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无言——奠子不语》小十三虚渊

2、随尘飘落处

　　在世俗间曾听过如此说法：人有三魂七魄，若有丢得一魂或是一魄，此人也就不长命了。不过，令人感到奇妙的是：这魂魄在不知时落，而是悄然离。悄悄地就散落了，所谓，不知缘何起，亦不知缘何落也。这缘由呢，或许是偶然被什么事物迷离了心智，颠倒了内心的黑白，一不留神，它便化作空气，散乱于四方，不知落到了何处。人也就变得恍惚，丢了什么重要的，不重要的......
　　总之，是谜。亦祸亦福，随感采之。
　　隆城，国内的边缘城市，地界前靠近沿河线，背接高耸的隆山。这一面被隆山环抱，一面又是沿河的细水长流。
　　这样水绕山环，造就了隆城的美景，且因此处多远离大城市的喧嚣，住在此处的人，就有两种：一是这隆城的原住民，二是这来自全国各地想要逃离飞速的生活节奏，要细品生活幽静之美的非富即贵之人。隆城也就成了国内一个不大不小的经济中心。
　　隆城的日子过得慢，时间就像沿河的水，潺潺向东而去，微波浮动带着夕阳西下的点点红云，宁静而又深远。日子不紧不慢的走，住在此处，犹如世外桃源，一座隆山就将凡世的滚滚红尘抵挡在外。
　　隆城的郊区就近沿河岸。岸边种着柳树，细风扶柳处烟波缭绕，散落四处的房屋像无月的夜晚，星星零落点点微光......
　　间或在林间的小道错综复杂，如果不仔细走一走的话，还真不知通向何处——
　　夏日里。一片树林，枝叶繁茂，夏日里凉爽的气息随风摇曳，然后消散在四处噪响的蝉鸣声中。一四合院，如意门上刻着三字，已然经历过时间长久的打磨，现已圆润，依稀可见的字迹潇洒清秀，仍然透着主人当时的佳境“叶桑园”——这是当年叶家的祖宗亲手提刀刻下的字。
　　“叶家”古时皇城的大户，当时可谓是撑起了皇朝的半边天，所谓：逆而立地成皇，顺则国泰民安。虽然那时叶家势力强盛，却并未有过谋逆之心，因为这叶老祖宗是一个不争世之人，好归山隐世，总之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调皮老头。不过好似所有这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都有一个通病：担心今天不是这个造反，就是那个造反的，整天惶惶不已，心底要把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刺儿给拔了，心里才能安定。这叶家当时就是皇帝心里的一个大毒瘤，誓必除之！可是，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不会成功的。
　　叶家，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首呢，就是国家危难的时候出来帮一把手，渡过难关之后。也就是尾，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找得到！但是这名声也就传得响亮起来了，几乎没人不知道。济世救国于危难之中的叶家，可这也真不是叶老祖宗故意的，他真的是心地非常善良，并没有想过要超过皇帝的地位的。可是个当天子的，都会觉得地位遭到威胁。（朕的大清还不能亡！）想要对叶家动动手脚也不行，为什么呀？因为，叶家早就在无声里，消匿在红尘，到处查找也了无音讯。这下皇帝就开心了，却是不知道这叶家成了隐世界的开山鼻祖，顶梁家族。世外桃源就是叶家开的，这皇城的背后的商业帝国也是叶家的，那繁荣的可不是一点点呀......
　　即使百年过去，时间沉淀，随着朝代的不停更改或灭亡，知道当时往事的人，除了隐世里的人，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了。叶家却是一如既往地在隐世里强大。——往事随烟尘散尽，多事无人知晓。
　　如今这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叶家还是隐在这隆城，繁荣依旧。
　　这时是夏季的六月，清风徐徐，细雨微润，洒满了万物之身。叶家宅子的□□院里那颗老桑梓树的叶开得正绿，枝叶也繁盛。因为才下了一场细雨，烟雾缭绕中，不觉之间带了丝清新之感。这桑树也是百年前叶老祖宗同刻字那天一起种下的，不过种桑是在刻字之前的。说起来这树的名字还是一个老风水师傅起的，这树本名也不是桑梓，是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文献也无处考证，便就一直被唤做桑梓了。
　　百年前叶家迁于此处，叶老祖宗请一老风水师看宝地时，大师带给他一树种，用来种在这宅子的□□院里，说是因为姓氏为叶，若想繁荣，则须种树。若此桑梓能枝叶繁盛，家族便亦如此。反之亦然。本是不同意的，因为叶老祖宗并不是太相信这些的，可巧的是这桑梓里有一字乃是叶老祖宗的名，便也欣然同意了。真是奇了！种下去后，也就立即长出了叶，那时是六月的第一场雨之后。
　　当时的风水大师还交代了些事，不过这事也只有历来族长知道的。
　　神了的是，桑梓树好像每年都是在六月的第一场雨过之后长得叶，颜色如青葱，形状普通似一般的桑叶，毛刺刺的。不过，它其实和桑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凋落时间了，冬天落叶，叶子黄黄地，落在地上，一晚上就都消失不见了。可谓是落叶归根了。但桑梓的奇特之处，并不只是这一点，还有很多没被发现的，或是已经发现了的奇异之处。
　　如果在叶子初长成的时候摘下一片，看其背面，你就会发现还有一张叶子重叠在它的后面，形状不一样，两张叶，前向阳为大，后向阴为小。不摘下来的话，是真的看不到，除非有太阳直射，而你又恰好站在树下，抬头望了一眼，看见那重叠的树影。但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因为你不是主角。——
　　闲时里，走在林荫小道里，伸伸懒腰，斜透过树枝和叶的阳光打在脸上，身上，整个人也就是那样暖暖的。也就在这隆城的时光里，走过夏季......
　　一月的空气还带着未褪去的寒冷，或者说一如冬天所应有的寒瑟那样，完美无缺地冷。空气也还干燥，树木的芽苞都还没开，小草也并未探出头。可今年，叶宅里的桑梓长了叶，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叶芽都冒了出来，一天两天的开了也，深了颜色。这实属奇怪，因为没有六月的第一场雨，且这叶子才落不久——
　　忘记说了，这叶家如今的族长是叶暮光，第二十代族长。自从迁到隆城之后，族长的选拔规定也改变了，只对女性单项开放，且出生女子皆为叶姓，在叶家，女子就是宝，男子就是草，用来宠女子的。若有无女子出生的情况出现，叶家便占时无族长由各长□□同分担职务，只待女子出生就进行继承族长之位的册封，哪怕还只是婴儿。男子完全没有继承能力，如有策反之心便不再是叶家人，被逐出隐世。二十代以来也并未出现过要谋反的男孙，因为心里都是族规最大！女辈最得宠！
　　叶暮光，第二十代叶家族长，膝下有一女，名为叶倾城，为下一代顺位继承人。不过，叶倾城并不是特别的想要继承族长之位，所以并不接触家族事务，现职为一人民教师，有夫温哲为公务员，且是入赘叶家。南远，叶暮光之夫，同为入赘叶家。
　　今叶暮光年岁已高，想浑然忘世，撒手不管家族事。可女儿不省心，不想当继承人，没办法自己又宠女儿，就想着等孙女出生，再将族长之位传给孙女，自己再和老伴浪迹天涯......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叶倾城结婚一两年还没怀孕，叶暮光都快死了出去浪的心思。上天就带来了好消息，就在这年的一月，桑梓长叶日，叶倾城有了身孕——喜得叶暮光笑皱了额前的眉。
　　确是不知今后，漫漫长日为孙女也是操碎了心，当然这是后话。
　　一月桑梓发芽，尊贵之躯即临，叶家又将更攀新高峰。
　　叶姥太躺在藤椅上晃悠悠的，细想着母亲生前交代的那些话，不由得有些兴奋，百年难遇之事在她垂暮之年有幸遇之，是莫大的荣光。幸福地眯了眯眼，头顶的绿叶被风拂过，阳光微微散射，漫游在她的身上，也就打了个优雅的小哈欠。闭眼，睡了。
　　叶姥爷（南远）刚进后院，见了此景，便又去卧室拿来毛毯，盖在妻子身上，守在她旁边，一边喝着茶，一边细看其眉角，眼目满溢柔情......

作者有话说

　　小萌新，多关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