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让我们恋爱吧！》钟香哲

19、第十九章 情商智商

　　【严谨舒眉，温柔地笑：果然……】
　　
　　晚饭结束，郭工一行把严谨三人送回宾馆。
　　夏冰冰一直在那儿闷闷不乐着，她故意不去看郭工那张微笑的脸，尤其是和严谨相谈甚欢的样子让她忍不住会抑郁，——她就是如此小白，把别人强加的伤害扩大化。
　　跟郭工他们告别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呆地跟着严谨和秦丹妍身后，都没注意到人已经走了。
　　“我忘记买点东西，你们先回去吧。”秦丹妍突然说。
　　严谨看看夜色，点头嘱咐道：“快去快回。”这时，他把头转向夏冰冰，发现了她的消沉：“怎么了？不开心？”那边秦丹妍倒没有注意到夏冰冰的不快，已经转身朝路边的小超市走去。
　　夏冰冰皱着眉，不想看严谨，一脸的别扭难受。从郭工跟她说完话，她就一直憋着。像她这样性格的人绝不会绕着弯子想问题，明明觉得自己没有错，为什么凭空还要被指责？更胜的是她分明没有从未想过闹事，却要被说成是个无理取闹的……事实上，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无理取闹了呢？
　　“喂，别不说话啊！”严谨难得耐着性子询问夏冰冰的心情。
　　“我不想说。”夏冰冰咬着牙。
　　“你不想说什么？”严谨跟紧了问，像是盯住白兔的好奇猎人一样跟着夏冰冰绕着弯弯讲话。
　　夏冰冰瞪了老板一眼，没敢说：你好无聊，只是拱着鼻孔地外强中干：“不想说不开心的事。”
　　夜色下的城市马路忽忽地开过几辆车，打破了本来安静。外地的民风一向休息得早，路上已经空空荡荡，一下子周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严谨远目，给了一个漂亮的侧脸，让夏冰冰猛地不安起来。当夏冰冰疑心他又要做饿狼扑食状的时候，老板却摆出付舒了一口气的样子，转过头笑：“不说出来就开心了嘛？难道是你吃坏肚子了不好意思说？”
　　好冷的笑话！夏冰冰鄙视的目光掩藏在低垂的眼帘下：怎么这么好奇了？不知不觉地联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皱起眉。其实不满的情绪实际上一直存在，只是憋着、憋着，突然间便猛地火山爆发式地心中愤懑起来。
　　夏冰冰怒喝着：哼，都是坏人！忽使蛮力，绕开严谨，她就打算回宾馆房间，偏偏严谨好奇心又跟上前来，——只是两三步，便被抓住。两个人站在电梯门口。他不仅喊住，还抓住了她的胳膊：“别是跟下午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有关系？”
　　大对不错。夏冰冰她瞪了一眼那一脸探寻的老板，并不知道严谨自以为了什么。他的眼神让夏冰冰浑身不自在，干脆一直脖子，把一肚子火发了出来：“是哇，怎么啦？”
　　严谨舒眉，温柔地笑：“果然……”
　　还没等老板说出“果然什么”，夏冰冰就刹不住车地倒起苦水：“作为一个工作者，怎么可以这样！”严谨脸色一变，听她说下去，“本来工作的时候，不在座位上面，就已经很有问题了。不承认错误，不接受道歉，还指责别人的疏忽，就算是一个有职业道德，有家教的人了吗？”她想说，本来并不想说什么人家教的，但是别人喋喋不休死缠烂打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也让她不得不怀疑之前的“判断”。
　　“什么呀？”严谨一头雾水。
　　夏冰冰不得不把下午的事情说给严谨听了一遍。一边说，夏冰冰一边自觉很傻，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楼梯口，周围都没有人走过。
　　说完之后，她便举手自贱，把自己往死里踩：“我知道我很蠢，根本不该跟她讨论这个问题的，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绝对不是故意去说她有家教问题，但是不接电话就是没有职业道德；打招呼不回就是没有家教。不管有没有人说，她就是错的，——我只是很抱歉我直接说了出来，但并不表示她没有这些个问题。好了，我是白痴，你骂我吧！”
　　严谨瞥了眼慷慨激昂的夏冰冰，一副对你没办法的神情，半天没说话。
　　看老板的眼神不对，夏冰冰又开始检讨起来：“我错了啦，我错了啦。我知道我不该随便说别人没家教的。可是她也太敏感啦！开始根本没有说她的意思。”
　　“搞了半天，你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严谨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像在看戏般热闹表情。
　　“什么事情？”夏冰冰敏而好问。
　　严谨淡然道：“你们两个根本讲的不是一个问题，还能讨论那么久，真是很有才。”囧！夏冰冰一张粉脸刷成尴尬色，撅起嘴巴对老板侧目之。
　　“你说她没家教是你确认她挂电话了吗？”严谨问。
　　“估计那时候她还没挂电话，我嗓门大了一点，所以她就听见了。”夏冰冰一边说话一边后悔。她倒是还记得当时的情况：绝对是接电话的那个人添油加醋地把夏冰冰的话告诉了贾工，而后贾工又在众人的煽风点火下跑来质问夏冰冰，被夏冰冰乱捅一气后，又派来大Boss郭工给其致命一击。
　　“莽莽撞撞的，做事粗心！工作上和待人处事上面都是这样……”严谨“客观”地对这件事情评价了一番。虽然没有严厉指责，但是对夏冰冰造成极大伤害，她一个人扭到墙角开始面壁。
　　“我错了啦，我错了啦……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夏冰冰可怜兮兮地念叨。
　　不知道为什么贾工说夏冰冰，她只有愤怒和委屈；在严谨面前，她却完全都没有什么气恼的感情，只一个劲地后悔难过。
　　其实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的不成熟，不该鲁莽地去指责别人，但是却也坚决认为自己的观点没有错。
　　就像是幼儿园里两个小朋友，一个偷吃了饼干，一个为了不让别人偷吃而去弄坏饼干盒子。阿姨批评了弄坏盒子的小孩，小孩很难过，他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还是觉得偷吃饼干就是不对的行为。这个例子有些不太妥当，但夏冰冰却绝没有反驳严谨的意思，只是很难过，很难过。
　　这时候，夏冰冰感觉到肩膀上轻微的重量，她微微抬头，发现是严谨在拍她的肩膀。她有点冲动想哭，但是猛一使劲便忍住。因为她一旦想到贾工说的“你很强”之类的话，便没有了哭的欲望。她不喜欢被“诬陷”的感觉，既然被认为“强”，那么就理所当然、成为事实好了，——她也有别扭的情绪。
　　“其实你跟那个贾工有点像。”
　　“哪里有！”夏冰冰抗议。
　　严谨看着她的眼睛：“其实都很敏感。”一时说得夏冰冰无言以对，他看她的表情微妙而奇特，“对一个问题看得太认真。其实，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明明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却为了种种原因，而要求去把它解释清楚，最后反而搞得越来越乱。”
　　“我……”夏冰冰低下头。
　　“你就是太直，觉得没错，一定要为自己辩解。”严谨帮她解释着，“你跟她本来就是工作上的关系。别说她的事情，你管不着；你说什么，她也无关干涉。”
　　“可是她说我情商低。”
　　严谨笑了笑，款款转身，拉她进电梯。夏冰冰心知道自己肯定被严谨看得透了，说不定心里都嘲笑好几遍了。严谨并不看她，两个人站在电梯里面，对着电梯那两扇磨砂上朦胧胧的人影，沉静了会儿，紧接着说了一句让夏冰冰喷饭的话：“下次有人说你情商低，你说他智商低。”

　　这件事后来夏冰冰又说给精神领袖安莹听。
　　安莹一直以护短著称，自小到大她最见不得夏冰冰受气，哪个敢欺负她的冰冰，安莹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对方大骂不可。
　　可是这次不知道是她在热衷恋爱，还是怎么得，只是淡淡看了眼夏冰冰，那神态仿佛严谨上身：“乖了啊！别跟她们计较这些小事儿。她们跟自己饭碗过不去，你凑什么热闹？”
　　安莹说完，夏冰冰就什么都不说了。

　　【安莹说：这不就好了吗？你给杨季萧一个机会追你！】

　　夏冰冰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后光荣回家了。
　　她拎着行李站在归来的火车站门口，看到来接她的安莹，在冷风萧瑟扑面而来的寒凉中不由感慨万分，——这感觉比毕业答辩那会儿都要艰涩辛酸。诸如被甲方逼迫喝酒，被喝醉的老板“咬”了一口，还让施工图方面的人教育了一番，——这场出差经历可谓极其丰富！冰冰都可以给人开班上出差历险记了。
　　此刻的她不由望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学那古人般幽幽一叹：啊，我果然是一个百折不挠，傲然挺立在无数极品中最纯良的那一枚小火花。
　　“回去好好休息。”一句伪装着温暖和煦的话语杀入夏冰冰的背脊。
　　“嘿嘿，”她尴尬地笑，转头看那温柔如玉、娴雅释然的男子，那感觉很是特别……“老大，你干吗学许文强？都过时了好多年了。”她指着那条白色的围巾，很是凌厉地指出了这一点。
　　严谨眨了眨眼，突然转身向秦丹妍道：“我来帮你拿行李。”他撩了撩那条风骚的围巾，顺手接过秦丹妍的耐克运动包，看都不看她地与之擦肩而过。
　　晕，这什么态度？夏冰冰看了看自己脚边那一堆包裹，里面是她之前为抵抗艰苦出差而准备的诸多防寒和各种闲杂物品，对比秦丹妍的包包，——这就是等级对待差别吗？
　　“看样子，他对你还是不冷不热的呀？都那样了，还没进展？”察言观色的安莹走过来，在夏冰冰身后插嘴，研究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什么叫‘都那样了’！乱七八糟，胡言乱语！”夏冰冰喷火龙状态，压抑住暴跳如雷的冲动，却不料一时激动一脚捻在路人甲的脚背上，咋呼地把周遭人等吓得跳起来。
　　“你近视眼啊！走路不看的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夏冰冰慌慌张张地道歉，偷偷看那边，严谨和秦丹妍已经走到出租车招租的地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夏冰冰一边忍受着安莹无情地嘲笑以及无尽地鄙视，一边拼命向无辜的受难群众道歉，回头甩了一句话：“这就是死党该做的吗？”
　　“嘿嘿。你不要这么激动嘛！”安莹乖觉地接过夏冰冰手里的东西，走到前面缓缓吐出句，“真是傻得可爱。”
　　一排黑线划过夏冰冰的脑门。
　　幸好严谨无视了夏冰冰的行李，还没有无视两个大活人，挥手打的先把小妹妹两人交付给了司机叔叔：“拿好□□，回公司报销。”他那姿态倒是好，只是护花地与秦丹妍一起坐了另外一辆的士。
　　安莹若有所思地跟在夏冰冰身后不说话。
　　一路平安回到蜗居，安莹找钥匙开门。
　　夏冰冰下了火车后，就什么都不想做了，一心回家好好洗把澡就去睡觉。但是当她站在家门口，却被家中的状态震撼了！
　　“你真的把我的漱芳斋当狗窝了？”还珠格格上身的夏冰冰大吼。
　　“格格请息怒！”安莹摆出容嬷嬷般诡异的表情，威胁又故作卑微地勾住夏冰冰的胳膊，挤兑得夏冰冰浑身发毛，她那邪恶地笑直就阻止着冰冰暴走，“马上收拾！”
　　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安莹会整理房间？鬼才相信。夏冰冰冷眼看安莹接下来的作为，果然见她没有动手，而是拿出电话：“喂，杨季萧嘛？来夏冰冰家，嗯！马上。”
　　咦？啥时候杨季萧变成安莹的小跟班了？

　　杨季萧出现得极为及时，款款站着。倒是夏冰冰看他的样子不由有些不自然，支吾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嗯，上次来过，这次驾轻就熟了吧？”安莹不明目的地低头说话，活似个温柔娴雅的美丽女子。
　　“是啊。”杨季萧并没忌讳。
　　夏冰冰在一边嘿嘿了两下，下一刻就被安莹的开门见山气得差点憋过气去：“你擅长打扫卫生吗？”
　　“呵呵，安莹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的？岳良不在，这些重活总不见得让我做吧？”安莹顺理成章地说下去，“你才出差回来，当然要好好休息咯。小心身体受不了，累倒了！是吧？”
　　看一地瓜子壳，纸巾灰尘的“重活”，夏冰冰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真想掰开沙发垫子就往里面钻。
　　倒是杨季萧没什么的，直接点头说：“是的，要好好休息。这么多天没回来，出差辛苦了吧？”
　　的确是辛苦，但是没现在这么“辛苦”。夏冰冰掩面中。
　　厨房间里夏冰冰拉过安莹：“喂，你到底什么意思？”
　　“报告冰冰，没有意思。”哪一副可恶的笑容怎么都觉得不对头，为啥感觉安莹角色扮演过头了呢……
　　“我都不了解他。”
　　安莹推了夏冰冰一把：“什么叫做不了解？谁不是从朋友做起的啊？给他个机会，以后就会了解啦！想了解什么，直接问呗！”
　　“不是啦……”夏冰冰莫名地支吾了一下。
　　安莹侧头看夏冰冰的脸，揣摩了一下她的意思：“是对你们老板有意思，所以对杨季萧‘下’不了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我没胡说八道，如果你对严谨没意思，你现在会犹豫吗？”
　　夏冰冰从没想到这点，被安莹一说倒觉得有点道理。话说杨季萧的条件不差，一方面是岳良的好友，那么家境肯定不错；一方面学历也很好，加上又是朋友的朋友，多少知根知底，没有什么可以担心隐藏的地方。
　　如果说为什么犹豫，那么就是因为夏冰冰心里那个抹不掉的严谨……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这次出差那莫名地一“咬”，把她的心都搅乱了，——或者说她根本没有下定过的决心一下子被彻底动摇了。
　　“我该怎么办？”夏冰冰的脸皱成橘子皮……
　　“问你自己咯，我帮你做的决定，你真能接受吗？”
　　夏冰冰看了看安莹的信誉度，摇了摇头：“那你会怎么做？”
　　安莹冷冷一笑，把夏冰冰的心寒了一下：“男人么，都是喜欢竞争的动物。你觉得严谨有没有在其他男人出现的时候表现异常过？”
　　夏冰冰若有所思状，半天没有说话。
　　“啪！”安莹一掌把夏冰冰的神拍了回来：“发什么呆？”
　　“好像有过……”夏冰冰想着觉得像又觉得不像。
　　“什么好像有过？”
　　“何舍辉来公司找我的时候，他好像有点……杨季萧在的时候，他也好像……”夏冰冰不肯定地弹着手指。
　　安莹拍了拍夏冰冰的肩膀：“这不就好了吗？你给杨季萧一个机会追你，看看严谨的反映咯！”
　　夏冰冰呆在当场：这事儿她可干不了……

作者有话说

　　囧！我错咧~我回来咧~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