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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

  •   月皎洁。

      我从湖中心游曳回来,他衣着整齐的站在岸边观望我,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头发还湿着,我肯定认为自己得了强吻他的妄想症。

      我一步步的踏上岸,他却反常的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勾勾的看着我。

      按他之前的状态,他不是应该立即用斗篷遮住我吗?我也蒙圈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开始了诡异的对峙。

      转瞬,他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却没有过多的慌张,而是十分淡定的持起岩石上搭着的布巾朝我走来。

      他把那块小一些的布巾包在我头上,然后抖开那块宽大的布巾,给我擦身上的水。

      我当场死机。

      刚刚那个眼神闪躲不敢看我的人是他吗?为什么他现在能目不斜视的给我擦身子?

      虽然他的耳根还是红的,但这种态度已经产生质变了好吗?

      我立即抢过布巾抱住自己的身子,飞快的披上斗篷。

      说到底,我还是斗不过他。

      惊吓过度的我坐在石头上一边烤火一边冷静。

      他殷勤的给我擦着头发,说道:“你的肌肤如此白皙,似新剥的鲜菱。”他的声调忽而低了下来:“又是如此细腻柔滑,宛若莹润美玉。”

      我瞪大了眼睛。

      他又调戏我?

      不是不是,不过是称赞而已。

      “天生优秀,惭愧惭愧。”我拱着手说。

      耳中传来他的笑声。

      “若是旁的女子听了这话,定然羞的抬不起头。”他似问非问的说:“你怎生这般可爱?”

      拐弯抹角的说我脸皮厚。我应该怎么回他?比如;虽然你一直在装纯,但实际上,你的脸皮比我还厚。

      我没有怼他,只是静坐着不说话。

      “可否唱歌给我听?”

      “行啊,你想听什么?”

      他被我问住了,好半天才回到:“你曾说过永恒。”

      满天星斗在破碎的湖面上折射出粼粼光芒,闪熠生辉。

      我窝在他的怀里,唱了一首人人都耳熟能详的歌。

      这首歌的音太高,我转音又转不好,所以唱的有些沙哑。

      真难听。

      我仰起头看他,他正低头看我,就这样默默地两两相望,我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很复杂,大概可以归结为幸福那一类,可是这其中又夹杂着一些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逃避般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他。

      四周太静了,我没话找话的说:“这首歌叫《我心永恒》,哦,对了,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我讲给你听吧。”

      他好像不再嫌我话多,即使我说起来没完没了,他也耐心的听着。

      “若真的爱他,又怎么会嫁予他人,子孙绕膝,一直活至百岁。”他很是不屑。

      “那是因为在杰克临死之前这样要求她的。”我抬起头说道。

      他笃定的说:“真的爱一个人,绝不会这般。莫说是和别人共度一生,哪怕是一日也无法忍受。”

      “爱情就是这样,美好是美好,但你总会移情别恋,投入下一段感情,谁能保证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呢?也许你能爱她五年,十年,或者更长一点,可是慢慢的,你就会变了呀。”

      “我不会变心。”他万分确信的保证道。

      “呦呵。”我掏出一个橘子,三两下的剥掉皮:“人类共存的劣根亘古不变,那就是喜新厌旧,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爱上一个新的人物。我友善的给你发一个打脸警告,并劝你话不要把说的太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永远不会变心。”他执拗的争论着。

      行,你犟。

      我被气到没话说。

      我剥了个橘子,只管吃不管说话。

      “你…恼了?”他摸不准我的态度,疑惑的问。

      是,我就是生气了,被你这个钢筋混凝土直男给气的。

      他无措的问:“我哪里错了?为何又惹到你了?”

      “知不知道蚊子为什么咬人?”我咬着橘子说。

      他点头答道:“自然是因为…”见我皱眉,他连忙摇头:“不知。”

      好好的一个大佬怎么突然表现的像个妻奴?

      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人类生气就像蚊子咬人,不仅没有原因而且不讲道理,不挑日子更没有为什么。”

      他放低声音,宠溺的说:“我就喜欢你闹我。”

      看看,听听!他亲口承认了吧!果然是在把我当大龄巨婴养,变相的侮辱我的智商。

      他眉眼之间全是柔情,用着商量的语气:“我认打认罚,全听你的,好不好?”

      狗男人,你最好是。

      还有,我跟你讲,我很暴躁很难哄,你不要以为说句软话我就原谅你了。

      他凑近我,扬唇一笑:“好不好?”

      哇,这个仔,可以啊,有操作的啊。

      长本事了,现在都学会利用美色恃靓行凶了。

      “和我说句话吧。”他轻轻的揉着我的手,言语之间颇有些无辜的意味。

      这个人太可怕了,只用几个字就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我的意志。我反手就是一个塞橘子的操作,借此堵住他的嘴。

      他看出我已经不生气了,调戏道:“不给我吃了?”

      “看在你有八块腹肌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吃八瓣橘子吧。”说完,我把拿着橘子的那只手向前伸。

      他的唇碰到了我的指尖,这软软的触感,真好玩,我乐此不彼的喂了他一瓣又一瓣,远远超过八这个数字。

      身上穿着湿漉漉的内衣特别难受,我把身上的斗篷和布巾摘掉,拎起里衣往身上套,我过于豪迈的套衣法让他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拿起外衣开始帮我穿。

      在他给我穿衣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昨晚他抱着我睡了一整夜,好像没有对我说任何话,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病已经好了?

      可我现在和他的关系有点危险,是时候和他保持一些距离了。

      “凫了许久的水,你定然累了,我抱你回去休息。”

      当我想开口拒绝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非常主动的攀着他了。

      我不禁扼腕长叹,刚刚那个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我呢?

      他的怀抱,总是让我觉得安心无比。

      不知为什么,我鬼使神差的说:“局座,你下辈子当我爸爸吧。”我一脸认真的补充道:“不过啊,这便宜不让你白占,我也是有条件的,我希望你活的久一点,不要像他那样。”

      “你所说的爸爸一词,究竟是何意?”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爹的意思了。”我用手扣着他衣服上的金线,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声音也变低了:“我一早就知道,那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我呆住。

      惨了惨了,我…以前让他叫我爸爸来着。

      我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然后挣脱着落了地,我追悔莫及的围着他转圈:“我那是开玩笑啊,再说了,你不是也没叫吗?”我抬头凑到他面前,开始各种举例说明:“而且呀,我所说的爸爸有好几种含义,能够在关键时刻保护别人的人可以称为爸爸,很厉害的人可以被称作爸爸,让人很佩服的人也可以被称为爸爸。还有还有,给你钱花,宠着你惯着你的人,那就更称得上爸爸了。我给你举几个例句,比如:这位爸爸,求你救我狗命!哇,这位爸爸会用左手画画,简直太厉害了。再比如:天呐,我服了,你看,那位爸爸单挑一群人,真是太有实力了!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再比如:喜!大!普!奔!前面有位金主爸爸正在大街上撒银票,而且长得很帅。”

      我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哪里知道节操为何物?张嘴就叫了一声:“萧爸爸!”

      他面带窘态,无比难堪的转过头:“不要这样叫我。”

      “这样都不行!说,怎么样你才愿意翻篇?给我个痛快话。”我底气十足的吼了出来。

      “你许久没有唤过我的名字了。”他的话里带着淡淡的愁思。

      我不敢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叫你萧远就行了?”

      “我曾告知过你…我的名字。”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说道:“你定然忘了。”

      难道是那个名字?可那明明是个化名啊,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弟准则第三条:大佬的命令不能置疑

      我迟疑的说:“萧之元?”

      他意外极了,侧过脸看着我,

      他面上薄晕未消,鼻梁挺直,本就红润的唇此刻在又增了一抹艳色,越发撩人。

      他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叫我之元。”

      啥?什么?!

      我这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之元?之元!

      想不到啊想不到,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异常高冷,实则闷里带骚。

      我试探性的叫了声:“之元?”

      他忽而转起头来,眼睛蕴藏着异样的光彩,他张惶又惊疑的看着我,腼腆一笑。

      帅到我肝颤。

      沃日,这个眼神阴厉的东厂头子还可以这么羞涩?真是撩死人不偿命,我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片刻后,他一副倨傲不羁势在必得的模样,吐字无比清晰的要求道:“再叫。”

      太闷骚了,不过,我喜欢。

      我买一赠一,连喊了两声之元。

      大佬听得那叫一个满意,简直想给我个五星好评外加五百字追评。

      这年头,狗腿实在是不好当,技术含量高不说,每天还过着心惊胆战刀头舔血的日子,得亏我没皮没脸毫无下限,才能把大佬的毛理顺。

      他忽然问我:“你为何那般要求?”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见他面露尴尬的神色,我才领会到他的意思。

      “因为恋人总会分崩离析,可是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就算死了,也是你爸爸。一时的爱情断得了,血缘这个东西断也断不了呀,相对来说,这是固若金汤的感情关系。”

      “断不了?怎么会断不了?亲生骨肉又如何?”他的话带着嘲讽之意。

      “一切终究敌不过情爱二字,如今看来,我倒是像极了她。”他看着我说道:“这世间存着许多种感情,却唯有爱能报答爱,我前生欠了你,今生才会如此苦痛,你今生欠了我,来生务必要还。”

      兄弟,咱们那点陈年旧账,你有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吗?你这么小气的吗?为什么用这种生生世世索我命的语气!

      可那种诡异的心虚感又吞没了我,促使我转移了话题:“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是你娘还是……”

      “娘?”他又有些避讳的说:“她不过是将我生下罢了。”

      “她抛弃你了?”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问了不该问的。

      “即便他们成了婚,于她来说,我仍是个不折不扣的孽种。若不是因为一家的性命都拿捏在他手中,她早就将我扼杀了,未能亲手结果我,她想必是死不瞑目。”他的声音悲凉,语速变得越来越慢:“也不尽然,让我过上这种日子,岂不比杀了我还痛快。”

      “她让我来到这世上,给了我一个完整的躯体,却又令我不再完整。他茫然的看着我,那样无助,那样委屈:“如她所愿,他死了。可这些后果,我日日夜夜的经受着…”

      “别说了!”我急切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牵动着我的心,我…难受极了,身上明明没有一个伤口,我却觉得到处都在痛。

      “我不该对你说这些。”他后退了一步,哀痛的说:“我知晓,你有时会亲近我,是因为在那一瞬,你忘了我是一个残缺的人。”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过!”我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我不该问你的…”

      他静止不动,过了很久才伸手抱住我。

      夜阑更深,万籁俱寂。

      我摇了摇他的手:“咱们回去吧。”

      他不愿开口说话,只是跟着我的步伐。

      我内疚,自责,整个人又悔又恨,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紧张之余,我开口就是一通瞎唱:

      胖丫丫哎俊仔仔

      手牵着手儿过沟沟

      过沟沟拾豆豆

      一拾拾了一兜兜

      依呀得儿哟~

      一拾就拾了一兜兜呀依儿哟~

      金豆豆哎银豆豆

      圆不溜溜的红豆豆

      一颗颗拾到手

      丰收果实不能丢

      依呀得儿哟~

      丰收的果实不能丢呀 依儿哟~

      “为何不唱了?”

      “这首歌很短。”他终于对我说话了,我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再唱别的给你听吧。”

      这个夜晚是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我们这一生有彼此就足够了,谁还需要世上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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