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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贝母 ...

  •   王李氏这一通哭嚎完全把县官老爷好不容易聚好的“断案思维”都给哭没了。“行了,行了,快把这事情道来,老爷我给你做主啊!”他是极想在冯老爷面前表现一通的。

      王李氏装作擦泪,余光看了一圈人,利落站起身来,抓住了抱着孩子的花无道的衣袖。咬牙切齿的道:“老爷就是他!那日他上我家来买鸡,我家没有,于是我家汉子还好生好气的给他指了方向,可是下午他就把我家的小汉子偷去了!老爷!”

      县官老爷,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端起了案上的茶托想喝一口茶。却不想喝了一口瓜子皮泡茶,让他差点当即吐出来。含着这口茶,县老爷看堂下盯着他看的众人,硬着头皮咽下去了,迁怒指着花无道喝道:“你这汉子,认是不认?”

      花无道自得一笑:“我自是不认!既然说我当天下午偷的他家孩子,当天下午我可是顺着你家汉子指的方向去问有没有卖鸡的人家了。村中那边沿道的人皆可证明,那我又哪儿有时间返回去抱他家的汉子呢,要是我有可能的犯案时间嘛……也只能是那日落之时……”

      其实王李氏并未仔细与王大明商议细节,说出花无道是那天下午抱走孩子,也只是信口胡说而已。听到那汉子辩驳自己并无作案时间时,王李氏本来已经暗自后悔自己慌乱之下说错时间,就听得那汉子傻子似的自漏马脚。王李氏急忙接话道:“是我一时心乱嘴瓢说错了时间,是日落后发现我家的小汉子不见的。”

      “哦?看来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你这汉子,当天傍晚可有人证明你并未在王家啊?没有吗?哈!来人……”县官松了一口气似的王太师椅上一靠,就要拍下惊堂木。

      “慢!谁说无人可证我在哪儿?”只投下一枚“直”勾便有傻鱼来咬,花无道乐得收线,“当天日落之时,我顺着他汉子手指方向是找到一家有公鸡的人家。但是在已谈好价钱后,那户人家却发现自家的鸡被偷了,所以我只能安慰他些许时间,想着是否能找些东西来替代。
      我毫无所获走到村南的一户人家时,正巧看见他家窗台上晒有一扎补血益气的草药,于是我便向屋主问了它采获的地点,是在乱葬岗。那户人家怕我迷路还引了我一段路。
      先不说从村南到乱葬岗只有一条路,如果我回去定会打那户人家过。就说我入乱葬岗时,更巧的是遇上了被奸人所害灌毒丢在那里的李孕爹,至于他是被谁所害,我也并不知情,老爷可向他求证。
      总之,如果我要在问完一条道上的人家,安慰完丢鸡人,采好药,救完人之后,从乱葬岗路过那户人家走到村南再横跨村子走到村北的王家的话,那个时候想必已经拖到了傍晚村中众人出门洗米做饭了吧,所以村中的人多半可证明我并未在傍晚到过王家。
      反而是你!王李氏!你家孩子丢了这么重要的事却不声不响非要拖到三日之后才报官,常人孩子丢了总会向四邻询问,王村人却今天才知道。逻辑不清,语意不明,真假难辨,如若不是此事并未发生就是你想诬告嫁祸?请问你,是哪一个呢?”九分真加上一分假,便是十足的真了。

      看着冒着虚汗双目躲闪的王李氏,花无道笑道:“你不必惊慌,其实这种事情很简单,滴血验亲而已。”

      王李氏是早做了这个打算的,但毕竟已经上了一次花无道的当了,这下让他很迟疑花无道这步是打直球还是下的一个圈套,一时不好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可冯老爷是等不及的,“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快快快!”,一面卷好袖口,露出手来。

      “来人,准备两碗清水!”县官惊堂木一拍,不多时已有人抬了两碗清水上来。

      王李氏抬眼看了眼师爷,师爷看到他的眼色弯腰在县官耳边悄声说:“老爷,五两金子,碗……”

      县官点了头,不经意地说“把碗递给王李氏”,然后斜睨着王李氏道,“你看这碗可以什么不妥吗?”

      王李氏左手接过其中一碗水,装作仔细看碗,右手却借着衣袖的遮拦蹭了下结晶在袖内的明矾。“老爷,看好了,并无不妥,王李氏双手端了碗还了回去,期间大拇指扣进了碗里。

      “那好,便赶紧验血吧!为尽快解决这事,还是冯老爷先验吧!”,县官稍显急促地向冯老爷示意道。

      花无道笑而不语。在衙役把碗端过来时刺小豆丁的血时并未有什么动作。

      冯老爷看着碗里悬着的一滴鲜红的血液,紧张地接了针,在自己肥短的手指上刺了一下。血液迅速聚而成珠,掉进了碗里……

      一时全场肃静,除了花无道所有在场的人都围了上去观看。

      片刻之后,冯老爷大喝一声“融了!融了!哈哈,我冯涛命中有子哈哈哈!哈哈哈!”王李氏松了一口气,高兴得差点晕了过去,但此时还有比昏过去更重要的事,王李氏挤到冯老爷身边,给他贺喜。

      欢喜之后,县官老爷走上堂“来啊,把这贼人押入牢房,将冯公子夺下来拿给冯老爷!”

      “慢,我自己来吧!好歹也养了他这些时日了”,花无道一副伤心的样子,将小豆丁抬到眼前,用脸贴了他的小脸蛋一下。便走到冯老爷面前,将小豆丁递给他。

      冯老爷正高兴,想抬手接小汉子过来,晃眼一看眼前抱着孩子的人脸上不知怎么长了一片黑色的经脉,且还在迅速地在脸上蔓延。冯老爷不由怪叫一声连退了好几步,再不敢过去凑抱小汉子了。

      “县官,县官大人,你看,你看他……”冯老爷颤声喊着堂上的县官老爷。

      县老爷听到冯老爷的喊声时,花无道脸上的黑色经脉已经蔓延到脖子上了,在皮肤上鼓起一条条瘢痕,十分恐怖吓人。县老爷惊了一跳,急忙躲到了案桌下面,摸出只手来拿起惊堂木在桌腿上一拍:“来人,把这怪物快给老爷我抓起来,快!”

      听到县官的命令,众衙役却无人敢动,皆在原地互相观望,不想让自己先送死。

      “呵…”,花无道轻笑一声,“不必慌张,只是我这孩子天生这样的。唉~他出生那天可险些把他爹爹折腾死……”,花无道不经意掀开了一角小豆丁的襁褓,露出了小豆丁的一只手臂。众人见那孩子手臂上竟然有块诡异的怪癍!

      花无道继续说:“除了他爹爹外,别人只要挨一下便会像我这样,唉,不过少个几年寿命罢了,想到我今后再也见不到我孩子了,真是…伤心啊,几年寿命算得了什么啊!”

      听到这病还会少命,周围的人更是站远了些了。

      花无道看到一旁杀威棒架上的那个碗,走了过去,咬破手指将血滴了进去,“你们看吧!我这孩儿的血和谁的血都能融……准确来说……是吞吃……”

      一时之间,堂中鸦雀无声。

      “冯老爷,你可要把这孩子当亲生子对待呀~”,花无道又把怀里的小豆丁递了过去,冯老爷死活不接了,看着花无道逐渐逼近,惊慌地甩袖跑了出去。

      “你们要么?”花无道转过头来对围观的众人阴恻恻地说。要命的东西谁敢要啊,呼啦一下众人便跑了彻底,刚才喧闹的地方只留下了些杂乱倒在地上的杀威棒。

      “哈哈哈!”,对着空无一人的衙堂,花无道放声大笑。笑得肚子也痛,眼泪也直往下掉。这情景倒让他找到些许当年流落街头时的童年回忆。

      “小豆丁,你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花无道借了他的襁褓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小豆丁呆呆地望着花无道的脸,完全没意思到自己被占了便宜。

      花无道看着小豆丁的小脸,愣了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对他说:“乖啊,小豆丁,die……叔叔再借你一滴血。”

      ……

      半晌后,花无道对着碗内的凝聚在一起的两滴血发了会儿神。然后将它一手打翻,跨出了衙门。

      在客厅中的王大石等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花无道本来以为他们走了,没想到一出衙堂就正好在门口撞上了一脸慌张的王大石,一问才知。

      原来是刚才升堂时,来了一个娇哥儿的亲戚,说是他爹爹死了,叫他拿钱去给他爹爹收尸。娇哥儿惊叫一声撕扯着头发衣冠,随后承受不住,倒地昏迷了。

      花无道咬牙垂眸,最终还是把两个孩子往王大石怀里一塞,走进了客厅。

      见到昏迷的娇哥儿被王大石抬到了太师椅上蜷着。花无道疾步走过去将他调整到坐姿---蜷缩的姿势极容易堵住气道。在扶住他的时候花无道感觉自己就像是扶着一个烙铁,这样再烧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人就要没有了。

      “帮我扶着他!”,花无道话音刚落,王大石便把两个孩子放在椅子上,听令走过来扶住了娇哥儿。本在旁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的村长等王大石过去后才整整衣襟假意过来扶着,等了一小会儿,问到“怎么就你抱着两个孩子回来?冯老爷呢?”

      正忙着给娇哥儿擦冷茶水降温的花无道直起腰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他句“冯老爷败诉了,这可不是他家孩子,他无地自容,早就坐着马车回去了,难道还要等你?”

      村长被激得气红了脸,却不敢发泄。屋里屋外转悠了两圈,不知到哪儿去了。

      少了一个人屋里的花无道与王大石也不在意,只是尽力挽救娇哥儿的命和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贝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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