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花妖的重生之路（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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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沈远佩和沈止二人站在外殿离内殿不远的地方候着，见颂戈从内殿里走出来，沈远佩向前走了一步问道。
颂戈摇了摇头，说皇上的病症是经年累月积聚所致，以他的能力实在无法医治，但或许可以尝试稍加抑制，减缓现在的病情。
原本听见前半句的沈远佩微沉的脸色在颂戈说出后半句后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松动，有意又像无意一样往沈止那边看了一眼，对方的视线也刚好落过来，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无声地碰撞。
“看来三弟这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医师果然有几分来头，既然这样不如留在宫内与我请的那位医师同观察父皇的病情，这样既方便，也方便你们两位即使交流进展。”
“皇兄，”沈远佩皱着眉先行一步打断了沈止的话，“颂医师初来乍到，对京内的一切还不熟悉，更不用说待在宫内生活，恐怕这里的环境不适合颂医师制药。”
“三弟莫急，合不合适还是要颂医师自己说了才算数。”沈止微笑着转向颂戈，“不知颂医师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这......”颂戈为难地顿了顿。
“颂医师在顾虑什么？难道在宫里可以提供给你的还比不上在王府里的吗？”沈止步步紧逼，“还是说，你觉得圣上的安危还比不上你自己一个人的享乐吗？”
沈远佩听得眉头皱起，沈止这是想用强硬的手段把颂戈留在宫内，意图如何，他也能猜出个三四分来。
“太子殿下，我可以待在宫内，但是今天来得匆忙，许多东西都未带上，容我回去收拾一番再进宫可否？”
“颂医师，你......”沈远佩还想说什么，被颂戈笑着拦下，“三殿下，太子也是一番好意，就不必推拒了。”
沈止满意地点了点头：“颂医师深得我心，事不宜迟，你们速速回去，将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尽快入宫。”
“颂公子为何如此草率？”回去的路上，沈远佩显然动了怒，显然对颂戈这个擅自的决定十分不满，但又不好明面上表露得太过，情绪都埋藏在字里行间，听上去有些骇人。
“殿下请我进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您父皇的病么？那我留在宫内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吧。”颂戈回应得纯粹又直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远佩，眼里都是真诚，一时之间竟让沈远佩不知作何应对。
“你——”沈远佩愣了，微张的嘴显示出他此时内心的错愕，“你可知宫里可不像别处，尤其是现在父皇病重，形势更是紧张，待在宫内无异于身处龙潭虎穴。”
沈远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颂戈说这些，对于一向谨慎的他来说，这些可以称得上是善意的忠告的话未免有些多余了。
“多谢殿下提醒，颂某心里有数了，不过对于医者而言，或许救死扶伤的使命更加重于安逸的处境。”颂戈垂着头低声说。
声音虽小，在沈远佩心里却如洪钟撼动，颂戈这番话，母后在儿时也曾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佩儿，无论你将来是否有所成就，记住我的这句话，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
“攻略度上升至40%。”
“殿下，这是那位大人最新研制出的药。”暗卫将一个乌木小盒子递给沈远佩。
沈远佩接过盒子打开，黄色的缎面上安静地躺着一颗棕色的小药丸，沈远佩举着药丸在灯下照了照，光线穿过去居然是透明的，隐隐有金色的光在内里闪烁，待移开光照范围里又恢复成原来其貌不扬的样子。
“功效如何？”
“根据那位大人所说，普通人服下之后会在两个时辰内达到体能最大限度的提升，不过也会快速耗尽生命力，而习武之人服下之后内力会提升一倍不止，药效过后可能造成武功尽废的后果，这还只是用百年的妖丹研制出的成果。”
暗卫说的断断续续的，看上去比沈远佩本人还要激动，显然也对这药既恐惧又兴奋。
沈远佩将药放回锦盒：“你将我的话传过去，妖丹我会准备，这样的药我需要他在一个月内造出十粒千年级别的，五十粒百年级别的。”
“属下遵命。”
总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沈远佩推开房门，外头圆月高悬，月朗星稀，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着稀稀拉拉几个光点，院内竹影婆娑，清风穿过厅堂，隐隐有药材苦涩的香气顺着这风的轨迹萦绕在鼻尖上。
沿着味道飘来的地方，沈远佩在那座假山前站定，果然是这处么。
他毫不意外地笑着摇了摇头，放轻步伐迈进了院子。
进到内里之后那股子清苦的香气更加浓郁，沈远佩站在门外也没急着进屋：“还在忙吗？明天还要进宫，早点歇息吧。”
连沈远佩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已经不再客套地唤颂戈颂公子，而是像和朋友闲谈一般和颂戈搭着话。
“殿下还没睡吗？”颂戈本来正捧着本书守在药罐旁，见沈远佩来了将书半卷着搁在旁边的红木桌上，给沈远佩搬了把椅子放在桌旁。
沈远佩打量了屋内一番，可惜道：“没想到将这屋子才送给你一天，就要与它分别了。”
“殿下何故如此伤感。”颂戈用厚布捏着罐盖，热气升腾将屋内烘得一片温热，“我这也不是一去不回，等圣上病情稳定了，我还是要回来完成师傅的遗愿的，倒是殿下，到时候不知能不能帮我寻到那几味药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呢。”
颂戈这话说得俏皮，沈远佩被他说的嘴角上扬，下意识地往前靠了靠：“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
话未说完，颂戈刚好转身，因为不知道沈远佩凑得近，所以转身的动作幅度大了些，这一下刚好两个人的嘴唇堪堪擦过，一瞬间两个人都愣怔在原地。
时间似乎凝滞了好几刻。
还是沈远佩率先反应过来，用轻轻的一声咳嗽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点，一下子将刚刚过于亲密的空间拉开了一道缝隙。
颂戈也眼神躲闪着转过身去，装作闻着药罐里熬制的药的样子。
沈远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靠着桌子重新找了个机会开口：“我还没问，你这是熬的什么药？”
颂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当作刚才无事发生，将药罐里熬制的药倒了一小碗递给沈远佩：“小心烫手。”
“给我的？”沈远佩眼睛微微睁大，小心翼翼地将碗接过。
“嗯，殿下上次的伤还没好得完全，需要继续吃药调养，我已经将药方告诉了专门服侍你的丫鬟，进宫之后我就不能亲手熬制了，本来想晚上熬好了派人给殿下你送过去，没想到你不请自来了。”
沈远佩端着碗，深吸了一口气，这药闻着还是那么苦，用勺子舀了小半勺搁进嘴里，苦的沈远佩眉毛眼睛嘴巴都揪在了一块儿。
果然还是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只是药虽苦，心里却涌上一点甜来，有多久了，这种被人关怀的温柔，多久没有体验到了，大概是母后去世之后吧，那之后沈远佩变得冷漠无情，将从前的自己封闭起来，残忍地杀死，被这滚烫苦涩的药汁儿一浇，竟蠢蠢欲动有了复苏的迹象。
究竟是他的福，还是他的孽呢。
沈远佩端着碗，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殿下，殿下？”
回过神来，颂戈正举着手在眼前晃，沈远佩方知自己刚刚居然走神了。
“不早了，殿下应该累了，既然喝完了就回去休息吧，不要再受了寒气了。”颂戈一边收拾着药罐一边说。
“......好，你也早些回去吧。”沈远佩心里乱的很，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梳理一会儿，所以说完这句之后也没有打算再多做停留，当即迈着步子推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待门关上，颂戈脸上的神色终于松了下来，扶着腰一屁股坐到了躺椅上。
“累死了，表演太累了。”付炀捏着酸痛的腰，刚刚他为了表现得尽职尽责，一直蹲着守着药罐，还被那药的味道呛了好几次。
“宿主大人，攻略度上升至50%。”
“不错不错，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付炀躺在椅子上，想着白天在宫里见到的沈止，按照颂戈上一世的记忆，沈止应当是与某支妖族勾结，妖族提供的妖毒被他暗中掺和在老皇帝的日常生活起居的饮食之中，因为不是凡品，所以自然没有被人察觉。
在这个世界中，妖族式微，人类从未将妖族放在眼里，任由他们躲在角落里生存，而且随着猎妖师的出现，即使是最强大的妖也再难以对人构成绝对的威胁，所以久而久之，人们都已经快忘记了这个种族的存在，这也是沈止与那支妖族交好却没有露出丝毫马脚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颂戈知道一件事，沈远佩是恨极了妖的。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花妖的重生之路（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