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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旅人的故事 ...

  •   “您知道,”旅人喝了一大口冒着热气浓浓的巧克力,在心底发出一阵满足的感叹,随即又把身子倾上前,两眼盯着他隐藏在光亮炉火影子后的主人:“我走过很多地方。”旅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看到的那些百合花一般的姑娘,她们赤脚走在森林里,眼睛象黑宝石一样明亮,柔软的金发,或者褐发上总是戴着刚刚开花的迎春扎成的可爱的花环;还有小伙子们,晒的黢黑的脸上,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也许还有那么一两个活泼的酒窝,他们穿着皮革做成的围褡,手中是一把长矛;春天刚到来的时候,小伙子们就在姑娘们温和的眼神注视下,利用锋利的矛尖,刺穿最凶恶的野兽的喉咙。

      “您所描述的美好场面,这个国家也有。不过姑娘们通常是穿着白裙子,坐在树上,看着身着亮甲的勇士们为她们决斗。哦,不得不说,这跟狩猎也没什么两样。”主人换了个姿势倚在椅背上,修长白皙的双手在膝盖上交叉,明亮的黑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讥讽。

      真是犀利的眼神,旅人想,他绞尽脑汁的想要圆自己的谎话,好配得上这一顿丰盛的晚餐,另一位主人的热情款待以及寒冷的初春夜晚一大杯浓香的热巧克力——其实他根本没走过多少地方。他看到对面垂下眼睛的主人又黑又密的微卷长发,突然一个想法闯进他空空的脑子里:何不说一说那个传说呢?这可是从货真价实的旅人那里偶然得到的。

      旅人装做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哈哈一笑:“您真幽默,我的主人。”他把身体稍微往后撤,放低了声音:“也许您也见过神秘东方的丝绸或者美女,或者您也领略过像阿里巴巴一样富有却不是强盗的家伙的富裕,甚至您还可能听过海中人鱼曼妙的歌声,但是有一个故事,您一定没听说过,故事的主人公,也是您前所未闻的。”旅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等着对面主人的反驳或者说兴趣的开始。

      “哈!”主人轻轻的嘲笑,手指从膝盖上挪到额头上,慢慢划着圈子:“您要说的,难道是一千零一夜的其中一个故事,还是说豌豆上的公主,变成青蛙的王子,美丽却可怜的小人鱼,纺织姑娘,或者是天鹅公主或者王子?哦,差点忘记了,竹取姬和奔月的故事也是我百听不厌的。”他心中对于这位明显就是骗子的先生不屑一顾,但也许更多的怨恨是来自于对骗子也十分亲切的另一位主人。

      真是难缠啊!旅人的头皮有些发麻,不打算继续卖他的关子,好吧,您是位厉害的人,我投降了,他这样想着,并没有把这个念头透露在脸上,而是装模做样的耸耸肩,愁眉苦脸的叹气:“您知道的真多,我亲爱的主人。但我可以保证——以眼前这杯热巧克力的美味保证,您一定不知道接下来我要讲述什么事情。”

      这时候另一位主人进来了,他微笑着对旅人开口,温和的声音好象春风拂过冰原一样,化开了横在先前那位主人和客人之间的生硬。他说:“请您说下去吧,那一定是很有趣的故事。”接着他推了推先前那位主人——我们姑且称呼为“主人一”,而另一位则被称为“主人二”——主人二紧挨着主人一在并不宽敞的火炉椅上坐下,头稍稍侧在一边,看起来就像是随意的靠在主人一身上似的。

      旅人发誓他看见了主人一的手环在主人二的肩上,然后向下滑到腰。气氛变得极其微妙,旅人甚至想或许应该向两位主人告别,然后就可以回到主人们为他暂时准备的温暖的有一只黄铜便炉的房间了。他正在犹豫要不要真的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主人二用和善的眼神阻止了他,并促使他产生那么个要把故事讲下去的冲动。于是他张开了嘴:

      “很久很久以前——也许不是很久,在遥远的日出之国,哦,不,我说的不是那个伟大的神秘东方国家,而是更遥远,几乎就在大海跟天空交界的国家。”感受到主人二鼓励的目光,旅人继续了下去,并稍微得意的瞟了一眼虽然不满也无法反驳主人二的主人一。

      “这个光明国家就像其他普通国家一样,有一位国王。而且是位伟大的国王。他有着据说只身退却虎豹群的勇气和强大,以及像神灵一样的外貌和善良心地。他还拥有如同太阳一般的名字……”

      “是什么呢?”主人一似乎突然有了兴趣,面带笑容的问。

      “那个名字,如果用东方的语言解释,就是——展昭。”旅人兴致勃勃的说:“太阳一开始升起,尽情展露他的昭辉,据说是这个意思。”

      “请说下去。”主人一似乎更有兴趣,几乎是整个身体倾向前,认真的倾听。主人二倒是不再说话,只是微微温和的笑。

      “当然。”旅人得意的喝起已经有些凉的浓巧克力,为自己终于引起主人的兴趣而沾沾自喜,也许还能得到再一杯巧克力和多一天的留宿——足够了。于是旅人开心的继续:

      “在国王的领导下,这个国家到处充满了快乐,幸福,她是那么强大,连小姐们头上的鹅毛装饰都要比别的国家同样身份的小姐头上的要丰满光滑的多。然而,美好的事情总是会被嫉妒的。在那么一天,哦,别提那天天气有多么糟糕,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天气之一。乌云满布,时不时就有闪电打在街上,烧焦一两只可怜的小昆虫。谁也不敢出去工作,大人们领着小孩子躲在家里,通过浑浊的窗子偷偷望外看。……那是一个噩梦。”旅人露出恐惧的怀念神情。

      “黑魔头,白玉堂先生,在那一天降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旅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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