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一乐章（32） ...
-
吴闲吴先生是个健谈的绅士，用餐期间他很用心地活跃着气氛，他人长得好，性格也好，大概就是靠着这些讨人喜欢的有点，他把付娅娅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盛乐从来没有见过付娅娅这般小女人，有她在旁，一顿饭吃得得有点消化不良。舒瑭看起来面色如常，只是在聚餐临近尾声的时候她离席去了趟洗手间，盛乐觉得她这是跑去躲着吐了。
当然，这只是盛乐个人不靠谱的猜测而已，事实上舒瑭对付娅娅的变化适应良好，她之所以去洗手间只是因为……想去洗手间。
她用完洗手间出来，意外看到那位吴姓绅士正候在洗手间外，两人视线一对上，她挑了挑眉，戏谑道：“吴先生的膀胱似乎有点娇弱啊，或者是肾？”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刚刚才来过洗手间吧？
吴闲被迎面调侃了一通，并不生气，欺近舒瑭，把她控制在自己的狩猎范围内，低头笑得像风俗店头牌：“我的肾怎么样，你要试试看？”
这位绅士显然忘记了还在外面餐厅里热切等候他的小女友，对着舒瑭不要命地散发荷尔蒙。
舒瑭知道他挑选自己调情的原因，这位大哥大概是把她先前那句“吴先生可认识我”当成了狩猎信号，继而从善如流，上演了这么一出。
舒瑭理清前因后果，挑了挑眉，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打开相册，向绅士先生展示了其中一张照片：“这个人可认识？”
她展示的是自己母亲的照片，绅士目光一凝，笑容一僵，脱口问道：“你是……？”
舒瑭道：“她女儿。”
吴绅士：“……”
他立马收起自己周身的荷尔蒙，距离舒瑭远远的，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原来如此，幸会幸会。”
吴闲显然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见此，舒瑭开门见山地说：“你和我妈什么关系？”
吴闲并不否认他和舒母的不伦之恋，耸肩直言：“恋爱关系。”
“和外面那个呢？”
“也是。”
“……”
花花公子花得还挺坦荡！
舒瑭扯了扯嘴角：“你和我妈在一起多久了？”
吴花花道：“两三年了吧。”说完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要是觉得我碍眼，我保准不再接近你妈。”
舒瑭面皮抽抽，对他的话不予置评，只是道：“你身上这身儿是自己出资还是……”
吴花花干咳了几声：“那什么，你妈比较宠爱她的小男友。”
哦，那就是——
“感情诈骗犯？”舒瑭问。
吴闲吴绅士一副坦坦荡荡的正直模样：“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舒瑭不想听一个诈骗犯啰嗦，转身就走，却被人拉住了隔壁。此时她正低着头操作手机从相册退出，被这么一碰，误点进了一张照片，吴闲本想向她说什么，却在目光接触到她的手机屏幕时又顿住了，话头一转开口道：“这小姑娘挺眼熟啊。”
舒瑭一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此时铺满她的手机屏幕的正是一张合照，是很久以前她和舒颜以及纪缨在校园里的合照，两年前出了那样的事之后，她恨极了这两人，删掉了与她们的所有照片，却莫名保留了最后一张。
那代表了她们最美好的校园时光，她没舍得删。
现在吴闲目光看着的正是照片上的……纪缨。
舒瑭莫名觉得口舌干燥，她舔了舔嘴唇，问：“你认识她？”
吴闲偏着头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她是那个服务生！”
“什么？”
吴闲道：“两年前我和……咳，舒女士在酒店里……咳，联系感情的时候，这个小姑娘曾在那里打工，我叫客房服务的时候看到过她，觉得她挺可爱，咳，逗了她几句。”
舒瑭：“……”
她面皮抽搐，问，“你撩到了？”
吴闲摸着自己的下巴道：“没呢，很显然，她的口味不是我这一款，她喜欢你妈那样的。”
“……怎么说？”
“你妈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她一直往那边张望呢。”吴闲咋舌，“我以为我比较受小姑娘青睐。”
舒瑭：“……”
她和这位绅士先生显然不在一个思维国度，她此时正在想另一件事，想了一会儿，她又抬头问：“你知道我妈在两年前曾被人绑架过吗？”
“咦？”吴闲很惊讶，“有这事儿？”
他的惊讶不似作假，舒瑭在没见到吴闲之前，还怀疑过这人是不是绑架她妈的犯人，现在看来这人只是一个……怪洒脱的感情诈骗犯。
撇了撇嘴，舒瑭道：“吴先生，你该回去哄你的小女友了。”
吴闲被这一提醒，也不去想那什么绑架事件了，朝舒瑭嬉皮笑脸道：“那你可别跟娅娅乱说话啊。”
舒瑭点了点：“好。”
吴闲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整了整衣衫，大步朝外走去。
他前脚一走，舒瑭后脚就拨通了报警电话，对着电话里说：“我要举报一名感情诈骗犯……”
舒瑭报完警出去，却得知吴绅士有事先走一步了，舒瑭并不意外，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那位绅士先生大概已经换了身份往别的城市去了。
相处不久，舒瑭可以看出，那位吴闲吴先生是个行事透着怪异洒脱的恶劣的诈骗犯，老油条那种。
希望下次再见时，他是出现在法制新闻上，啧。
母亲的出轨对象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舒瑭心情复杂，而在这复杂的感情当中，有一丝属于扭曲的快意，为此，舒瑭特意给自己母亲发了一条信息，在短信里说：【今天遇到个叫吴闲的男人，骗了我朋友的感情，伤透了我朋友的心，真渣啊。妈妈，你觉得呢？】
而现实是，被欺骗了感情的付娅娅同学在从舒瑭那里得知吴闲的真正身份后愣了愣，立马拍案愤怒道：“卧槽！他丫这么随便，还好意思收我一百块一天？！”
舒瑭、盛乐：“……”
原来付娅娅同学并没有赶在春节到来之前绽放她人生中的第一朵桃花，而是去了趟酒吧，遇到了奇遇，花了一百钱买了个男的回来，想跟盛乐炫耀炫耀。
付娅娅此时心中愤怒且不满：“而且他丫还翘班了！”
舒瑭、盛乐：“……”
吴闲显然属于高级职业骗子，带付娅娅来的这家餐厅比一百块贵多了，收付娅娅一百明显是逗着这小姑娘玩儿，舒瑭心里头这样想，但没有解释，反正没什么意义。
最后的最后，舒瑭和盛乐不得不带着被骗走了一百块钱伤心欲绝的付娅娅同学一起约会，但付娅娅显然被舒瑭和盛乐齁到了，最后强忍着不适，提前打报告申请回家了。
盛乐乐得甩掉这个包袱，乐滋滋地挥手送她离开，然后和舒瑭过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去了。
晚上，结束约会回来的舒瑭查看了一下手机，发现了母亲的回信，后者只回了短短的几个字——
【你都知道了？】
舒瑭看着这条信息觉得有些讽刺，回道：【您不打算让我知道呢？】
舒母没有再给她回信，舒瑭也没有再问，她趁着新年到来之前，做了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聘请了一位业界有名的私家侦探，全面调查纪缨。
和吴闲聊过之后，舒瑭莫名觉得自己母亲被绑架一事，以及自己左手被折断一事……也许和她的旧友纪缨脱不了关系。
她没有证据，只是直觉，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大年三十，B交放假，盛乐没有回舒家团圆，而是死皮赖脸地在盛家蹭了一个年。
就在大家喜气洋洋地等候新年到来之时，舒瑭接到了从国外回来的舒父的电话，问她要不要回来守岁，舒瑭拒绝了，舒父没有勉强她，只是在挂断电话之前说：“过完年我和你妈打算要离婚了。”
舒瑭听完没有问原因，她沉默许久，最后只“嗯”了一声。
她的父亲当年深爱着她的母亲，只是二十年过去了，她的父亲虽然依然爱着她的母亲，但更关心他的事业，对他的女儿的关心就更少了，以至于当年她的母亲请求舒瑭原谅舒颜，舒父也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附和舒母帮着劝。现在舒母提出离婚，舒父也并没有挽留。
舒瑭不知道舒父清不清楚自己舒母出轨的事情，她不想去打听那对不够负责的父母的事情。
她不想去了解，但也不恨，这对父母现在有些对不起她，但不能否认他们曾经爱着她，抚养了她，给了她许多人都羡慕的优越生活，只是缘分渐渐被时间淡了，所以……各过各的罢。
除夕夜盛家通宵灯火齐明，舒瑭和盛乐避开人群躲在盛乐的房间里，靠着窗台数着时针一圈圈地转，最后停在12点的字样上。
舒瑭倾身亲吻盛乐，道一声：“新年快乐。”
盛乐回吻舒瑭，道一声：“新年快乐。”
远处的烟火照亮了天际，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看向窗外的景色。
初二，舒瑭回到B交参加上台前最后的彩排，这天的彩排一直持续到很晚，舒瑭接受了先一步结束练习的舒颜捎来的夜宵，对此，舒颜很讨人嫌地调侃：“姐，你不怕我往里面下毒？”
舒瑭累得眼皮子直往下面掉，闻言有气无力地说：“如果我死了请把的遗体捐给国家，我觉得我的大脑很有研究价值。”
舒颜笑：“那不可能，我不能把你上交给国家，我只想和你合葬。”
舒瑭“哦”了一声：“那如果你在90岁的时候还没找到伴儿，我就跟盛乐还有盛泽说说，让你进她家的墓园，我大概也在的，不孤单。合葬就别提了，盛乐会在你死后鞭你的尸的。”
舒颜被她的话逗笑，放声笑了很久，最后点头道：“那行。”
初三凌晨，舒瑭终于结束了彩排，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了明光爱乐厅，还没走到停车场，遇到了纪缨。舒瑭看到这位旧友瞌睡虫顿时跑了一半，继而清醒了不止一点半点。
她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公关部也加班？”
停车场外的路灯坏了一个，周围环境因此变得晦暗不清，纪缨柔和的面部线条在这灰暗的空间里显现出几分森然，她说：“没呢，我一直在等你。”
舒瑭默了两秒，问：“有事？”
纪缨说：“最近有人在跟踪我，我害怕一个人走夜路，所以……”
舒瑭打断她：“如果你早点离开就不会走夜路了。”
纪缨沉默。
舒瑭朝她道：“我要走了，你要是害怕就去旁边的酒店将就一晚。”
纪缨点点头，然后在舒瑭打算转身离开时开口道：“盛乐在我那里。”
舒瑭猛然顿住。
纪缨扬起一点点微笑，轻柔地说道：“我害怕走夜路，舒瑭，你可以送我一程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一乐章（3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