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综鬼灭]月柱来自平安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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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遇见少女是在梅雨季节。
一旦下雨，鬼杀总部·露世山特有的青灰路砖被光滑的水渍浸泡，整个天空、小河、山野都流动起来，成了缱绻的浪漫。
鬼杀队九柱之一，水柱富冈义勇告别了主公、从总部宅邸出来，行走在露世山间。
因为汇报了很久，到浅川一带天已微微发昏，华灯未亮，老旧的古桥上隐约出现了人影。
富冈义勇将手搭在刀上。
一男一女，在等自己。
少女立于褪尽朱漆的木桥上，凝望水汽茫茫的山野，身侧撑伞的武士年轻俊美。
她缓缓回头，望向自己。
因氤氲雾气而潮湿的银白发梢说不出的柔美。
终于，她开了口。
那是义勇从未听过的冷清嗓音。
“鬼切，解决它——”
“遵命，少主。”
男人如一道紫黑色的闪电袭来，手起刀落，义勇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已炸响低沉的怒吼。
「好快的刀法！！！
居然有东西一直跟着自己！！？是鬼吗……
总部有没有暴露？」
义勇下意识的回头换来了武士的警惕。
“少主，这个人类能看见我们……”
“是吗。”
那是比武士更快的速度，少女抽出衣袖中的小刀一个踏步到他面前，振臂一挥，顺着不可视的线切下。
义勇看见了一双淡紫的眼眸，瞳孔如同万花筒般混合着七色。
意识模糊前是那比任何人都要好听、比任何人都要冷淡的声音。
“轮回魔眼，因缘切除——”
♢
鬼杀队九柱之一，水柱富冈义勇行走在露世山间。
因为汇报了很久，到浅川一带天已微微发昏，华灯未亮，老旧的古桥水雾朦胧。
他站在桥上，不禁回头。
身后并没有鬼。
桥上也没有人。
连他也不懂这意义不明的举动。
“我是…忘了什么吗……”
/楔子/如露浮世
／1
那是梅雨稍歇的午后，乌云被阳光挤退，天空一片大好。
三花猫正赖在茶摊少女的白腿上，露出未阉割的下.体，恬不知耻地求撸求投食。
青灰瓦片上的雨珠偶然落下，仿佛一切注定，有人打伞走过。
伞面的笹龙胆如饱蘸了鸭川春水般鲜活，一股朦胧的水汽扑面而来。
猫见了那人，竟露出活见鬼的表情，“咪呜~！咪呜咪呜！！”叫着。
那朵笹龙胆停了。
如同在街道间生根、绽开。
起风了，伞微斜，少女挺拔的身姿显露，如鹤般优雅。
“再吃就压塌炕了，化猫。”
“哼哼，说谁呢，源香取。吾辈现在人类的名字叫夏目漱石。”
名「香取」的少女收伞，漂亮的淡紫色眼睛和漱石记忆中重合。
所谓「化猫」，即猫所化的妖怪。
和少女携带的全图鉴一样，皆是平安时代的神秘。
“好久不见，你长大了，香取。”
“好久不见你胖了，漱石。”
上次见面还是在平安京，少女和猫决定以喝茶静坐的方式庆祝重逢。
狭小的茶室里，几道强光闪过，跳到空中的猫咪竟以人类的姿态落下。那是个中年绅士，四十出头，身体硬朗，两撇小胡子增添了几分文人气息。
“哎呀，源家的计划没想到真能实现，把人送到一千年后生活，不可思议。”
香取见怪不怪，她习惯了与妖为伍，眼前的男人正是她千年前认识的老朋友。
“还不是兄长的锅。”
听起来天方夜谭，但这名少女的确不属于当下，她生于千年前的平安时代，为何在此是个迷。
口中的「兄长」，指的是当时的源氏族长——源赖光。据说是个凭一己之力扛下平安京全部黑锅的奇男子，至于真相如何，只有那个时代的人知道了。
“背锅侠大名，久仰久仰。那么你呢，最近还好吗？这些年来生活怎么样？”
“开了一个占卜摊，各种活都接。鬼切和胧车一直在帮忙。”
少女递上名片。
“有委托可以找我。”
那是一张长九厘米、宽五厘米的薄卡纸，以笹龙胆作为底纹，中央的四个大字遒劲有力「退魔、源氏」，左右两边的四列小字两两一对：
「拔秽祛邪
杀人越货
找猫遛狗
代写作业」
香取戳了戳空白的地方：“最近新增了陪聊业务，没来得及写。”
对方是只食人鬼，喜欢和漂亮女性聊完再吃，话痨的一批。
漱石拿起名片，略硬的触感隔着黑皮手套传来。他浏览一遍，感叹涉猎范围之广。
“万事万物都可以吗？”
“自然，只要你拿出等值的报酬就行。不仅仅是钱，时间、领土、生命、魔术刻印、魔眼……都可以，当然，是否有价值的决定权在我。”
“还挺有样子的嘛。不过，以你的眼睛为标准，恐怕合格的魔眼所剩无几。”
少女的瞳色是漂亮的淡紫色，因少有情绪波动添了层无机质的美，犹如水雾般不真切。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视角，夏目漱石同样拥有魔眼，所以能清楚看见少女的瞳孔微微泛光，如同银白色的光圈。
——轮回魔眼，传说中看清因果、审视灵魂的超罕见魔眼。
所谓「魔眼」，即带有魔的眼睛。
魔术师天生拥有魔眼，但大多等级较低，只能具有魅惑、暗示的效果。
香取持有的「轮回魔眼」是接近「虹级」的「宝石级」魔眼，若是发动，还可以见彩虹般的混合七色光。虽同为魔眼，但性质、能力、稀有度截然不同。如果比喻的话，大概是「普通的水晶头绳」和「瑞典传国之宝的紫水晶王冠」的差别。
对于好友毫不吝啬的赞美，香取反应平淡，轻描淡写了个“哦…”。一碗清茶过后，开始商业互吹。
“你的「未来视」明明更方便。”
能看见未来的眼睛分为两种，「预测型」和「测定型」。前者是对现有的全部信息加以排列组合，看到这些因素的大致走向从而预测未来。夏目漱石所拥有的正是这种魔眼。
“的确，我不否认这点。”他掏出一块棕色方形软布，摘下眼镜，边擦边说，“拥有「未来视」就可以在危险到来前行动，少了不少麻烦。毕竟我之前可是在龙潭虎穴的横滨生活，还教了两个学生……”
“等等。你说横滨，那座黑手党泛滥的港口城市？漱石也去过？”
“对啊，横滨特有的「三刻构想 」听说过吧？在战后的混乱时期，白天用军警和特务科来维持，夜晚则由港口Mafia来把守，而白天和夜晚的交错时刻——黄昏，交给侦探社管理。是你我才告诉的，咳咳……这里面可有老夫的一份力，不，准确说都是老夫魔眼的功劳。”
他就像个作家，提到得意之作连自称都变了。
“果然，未来视好方便…”
和自嗨的漱石不同，香取明显兴致不高，她自言自语：“要是有你的魔眼，那时在横滨或许就不至于……”
“嚯呀，这么羡慕我的眼睛，莫不是遇上了大麻烦？”
老家伙文质彬彬的，说起话来却不含糊，一下看出她的烦恼。
“其实，漱石……我被……”
香取迟疑了片刻。
在认识的人里，双商高的只有漱石活到现在，而活到现在的又属他双商最高。对于单纯跳跃千年时光的少女来说，他的确是最好的军师。
漱石以鼓励的眼神望向她，烦躁稍稍减少了，毕竟接下来要说的更加荒诞。
“在横滨的黑手党中，我的身份被发现了。”
她现在还记得那个纯黑色的男人，笑眯眯地组她自杀，没错，是自杀，语气轻快像拿了一等奖的小学生。“不是活人？太棒了……我的爱好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小姐要不要陪我殉情？”
他明明在微笑，眼神却死了，如古井般黯淡无光。
如此厌恶着人生，连死亡也不曾畏惧，这人比鬼更不像生者。香取甚至用魔眼看他，一无所获。
不，或许看到了。
他人如内心，空空如也。连灵魂都倦怠的染不上颜色，以至于轮回魔眼都捕捉不到。
面对斑那样的大妖怪都不曾如此。
他……是神吗？
不、这个时代诸神早已陨落，残余的神明返回高天原，留在人间尽是不值一提的新神——香取都记不清杀了多少个。
所以这个人究竟是——
香取当时无暇多想，为了晴明托付给自己的某样东西只能尽快脱身，走时声东击西，悄悄往他身上粘了纸人式神。青年的毫无察觉样子告诉她他对阴阳术一窍不通。
过后她联络纸人，竟了无音讯。
就像他从未存在一样，香取的术式因找不到对象失效了。
前所未有。
思之，令人发寒。
她不会忘记那个人的眼神，近乎于黑的茶色，温柔又无情，像逢魔时乌漆漆的湖水泛着晦涩的光泽，阳光也难以剥开层层波浪直达湖底。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拉她共赴深渊，仿佛淹没了她的式神，也吞噬了他自己。
香取缓缓地把遭遇讲给漱石，仍有被那双眼睛注视的错觉。
“唔，横滨的黑手党吗……”
他用手指勾起下巴，眉头紧皱，像名侦探般陷入了深思。
“我倒是有不少熟人在那。不过不应该啊……神秘衰退，越接近现代越弱。至少在神秘方面，这个时代不会有比你还强的人类。”
“…………”香取动动嘴巴，还是压了下去。
“名字呢？外貌特征？衣着打扮？言谈举止？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细节，你好好回忆，我能从中分析出他的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
她边回想边在纸上把这些列出来。
「黑色」
「绷带缠住左眼」
「空荡荡的眼神」
「自杀」
名字的话……邀她自杀时他接了个电话，对面的咆哮连香取都能听见。“混账青花鱼！你又刷我卡了对不对？！”
「疑似‘八嘎呀路鱼’」
漱石接过纸，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
“黑手党最近流行这种代号？？”
“或许吧，能看出什么来吗。”
“香取你对血很敏感，闻到他哪里受伤了吗？”
“身上有几处割痕，是不同种刀片留下的，看来在物色合适的刀。不过眼睛并没有伤口。”
青年遮盖左眼的样子历历在目。
漱石思考片刻，很快有了答案，在香取看来他比只会搜索上传内容的浏览器强多了。
“隐藏真实的自己，或者是不想看到真实的世界吗……无论哪种，都是麻烦的人。问题是，为什么他会注意到你，之后又去了哪里？我不相信源氏的阴阳术会找不到一个普通人。”
她也不信。
漱石表情严肃，揣测、怀疑、猜度在眼里一一闪过，褐色的眼睛逐渐放空。香取知道他在用预测型未来视了。
不再是卖萌打诨的猫咪，或许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根据推理，短暂地目视真正的未来，在占卜的一刻达到神明的高度。
她在平安京结识的老朋友，拥有这种超凡的眼睛。
“你会遇到他的，香取，就在不久后，就在如露浮世的因缘下……”
他的瞳孔变淡，低低颂着诗。
“莫比乌斯的环下，
笹龙胆开了半株，
鲜红的蝶闻香而来。
影子里，什么在斯斯叫着。”
笹龙胆，源氏的家徽，毫无疑问指的是这个时代唯一的源氏，源香取。莫比乌斯环，两百年前德国数学家莫比乌斯和约翰·李斯汀发现的永无尽头的纸带，不过这意味着什么？还有影子里的叫声……
遗憾的是，漱石念预言诗时处于灵魂放空状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环、屉龙胆、阴影……她把这首诗记在心里。
漱石的眼神渐渐回光，身子软了下去。
目视未来很累的。
香取扶住摇摇晃晃的他，轻轻地拍后背，这会让他好受点。
“就算如此，轮回魔眼想要抹杀一个人也轻而易举。香取，你为什么要逃呢？”
的确，如果只有香取自己，肯定没有问题，就算杀不掉对方也绝不会有危险，但是她现在并非孤身一人。
“瞒你没意义。我实话实说了，晴明的「式神录」在我手里。”
“式神录？！”
老道如夏目漱石也震惊了半晌，他知道这番话的重量。
——那是阴阳两界失传的无价之宝。
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可驱使百鬼，死后有一本「式神录」留世，据说里面记录了妖怪的名字，持有者可像晴明公一样成为百鬼之主。
后世的阴阳师家族但凡听说过都想得到，的场就是个例子。没动手不代表没动心思，只是现代的法术太菜，拿香取无计可施。
但也只是当下。
总有一天，她会陷入长久的安眠。
“为了式神录的安全，面对不确定因素只能暂时撤退，谁知道后续找不到人了。我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了可以托付式神录的家伙，在交出去前得保管好才行……啊，提到他就头疼，说什么都不肯接受。”
去年冬天，香取从北海道回来，想再劝劝夏目贵志，谁知路过横滨遇到了那个黑手党。
要是能看到未来，她绝不会去这座城市。
“奇怪——”
漱石惊呼道：
“太奇怪了。”
“我有一点始终不懂，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少女牵起漱石的手，他老脸一红。“虽说是老相识，我也喜欢年轻小姑娘，不过这么不太好……”
香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不行的，”
“因为我死了嘛。没法当持有者。”
空荡荡的茶室，只有漱石一人的心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综鬼灭]月柱来自平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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