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01 假面舞会 ...
-
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精浓度不高的香槟酒后，卡尔登．霍克利便站到墙边，一边喝着酒一边兴致缺缺地观察着整个大厅。
为了娶一个贵族妻子、提高霍克利家在欧美国家中的社会地位，也为了将家族事业打入英国，所以一个月前卡尔便跟着年纪相近且有着同样目标的商业同伴一起从美国远渡重洋来到英国。
与他们这群单身汉一同到英国的还有在五年前就娶了一个家里濒临破产的子爵家千金的银行家欧文．泰勒，在泰勒的帮助下，他们参加了许多舞会，认识许多英国上流社会的人，有贵族、有议院的人、有企业家，当然，也有到了适婚年龄的名媛。
几场舞会下来，他们都各自有了追求的目标，卡尔也不例外，他看上了小他十三岁的露丝．狄威特．布克特，一个如同她名字一样美艳动人的落魄男爵家的千金，虽然性子高傲了些，因为读过书而过于有主见了些，家里的债务也将近一百万英镑，但是她比其他愿意远嫁美国平民的落魄贵族家的小姐还要来得漂亮美丽，而且，她那高傲到近乎桀傲不驯的个性激起了他想要征服的欲望。
在决定了对象后，他便开始对鲁思展开追求，他邀请了露丝以及她的母亲鲁芙吃了一次饭，也邀请她们参加一次画展。
本来这个不用谈生意的周末他是打算单独邀请露丝一起吃饭的，只是前两天晚上泰勒却让他和其他同伴空下今天傍晚的行程，然后带着他们来参加这个舞会。
这个舞会是为了英国皇家女子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举办的，地点是在学院附近的一间沙龙，参加舞会的女性不是学院的学生及教职员、就是学院近几年的毕业生，而大部分参加舞会的男性则是邻近大学的学生，只有少数是像他们一样是靠关系获得邀请函、年纪也与大学生相差一截的社会人士。
由于舞会举办的目的是为了庆祝毕业生毕业，所以为了不让这场舞会像一般的舞会那样正式、过于规范，学院方将这个舞会定为假面舞会，只不过言行举止被严格要求的只有女性，舞会上戴着面具的也只有希望能够趁机玩得尽兴的学院女学生而已。
参加了这么一个无法谈生意、无法开拓新人脉、甚至还无法肆意欣赏美人的舞会，觉得时间被浪费的卡尔并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而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想得罪重要的生意对象的泰勒连忙解释道：「今天会让你们过来的主要原因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坎贝尔小姐，我得到了消息，虽然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毕业了，但是她跟这一届的毕业生玛格丽特．罗伯斯是好朋友，所以她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舞会上、庆祝好友毕业。」
完全没有印象罗伯斯是哪一号人物，但是卡尔却记得坎贝尔这个姓氏，毕竟这个姓氏他在美国就听过了好几次，来到英国之后这个姓氏也经常出现在其他人的谈话里，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关于那位坎贝尔小姐的事情好像和泰勒说的有些出入，所以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坎贝尔小姐？是坎贝尔伯爵的妹妹对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她今年才十六岁，怎么可能会已经毕业两年了？」
「她是个天才，」察觉他的好奇心已经取代了不满，泰勒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忘继续解释道，「听我妻子说了，学院的老师们都不希望她的才能被埋没，所以在两年前便向她提出了提早念大学的建议，而因为她跟贝德福德公爵家的关系很好，她的入学申请很顺利得让牛津大学给接受了。另外，听说是为了专注学业、争取提前从大学毕业的关系，所以最近她很少参加舞会或是其他活动。如果想在她明年毕业前想要见到她的话，只有这场舞会以及一个月后贝德福德公爵家所举办的舞会才有可能。」
一个过于聪明的女人……这是在听完泰勒的解释后卡尔的唯一想法，只是他不明白，只是一个聪明的贵族小姐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家里没有经济困难、不可能会下嫁到美国的贵族小姐，为什么泰勒会特别想介绍给他和其他人认识。
的确，他是想跟在英国许多产业都有涉略的坎贝尔家搭上线的，但是比起坎贝尔小姐，他更该跟坎贝尔伯爵认识，而虽然透过坎贝尔小姐来认识坎贝尔伯爵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按照泰勒刚才叙述的情况来看，坎贝尔伯爵绝对会比几乎停止所有社交活动的坎贝尔小姐还要容易遇得到。
像是理解他心里的疑惑一样，喝了一口香槟后泰勒便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想要跟坎贝尔家合作的话，那么一定要先见过坎贝尔小姐才行。」
「你弄错了吧，」卡尔不以为然地轻嗤了一声，「不过是个伯爵家的小姐罢了，比起她而言，怎么与坎贝尔伯爵认识结交更为重要吧。」
泰勒摇了摇头，他先是看了眼周遭，确认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后，他这才再度开口：「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流传，但是几乎整个英国的上流社会都知道，坎贝尔家的产业几乎都是坎贝尔小姐在管理的。三年前的夏天，上一任坎贝尔伯爵和伯爵夫人不幸死于一场船难，那时候的坎贝尔伯爵还差一年才能从剑桥大学毕业，而为了不让自家兄长中断学业，所以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坎贝尔小姐便向学校办理休学，然后在管家及律师的帮忙下接手了所有家业，并且在短短三年内将坎贝尔家本来开始走下坡的生意给拉了起来。」
听见他这么说，卡尔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先前在来英国之前，为了选择合适的生意对象，他调查过许多英国企业家的资料，其中当然也包括坎贝尔家。
在坎贝尔家的资料上显示，三年前坎贝尔家的财务情况本来也像大多数贵族家一样有亏损的迹象，但是却在短短一个月间突然有了起色，而这两年来生意所涉及的领域也变得越来越大，许多英国特别赚钱的产业坎贝尔家也都持有不少的股份。
现在根据泰勒的说法来看，坎贝尔家的产业能够起死回生全都是那位聪明的坎贝尔小姐的功劳，而这样的认知让卡尔总算收起对坎贝尔小姐的轻视。
「今年年初的时候，从剑桥大学毕业的坎贝尔伯爵总算结束了在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训练课程、回到了伦敦。虽然在那时候坎贝尔小姐已经将所有产业都还给他管理了，但是他在做决策或遇到问题时还是会询问坎贝尔小姐的意见，连选取生意伙伴的事情也是，所以即便你跟坎贝尔伯爵认识、与之交好，但能否与坎贝尔家合作还是要经过坎贝尔小姐的同意才行。」
等到泰勒总算将特别让他们参加这场舞会的理由说完后，卡尔一边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整个舞会上的女性一边问道：「你认的出来吗，那位聪明的坎贝尔小姐？」
「我打入英国的社交圈也只是去年的事情而已，所以我并没有见过她，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坎贝尔小姐有着一头漂亮的深金色长发，参加舞会时总喜欢戴着她最喜欢的一套蓝钻首饰……」
见到卡尔的脸色因为自己的叙述阴沉了下来，泰勒连忙补充道：「虽然我认不出她，但是我认得出她的好朋友罗伯斯小姐。罗伯斯小姐的叔叔是我在英国的律师，所以我也见过她几次，坎贝尔小姐既然是为她才回来参加舞会的，那么坎贝尔小姐一定会待在她身边陪着她。就算没有，罗伯斯小姐也一定会看在我跟他的叔叔相识的份上暗中告诉我坎贝尔小姐是哪一位。」
说完之后，泰勒便急急忙忙拿着酒杯开始在舞会会场里走动、试图寻找罗伯斯小姐和坎贝尔小姐的身影，而卡尔则是退到另一边角落的餐桌吃点食物。
将餐桌上的食物各尝试了一遍后，肚子半饱的卡尔这才重新看向会场中央，在看到泰勒跟着一个穿着浅绿色礼服、戴着一副黑色面具的少女说话，而在谈话之后又露出一个将事情搞砸的表情后，他便知道那位坎贝尔小姐并没有出席这一场舞会。
说没有失望是假的，但是今晚他所得到的关于坎贝尔家的信息已经算是不虚此行了，所以他只是放下手上的空玻璃杯，转身离开了舞会会场，他打算先去盥洗室打理一下刚简单用餐的自己，然后再回到会场来邀请那些年轻女士们跳几支舞。
不知道是不是来参加舞会的宾客都专注于跳舞的关系，走廊上空无一人，一直到在通往盥洗室的那个转角时他才看见了两道身影。
虽然他与他们之间有着好几十步的距离，但是他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那是最近几年才在美国西部创立的服饰百货杰西潘尼的继承人克里顿．潘尼，另一个黑发少女则看起来像是学院的学生，她正被喝醉的克里顿给堵住了路。
「先生，我再说一次，请你让开！」虽然那个少女使用着尊称，但是卡尔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她的愤怒，「如果你再不让开的话，我就呼唤保安人员过来，这情形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
「妳确定？像妳这样的人来这里参加舞会……」克里顿并没有让开，他反而还伸手打算拉住她的手臂，但却被她闪过了，他也不气恼，只是用着轻挑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不就是以我这样的人为目标吗？」
他的话让那个少女愣了一下，随后她用着质疑的语气问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你又是怎么样的人？」
「妳？」在说话的同时克里顿又扫了她一眼，「妳不就是个试图参加各种上流社会的舞会藉以寻找金主的落魄贵族或平民吗？而我，我就是妳要找的有钱的情人！」
「你！」
还没等那个少女开口说些什么，克里顿又伸手试图抓住她，而为了躲避他的手，她退后了好几步。
原本卡尔和他那些同行的友人就跟西部的那一群生意人互相看不惯，再加上他从小所学的绅士礼仪的影响，所以看见这一幕，他马上上前几步，站到了他们两个之间，并且抬起手将那个少女虚护在身后，「你这个样子可真难看，克里顿．潘尼！」
如同他一样，一认出他的是谁后，克里顿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里可不是美国东部，别在这边逞英雄了，卡尔登．霍克利！」
「这里也不是美国西部，而是英国，」相比他的激动，卡尔用着像是在谈天气的平常语气反驳道，「别将我们美国人的脸都丢到这里来了，潘尼，尤其是在你们家的产业还没在美国西部站稳脚步之前。」
他那挖苦的话让克里顿被酒熏昏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克里顿便大步略过他和那个少女往舞会会场走，还在经过他的时候用力地撞了下他的肩膀。
捂了下肩膀、用着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后，卡尔这才转过身来看向那个少女，一看见那个少女的脸，他便马上明白了克里顿刚才为什么会不顾场合作出那么失礼的举动了。
她长得很美，不同于露丝那样张扬艳丽，那是一种清丽脱俗的美，即便她现在正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紧皱着眉，但也不损她的美丽。对于鲜少涉猎文学的他来说，他无法想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动人的美貌，他唯一想得到能够与她的美比拟的大概只有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中的宁芙，也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水中仙女。
就在他因为她的美貌而发愣时，本来紧抿着唇的她突然微微张口出声道，「谢谢你的帮助，霍…是霍克利先生，对吧？请问我可以……」
卡尔并没有将她的问题听进去，因为从她开口的那一刻起，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的声音也跟希腊神话里所描述的一样悦耳动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01 假面舞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