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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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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色的鸟目光冰冷疏离地与他对视着,身影没动,一道在灵魂中响起的声音却传到了燕南歌耳边:「请您跟我来一下。」
它张开双翼向远处飞去,似乎完全不担心燕南歌不会跟过来一样。
燕南歌半眯起眼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抬手拉开了紧闭的窗户。风裹挟着雨点疯狂想从那道缝隙中涌入室内,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挡在外。他动作轻巧地翻上窗台,抬步跨出了窗。
就在他的身体穿过那层屏障的霎那,他身上的衣服突然从宽松的休闲款式变为了他来时穿着的贴身黑衣。
雨点落在他的身上,没多久就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燕南歌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只是回身将窗户轻轻再次关严。
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沉的卫清,随后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半空中骤然化为一只纯黑色的燕隼,顶着雨幕腾空而起!
黑沉的夜色与暴雨成为了最好的掩护,没有人能发现这两道从城市上空一闪而过的黑影。他们像闪电般瞬息万里,眨眼间就到达了城外无人的荒地上。
墨蓝色的鸟率先降落到地面上,身影骤然拉长化为一个身着墨蓝云纹长袍的青年。他的容貌颇为清俊,长发如缎带般披散在身后,雨水像是无法触碰到他一样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墨尘回视着重新化为人形的燕南歌,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燕家主,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燕南歌挑眉:“什么?”
墨尘紧紧皱起眉头:“卫剑君的情况关联到整个修真界的命运,你却不断插手捣乱,我十分怀疑你的意图。”
燕南歌嗤了一声:“我哪里捣乱了。”
墨尘说道:“你不断把不合常理的事情摊开在他眼前,难道不是故意想破坏他身上的封印。”
“要是这种程度就能让封印崩溃,那不是好事吗?”燕南歌冷讪,“更何况这些问题本来就存在,我不过是早些帮你们戳破罢了。”
墨尘面色不愉:“燕家主,即使你再恨他也不该如此冲动行事。最后一个机会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做主给卫剑君的,如今那些资源早已耗尽,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第二份能给你。”
闻言燕南歌微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发笑:“我恨他?你在胡说什么?”
“你很清楚我没有胡说。”墨尘拢袖冷声道,“谁都知道如果逐光剑君没有出现,这个机会就是你的。你因为不甘心迁怒他很正常。”
燕南歌脸上的笑慢慢消失,棕红色的眼睛漠然地与墨尘对视着。他偏了下头,语气里带上了点厌倦:“你们真是闲得无聊,有被害妄想症就该早点去治。我和阿清当了两百多年道侣,要害他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墨尘沉默了片刻,道:“最后一份资源被封存得极好,正常情况可以再保存上千年。但是传说中还有一种失传了的秘术,可以将刚死不久的修士体内灵力抽出,将其修为转嫁到血亲或者同门身上——而你正是修真界最有可能复原出那种秘术的人。”
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了,就是在说如果燕南歌提前害死了卫清,那其他人也可能会因为怀疑不把机会给他。但如果用传说中的那门秘术转嫁卫清的修为……那修真界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第二个比燕南歌还要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捏着鼻子任由燕南歌获得这个机会。
而燕南歌虽与卫清没有血缘关系,也并非修习同种道术的同门,但道侣这样的亲密关系却完全足以弥补这一点。
燕南歌的声音低沉而压抑,缓缓开口道:“你这么说,不怕激怒我吗。”
“你我同为出窍期。”墨尘答道。
夜色下,燕南歌漂亮的红棕色虹膜颜色渐渐转深,危险感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向墨尘压迫而去,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墨尘面色微变。
“我知道你们是被那个家伙吓怕了。”燕南歌眼神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但我和那个叛徒不一样——甚至都是我亲手处决了他。”
“希望你能尽快丢掉这种愚蠢的怀疑。”
燕南歌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却听见身后的墨尘再次出声:“你和那个人很像,一样的傲慢,一样的偏执,一样是完美的伪装者……不,你甚至比他还要可怕。”
燕南歌脚步一顿。
“卫剑君太年轻了,只有与你出生在同一年代的我们才最清楚你的本性。”墨尘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想证明自己没有异心,那就请按照约定,不要插手这件事。”
燕南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化为原形隐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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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睁开眼,从客厅里飘来的清爽香气让他有点茫然。
他换好衣服走出门,一眼就看见了餐桌上摆放着的整整齐齐的早餐——一共六碟小菜,一大碗小米粥,此外还有一盘切好的橙子。
“早安,卫先生。”燕南歌从厨房走出来,随手将脱下来的围兜挂回门背后。
卫清下意识看了眼时钟。
六点零三分。
这人到底几点起来的?
燕南歌走过来把他按坐在餐桌边,一边给他盛粥一边笑道:“昨天说了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赏个脸?”
在燕南歌期待的注视下,卫清默默夹起一片醋腌白萝卜放进碗里,端起碗就粥吃了下去。
卫清:“……”
燕南歌看见他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微妙眼神又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在桌对面坐下,手肘撑着桌面饶有兴趣地问:“感觉如何?”
卫清由衷地称赞:“很好。”
燕南歌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卫清安安静静喝完了半碗粥,却发现燕南歌只是一直盯着他看,面前的粥一口没动,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吃?”
燕南歌长叹了口气:“因为我一想到接下来一个多星期都见不到你,就心塞得吃不下饭。”
卫清一怔:“发生了什么?”
“我要去塔米拉王国出差,”燕南歌拖长腔调卖惨,“阿清,那边天气可热了,你说我要是中暑怎么办?”
“……”卫清迟疑着说:“多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