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戏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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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对上一趟活儿比较满意。
首先没打架，其次和张玲玲成功签订长期供货合同，保证了他们有一项稳定且数额不小的收入。以及，在给何家华和胖子谈完人生后，他们找到了猪头谦的小弟，用张玲玲给的订金收购了足量的b-2胆碱，顺便还给胖子收了些β26。
这才是跑活儿应该有的样子，一次搞定好几件事，又有大把的钱可赚。
回来休息三天后，安东吃过午饭去“厂子”里找胖子。这厮自从得了β26整个人就跟吃鳖了似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成天蹲在厂子里干活，人还不见瘦。
他说他在研究一种小炸弹，隐蔽性高爆破力强，绝对是他们打架越货的大杀器。
“就这个？”安东看着胖子递给他的一袋麦丽素。
胖子捏出两颗“巧克力球”放在手心一攥，瞄准试验场一只人型靶子扔了过去，然后靶子就被炸开了花。是真的开花，都成碎末末了。
胖子眉飞色舞，“平时看着就是一颗巧克力球，无论怎么摔怎么捏都没事，需要用两颗彼此撞击激活，触及目标再次碰撞后才会炸。我给它起名‘麦bomb-bomb’，可爱吧？”
麦你个毛的bomb-bomb……安东看着“麦丽素”简陋的红色塑料袋，突然抓起来使劲儿摇了摇。
“卧槽！”胖子要疯。
安东甩手把整袋扔进试验场，结果口袋还没落地就炸了，试验场的玻璃都震碎好几块。
一堆工人抱着脑袋趴地上骂，“谁啊！有病啊！”
安东说：“爆破力不错，包装安全有待改进。”
胖子捂着胸口嚎叫，“你特么成心的！你根本就不懂爆破的艺术！”
安东懒得理他，余光瞥见门口有一条人影闪过，眼珠微转，就看见小太子在门边冲他招了招手。
安东找到小太子，跟他一起蹲在墙根儿点了支烟。他已经有日子没见过小太子了，丫头说这厮最近连麻辣烫都去得少，也不知在忙什么。
“那边出了点麻烦。”小太子依然顶着满头卷毛，但今天不蓬松，有点打绺儿，看着跟两三天没洗头似的，“大使团指挥官一直在盯你，你放在小白白店里的指环已经被连续追踪三天，好在小白白是大行家，刚被定位就发现了。”
“小白白？”
“我对白斩鸡的爱称。”
安东略无语。
小太子：“知道我对你的爱称吗？”
“要么说正事儿要么滚。”
“真没劲。”小太子撇撇嘴，“简而言之吧，大使团虽然还没怀疑你是掮客，但他们不相信‘李瓒’这么牛逼的选手只混黑市。这事儿得怪你太彪，表现出的能力太惹眼。他们现在已经查到了小白白的店，然后指挥官就点名要堵你的交易现场。”
安东觉得逻辑有点不通，“既然不怀疑我是掮客还堵我干嘛？”
小太子唉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最高议会派系斗争的那点破事儿呗。对大使团来说，咱们这些掮客根本不够看，他们一开始确实是为了策应平行空间成立的，后来就变味儿了。想想也是，那么多高精尖人才聚在一起，哪个派系不想拉拢他们。”
所以大使团怀疑他是天瀛会间谍或暗桩之类的吗？
安东还没太搞明白那边的派系斗争到底在争些什么，但他很明确的表示：“我不想搅和进去，只想尽快给锋哥弄到药。”
小太子一拍大腿，“不想卷进去很简单啊，你只要踏踏实实倒腾东西，业务流水量越大就越能证明你是职业黑市贩子。为了彻底打消大使团的怀疑，我已经给你在那边安排了住处，你啊，得常驻了。另外，我们还要扩充你的业务范围，塑造你超级黑市贩子的身份，咱们过客决定全力支持。来，货品清单了解一下。”
这特么就是个坑！
安东接过一张表格，冷笑，“你这趁火打劫玩儿的挺6。”
“那当然，我本质是商人。为了廿四的活儿，舍出去一个得力干将，那怎么也得往回捞点儿啊。再说了，我要是玩的不6，你们吃什么？拿什么每周给你们发薪水。”
这一点安东是很同意的。跟一个精明老板总比跟傻的强。比如杨小锋那个二货，干着干着把自己命搭进去了。
据安东之前从陆家华那了解的情况，它空间对各种资源的需求量非常大，虽然有官方进口渠道，但因为双方冷战导致很多项目暂停，所以近些年黑市愈发兴旺。现在李瓒的身份是公开的黑市贩子，那么用这个身份成立“过客驻它空间办事处”简直不能更合适了。
安东看着小太子若有所思，“你消息这么灵通吗，连指挥官的决定都知道。”
小太子捻动手指，“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现在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还得你自己演场戏，毕竟有人是专门来看的。”
是啊，大使团要堵他的交易现场。
恰好此时胖子乐颠颠的从厂房里跑出来，“我想到了！我知道怎么解决‘麦bomb-bomb’的外包装问题了！”
“麦bomb-bomb？”小太子做了个鬼脸，“这胖子是不是傻？”
安东：“确实有点傻。”
我叫罗古，是过客agency安东小分队的机械师，但其实我是个爆破专家。
他们一般都叫我胖子，有时候安东还叫我死胖子。
安东是个很粗暴的人，动不动就踹我。他还特别抠门，总是自己躲在卧室吃零食。有一次我吃了他半包薯片，被他挂在阳台外面暴晒了两小时。
但安东也很大方，从来不克扣小队成员的佣金。
他总能接到大活儿，而且具备即使没有大活儿也能自己创造大活儿的能力。
比如上回帮我搞到了一大堆β26。这是一种精炼催化剂，价格不菲，万幸遇见急于销货的卖家，安东就一通狂砍，还许诺下次送对方五斤土豆，最终以行价三分之一的价格拿下，我很震惊。
利用β26我制造出了一种看起来萌萌的，名字也萌萌的便携式迷你小炸弹，留下足够自用的，反手一卖就赚了好多钱。我要给队员们一起分，安东没要，说等他回来让我请他吃鱼翅捞饭，不许用粉丝糊弄。马氪也不要，只让我给他制造一种特殊的子弹。
如果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我对这两个队友还是很满意的。
但他们把我卖了……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我和马氪开开心心的穿越到它空间。我的背包里有五个存储球，全是今天要贩过来的货。有各种海鲜，精品水果，烟酒糖茶，丝绸布料，还有一摞情书！
忘了说，我们过客的“邮局”有一项[寻找另一个空间里的你]的推广项目，可以自己给自己写情书，专门为了那些“水仙向”自恋狂预备的，项目一经推出就火爆的不行！
扯远了。
然后我和马氪来到了我们在它空间的销售部——陆氏蔬果店。
白斩鸡看到我们很惊讶，他问安东在哪里。
他只关心安东，从来都看不起我和马氪。
我告诉他：安东有事一会儿就到。
安东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两个大使团的白制服！
我心里有点慌，但依然镇定地把手伸进背包去摸改良后的麦bomb-bomb。但是我的胳膊太胖，被卡住了……
这时马氪跳起来大声叫骂：李瓒，你什么意思！
安东说：没什么，就是带客人来看看货。
陆家华已经吓傻了，扎上围裙戴起套袖，哆哆嗦嗦地溜到砧板那去剁肉。
马氪就来翻我的背包，存储球和装着麦bomb-bomb的盒子都被倒在了柜台上。
我扑向盒子：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安东就给我踹飞：你个死胖子少吃点巧克力吧，这个就当这次交易的添头。
马氪冲我使了个眼色。
但你特么挤眼睛我怎么知道是几个意思啊！
然后他骂骂咧咧地对安东说：李瓒你坏了规矩，今天既然落在你手里，是杀是剐随你的便！但从此以后你别再想跟我们这边做一毛钱的买卖，一粒米一颗豆都不会再卖给你！
我觉得他是在作死。
因为站在安东身后的一个男人非常恐怖。不是流氓地痞的那种混横，是另一种，特别震慑人的恐怖。他的眼神寂静而深沉，脸上没有丝毫情绪。他的制服纤尘不染，但我却能感觉到在这身制服下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他拿起一只糖心苹果闻了闻，安东告诉他这个很甜，让他尝尝。他轻轻一掰就把苹果掰开了，咬了一口说：确实很甜。
然后安东指着我和马氪：他们俩就是跟我合作的B空间掮客，你们愿意抓就抓走吧。
我当时的心情真特么哔了狗了。
不过好在大使团没有抓我们。另一个跟着恐怖男一起来的青年抽了我和马氪的血样，还使劲儿在我胳膊上捏了几把，警告我下次再敢出现在这里就让我人间蒸发。
这傻叉绝对是个中二。还特么人间蒸发……
但我当时只有痛心。
我已经看出来安东是为隐藏身份在做戏，我也不太在乎他为此卖掉我和马氪（因为我觉得这厮不会抛弃同伴，而且肯定有后手），我真正痛心的是，这件事马氪明显是知情的，但我不知。
回来后马氪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马氪说：东哥说你演技太浮夸，肯定会露馅的。
我用沉默表示抗议，整整三小时没搭理马氪，他就擦了三小时的枪，然后又去擦玻璃。
我好恨！
“我估计那两个掮客要恨死我了。”安东点了支大苏，眺望着曾经金碧辉煌如今布满尘埃的老皇宫，“你可真够绝的，直接断我财路。”
指挥官和他一起坐在楣山山顶的凉亭里，“有没有考虑过申请进口执照。”
安东冷冷地说：“征信等级不够。”
指挥官说：“可以重新参加考试，谋取一份正当职业，等级很快就能提上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一点小忙。”
这是传说中的大棒与蜜糖？
安东一笑，“先把我一棍子打进泥里再来扮菩萨，哥们儿你很行了。”
“不是。”
“那你解释一下你今天的行为。”
指挥官平静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有点惋惜。”
“惋惜我？”
“你本不该沦落至此。”
“沦落！”安东摊开手，“大哥，我本来混的挺好的，有钱有事业，要不是你跟我过不去，我可以活得很逍遥。”
指挥官看着他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的逍遥吗？”但他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你能力很出色，若能改邪归正，大使团愿意帮助你，甚至接收你。”
“哈！”安东迎视着他的目光，“那你们早干嘛去了？当我在福利院吃不饱的时候，被寄养家庭抛弃的时候，大使团在哪里？你告诉我，大使团在哪里！”
指挥官沉默了。
安东移开视线，“你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了吃饱就得去偷，为了一件衣服就要去抢是什么感觉吗？当我第一次从一位很善良的老太太手里骗到一百……一百个通用点的时候，我也曾后悔过。当我替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去打架被打得头破血流时，我也想过，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我要活着。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根本理解不了穷人的痛苦，是天瀛会给了我第二种活法，虽然在你们尊贵的大使团眼里依然是下三滥，但我靠自己的能耐挣饭吃碍着你的事儿了吗？”
如果按照正常节奏，这个时候的指挥官应该是尴尬的，无措的，甚至有点抱歉。但他不是正常人，他是大使团的指挥官。
“戏演的挺好，情绪很饱满，但你最后不该收尾在挣饭吃上，目的太明显了。”
安东：“咳咳咳！我什么目的？”
“赚钱。”指挥官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从未说过要断掉你的生意，是你自己一直在带节奏，但我不否认你说的某些情况是事实。同样，我的惋惜也是真诚的，也许有一天你会愿意接受我的建议，但我现在不强求。”
安东瞄了他一眼，“所以我可以继续做黑市了？”
指挥官一副就算我放你一马但你能不能收敛点等我走了再开心的表情。
安东：“卧槽，哥们儿你表情好复杂。”
指挥官觉得有点头疼。
安东：“哎哎，棠棣的龙虾和乳酪蛋糕好不好吃啊？”
指挥官看向远方。
安东：“今天你别去棠棣吃饭，我的货没到他们没有东西可用。明天去吧，他们会做苹果派和炭烤大虾。我这回还搞了些冒菜锅底，弄点肥肠肚片黄喉金针菇宽粉什么的一冒，又香又辣……哎你别走啊！”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戏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