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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一胡杨的独白 ...


  •   胡杨是被领养的孩子,那之前他一直在孤儿院,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要他了或者怎样,他也不关心他们是谁,他只知道每天下午的加餐是他最开心的时候,老师会给每个小朋友发一块小蛋糕。
      他被领养那年,十岁,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反正院长说他十岁,那他就是十岁。他只关心小蛋糕。胡叔叔挑中他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问胡叔叔可以每天吃蛋糕吗,胡叔叔笑了说可以,今天回去就给他买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所以他很高兴的跟着胡叔叔走了。他后来想想,其实自己还是有点不舍的,但是生日蛋糕的诱惑太大了,有什么能让十岁的胡杨自己一个人吃一整个蛋糕更开心的呢。
      胡叔叔和张阿姨对他很好,也没有逼他一定要叫爸爸妈妈,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在学校里表现得尤为明显。明明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他是被领养的,但他就是觉得...自卑还是什么的。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觉得别人热烈地谈论,而自己插不进去话,他把自己孤立出来了。
      初三的时候,胡杨的轮廓出落的更加分明,已经会有女生偷偷议论他,而男生则觉得他大概是个高冷的人。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种沉闷让他抓狂,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却只能更加寡言。
      中考之后,胡叔叔给他报了一个夏令营,说让他多出去转转,多交些朋友,整天闷在家里再憋出病来。他不想去,他害怕别人交头接耳的时候,自己只能看着,却无法表露。最后他还是去了,大概是怕胡叔叔失望吧。
      夏令营里大多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初中生。大家放好行李,组织的老师说让大家自行分好小组,两人一组,一男一女。胡杨想,要是有哪个女生和他一样被剩下了,他就去问一下。没等他鼓起勇气,清脆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你好,请问你还是一个人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胡桃,扎着最普通的马尾,留着刘海,说起话来脆脆的,就像咬了一口苹果。她对他友好的笑笑,眼尾带了点小狐狸一样的狡黠,胡杨却觉得她的眼睛像舔了几口的真知棒,闪闪的。从胡杨为数不多的神话记忆里搜索,他觉得自己是亚当的话,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夏娃吧。
      他带点欣喜的回答:“是。”“那咱俩组一组可以吗?”女孩问他。“好。”他回。“我叫胡桃。你呢?”胡桃,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答道:“胡杨。”“胡杨?你也姓胡啊。那咱俩算是本家了。”她笑着问:“你多大啊?”“15。”“我也15岁。那...你几月生日啊?”胡杨愣了,他不知道...胡桃见他不说话,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几月生日吧?你都多大的人了。”,胡杨有些窘迫,只好反问:“你呢”“我?我八月。”胡杨想了想说:“我是一月。”他觉得作为男生,自己一定要比她大,这样才能保护好她,一月是最大的月份吧。“那你比我大几个月,勉强可以算是我哥吧,反正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胡桃一本正经的说,胡杨不知道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当她哥就哥吧,总之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胡桃成功发挥了她的话痨天分。每个团体都要合作完成任务。不管做,什么胡桃总是忍不住问东问西。
      建模型的时候问:“胡杨你家是哪的啊?”听到他说Z市又很开心的说:“巧了我也是!”
      包饺子的时候问:“胡杨你最喜欢吃什么啊?”没等他回答又憋不住先说:“我以前最喜欢喝酸奶。现在最喜欢吃烧烤,我们家楼下有一家烧烤特别好吃!你可以来找我玩,我请你吃烧烤!”听到胡杨回答蛋糕,又是一脸惊讶:“你一个男生喜欢吃蛋糕?那以前呢?”“蛋糕。”“那...好吧,你不喜欢吃辣吗?”“一般。”“好吧。”
      站岗的时候也忍不住找他搭话:“胡杨你追星吗?”“不追。”“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啊?就会说两个字。”“我没有。”胡桃轻哼出声:“嘁。你又装高冷。”
      胡杨不知道怎么告诉她,经过了几年的几乎没什么交流的时光,现在突然有人一直在他耳边问:“胡杨。胡杨。胡杨。”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但他很开心,也很感激。
      为期三天的夏令营很快就结束了,胡杨第一次觉得和人说话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他甚至觉得这三天真短啊,要是能和胡桃上一个高中就好了。临别的时候,他们互留了电话。
      胡杨一直没能鼓起勇气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打了电话,他和胡桃会往什么方向走。他宁愿胡桃一直是那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话痨,但他很喜欢。
      再开学的时候,胡杨觉得自己很坦然,好像开始学会享受和别人交流的感觉,即使他仍然不知道别人讲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他的,但是这些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所以算起来胡杨其实早就认识胡桃了。可这份认识太浅薄,除了知道她叫胡桃,住在Z市,喜欢吃烧烤,喜欢吃辣,再没有更多的信息。这份认识又太沉重,在少年的心里留下一个叫做胡桃的女孩的身影,让他想起来都觉得温暖。
      胡杨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大一开学,楼下的小店门口,她正拿着一个绿色的脸盆,傻傻的,看起来不知所措。尽管她已经不扎马尾了,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来她来,他在心里判断着,她好像瘦了,也变高了,刘海比以前薄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还和以前一样,真好。
      他没有上前打招呼,他不知道说什么,尽管现在他已经很惯于开玩笑,和人交流的时候已经十分自如了。他觉得大概是自己是想要一个更正式的见面吧。
      他转去了她的专业,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后来他知道,那天是胡桃重新和林木相遇,所以失魂落魄。
      他也知道她把他忘了,那么近的距离,她的眼里除了林木好像装不下别人。
      后来他才明白,他不是想要更好的重新相遇,他只是希望她像以前一样,做先开口的那个人,证明她还记得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番外一胡杨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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