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对老活宝》竭泽而愉

1、01 腊八节的老故事

　　　　 腊八节快到了。

　　张老头早早就准备好了他的那些老宝贝，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熬一大锅腊八粥。说是腊八粥，其实啊就是一锅腊八饭。

　　张老头的粥熬的稠，平日里的稀饭都像是小米饭，别说是这腊八粥了。

　　更稠！

　　今年大孙女考上大学了，放假早，赶上了着腊八节。往年啊，她要上学，是赶不上的。

　　其实啊，老头老太太都知道，大孙女不喜欢腊八粥，因为这粥一点也不甜还有点苦。

　　老头和老太太都有糖尿病，很多很多年了。

　　就算是这样，腊八节的传统还是要守的，拿出那早早准备好的腊八蒜，舀上一碗“腊八饭”。

　　早晨大抵就是这样了。

　　但一般情况下，大孙女是吃不到早饭的，大概她晚上又熬通宵了，刚刚睡下。

　　老头老太太也都知道，他们自个也不能多吃，即使不放糖，这些东西也不适合他们吃。

　　都是留给大儿子的，大儿子喜欢腊八粥，一直喜欢。

　　中午了，大孙女终于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上个厕所，就拐到了餐桌上。

　　午饭呢，还是腊八饭。最多啊，再加上点昨天的剩饭。

　　张老头做饭有个习惯，三天做一顿，一顿吃三天。这也是家里有三个冰箱，还是不够用的原因。

　　大孙女坐下来吃饭，她即使是不喜欢腊八粥，也会吃上两口，是习俗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主角任老太太就该出现了。

　　每年，不，应该说是只要能想到的时候，任老太太就都会开始讲这个故事。

　　“哎呦，我们大孙女都长这么大了。”这是老太太讲故事都开场白，一般情况下，下一句是：“我还记得你一点点大的时候。”

　　套路就是这个套路，故事也大抵就是那个故事。

　　“这嘴就好用啊！”

　　大孙女味蕾发达，食物但凡有一点点不对劲的，她都能吃出来。

　　这个天赋，她出生还不到24小时的时候啊，任老太太就发现了。这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们按下不提。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这也是任老太太的标准开场白。

　　我想，大抵是记不住的，但听了这么多遍应该也还是知道的。

　　“记不住。”每次大孙女也都是这么回答的，虽然她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你爸爸就喜欢个腊八粥。”

　　这个大孙女也是知道的，张老头的腊八粥每年都能留到过年，甚至二月初二，为什么做这么多呢？不仅仅因为他做饭的习惯，还因为大儿子喜欢吃。

　　“你小时候啊，趁你爷爷不在厨房。”任老太太讲故事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说话大喘气，一句话要停顿半天。

　　“偷偷的跑进厨房，在你爷爷给她准备的粥里啊。”任老太太标准配置——大喘气。

　　“抓一把盐，抓一把花椒面，再抓一把大料面，还要搅拌搅拌。”

　　大孙女表示，她不记得，不是她，她不想记得……

　　“你爸爸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只吃了一口，就问，‘爸，你这粥里放什么了啊？’，你爷爷说不知道。”

　　“啊？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热好了端上来啊？你问问大孙女。”张老头回答道。

　　每每这个时候，任老太太都会笑笑：“然后你就会跑出来说，爸爸，我给你做的饭好不好吃？”

　　原来啊，小时候的大孙女每天看张老头做饭，抓一把调料丢进锅里，又抓一把调理丢进锅里的，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任老太太讲完了，再一次。

　　这个故事还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呢？

　　大孙女每次做完饭之后！

　　“哎呦，我们大孙女就是了不起，小时候就跟着爷爷学做饭，给她爸爸的腊八粥里抓调理……”

　　和别人聊起大孙女的时候！

　　“我们大孙女，小时候就会做饭！给她爸爸……”

　　在超市买盐，花椒，大料的时候，也会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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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还能讲很多很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