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现代校园架空／卡鼬／佐鸣）》只是不爱

8、八

　　卡卡西从桌案前站起来，伸展一下双臂，准备煮杯咖啡放松片刻在继续。工作固然不轻松，真正忙起来的时候连续几个礼拜不停歇也是有的，但自己并不反感工作，相反的自己常常在忙碌中得到放松，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便没有闲暇胡思乱想，什么不开心啦，什么郁结啦，统统抛到九霄云外了，自己喜欢这种专注的感觉。

　　谈起工作，相当一部分人很无奈，工作就是应付差事，并非出于自己本意不是喜欢干而干的，而是为了生活逼不得已。受上司压榨，却赚麻雀泪珠儿那么可怜的钱。。。如此云云抱怨满处皆是。

　　很难说卡卡西百分百满意目前从事的工作——工业机械设计师。一来独自专心研究什么适合自己，一个人一整天面对电脑啦，设计图纸啦也不会觉得烦闷，大学时代选修科目便与这个有关；二来收入不菲。若硬是要自己从事销售经理，保险员，酒店经理那类的和人群打交道的服务性行业，自己是横竖不做不来的，再说跳槽不符合自己脾性，所以便一路做下来了，现在在业内好歹算小有点名气吧。

　　要么不做，一旦要做就要兢兢业业力求做到最好。处女座嘛，追求完美就是宗旨。

　　这张关于微型打孔机的图纸经过几次修改，现在只剩最后收尾了。眼睛有些疲倦了，铅笔也需要重新修一修，干脆多歇一会儿再一鼓作气整理完直接睡觉。

　　有了这想法，卡卡西端着煮好的咖啡折回客厅，打开电视机。

　　“为什么电视台总是把同样的节目反复重播呢？收视率真这么好不成？”的确，自己这人似乎挑剔的东西特别多。

　　平时除了新闻和棒球比赛，卡卡西基本不看电视。

　　电视还是昨天鼬观看的那个频道，今晚又播放一次昨天的关于昆虫的科教节目。本想换台，拿着遥控器的手停在半空中，昨晚鼬就坐在同样的位置收看同样的节目。

　　螳螂。翠绿色的巨大螳螂再度出现在液晶屏幕上，映照得电视附近一片地板都绿荧荧的。

　　记得在哪本关于古希腊文学的书上介绍过，在那个遥远的时代人们认为螳螂有超自然的能力，称之为“先知者”或“占卜者”，因为它们举者有力前臂的姿势很像是在祈祷。当然，从以后的科学研究得知，这个说法是荒谬的。螳螂非但不是什么虔诚的祷告者而且是个凶残的捕猎者，它们扬起强有力的锯齿状前爪毫不留情地砍断猎物的脖颈。肉食性，猎杀可以说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食草性终究排列在食物链较低级的位置无可厚非，这种昆虫最令人费解的习性是——食夫。雌性螳螂在交尾过程中或者孕育时便要吃掉自己的丈夫。并且是从头开始吃，最后可怜的雄性螳螂只留下两片薄薄的翅膀，曾经生存过其他的痕迹被毫无保留地吞噬融入了妻子的身体细胞组织变成了它的养分。

　　百思不得其解。着实不能理解。难道在它们的世界里信奉如此残酷如同诅咒的爱？丈夫是靠奉献生命显示忠诚？妻子的爱则是窒息到非杀死对方不可？

　　为什么呢？为什么？卡卡西为此陷入困惑。大概很多事都是大自然决定好的，没有原因，或许自然之神一时心情不好，刚好瞧见一只螳螂经过身边，于是给它下了以个诅咒，就像《圣经》中耶和华诅咒亚当和夏娃一样。“你注定将被你的妻子吃掉，你的儿子会被你儿子的妻子吃掉。你的孙子将被你孙子的妻子吃掉。如此往复，没有尽头。”——神的旨意是没有理由的。

　　姑且这样想象，多少释怀一些。卡卡西决定不再更深入挖掘螳螂君的事了，关上电视，该继续做完剩余的工作了。

　　好像很多作家都拿螳螂做过文章，而且统统是用来。。。明喻也好暗喻也好，反正结果是和反面人物相关。啧啧，想倒这里自己不禁几分同情螳螂。印象深刻的是一本名为《女妖》的推理小说出自江户川乱步之手。女主角简直是雌螳螂的映射。妒忌心重的女人令自己深感恐惧，尤其是这种嫉妒到认为杀死对方才能获得绝对唯一的女人。不寒而栗。

　　得得，不想了，不想了！纠结没用的东西根本是浪费时间，即使脑子里分析得再深刻广泛自己也不可能就此成为昆虫学家，所以没用啊。也歇够了，该开动了。

　　刚坐回工作室不到半小时光景，胃部一阵微型抗议。这才想起来，这一天下来最正经的饭还要追溯到昨晚吃的那顿。大概是咖啡喝太多了，也不过才5杯，算不得太多吧？还是因为一整天没吃东西的缘故，好像只在下午给鼬打电话那当儿吃了几片面包。

　　间隔不多会儿，胃里又是一阵抗议，看来忍不过去了，必须得找点东西填一填五脏庙。不然。。。若不是双手撑住桌子险些就地倒下去了，自己的胃经过2次小规模起义无效便干脆爆发了大规模示威运动，真的简直就像一大群游行示威的民众大踏步来回经过一样，疼得没法描述。几滴冷汗从额头不禁渗出来。

　　止痛药。。。卡卡西强撑着走出工作室，记得医药箱放在存放最上面的壁柜里。这过程中，胃部的锥痛再度加剧，好像游行的民众将手里举着的写着大标语的木牌狠狠插进自己的胃壁。疼得不行了，不得不打电话打给附近的医院，然而自己的保健卡又放在哪里了？胃痛令思维能力大幅度下降，一片一片被痛感交织的班驳脑海里浮现出奇妙的没有联系的事物：螳螂。。。螳螂的形态即远即近，即模糊即清晰地浮出，然后鼬的样子不由得出现，为什么？为什么琢磨这两个。。。鼬是翻版螳螂女不成？

　　这么着，礼拜一势必交不上图纸了。

　　[依您目前的健康状况来看，您最好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个长假。]，穿白大褂的中年发福大夫一边用肥硕的手指腿着鼻梁上的眼镜一边瞧着投影仪上的6张X光片。[如果继续照您目前的生活习惯，搞不好会为胃穿孔。胃穿孔，您晓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等，等等。我说，最近。。。近半年我觉得工作轻松了很多，起码没有连续1星期不合眼光吃盒饭的经历，要知道我们这行忙起来那是没有时间观念的！而且近来我时常能得空在家休息，不是在公休日。]

　　[旗木先生，您要明白，重病都是累积起来了。皆因为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过度疲劳，饮食不定时，而且嗜好咖啡，才导致胃溃疡。]，医生正视卡卡西，又用手推了推眼镜。[我建议您，最好请3个月的假在家修养，或者到僻静空气清新的地方旅游一下也不错。当然尽可能多休息几个月是最妙的。]

　　请三个月的假？开什么国际玩笑！？卡卡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休息3个月依自己的能耐是不会丢掉饭碗，积蓄也不消担心，问题是自己不喜欢游手好闲，偶尔清闲固然喜欢，长期清闲。。。时间就变得可怕了。

　　得了，得了。事情业已如此，费再多唇舌面前的中年肥胖男子也不可能立刻放自己出院，不是说笑，卡卡西最烦也医生打交道，总是没完没了罗嗦个不停，这个不许，那个有损健康，烦死了！净说不痛不痒的话，身体又不是别人的，怎么舒服当然自己最清楚，就算这不好受那有毛病，那些医生们也不会切身感觉得到！只会讲些书上，公益剧里的大道理，要知道受罪的可还是患者本人！该怎么治，尽管治好了，别说些有的没的！

　　目前还得留院观察一个礼拜。图纸收尾工作只好交给助手大和完成了，不能善终的事总是令自己耿耿于怀，天生就这么一副性格。

　　鼬得知卡卡西住院是礼拜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