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锦年》夏*月

29、（十八）将爱情进行到底（下）

　　“你不是吧程剑锋？这破电影儿也能把你感动哭了？”
　　程剑锋手忙脚乱地擦擦眼睛，“我肤浅嘛！”
　　我笑，“没错儿，你真肤浅。不对，应该说真好骗，这年月儿，小学生看这种电影都不会感动了。”
　　程剑锋也不说话，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剩下的爆米花吃光，然后将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电梯上人超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我和程剑锋站在最里面，外面的人还在死命往里挤，到了最后，我几乎贴上了程剑锋的胸膛。我看到对面的男生脸一下子红了。这一瞬间，我对他莫明其妙地产生了好感。特别莫明其妙。
　　直到走出商场大门，程剑锋的脸还是粉粉的，我有点啼笑皆非，“程剑锋，看不出来你脸皮儿这么薄啊，干嘛呀都这么半天了脸还是红的呢！”
　　程剑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没跟女生这么近过啊，何况是你。”
　　我把后半句话当作了空气，“拉到吧你，二十岁的男生你要我相信你没碰过女生？”
　　程剑锋在人群中忽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刚好能看到他刚刚刮过胡子的下巴，“不信？要不要试试看？”
　　我正在酝酿骂程剑锋无耻的时候，程剑锋的领子被人从后面拎住，用力向后拉了过去，程剑锋趔趄着倒退，好不容易才站稳，然后，雷拓宇苍白的脸就出现了，“别碰余悦。”
　　不等我发火，一向好脾气的程剑锋就蹿起来了，“你弄清楚雷拓宇，这是我女朋友。我劝你还是去陪陪你那个韩国姑娘吧，这么三心二意可不好。”
　　雷拓宇没理程剑锋，低下头，额前长长的刘海扫过我的眼睛，他离我非常近，近的我都能看清楚他一根一根长长的睫毛。然后，男生热热的气息便包围了我，“余悦，你就，一点儿也没惦记我？”
　　我的心跳有一瞬间的脱节。我猜是因为我离雷拓宇太近了。十七岁的男孩子，身上青涩的味道还没散尽，就像一颗很好看却没完全熟的芒果，让人很想吃，却知道吃下去必然苦。
　　这回轮到程剑锋发飙。他走过来，绕过雷拓宇，完全无视小孩儿的存在，胳膊勾住我的腰，一把把我从雷拓宇的注视下夺走，“兄弟，不陪了。”
　　雷拓宇没有追上来，程剑锋就这么跟我走了很远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不是故意占便宜的。”
　　我故意拍了拍他刚才碰过的地方：“干嘛呀你！”
　　程剑锋呵呵笑，“没办法，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刚才我没揍他已经不错了。”停顿了三四秒钟，他又说：“我早看这小孩儿不怎么顺眼。”
　　“我知道，早看出来了。他看你也不顺眼。”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程剑锋掏钱买地铁票，“因为从我们见第一面，这小孩儿就看出来我喜欢你了。可惜的是，我也看出来他喜欢你了，所以我们俩互相看不顺眼。”程剑锋提起他和雷拓宇的第一次见面，我就无可避免地想到了陈念。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跟晓辰看电影？看到这么烂的爱情片，他也会像程剑锋一样哭出来吗？这也许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我不怎么起眼，可程剑锋和雷拓宇都喜欢我，晓辰更加不起眼，但她就是符合陈念的感觉。谁能说的清楚啊？
　　“顶烦他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有女朋友了还缠着你干什么呀！”
　　我推了他一把，“你才是锅里的！”
　　我们进了地铁站，无数人挤进了车厢，程剑锋几乎是拖着我上车的，他的长胳膊扶着车顶，而我被人群挤得不得不靠在他的身上，听到他的心脏非常有力但非常迅速地跳动——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很相信。
　　会爱我到底吗？
　　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