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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睡觉呢 ...

  •   锦觅这才觉得困了,从桌边起身去寻床。刚刚只顾坐在桌边喝茶,也没发觉这客栈房间只摆了一张床。锦觅刚说要去再开一间房,润玉就先说话了,“我坐着便好,你睡吧。”
      润玉一直坐在桌边,锦觅躺在床上。
      锦觅渐渐感到不大自在,总觉得他看得人瘆得慌。她悄悄睁眼瞥了一眼桌边的润玉,润玉见她睁眼上前询问。锦觅有些心虚的说“你能不能……”润玉又凑近了些,气息浅浅的拂过锦觅的脸庞。“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啊……”润玉觉得有些好笑,“为何,觅儿有何看不得?”锦觅觉得自己有些没脸没皮,自己一言不发跑来惹了这么大麻烦,占了他的床,还要管人看哪里……越想越觉得不妥,没有天帝睡觉坐冷板凳的理儿。“你不如上床来睡,我们一人一床被子,便不会抢来夺去了。”说完便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被铺,示意他上来睡。看到润玉躺下,锦觅就心安了。
      一觉天明。
      润玉醒来看着锦觅的睡颜,轻轻浅笑。只觉得百年前就不该依着她在寝宫里设下两张床。
      润玉记得当年她亲手捏碎真身,满手是血的浑浑噩噩走过自己去,那戚戚然的模样,眼睛里全是绝望。之后的好几天她都静静地呆在院子里,润玉记得她决定嫁给自己的前一天,她悄悄去了一趟花神冢,默默流了一天的泪。锦觅说要嫁给他的那天,他看着锦觅无甚波澜的眼睛,心中既开心又难过。但他要她,不管她的心是否已经千疮百孔。

      那一天魇兽怏怏的吐了个蓝色所见梦,梦里锦觅又吞了一次陨丹。

      锦觅看着手里那一瓣霜花真身,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狠心捏碎,原来这东西是上好的兵器,伤人不能,伤己,一击即中。痛,痛到就算亲手捏碎自己的真身都无法忽视的心痛。
      漫天的血色霜花飘飘洒洒,她也混混沌沌的走着,也不知道走到哪去了,一个人突然拉住她,抱住她,告诉她。
      “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忘不掉。”她的心狠狠一缩。
      “但是觅儿你们已经回不去了。”闭眼,眼泪簌簌而下。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她睁眼眼前一片朦胧泪水,忘了吧,忘了他吧。
      她闭眼全是他,全是他,全是他!脑海里浮光掠影般的,一开始是初见时他的微笑,然后是他说我娶你时的真挚的吻,最后是满山遍野的春华秋实,他说:
      “你若再说一句爱我之谬言,我便杀了你。”
      “说一次,剐一次。”他的眼神狠厉无情。
      锦觅只觉得自己要痛死了。

      她昏昏沉沉得听见一个人说。
      “我这颗心早就已经掏给她了,不会再痛了。”
      “只要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护着她,就算散尽灵力,”
      “我也心甘情愿,万一,她回头了呢?”
      我的心也掏给他了,可还是很痛。
      我也想过心甘情愿,可他不会回头了啊,不会了啊。锦觅睁开眼,泪水滚滚而下,湿了一片。
      对不起,润玉。
      她想起彦佑曾经问她如果再有一颗陨丹,她还吃不吃。她曾觉得这一切是她应该还的的债,也是她应该有的惩罚。可知道了糖可以是苦的,爱可以是伤的,时间漫长,她在其中挣扎、张皇、信仰、绝望,到头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正是世间浮华万千,如也空空。这四千多年来的时光奔腾一般袭来,可叹,可笑。
      天后曾想要这世间最绚烂的颜色,然万千颜色汇于一处竟是透明。这情爱爱到深处又是什么滋味?甜的,苦的,涩的,酸的,辣的,到最后不过都是随眼泪一同去了。
      锦觅,如果再有一颗陨丹,你还吃吗?
      我吃。
      凤凰花开两季,一季缘起,一季缘灭,这场缘是该散了。

      璇玑宫的院子里昙花迎着月光晕出柔和的颜色,含苞欲放,随风摇曳。凡间的雪已经化了,春天就要来了,润玉,下个月十五,我们成婚吧。

      润玉满心欢喜的抱住锦觅,问她是认真的吗。锦觅说是。
      婚宴要宴请花界众芳主及四方仙族,他兴致颇高地捧了一叠澄心堂纸来问她请帖要用哪种颜色,过几日又来问她这婚宴上的花要哪一种。她也帮着选,只是眼睛早已不辨颜色,就是闹了笑话也不知,润玉都只说好,锦觅便想着那就是选对了吧。
      所以大婚那日,各位前来赴宴的众仙都携着贺礼,持着喜帖进了布星台观礼。众仙家都叹那漫天的流星瑰丽浪漫,淡淡昙花香气萦绕,席间觥筹交错,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齐聚。大家都道盛世来临,安泰祥和。如果愣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那么丁点儿不妥,那也就是这喜贴纸张选了一个十分清新脱俗之颜色。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就算是这绿色啊本仙也觉得甚是赏心悦目啊。”彦佑在席间左搂一个右抱一个。
      “是啊是啊,本王也觉得看着十分称心如意啊~啊哈哈哈~”一个仙族小王附和道。
      “我也觉得这绿底儿配这银字非常之妥帖,这字也是写得遒劲有力,想必定是天帝亲笔吧。”
      “难怪我看了这好些日子,眼睛一点也不累!”云云诸如此类。就算是锦觅再如何性子淡漠,看着这众仙家如此这般配合圆场打哈哈,额头青筋也难免不会跳上几跳。锦觅觉得下次再要选颜色,还是先问一下身边的仙婢再决定。
      不过锦觅之后碰到类似事情就再也没有挑错颜色,润玉总是问她要什么颜色便替她拿了。

      润玉看着锦觅笑了一下,锦觅恰好醒来对上他的眼睛。
      近日里锦觅总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在润玉身边的时候,想来也是奇怪,都已经同寝同眠了百年多,一直自在舒心,且润玉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最近是怎么了?
      “你怎地又在看我?”锦觅问他。
      “是吗?我一直如此。”润玉起身,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看看,锦觅心感怪异便兀自说道:“是吗?”
      润玉回头看她笑着说:“快起来吧,一会儿来人了。”
      是了,我昨日摊上官司了。锦觅忧心忡忡地起床洗漱了。
      禺疆宫中。
      魔尊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天帝坐在魔尊左手边,锦觅站在殿中央,大殿两侧是魔界众大臣。锦觅淡淡的看着魔尊,他的神情晦涩难辨。
      “审讯之前,本座得知鎏英遗体昨晚被冰冻了起来,还……被碎尸了。”魔尊艰难的说着,字字清晰,又悲痛异常,因强忍悲痛而通红的眼睛一直盯着锦觅,他希望不是她干的。
      “天后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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