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现代校园架空／卡鼬／佐鸣）》只是不爱

26、二十六

　　。。。

　　[你呆会儿是要回家呢，还是回学校？哦，瞧我这记性，每逢周末你都是要回家的。]，卡卡西一面双手握着方向盘一面自顾自地说着。

　　鼬则独自看着车窗外暗沉的景色。

　　[那么，现在先找个地方吃饭，之后我再送你回家好了。]，卡卡西没理会鼬的沉默，继续叨叨自己的接下来的计划。

　　车子驶进某条中枢道路时遇上了塞车，前面排的车队从前车窗一眼望不到头。

　　[真是该死。早知如此宁可绕一点远也要走偏僻的马路嘛。]，卡卡西不得不拉起手刹，老实地排起队来，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用车内点火器点燃，并同时拉出仪表盘下的便携烟灰缸。

　　鼬扭过头以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了？]，卡卡西摇下右方的车窗玻璃。

　　[我记得你不喜欢在开车的时候抽烟。]

　　[是吗？有这回事？]，卡卡西弹掉烟灰。

　　鼬也摇下靠近自己这方的车窗玻璃。[过去几次我坐在车上的时候至少没有。]

　　[掐掉就是了。]，卡卡西将吸了一半的烟捻弯掖连同烟灰缸一起塞回原处。

　　[没什么。我并不是抱怨，你想抽便抽就是了。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鼬平淡地说。

　　[嗳，你不开心了？]

　　[没有。]

　　[恩，总之算不得高兴吧？别瞒我，我看得出来。]，卡卡西双手交差置于腿上，目视前方车子的尾灯。

　　[你自作主张把我按照你的要求打扮一番然后毫无收获地在展览中心逛游一趟，之后现在又不问我的意见带着我乱转，我怎么还高兴得起来？]，鼬皱起眉头，[算了，你也没有做错，只是我不喜欢这种方式。其实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遇见了温柔又有责任心的护士小姐。]

　　[哈!原来你这么介意这件事啊。]，卡卡西伸出手将鼬的头扳向自己一边。[跟你说，当时我是想向她介绍你的，可惜你当时不在旁边，她的朋友又在等，所以就错过了。喂，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喂！]，鼬赶紧拨开他的手，[我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你们和适合罢了。感觉上。]

　　[感觉嘛。。。那我还是感觉我和你比较合适呢，呵呵。]

　　[无聊的玩笑开一次就够了。]

　　前面的车子刚刚挪动了大约5厘米的距离，刹车尾灯便又亮起来了。卡卡西的高尔夫也跟随它挪动了类似蜗牛爬过的长度之后，再次停下。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大一会儿他们车子后面也排起了长队，显然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了。

　　卡卡西摸索口袋又想吸烟，但瞟见副驾驶上正坐的鼬遂作罢。等待车子通行的时间显然焦躁而无聊，[我说，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什么机会？]

　　[明知故问嘛！]，卡卡西双手拍了下方向盘。

　　鼬打算以沉默蒙混过关。

　　[我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年纪一大把也没搞出什么成就不说，做事婆婆妈妈的。以前多多少少存在的激情也随着年纪的增长一点点磨消了。到头来，工作一塌糊涂，情人也一个没剩，老婆更是遥遥无期的事。我认识的人，他们像我这个年纪，至少有个上幼稚园的孩子了。]，说这些的时候卡卡西显得颇无可奈何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

　　前面的车子又挪动了一点距离，比上一次多了些，大约前进了10厘米。

　　[可你是个地道的人。在我看来。]，鼬言简意赅地评价。

　　[是吗？]，卡卡西发动车子紧跟前车脚步。

　　[平凡并不是错。毕竟世上的伟人少之又少，大多数还不是平凡的工作，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死去么？其实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不平凡！]

　　[怎么？]

　　[你的见解。还有你本身，你身上总是有种，恩，与众不同的东西存在。我不知怎么表达，在我眼里你就是特别，而且特别得独到。]

　　[你也觉得我是怪人？总有人这样认为。]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的确是有不同之处，但我所认为的“怪”不是贬义的。]，卡卡西忙解释道。[上学时国语学得不怎么样以至于连个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即便是贬义也不奇怪，我习惯了。]，鼬平静地说。

　　[呐，我很喜欢你来着。]，卡卡西摆弄起前面的后视镜，[不过，我也知道你不可能轻易接受什么人，因为你不是那种轻浮随便的女孩儿。所以。。。]，卡卡西挠挠头发，[恩，我也不希望你误会我是那样的人，真的，我可不是对谁都说这样的话。]，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卡卡西转头看向鼬。

　　[我没这么想过。不要谈这个好么？问题不在于你，我只是。。。]，鼬一阵阵脸颊发烫慌忙躲避卡卡西的目光。抬起头的时候卡卡西伸向自己的手已经拈起自己的下巴缓缓朝他那一方拉近。

　　喂，放开！鼬的心里产生了类似的抗拒性呐喊，但行动上却呆呆任由其发展。大概由于太过惊愕导致思维和行动暂时脱轨了，肢体无法响应大脑中枢神经传来的拒绝指令。卡卡西的面孔也在一点点朝自己逼近。

　　“嘀嘀！”不偏不倚正在此时他们后方的车子发出不耐烦的短促笛音，意在催促他们快些前进。前方的车子已经驶离原地一大段距离并且仍在前进。

　　卡卡西这才如梦初醒般前后瞅瞅，随即放开鼬的下巴，拉起手刹，发动车子，高尔夫立刻起步跟随前车后尘。

　　他是想亲吻自己。再如何木讷的人经历了刚才的光景也能猜到卡卡西的目的。鼬一味低头整理可能被弄乱的发髻。下颌上仍手指的余温尚未完全消退，“不要道歉，千万不要说什么抱歉之类的话。”如果卡卡西真的这么做的话，自己会感到很难堪，就好像刚刚的动作是自己引诱他，而他自己情非得已一样。那成什么了！

　　值得庆幸的是后来卡卡西一直心无旁骛地驾车，脸上的表情则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来，他也并没有再对鼬说什么的打算。

　　途中鼬曾悄悄用余光瞟了驾驶席几眼，想找机会说点什么，比如问一问“接下来要去哪里？”之类的，极其简单的几个字哽在喉头硬是挤不出来。这么着，今天又一次由着卡卡西将自己带到一家僻静的闻所未闻的意式餐厅。

　　车子驶进停车位，卡卡西熄掉车子平静地做在驾驶席上，似乎不急于下车。他忽然转过头，左手再次向鼬伸过来。

　　有了塞车时的前车之鉴，鼬条件反射似的做出躲闪的动作，然而卡卡西并未让他得意，手轻而稳地落在他头顶偏后的位置，快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了，下车吧。]，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鼬机械地走下车子，短时间内经过两次温情洗礼思维好像乱蓬蓬的毛线任怎么梳也理不清，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很多琐碎的而无关联的画面，有关于家乡的，有关于佐助的，也有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但是半点没有关于刚刚，关于卡卡西的。似乎自己已无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场景了，恍恍惚惚跟着卡卡西进入餐厅，回过神来的时候，和服的外衣已脱去，面前端端正正摆着一本考究的菜单。

　　[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卡卡西微笑着向鼬示意，[千万不要客气。]

　　大略瞄了下菜单，每到菜的价格尽管不至于高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但也着实不便宜。鼬并不常来西餐馆，于是只点了标准十四寸火腿批萨，一份番茄意大利面以及一杯香草奶茶。

　　卡卡西颇有些意味地笑了笑，为了配合鼬对侍者说，[一份培根宽意大利面。]

　　一直站在桌前的白衬衣黑围裙的侍者恭敬地记下菜名，[请稍等。]，随后鞠躬离去。

　　[不错的地方。环境优雅，知道的人也不多，安静得很呢。]，只剩卡卡西和鼬单独面对面而坐时，卡卡西解释到。[不过菜品可是丝毫不差呢。]

　　鼬点点头表示同意，稍稍四下环视。的确如卡卡西所言，大到店内装潢设计，小到身下海绵垫座椅的舒适度全都一丝不苟，让人无从挑剔。身后两张距离较远的桌子上坐着几位身着商务休闲装的男士在低声交谈什么。感到有些局促，总觉得穿和服出入西餐店不大妥。

　　[啊，今天看来听不了曲子了。]，卡卡西的目光移到店最内侧靠近窗户的钢琴上。

　　鼬循目光望去，钢琴孤独而端正地站床边，极其神似一位倚窗伫立目光空漠的少女。

　　[真是可爱得不得了。]，卡卡西收回目光忽然转变话题。

　　鼬大为不解。

　　[点菜的样子和所点的菜都可爱得不得了。和没见过世面的女中学生没什么两样。哦，抱歉，我没有贬低的意思。]

　　不晓得是自己的脸颊本身发热还是被桌上的烛灯炙烤的，鼬用双手拍拍脸颊企图为其降温。[我很少来这样像模像样的地方吃饭，也不晓得配菜的规矩什么的。]

　　[啊，那些根本无所谓的。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吃肉，怎么，喜欢番茄的味道？]

　　[佐助喜欢番茄，总是随他的口味，吃来吃去也就习惯那味道了。哦，就是我弟弟。]，谈到佐助，鼬或多或少消除了一些心中的局促。

　　[喜欢买一大堆材料然后一个人捣鼓一顿美味佳肴？]

　　[美味佳肴算不上，在家经常做饭倒是事实，毕竟还是在家里吃饭比较方便。你不这样认为？]

　　[我有时候，有的时候也会在家做饭给自己吃，不过味道嘛。。。反正没有人会介意。哈哈。]，卡卡西自嘲地笑了起来。[不过，多半也是买超市里半成品，简单加工就成了。]

　　[还不错，至少可以咽得下去。]，鼬在卡卡西家“享受”过这样的晚餐。

　　[喂，你这是赞赏还是讽刺呢？]

　　两份热腾腾的意大利面这时已被侍者从推着的小餐车中端上桌面。

　　[请吧。]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十四寸批萨也被端上桌面。

　　席间两人一句都不曾交谈。鼬大概不想浪费所以一直闷头吃盘子里的食物。

　　[美味极了。]，吃罢批萨鼬发出由衷的赞赏。

　　卡卡西拿过最后一块批萨，[喜欢的话以后常来就是了。]

　　[我觉得你有些反常。]，鼬将奶茶挪到面前。[这感觉从最后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你一直维持到现在。今天之前，你很少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是吗？]，卡卡西漠然叨念一声，[大概吧，可能是我不过在尝试某种改变的缘故吧。]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人总不可能一成不变过完一生，即便自己没有意识到变化，但变化是存在的，就像吸烟一样一点点危害肺部，发现的时候恐怕已是面目全非了。与其那样不如有意识地改变下自己，或许是另一番光景呢。不过目前我本身也正处于茫然状态呢，大概让你觉得有些游离了。]

　　[那么你是故意的？]，鼬端起奶茶呷了一口。

　　卡卡西耸耸肩，缓缓将以下块批萨送进嘴里。无从奉告。

　　冷场。冷场维持到两人离开餐厅回到车里。

　　[你该回家了。]，卡卡西坐稳后对鼬说。

　　除此之外，难道你不该再对我说点什么别的么？看来卡卡西无论是对他自己的事也好，对刚刚所做的温柔举动也好，统统不想加以说明。对此，鼬感到不满，但却无从发问。那样一来好像明摆着是自己在要求什么。然而自己能要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