹飞了。
小太子指着胖子说：“就特么知道谢东哥，我呢？我也去了好不好！妈的，太久没活动筋骨，还把手腕子闪了。”
胖子胡乱抹了把脸，“你也去了？”
难怪他记得看到东哥有四只手，原来是小太子啊！
小太子一挑眉毛，“那当然，我们一回来就看见卫陶全副武装要炸碉堡似的，一问原来是你出事儿了。你谁啊？东哥的兄弟，你出事儿还了得？我们立刻就冲了过去，还好赶上了。”
胖子千恩万谢，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就差磕头了。最后秦关一拉他，坐进沙发，“赶紧吃点东西吧，睡了三四天饿坏了吧？算着你该醒了，我们就叫了串儿。”
之前的经历和梦境宛如坐了趟过山车，胖子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终于想起来问：“你们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安东一笑，“一会儿再说，先吃吧。”
小太子也笑，“我们东哥啊，路子可野了。”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罗古的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