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掮客》抽烟的兔子

16、他来自街头

　　黑市这种地方打架斗殴真是太常见了，常见到如果你打的不够精彩大家都懒得围观。
　　杨小锋那句“动手”话音才落，四个大汉就两前两后的把安东三人夹在了中间。
　　哎呦不错哦，敢离他这么近？
　　安东动作快如闪电，左手一掏就掐住杨小锋两个蛋，“这位朋友，想当太监吗？”
　　胖子&马氪：……
　　杨小锋&大汉：……
　　周围群众不明就里，只看到两拨人碴在一起互相瞪眼睛。
　　“打呀，光特么照眼儿，你们倒是打呀！”
　　群众们很不满意。
　　安东用余光在人群中看见陆家华的小白脸子。陆家华躲在外圈，显然是只打算吃瓜不下场，但他朝安东使了个眼色提醒他留意周围。
　　安东视线往出一撒就网到好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向里挤，再远一点的地方，大华商店隔壁的泰裕家也钻出两个眼神凌厉的男人。
　　如果让他们全冲上来，N对3就有点棘手了。
　　陆家华突然像只被踩了脖子的小柴鸡似的尖叫起来：“啊呀！怎么还把枪架起来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左近一间店铺屋顶上有个男人正举枪瞄准。
　　人群轰一下就乱了，安东趁机踹开杨小锋，拎起胖子就撒丫子狂奔。他是很猛，但如果猛到要跟子弹正面刚，那就是缺。
　　安东奔跑速度极快，胖子也不慢，别看人家腿短，小碎步紧倒都看不见鞋。
　　一通七拐八绕终于拉开了点距离，安东突然飞脚侧踢把一直紧随其后的马氪踹进右边的小过道，然后和胖子一溜烟没影了。
　　马氪被踹得噔噔噔踉跄好几步，有一瞬的难以置信，然后马上就领悟了安东的意图：你一个狙击手不迅速寻找制高点发挥优势跟这儿瞎跑什么啊！
　　下一秒，马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过道。

　　风在耳边呼啸。
　　黑市蛛网般四通八达的小巷里，安东和胖子全速狂奔着。屋顶上，马氪始终平行在他们左右，用短促的呼喝声引导他们往最适合逃脱的地方跑去。
　　在安东的脑袋里，所过之处的建筑和道路都成了三维地图。现在除了马氪他还有胖子，但要想用胖子必须远离人群，寻找一个有制高点的开阔地。
　　视野中的目标被一个个排除，直到安东看见一片废旧厂房。
　　“占塔！”
　　厂房附近有一座类似水塔的大铁罐子，只要马氪能上去他们就多几分胜率。
　　“收到！”
　　安东带着胖子跟追踪者兜了个圈，留给马氪的时间不多，但他相信廿四的眼光，一分钟不上塔这个人以后也可以不要了。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划破天际，子弹就打在安东身侧不远，飞溅的土块翻滚着炸开，在空气中留下一团团尘烟。
　　更多更密集的子弹追在安东身后，看起来仿佛是开枪的人在调戏猎物，实际却是……这厮特么的实在是跑得太快了，还没瞄准呢，人没了，只能跟着他屁股后面突突。而且人家不仅跑弧线，还瞎特么拐！枪手郁闷的要死，这么个拐法他怎么预判啊，这厮脚底下装了推进器了吧？骤停和起步秒切换你真的没作弊吗？
　　枪手也是急了，撂下步枪换喷子，我看你怎么避霰弹！
　　然而换枪的瞬间已决定了命运。
　　塔上精光一闪，砰！
　　弹壳崩飞，马氪平静地拉栓上膛，下一个。

　　马氪再没动静安东就要骂街了。鞋都快跑烂了有没有？回去得让那马猴儿赔他一双耐克。
　　眼瞅着制高点蹲上了自己人，迂回得也差不多了，安东一拎胖子闪在一段倒塌的墙体后，大口喘着气，“来吧爆破专家，是时候展示你真正的实力了。”
　　胖子震惊脸：“什、什么实力？”
　　“炸他们啊。”
　　胖子露出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我不知道要过来炸人。”
　　干了！
　　“我、我下次一定带一堆炸弹，真的我发誓。”
　　还有下次吗？
　　胖子看着安东凶残的眼神都快哭了，“小太子是叫我给你当机械师，我真的不知道你要过来炸人。东哥你原谅我吧，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
　　“嘘！”安东捂住胖子的嘴侧耳倾听。没有枪声了，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和气急败坏的小声逼逼，“他们有狙击手……咱们的人躺了……已经派人去围堵狙击手……”
　　那只马猴儿还是挺能干的嘛。
　　安东给了胖子一个“你自己领悟”的眼神，从墙体后一跃而出。
　　从小打架没输过，一对N可以有，不是为了赢，是让马氪知道该撤了。他替他干掉了对方的枪手，他当然不能过河拆桥擎等着马氪被擒。
　　把秦关送的匕首反扣在手里，安东再次正面刚杨小锋，“为什么要抓我？”
　　杨小锋抬手示意身后的打手们先别动，“不是我要抓你，是有人想请你去做客。之前是我鲁莽了，现在咱们大可以好说好商量。你跟我们走，我放过你两个手下，如何？”
　　安东点点头，“听来还算公平。”回手拍拍胖子，“认识一下，这是我兄弟，吃什么什么不剩干什么什么不灵，只有一身肉，也就二百多斤吧。”
　　在场的人都一脸懵逼。大哥有你这么介绍兄弟的吗？你这是骂人吧？
　　胖子却嗅到了一丝不祥，甚至有点想逃跑。
　　下一秒，安东拎起胖子就朝对面扔了过去！
　　“安东我艹你大爷！”
　　胖子张牙舞爪地撞飞了N个人。
　　安东等的就是这一瞬。迎头一脚踹得打手A满地找牙，砂锅那么大的拳头还攥了把匕首，就问你怕不怕？
　　街头格斗不讲章法，只看你敢不敢下手。安东有速度有力量，一力降十会不是吹的。别跟他谈技巧，这孩子在马戏团是管驯虎的，在大猫的扑咬撕扯中练出来的反应力，和格斗会馆里打木头人练出来的能一样吗？
　　勾拳直拳，回旋踢，这边打的硝烟四起。
　　那边胖子也抱住了一个块头最大的打手，从这头滚到那头，一路撞翻N个人。想揍他还不好下手，一拳捶过去就打得自己人嗷嗷叫，再想补一下那死胖子又滚跑了。
　　杨小锋死盯安东，瞅准间隙欺身而上。
　　安东刚一个上勾拳让打手B五官移位，得空瞄了眼杨小锋□□，杨小锋就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裆撤回去了，冲身旁打手一摆头：“你们上！”
　　可惜他只顾着安东却忘了还有一个人。
　　眼见机不可失，胖子立刻撒开已经被他滚晕的大块头，飞身一扑就抱住落单的杨小锋。
　　国宝之死亡翻滚了解一下。

　　茫茫荒原，满地尘沙。
　　废弃厂房的残垣断壁静静地围观着打架的青年们。它们更偏爱拉上窗帘，在昏暗中享受这难得一见的盛况。来自B空间的掮客虽然初到贵地，却已经迷上了殴打A空间人的滋味，他们往往不用器械，只靠翻滚和拳头就能品尝胜利的喜悦。他们相信，用这种方式，能够抹平“哪个王八蛋竟然敢算计老子”的念头而带来的大部分忧伤……
　　“够了！”
　　杨小锋终于摆脱掉胖子，甩手发射了一枚信号弹，刹那间五六个红点集中在安东的胸口。
　　“还有他！”鼻青脸肿的杨小锋指着胖子怒吼，立刻有两个红点游移到了胖子身上。
　　安东停下动作，缓缓举起双手，“没想到你还留着后手。”
　　杨小锋占了上风自然要冷嘲热讽：“有人提醒过我你是个狠茬子，现在看来也就这么回事，徒有一把蛮力，脑子不太行。”
　　胖子嗤笑，“你不也得靠高人提醒才干得过我们吗？”
　　杨小锋回手就是一拳，把胖子脸都打歪了还不解气，从旁边废料堆里抄起根铁管砰砰地往胖子身上抡。
　　让你滚我，让你滚，让你滚！
　　我打死你！打死你！
　　打死你！！！
　　安东的瞳孔收缩成一个针鼻儿，将眼前的一切收进眼底。
　　“我跟你们走。”
　　杨小锋高举的铁棍顿在半空，被淤青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得意，“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跟，你们，走！”

　　1009农场。
　　田野中孤零零的小屋里，E站在实验台前悠然自得地摆弄着手中的器材，酒精灯上一瓶透明液体正在加热。他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向液体中滴入一滴试剂，仔细观察着反应。
　　这时，有人来敲门了。
　　E并不应声，直到听见敲门声是约定好的节奏，淡漠的眼神一下变得灿烂起来。
　　欣喜地推开门，只见杨小锋露出个豁牙漏齿的笑容，“我给您把人带来了。”
　　然后他就被人从身后一棍子削懵了。
　　随着杨小锋的倒下，一个夹裹着怒火的身影出现。
　　安东单手撑住门框说：“Hi~”
　　然后他身后冒出一张大胖脸，“这就是那小坑货？”
　　然后大胖脸身后又冒出个小白脸，“哦呦，首席科学官住这么寒酸啊，啧啧。”
　　一个红点稳稳地停在E的眉心。
　　安东说：“我另一个兄弟不方便过来，远程跟你打个招呼。”
　　从安东出现就震在胸腔里的一口气缓缓吐出，E扑哧一笑，“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这样我会爱上你的。”
　　胖子和陆家华集体抽搐了一下。
　　安东用眼神充分诠释了老子想neng死你这几个字。
　　E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来都来了，进来坐吧。”
　　安东指着酒精灯上那瓶已经变成浓墨般的液体，“今天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跟我臭来劲，该收的都收了先。”
　　“哇~~你好了解我呀！”E带着一股即使被拆穿了恶作剧也无所谓的皮孩子表情，开开心心的把所有陷阱都关闭，但手里一直抓着那瓶液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你这次来是有求于我吧？别的再议，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搞定我派过去的人，我就不炸你们。”说着威胁性的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安东反手就给了胖子一脑勺，“你瞧瞧人家，时时刻刻都准备炸人！”
　　胖子心里这个委屈啊，但他不敢说。
　　E踢了踢挺在地上的杨小锋，“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当过大使团哨兵的，我又另外安排有狙击小分队，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东一把拎过陆家华，“不是我，是他。”
　　“他？”
　　这个白斩鸡？
　　安东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