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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怼怼日记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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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的四具尸体,他们身体上的变化程度呈现渐变的一个过程,且周期相近,所以……孩子在失踪的当天就已经被……”
师善人说话的声音的悠悠荡荡,难免气氛又开始沉重,一时竟然没人回话。
善人是局里的法医,是所里为数的不多已婚并荣升了爸爸,和大多数人想象的一样,戴眼镜,老实人。
“不过还是有重大发现的,这些都是女孩子。”
小刘从比脸还大的碗口抬起头,嘴边还糊着乌黑的酱料,面容呆滞:“善人,这些我们都看的出来。”
师善人不以为意,用笔尖敲了下碗口:“所以说啊,你们这些人就是肤浅,看问题太表面。我们收到的是三起还是四起儿童失踪案绑架案?三起,说明什么?”
他环视一圈,镜片折射出白光,大家也都了然了,便继续说:“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什么?为什么凶手专挑这些女孩子下手?他们有什么共同点?除了都是女娃娃外。我从他们的残存的衣料里发现这个东西。”
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被他放在桌上,袋子里面装了四个有点残缺模糊的图案,不过还是能够看清。
师善人:“这是个logo,你们这些单身没宝宝的可能不知道。”
这时,虞豁突然推门而入,小刘激动说道:“问队长,他有孩子,他知道!”
“什么鬼?”虞豁走过拿起看了一眼,“我不知道,孩子从小吃什么牌子的奶粉,穿什么牌子的衣服都是他爹安排的,我不清楚。”
众人:“……”
实力打了小刘的脸。
为什么同样是爸爸,一个能做的如此体贴,另一个却……看来并非是爸爸就知道这些,还得看人。
“这四个小东西是从他们衣服上扣下来的?是一个店?”虽然是问句,但是虞豁却已经是肯定的语气。
师善人:“是的。这个牌子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儿童服饰品牌,他们的logo做的也比较有特色,坚固不易摧也不易化,这也是为什么能在地底那样的环境下还能保存这么久。更奇妙的是。这家店在通化市就一家。”
小刘疑惑:“等等等等,全通化市买这个牌子的衣服的小孩多了去了,那怎么就专挑这些?”
“不是不挑,而是还在挑的路上。”虞豁突然说了这句话。
有组织,有周期,是已经变成了一条产业链还是正在形成,不管出于什么,这对孩子都太不公平了。
“头,审讯都结束了。”
周过过拿着先审讯报告进了屋,“他们家除了家政,总共没几人,家主人说是出差了一个一个月才回来,结果就遇上这样的事。死者里应该有一个是他的女儿……”
虞豁和师善人对视一眼,后者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那个人表情怎么样?”
“嗯……声泪俱下,悲痛不已。”
“他们家有监控吗?”
周过过:“没。可是一般住这样大别墅的人不都会装个嘛。”
虞豁拿起报告细看,受害人家属第一页就是郑翌,他就是那栋大别墅的主人,带着金丝边眼镜,看着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有过一段婚姻,是和娱乐圈的一个三线小明星,不过后来离婚了,留下了一个女儿。
他们自己对外宣称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外界则传,是小明星外面有染被发现才离的婚。
被拎去审问的当天还是刚下飞机,拖着行李箱就进审讯室了。听到女儿逝世的消息,顿时热泪盈眶,掩面而泣。
虞豁看过这一段的录像,不像假的——可也悲痛的太过了。
在凶手被俘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接着,虞豁和周过过去了那家有名的儿童品牌店。好巧不巧,刚进门拐角就看见了曹光耀,周过过拔腿就追。
越过人群,飞驰而去。不过,曹光耀迎面就撞上了一女人,呸字还没出口,手腕一弯一绕,咔嚓一下,被铐上了手铐。
周过一甩脸,怒气自现:“逮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抓住你这条泥鳅了,藏得够深啊!也不枉老娘我头发打结,脸盘油腻,人渐枯槁。”
“冤,冤枉啊,警官!”手下那人困苦地歪着头辩解道。
“没冤枉,抓的就是你。陈二。”
听到陈二这个两个字。屈膝跪在地上的那人被雷劈了一般,脸色煞白怔住了,不一会又忽然使出全身的劲想要挣开束缚,然而并没有成功。
虞豁和周过过正从电梯下来,周过:“老虞,不辱使命,给你抓来了。
虞豁:“辛苦了,等案件结束了许你一个礼拜的假。”
“免了免了,每次这么说,哪次真的做到了?”周过一脚把陈二踹到了虞豁跟前。“陈二,曹光耀的双胞胎哥哥,在通化市是个黑户。”
虞豁蹲了下来,和跪在地上的陈二齐平,语气中带着全然的严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陈二放弃了挣扎,只一双眼似蛇的眼狠厉地盯着虞豁,那种欲爆发却压抑的怒火烧到了瞳目。
他们把陈二带了回去审问,但无论问什么,以哪种方式问他激他,陈二他都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看着每一个进来审他的人,然后又眼神平淡地又送他们离开。
没有那种“看吧,你们拿我没办法”的得意,也没有即将进牢狱的恐慌。
宛如死寂。
虞豁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拉开椅子,坐下,跷二郎腿,玩指甲。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管你在想什么,你都是进监狱的料。这个你知道的吧?主要是呆多久的问题。”
陈二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虞豁不为所动:“你也别怪你弟把你供出来,毕竟在法律面前……”
“我呸,放他的狗屁!”陈二突然怒吼,眼睛睁得老大,双目充血,“怕被连累就直说,什么法律面前,这么冠冕堂皇的话鬼都不信!”
虞豁玩弄指甲的手一顿,往上头吹了口气:“说的也没错。毕竟都已经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怎么能进去那种地方呢,对吧。”
——当啷!陈二坐的椅子翻了个身,他弓着背站了起来,额头的青筋突起。
这个时候的陈二就已经不是吼了,他喘着粗气,只觉鼻子一酸,眼底涌出了滚滚热液:“那本来是我的生活!我的!他算老几!老子他妈要打的他人都认不清!”
嗓子眼里发出了呜呜声,沙哑沉闷,像是压抑了好些年。
“他的养父母本来要养的我,我啊……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把机会让给了他……然后呢!他把坐牢的机会给了我!?”
虞豁叹了一口气:“说的这么委屈干嘛,他又没犯法。”
“是啊,他又没犯法。”陈二自嘲了一番,“孤儿院被拆,被拐进奇奇怪怪的地方,然后我去偷我去抢,只要有钱……犯法的就是我……”
虞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所以呢,孩子是杀的?还是卖的?”
陈二恍惚了片刻,头顶上幽暗的光线将他的脸照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像个死人。
虞豁又继续说:“既然进监狱的是不能改变的了,但是年数还是可以调剂一下的,你要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