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老大拜访 ...
-
【何舍辉纳闷：她到底在想什么？】
电话铃响起，夏冰冰拿起话筒问：“喂，请问你找谁？”她和安莹刚刚吃完法国大餐回到家。整个屋子仿佛都浸染在一股浪漫异乡情怀中，安莹的眼光果然不错，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让夏冰冰一饱口福。
一向不客气的安莹抢先去浴室洗澡了，而夏冰冰则在外面看电视。伴随着水花浴室里传来安莹的清唱：“我想杀人，又想放火，真开心，真开心……啦啦啦，我想杀人……”基本上听到她唱歌的人都会立即逃窜，不会等她冲上来杀人放火的，也只有夏冰冰能够忍受这样的折磨。
伴随着电视机里的呢喃对话，夏冰冰听到了话筒对过那个不速之客的声音，一下子坐了起来：“何舍辉啊。你好，你怎么有我的电话的？”可惜夏冰冰为了节约钱没有安装来电显示，不然就知道何舍辉之前是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
何舍辉迟疑了好一会儿没有答话，似乎在想怎么开口。于是夏冰冰打破沉默：“你找我有事？”
这问题似乎又很困难，何舍辉的话语滞了滞，大约没料到夏冰冰半点惊讶也没有，还坦坦然地问他问题：“其实我是想问问你这个周末在不在？”
要拿到夏冰冰的电话号码很简单，她做人没有什么架子，就算是被拒绝的男人，也总是笑眯眯的样子，虽然失落打击必定是有的，但不会像安莹那样让人觉得没面子。和上次要到夏冰冰的手机号码一样，何舍辉只要向夏冰冰身边的人询问一下，就能够得到。
此时，夏冰冰看了看浴室的位置：安莹还在洗澡。她若有所思，那边的何舍辉又惴惴不安地追问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慌忙答道：“我在的。”
“我可以过来做客吗？”最后几个字很轻，何舍辉难得如此示弱。
“啊，我在家。”明显答非所问。
安莹走出来的时候，夏冰冰正好把电话挂掉。
“吃饱喝足，洗完澡，人生真完美！”性感美女穿着一身丝绸睡衣，洗白白地出现了。她哈哈大笑，没有注意到夏冰冰的表情。安莹摇摆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转过来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可以去洗澡了。”
“呃，”原本还想跟安莹抱怨的夏冰冰灰溜溜地答应了一声，“我去了。”
转眼已是周末，夏冰冰在厨房里面煮牛奶的时候，有人敲门。她蹦蹦跳跳地跑去，立即道：“啊！是你。咦，有礼物？”
门口的何舍辉满心欢喜地看着夏冰冰，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好像是糖果。他把袋子递过去，夏冰冰客气地答了两句，接过去放在茶几上。
“你来得真巧，安莹今天去买东西了。”夏冰冰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地说，却不料这话把何舍辉吓了一跳。
“安莹？她现在住你这里？”
“是啊。”
何舍辉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完全不知道安莹会暂时住在夏冰冰家里，就连之前看到安莹，也以为她们只是两个碰巧遇到后一起在逛街。毕竟九年没见，他们都没有联系，所以何舍辉根本不知道安莹在Ｂ市读研，现在只是在夏冰冰家借宿。
夏冰冰一贯是对谁都好的，但也有一句话说的是“对谁都好，其实对谁都不好”。那种貌似对谁都温柔的态度，实际上把人拒之千里万里。你看着她笑，可是笑容底下究竟是什么，并不能看清。
安莹肯定不会留下夏冰冰一个人的，所以推理可知安莹并没有从夏冰冰处知道自己要来。何舍辉不会奢望夏冰冰突然对他热情起来，只是她事前知道他要来，却没有把安莹留下来，这点让何舍辉有点感动，不由得拘束起来。
“快坐啊！”夏冰冰示意他坐到房间一角的沙发那里，态度里很客气，有点意料之内的忙乱，何舍辉觉得那是女孩子的羞怯。
“好，好。”何舍辉连忙紧张地小步跑过去，难得和夏冰冰共处一室，那种感觉比喝了兴奋剂还要激动。
夏冰冰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而且因为地理环境不好，所以房租比较便宜，而且房东还把微波炉、冰箱和洗衣机都留了下来。打量了一番，何舍辉发出由衷感叹：果然是女孩子的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好像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这时候，夏冰冰探头问：“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叶？”
“你平时喝什么，帮我顺便泡一杯吧？”何舍辉看似随意地答道，实际上也想了解一下夏冰冰现在的爱好和口味。
过了一会儿，夏冰冰跑过来递上两杯热腾腾淡咖啡色的液体，还冒着一股奶香。她自顾自地又到厨房倒弄什么去了。坐那儿的何舍辉迟疑了一下，喝了一口。
等夏冰冰端了一盘削好的苹果又跑回来的时候，她发现何舍辉正在发呆，于是问：“你怎么了？”
“在品茗。”何舍辉端起咖啡杯，摇晃着里面的液体向夏冰冰开了个玩笑。
“茗啊？”夏冰冰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大口何舍辉口中所谓的“茗”，满意地啧了啧嘴：“看来给你喝咖啡是我的失误了。”她并不介意别人认为她异于常人，反正安莹也对她奇怪的饮料爱好一直诟病已久。
虽然夏冰冰本身没什么特别得意思，但这句话分明让何舍辉有些难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幸好转眼夏冰冰及时扯开到了其他话题，问起何舍辉的近况，这才让他略微减轻了心理负担：这家伙现在在动画公司工作，最近还跳了一次槽，正是这次槽才“跳”到了和夏冰冰一条上下班路线上。
记得初中的时候，何舍辉就是美术课代表，画画一直是他的爱好，——这么算来，作动画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想想夏冰冰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偏文的科目，大学却读了建筑，比起何舍辉，的确比较偏离以前的志愿。
在夏冰冰的善意中，慢慢地缓解了本来的僵硬，往着和谐的同学相聚场面靠近。
何舍辉闲谈说起夏冰冰以前的事情：“我记得你是喜欢喝牛奶！初中那个时候每天只喝牛奶，其他饮料都不喝的。”那个时候大家还以为这位天生丽质的夏冰冰美少女是为了护肤，现在想起来这个女生的确是“牛奶杀手”。
“你都还记得啊？”夏冰冰嘻嘻地笑，又喝了一口自制“奶咖”，缓缓地说，“我现在也只喝牛奶泡的咖啡噢！其他的咖啡都不沾的。”
“你该不会茶叶也会放牛奶吧？”
“嗯，我喝奶茶。”夏冰冰很严肃地回答道，接着两个人全都呵呵笑起来。
不过咖啡里还加那么多牛奶……到底还算不算咖啡呢？何舍辉转了转杯柄，夏冰冰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他还记得初中有一次午间休息的时候，一个男生踢球，结果把玻璃窗一下子踢破了。当时夏冰冰就坐在那扇破掉的玻璃窗下面，何舍辉当时的位子在夏冰冰的一侧，因此看得很清楚。那块巴掌大的玻璃垂直地掉落在夏冰冰的面前，直接把一本大约五毫米厚的生物作业本给穿破。
任哪个女孩看到这场景都会惊吓一阵吧，她却平淡地站到一边。踢球的男生已经软倒在走廊上，吓得面色惨白。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还很年轻，并不像是现在的九零后，似乎对什么都看得很透彻，很成熟的样子。
何舍辉记得很清楚，当时夏冰冰走过去对那个闯祸的男生说：不要紧，大家都没有事情，你不要害怕了。
看了这番情景，何舍辉当时就在想象：如果玻璃砸下来的时候，夏冰冰正在低着头做作业，那会是怎样一个场景。那该有多危险？会不会威胁到生命都难说，而她虽然没事了，却依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吓呆，好像是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地平淡。
他当时就被这样一个女孩吸引住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和谐社会问：我不是故意提这些事情的。】
何舍辉回忆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他缓缓地把杯里的调羹拿起来搅拌了两下。咖啡色的漩涡盘旋而起，沾着几丝凌乱的泡沫。在独自孤单地忧伤中，何舍辉把杯子凑近了鼻闻，说不清牛奶的味道多一点，还是咖啡香味浓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喝，仿佛在想什么严重的问题。
“怎么了？”夏冰冰看着何舍辉，不明白一贯直白的他突然间怎么就感慨起来了。
倒不是夏冰冰故意去关心一个人，只是觉得该问而已。
“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哭过两次。”何舍辉不明理由地喃喃。
“我有哭过吗？”夏冰冰欢乐地笑起来，然后发现何舍辉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地安静了下来，“小孩子嘛，肯定会哭的，而且不止两次。”她伸出手指，在自己面前摇晃，觉得有点傻，便收了回去。
“你还记得差点被玻璃砸中的那次吗？在走廊里面，一个足球把玻璃从你头顶上砸破掉下来，一下子把你的课本都砸穿了。”
夏冰冰恍然大悟：“太恐怖了！”很显而易见，这件事情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何舍辉点点头：“你开始没哭，你还去安慰了那个肇事者。但是第二天，有个人对你说了一句话，你一下子就哭了。”
还有这段？夏冰冰尴尬地笑笑，发现有些事情别人记得比自己还要牢，反而让她无从解释：“开始的确没怕，反正脑袋空空的，后来被人点醒，才发现在鬼门关口逛了一圈，所以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我记得当时都谣传你喜欢他的，所以他说你连这种状况都没有哭，还算不算女生的时候，你就哭了。”何舍辉并不在意夏冰冰的解释，自顾自地说。他还记得那个男生说话时的表情，以及夏冰冰委屈难过的样子。他抬头再看现在的夏冰冰，才发现她有些不开心。何舍辉抱歉地说：“我不是故意提这些事情的。”
夏冰冰勉着嘴笑，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何舍辉，当时是因为她和那个男生上课吃糖被老师抓出来写检讨，所以才哭的……
关于那块玻璃，夏冰冰早就抛在脑后，哪有人为了没有过的事情而难过的呀？她越发觉得何舍辉的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大概是地球人和火星人的构造差别：怎么过了那么多年还会有人跑到自己面前来帮自己分析过往？
她掰了掰手，脑袋里面又一次陷入了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对了，当时谣传自己喜欢谁来着？我怎么都不知道？说不定现在站在她面前，夏冰冰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还想喝什么吗？”夏冰冰随便问着，意图结束何舍辉的话题。她知道何舍辉对她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只想和何舍辉做普通朋友。既然他没有直接表白，她也乐得装傻，——朋友总是多一个比较好的。
“我只想知道，如果你拒绝我，并不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夏冰冰抬头看何舍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当然不是。”夏冰冰义正言辞地回答。
喜欢一个男生，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做的梦。夏冰冰偶尔也会做梦，谁对自己好了，就会联想一下自己跟他的未来，就如同现在的老板一样。
但鉴于夏冰冰糊涂以及雁过无痕的性格，对于一个异性的热情一般不可能持续超过两个星期，而且想得多了之后，往往就会挑剔对方的种种缺点：关于汗衫配西裤，红袜配白鞋，牙齿不整齐，胡子不干净这些问题层出不穷。
安莹事后也评价说，难得夏冰冰能够对于严谨的热情保持超过半年的时间，实在是件很罕见的事情。
一时间有些尴尬，何舍辉挠了挠头。他孩子时有些笨拙的样子与现在的他合并起来，又有那么些不同。这一刻夏冰冰觉得何舍辉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那样粗鲁不讲道理的人了，——由她这个还没长大的小孩来评价这句话实在是太没有专业水准了。
何舍辉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看样子你还是会拒绝我。我以为过了那么长时间，我会比较有希望一点。”
“开什么玩笑。我们一直是朋友。你前几个女朋友怎么都被你甩了。”夏冰冰刻意淡淡地笑，学着安莹摆出些淑女的姿态，终于觉得做作清了清喉咙顾左右而言他。有些人做男女朋友，真的不如做普通朋友的好。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是甩别人的？”何舍辉无辜地抗议着，“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他的话语里有些低落，又让夏冰冰的圣母情怀开始释放，——这种情怀通常被“精神领袖”安莹称作：怀孕处女的情怀，也就是圣母玛利□□怀。
何舍辉像是料定夏冰冰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一味地想把自己的问题解答清楚。
夏冰冰避开何舍辉的眼神，支吾了一下，第一次露出了些推诿迷茫的表情：“你说什么呀？”表面上似乎是害羞了，其实夏冰冰实在还没有勇气学安莹拿严谨当挡箭牌。
正当何舍辉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个大嗓门在外面吼起来：“夏冰冰，夏冰冰，你家主人回来了！开门啊！快开门！”
何舍辉吃了一惊，知道那是谁，就听到夏冰冰向他说话：“呀，是安莹回来了。”她跳起来去开门，像一只活泼欢快的兔子。
夏冰冰的确没有告诉安莹：今天何舍辉会来拜访，但也没有蓄意让安莹离开。安莹早上说要去逛街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止。
她知道自己有点像是消极应对事情变化的人，假装不知道何舍辉会过来，也装作不知道安莹什么时候回家，但是“计划”中所有的事情都会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
“噢哟哟！”安莹看到何舍辉，立即发出一声堪比巫婆的怪叫，妖异得恐怖。她十指纠结，摆出“抓咪咪”的形态，似乎恨不得冲上去撕破何舍辉的脸。她恼怒地看了一眼好友，根据夏冰冰一贯的个性来说，安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我告辞了。”何舍辉的反应很迅速，并不打算和安莹作太多交流。
“不送！”安莹右手一挥，代替主人向何舍辉致意，反正她也知道夏冰冰不会再多说话，以前这种情况都是安莹出面打理的。
“再见。”何舍辉并不在意安莹的态度，只是对夏冰冰颇为客气。
门关上了，夏冰冰看着离开人的背影，松了一口，转头正看见安莹一脸不客气，不由怯懦了几分。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解释什么安莹也都知道，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你是什么意思？”安莹看到意料之中的表情，“你故意不告诉何舍辉，我现在暂时住在这里。又‘故意’忘记告诉我，他今天回来！”
“我不想你和别人吵架嘛。”夏冰冰露出小白兔似的可怜兮兮。
你这是何苦呢？安莹揉了揉夏冰冰的头。
夏冰冰的个性她再了解不过了：披着兔子皮的无知小灰狼，——似乎是天真的孩子，却总策划出让人乍舌的惊人“阴谋”。她这样任凭安莹出去购物，让何舍辉跑来家里闲谈，就不会伤害他的感觉；然后如果何舍辉想要留得太久，安莹又会回来，直接干扰到何舍辉的去留。
“虽然知道你的想法，可是被你算计的感觉可真的不好。”
“别生气噢……我错了。”
“别说你下次就改！”安莹及时止住了夏冰冰的企图，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就没辙，反正知道她说不定真的是不小心忘记了，“你总是这样！虚心认错，屡教不改。”
安莹的评论恰到好处，夏冰冰一直就是这样的，——严谨知道，倨老师也知道，大家都知道。
夏冰冰如果自己认为对的，她就会一直坚持着，即使别人都觉得她错了，她还是她。她会用：“对不起，我错了，下次我改”来武装自己，但是却一直是原来那个人，从未变过。
安莹不笑，夏冰冰笑了，最后安莹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记得当初安莹正是因为夏冰冰在对待同学处分的问题上意见不一：安莹认为既然错了，那么就该直接通报批评，而夏冰冰则认为放过他们一马，兴许能够更加促进他们的改正。就是这个在大人眼里微不足道的问题，让夏冰冰难得地与安莹吵架了。
正副班长激烈地争论的时候，都变得不像是平常的安莹和夏冰冰。只能看到两个女人摆事实讲道理。相比之下，安莹是激烈的，而夏冰冰是强硬的，——在本身原则的驱使下在追究着办事的方式。
当然最后在这个问题上究竟谁是对的，至今她们两个没有争论出答案，只是彼此的了解使她们成为了朋友。安莹已经在夏冰冰的潜移默化下变得委婉了许多，但更多的时间依然是直截了当地办事。
“幸好‘□□’不是真的□□，不然我来也救不了你。”安莹按了一下夏冰冰的额头，后者摇摇摆摆地没站稳。
“放心，放心，人家是和谐社会，不是□□。”夏冰冰开了个玩笑，嘻嘻地跑开了去厨房洗杯子。
安莹在房间里面整理今天的收获，发出一阵杂乱的塑料带声音：“对了，今天我在街上逛的时候碰到我的高中同学了。”
听声音安莹挺开心的，夏冰冰心想怪不得她当时没对何舍辉爆发，原来是遇到白马王子了。她回过头看到安莹正在试穿一件衣服，试探地问：“呃？最近是校友周吗？怎么你也碰到老同学了？”安莹和夏冰冰初中是同班同学，高中的时候分开过一阵子，到大学才又一个学校的。
“你这个说的不是重点。”安莹抬起头正看见夏冰冰的脑袋，对她的八卦能力表示无奈。
“那我该说什么？”
安莹深呼吸一口：“你该问男的女的？帅不帅？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我暗恋过，或者追过我？”
“哦，这样……”夏冰冰点了点头，“可是我以为除了我之外，你的其他同学都是男的，全都暗恋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老大拜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