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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可爱的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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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湖蓝带着梁婧出了凉江市,一路上坐在车里,只有曲湖蓝一个人在兴奋的说话。
“我能找到你,还是托一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Vic教授,他是常青藤盟校的物理学名誉教授,正好我在那边进修,遇到了他,他告诉我最近国内有人邀请他去做一个研究,说是遇到一个有特殊能力的女人,身体的辐射量超标,甚至可以死而复生。这种事情Vic教授认为是天方夜谭,若非对方付了一大笔钱,他甚至觉得对方在戏弄他。”
“然后我在他那里就看见了你的照片,这才决定回国,但是Vic教授说国内联系他的人忽然没了消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此我失去了你的消息,但是我派人监督警察局的人,却发现了你的踪影。”
梁婧想起自己被当作实验体的时候,那些人确实说过在国外联系到了一位物理学教授,不过她没想到曲湖蓝竟然是通过这位教授找到自己的。
她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Vic教授?”
发现梁婧愿意跟她说话了,曲湖蓝特别高兴,“那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很有名望的物理学家,听说他的新理论正在想办法申请诺贝尔奖,我也听不懂,若不是我不喜欢男人,我倒是会喜欢他。”
梁婧对这个Vic教授耿耿于怀,总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些,她好半天才反问曲湖蓝,“你不觉得他很古怪,或许他知道那人的下落,我们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提到那人,曲湖蓝的脸色一白,可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神色,“为什么要变得正常?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模样,你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了吧?当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力量,为什么要选择放弃它呢?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很快你会享受它的。”
梁婧看着已经疯魔的曲湖蓝,她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可以避免死亡,可是她觉得,那应该不会是她想要的。
直觉。
曲家是做酒店生意的,最不缺的便是房子,她带她连夜到了另一座城市,是离凉江不远的繁夜市。这里是一座旅游城市,城市半是上世纪留下的欧式洋房,半是现代流水线制造的高楼大厦,商业发达,而曲湖蓝带她去的就是那么一座看着就有历史感的花园洋房别墅。
黑色的大门敞开,入门就是仿的十二生肖喷水池,即便是在夜晚,喷水池仍旧在工作。因为处在冬天,花园有些萧条,不过几棵四季常青的松树顶着雪,仍旧郁郁青青。
路灯上有着□□的小天使浮雕,“提”着并不太亮的灯泡,别墅那尖顶设计,有着几分哥特式的冷峻幽暗。
车子停在楼下,梁婧跟在曲湖蓝的身后,走进了别墅大门。
入门便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正提着灯,她看见曲湖蓝时,显得阴沉无比的脸正开口道,“小姐,别墅的电路老化烧了,明天才能叫人来修,你看要不要去外面住一晚?”
曲湖蓝从老女人手里拿了灯,“不用了,我有客人来,要亲自做好吃的招待,你自去休息便是。”
老女人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往一楼一个小房间去了,那应该就是她的住处。
“真不知道我爸喜欢她哪一点,非要她来我家做保姆。”曲湖蓝冷哼一声,好像特别瞧不上那个老女人,“婧婧,若是她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她拉住梁婧的手,一下子又带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刚刚的不屑冷漠,都是假的一般,“你跟我来。”
梁婧踩着脚下的红地毯,被曲湖蓝牵着往这阴暗的别墅里走,听着曲湖蓝介绍她家的别墅,“这里以前是老外建的私人别墅,后来繁夜回来了,我爸爸便将它买了下来,也没有动原有的东西,因为年头太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曲湖蓝耸耸肩,“好在电路坏了,天然气没坏,借着灯我给你炒菜吃,我以前饿过一段时间,所以就干脆跟大厨学了做菜,这世上唯有美色和美食不可辜负。”
梁婧沉默地盯着前方的曲湖蓝,她提着灯,灯光在她美丽的脸庞上一闪一闪的,偶尔她会觉得曲湖蓝的五官很熟悉,但脑海里各种画面闪过,她却又记不起,曲湖蓝到底是谁。
曲湖蓝看她时,眼睛总是格外的温柔,嘴角噙着暖暖的笑容,就像是在看心爱的情人。
与别墅相匹配的厨房,自然也很大,一应设备俱全,走到这里,就像是到了真正的酒店后厨房,只是这里是豪奢版的。桌面全部都是暗红色的大理石,花纹美丽,而冰箱也是同色系四开门的。
曲湖蓝打开冰箱,从冷藏室拿出几块带血冻硬了的肉,不知道是牛肉还是猪肉,又拿了西蓝花,顿了下,转过脸问梁婧,“你吃西餐还是中餐?”
梁婧没有回答,她根本不想吃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曲湖蓝放下西蓝花,拿出土豆,“还是吃土豆炖肉好了,再炒几份素菜,你应该多吃点,比起以前,你瘦了好多。”
“我不想吃东西,我们好好谈谈。”梁婧看着曲湖蓝在厨房忙碌,她的刀功很好。
比起外表的柔弱,曲湖蓝的劲却并不像梁婧想象中那么小,冻硬的肉稍稍解了冻,就被她轻松切成一块块的肉,土豆更是利落地切成了块,还有一块土豆甚至雕出了朵花出来放在一旁摆盘。
“餐桌上聊天,不也挺好的吗?”
火焰一下跃过曲湖蓝柔腻的脸颊,她的皮肤真的好得不像话,轻轻一掐,大概能掐出水来。纤细的手臂单手就能颠锅,土豆先被油煎过一遍,放在一旁,又顺势炒糖色,放生姜蒜鱼香八角豆瓣酱,将焯水过后的肉放在里面炒,加水,放下土豆一起煮。
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甚至有闲暇又做了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还有粉蒸肉。
在菜炒好后,她预先煮的皮蛋瘦肉粥也做好了。食物的香气扑鼻,一道道菜就像是大厨做出来的,色香味俱全。
“来,咱们去客厅吃饭。”
小圆桌上放着特别具有家常氛围的菜,曲湖蓝还开了一瓶国窖1573,一千多一瓶的白酒,以为有钱人都喝几万一瓶的红酒的梁婧显得有点囧,感觉这位大小姐非常的接地气。
“我不爱喝红酒,总觉得又涩又苦,还是白酒一路辣到底爽快。”曲湖蓝拿了两个小玻璃杯,一杯应该有二两左右,并不多,“咱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梁婧本来想拒绝喝这酒,但是曲湖蓝却说:“喝一杯酒,你可以问一个问题,我绝对不说谎,也不瞒你。而我问你问题,我就喝两杯,你也不许欺骗我,如何?”
“为什么?”梁婧没喝过酒,她知道自己酒量肯定不行,“你若是想对我做什么,我已经在你的地盘了,又何必灌醉我。”
曲湖蓝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么想我对你做什么吗?”
梁婧皱了下眉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还是你想要那位警官对你做什么?我很嫉妒他,因为你非常信任他,就我得到的消息而言。”曲湖蓝说完这句话,就一口喝了一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如果你是愿意的话,那么另当别论。”
梁婧端着酒,一口喝了下去。她喝得又快又急,还没有尝着味道,喉咙就觉得微微有点辣,有点刺激,整个胃被酒水烫热乎了,倒是并不难喝。
“你怎么知道我和程隽的事的?你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曲湖蓝啧了一声,“两个问题哦,不过第一杯酒你喝得痛快,我就买一赠一了。你的事情,当然是我从警察局打探到的,问的是谁,这个不能说,因为我不想你惹上麻烦。那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就越麻烦,虽然他们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替你解决了,只要你不继续追究,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一切就此为止。至于程隽,他也是个麻烦的人,你放心,只要他不多管闲事,我也不会招惹他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梁婧闷闷道。
“好,是我的错,自罚一杯。”曲湖蓝又喝了一口,拿着筷子给梁婧夹一块土豆,“吃点东西,喝酒不吃菜,很快就会醉了。”
梁婧确实觉得空腹喝酒,胃不太舒服,还是吃了几口菜。不要说,曲湖蓝烧的菜确实很好吃,她没有动肉,土豆炖得粉粉的,肉汁都沁在土豆里了,好吃得舌头都快一块吞进去了。在尝过土豆的滋味后,她就有点难以抵御其它美食的诱惑了。不过她还是克制着,不知道那些肉的来历,她并不想碰。
曲湖蓝温柔地看着她,也吃了些菜,先喝了两杯,“婧婧,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梁婧一怔,猛地看向曲湖蓝,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她的表情哀伤,“我想听实话,你告诉我,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念你。我做梦在想,白天在想,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在想你会不会快乐一点,就像你当初……”
曲湖蓝突然住了嘴,不再往下说,低头拿着勺子吃了一口粥。
“不好。”梁婧既然答应这个游戏了,问的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一点都不好。”
她说到这里,又干脆的喝了一口酒,因为喝的太猛,她的脸颊一下子浮起了红晕,脸皮都是滚烫的。她一向贫血,脸色苍白,很难得像这样热乎乎的,红润润的,“怎么,怎么才可以。”
梁婧因为酒气上来,说话也有点慢了,“怎么才可以不死,我不想死,好痛。”
她的喉咙哽了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曲湖蓝,“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样?”顿了一顿,梁婧又闷了一杯酒,“还是说,今天,你也要杀我?”
曲湖蓝知道,她已经喝得有些醉了,不然不会眼睛湿润,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曲湖蓝夹起一块粉蒸肉,放进嘴巴里细嚼慢咽,眼睛却没有从梁婧脸上移开一点,“你最近是否在做梦?梦里是否遇见了你想杀的人?你只要杀了他们,你就不会死了。我不会杀你的,事实上,因为我的能力比你强,我不会受到它的引诱,对你做什么。在我这里,你才是绝对的安全,程隽无法对你承诺这个。”
这样轻松的话却像一击重锤,让梁婧警醒,她想起自己在梦里掐住了韩文光的脖子,差一点就把他掐死。
“反正,婧婧你这么善良,你想要杀的人,一定是该死的人,不是吗?”
一盏灯放在圆桌上,周围的一切却陷入重重的黑暗中。别墅的珐琅彩玻璃隐约可见外面的月色,昏暗的光芒衬得里面越发阴暗。
面前美丽的女人,就像是画皮鬼一般,引诱着人投入她的怀抱。一桌的菜香气诱人,她吃着菜时,轻轻的细细的咀嚼,动作优雅,“杀那些该死的人,自己得到解脱,不是很好吗?”
梁婧觉得酒有点难以下咽了,因为酒劲上来,她闻着酒的味道就想吐。她硬是吃下几口菜,压下那股恶心感,再喝了一杯酒,“那如果那些人都杀了呢?为了不死,还要再杀谁,医院那个人就是你杀的,对不对。”
“那个人该死而已,他做的事情,足够他死一万次。”曲湖蓝突然神情变冷,“既然没有人能够惩罚他,那么我来做这个审判者,不是很好?”
曲湖蓝突然又笑了,她的笑容甜腻,“我知道婧婧不喜欢以暴制暴,但是,有些时候,罪孽只能由罪孽制止。”
她握住了梁婧的手,“婧婧,跟我来。”
梁婧走路已经有点踉跄了,她的眼前有点模糊,脸颊跟火烧了一样,酒意上涌,胸口翻腾,随时都可能吐了出来。
她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氛围,同样的狭长过道,同样的牢房,她来了很多次了。
可是这一次,不光是她在这里,旁边还站着曲湖蓝。
她从梁婧头上拔下斧头,抚摸着梁婧脸颊上的血,“是谁竟然敢这么对你?”
曲湖蓝勾唇,“咱们来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吧。”
梁婧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她依旧是晕乎乎的,眼前的曲湖蓝也似乎是有了重影。
余孟还在牢房里,这一次她的目光僵直,当看见梁婧时,双腿颤抖,黄色的尿液将她的狱服全部打湿了。不过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动,仿佛傻了一样。
接连几晚的噩梦,她一次次被“自己”宰杀,痛苦折磨着她,让她无法解脱。醒来后,梦里的疼痛叫她连睡都不敢睡。可是她依旧无法阻止自己进入梦境,昏睡过去。
人怎么可能不睡觉?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余孟抱着头,惊恐地大哭,“不要再折磨了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曲湖蓝侧脸轻笑,“看来婧婧也做了不少事嘛,只是吓吓她,多便宜她呀。”
她一挥手,余孟就被掀飞摔在地面上,斧头从栏杆缝隙穿透过去砍在余孟的腿上,她尖叫着看着自己被砍断的腿,努力往一旁爬。
血液喷洒了一地,眼泪鼻涕都哭了出来,“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她的动作艰难,就在这时,外面狱警的声音再度传来,梦境似破碎的画面闪回,梁婧看见现实的牢房里,余孟也是一身血污。
她整个人卡在栏杆处,生生将自己的腿在卡在栏杆中央折断,鲜血打湿了她的下半身。从梦中醒过来的余孟恐怖地惨叫,狱警看到这一幕也是心底发寒。
梁婧突然道:“从我的梦里滚出去!”
一切支离破碎,曲湖蓝痛呼一声,再度回到别墅中,她的嘴角渗出鲜血,而原本睡着的梁婧已经醒了过来。
她因为醉酒而有点颤抖的手握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水满溢,梁婧再度一口喝了酒,“你根本不会入梦杀人对不对?”
曲湖蓝捂住心口,显然刚刚梁婧强制驱离她出梦,让她受伤了,嘴角的鲜血颜色浓重。她闻言叹了一口气,“对,我不会。”
梁婧还要再喝,再问,手却被曲湖蓝握住了,“游戏结束了。”
“你在怕我问?”梁婧反抓住曲湖蓝的衣服领口,把她拉进了,“你在怕什么?因为你根本没有拥有我的能力,你会死,却不会复生。你确实拥有跟我一样的蓝痣,但你却只是一个,被蓝痣驱从的奴隶罢了。”
梁婧松开手,看曲湖蓝失神地坐回了椅子。忽然,曲湖蓝捂住脸笑了起来,“真聪明,我的婧婧真聪明。我确实跟你不一样,基因变异个体差异性那么大,我又怎么可能跟你完全一模一样。”
“你到底拥有什么能力,竟然能入我的梦里。”梁婧摇了摇头,眼前的曲湖蓝已经完全程隽的几道重影,酒的后劲起来,她连坐都坐不稳了,“你找我,只是想利用我,利用我的能力去杀人。”
曲湖蓝抱住梁婧,“怎么会是利用呢?我告诉你的方法没有错,我回答你的问题,没有一个是骗你的。婧婧,你我的能力在一起,就是天衣无缝的杀人手段。区区的凉江,繁夜算什么?我们可以让整个世界都成为我们王国。”
“只要你想,权利、金钱,甚至是程隽,你想要的都唾手可得。所有人都怕死,婧婧,只有你不用怕,你什么都不怕。”
梁婧推开她,但是她自己却因为控制不住身体,倒在饭桌上,杯子饭碗被扫落摔在地上打碎。
“这世界上犯罪的人那么多,法律并不能将他们都绳之以法,但是婧婧,你可以,你可以做到。你可以让他们自食恶果,你可以让他们悄无声息的死去。”曲湖蓝仍旧不放弃劝说她,“你就是死神,让所有人畏惧的死神。”
梁婧趴在桌子上,声音越来越小,“你难道不害怕你进入我的梦里?我对你说的都不感兴趣。”
“你总会明白的,这世上只有我最理解你,这世上也只有我会帮你,能够帮你。”
别墅里再度安静了下来,因为梁婧已经醉了过去,彻底睡死了,就算是打雷也不会把她从梦里弄醒,或许她连入梦也不会了吧。
“小姐,需要收拾吗?”老女人再度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阴沉沉的脸看向梁婧,她的身上都是血,还拖着司机沉重的尸体,手里的刀子滴落着血液。
曲湖蓝轻轻将梁婧横抱了起来,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脚心踩在碎瓷片上,沁出鲜血来,她的眉头却皱都不皱一下,“冰箱里没菜了,都补上吧。还有,这里收拾干净了。”
老女人咧嘴笑了起来,“小姐,她不会听你的。”
曲湖蓝突然看向老女人,冷戾的眼神刺人得很,“你管的太多了!”
老女人被她一瞪,突然拿起自己手里的刀子,在饭桌上将自己的左手指头一根根剁了下来。直到剁掉最后一根小拇指,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拿腰间系着的围裙把自己的手喷血的手包裹住,恐惧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
“下一次,可不会这么简单的饶过你。”
曲湖蓝抱着梁婧,一路走上了杂物间里的地下室。她身体靠了一下,按到了墙壁上的开关,灯亮了。
这里是一间很温馨的房间,壁纸是米色的向日葵,家具陈设一样不缺。只是在床边,有一条锁链,她将锁链的项圈系在了梁婧的脖子上,然后才把她好好的放在床上。
她看着梁婧,痴痴地看着,突然走到旁边的柜子。打开柜子,里面竟然是冰柜,而冰柜里放着一根根人的肋骨,血肉都还在上面。
曲湖蓝取下她认为最满意的一根,从旁边的工具柜里拿出一套专门用来雕刻的工具,坐在床边,等冰都化了,才仔细地开始去除上面的残肉,一点点雕出床上沉睡着的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