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锦年》夏*月

40、（二十二）妈妈的手（下）

　　好似一个炸雷在我头顶裂开，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什么都听不见了。
　　“现在你明白了？我为什么必须让小宇跟沈小鱼在一起？因为只有沈小鱼家里才能确保小宇得到这些产业。”
　　闭了一会儿眼睛，我才缓过神来，“阿姨，我知道您很难过，可我还是想知道，您为什么对雷拓宇这么好？”
　　雷妈妈有点惊讶，“他是我儿子呀！”
　　“阿姨，雷拓宇知道您不是他亲生妈妈了。”
　　雷妈妈向后退了一步，满脸仓皇，“他……他怎么这么说？”
　　“他给我看了领养证明。”我实话实说。
　　雷妈妈呆坐了一会儿，才说：“小宇误会了。他的确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和他爸爸感情非常好，当初，我们还没结婚就有了小宇，小宇他奶奶是个非常传统非常严厉的妈妈，老太太不喜欢我，就因为我太漂亮，说我是祸害。那会儿我们有了孩子，两个人都知道如果给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一定没好结果。本来想把小宇交给朋友带些日子，可是……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都不行。”雷妈妈擦了一下眼泪，“没办法，只好偷偷送去了孤儿院，打算结婚之后再把他领回来。”
　　“阿姨，”我追问，“是什么愿意让你的朋友们都不肯帮你？”
　　雷妈妈看了看我，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因为小宇的爷爷奶奶都是非常有地位的人，谁也不想得罪他们。余悦，你知道那句话吧？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摇头，坚决不肯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存在。
　　“后来，我们到底还是结婚了，小宇的爸爸跟他奶奶说，我们不能生孩子，说打算去孤儿院领养一个，老太太开始不同意，后来僵持了几个月，还是同意了。然后，我们就把儿子领了回来……”
　　我听故事似的看着雷妈妈，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小宇他爸后来生意做大了，工作忙了起来，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当时很有好感，可能因为他也姓雷吧。”雷妈妈静静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现在很多人都说出轨，其实我们那个时候，跟男人单独出去，心里有一些暧昧的想法，已经算出轨了。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小宇他爸。再后来，校园他爸因公殉职，老太太说，肯定是我的不祥带给了他们家这么大的不幸，连着我和小宇都给赶出了门，我怎么说小宇是她亲孙子她都不相信。直到老太太去世，都没认小宇是她孙子。”
　　我认真想了一下，是吧，爸爸妈妈那个年代对于出轨的定义跟我们一定是不一样的。是不是雷拓宇想的太多了？或者他在爸爸坟前只听到了妈妈的只言片语？有些断章取义了？
　　“我跟现在的丈夫结婚后，他对小宇和我都非常好，我后来发现我不能再生小孩，雷也没说什么……”雷妈妈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望着我，雷妈妈忽然给我跪下了，保养得非常好的面庞上挂满了泪，“余悦，你就体谅一下当妈的心吧，求求你，我没法说服小宇，但只要你肯放手，小宇一定听你的，求求你，为了小宇的以后，好不好？”
　　我被她抓着手，感觉到了她手里冰凉的温度，好久好久，我说：“阿姨，我答应您。”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裂了一个口，好像再也愈合不上了。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