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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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开始习惯了在黑暗中与徐行止亲吻并抚摸彼此，他沉迷于此。但他不知道徐行止是怎么想的，他甚至不知道徐行止是否真的完全自愿。徐行止在第一次，主动地，但糊里糊涂地吻了他，此后再没有过这样的举动。每一个夜里，都是他在黑暗中紧抱住哥哥，用焦灼的欲望作出恳求的姿态，而徐行止从不会拒绝。他知道哥哥不会拒绝他，他怀疑哥哥是因为愧疚才无法拒绝他。这样的怀疑反反复复，让他经常无故地坏脾气。然而徐行止竟似乎没注意到何天越来越频繁的莫名怒气，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何天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徐行止的心不在焉让他更为恼火。
期末结束的时候何文文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兄弟俩，江医生跟她求婚了。何文文的声音是幸福的，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甜蜜。她被两次失败的爱情拖累了大半辈子，现在终于遇到一个真正的好男人。没有英俊的外表，没有玫瑰与钻石，没有虚华的情话与承诺，但他能给现在的她最想要的东西——一个温暖的怀抱，并且永远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张开双臂等着她。
何文文相信这个男人能给她幸福，但兄弟俩并不确信。徐行止要何天考完试后回老家看看情况，陪陪何文文，他自己得等到七月夏休的时候才有假期回家。这是将近一个月的分别，但徐行止看上去对此无动于衷。何天憋着气，最后一科考完试，他立刻收拾行李，搭了当晚的飞机回家。
回到家已将近午夜。何文文端上热气腾腾的面条，笑着说：“瞧你急的，明天再回来也行啊。”何天吭哧吭哧地吃面，心里想的是“哼”。他是在赌气，连再见也没跟徐行止说，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笔迹缭乱，只有大大的四个字——“我回家了”，外加一个赌气似的感叹号。他带着报复的快感离开Y市，飞了几个小时，到家却又开始想念哥哥。他有时对自己的患得患失也感到十分恼火，他简直不像他自己了，这真令人害怕。
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何文文起身去接，“一定是行止，今晚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你到家了没。你都多大的人了，你哥哥还替你操心，诶……”
何天仍埋头吃面，但他心里轰一声燃起一团火，几乎是立刻，他原谅了他哥哥对这次分离的不在意。他竖起耳朵听何文文讲电话。
“回来了，正吃面呢——恩，你早些睡。”
这通话结束得如此之快，挂上话筒的时候何天忍不住“啊”了一声。何文文笑着说：“想跟你哥哥说电话呀？他提前请了假，下星期就回来！”
何天呆住，他怎么不知道？
何文文敲敲他头：“今天才批的假，你哥哥本来下班后就要跟你说，让你下星期跟他一道回来。你倒好，一声不吭冲回来了。”
何天心里又酸又麻，默默吃完面，冲了一个澡，躺到床上时心情还无法平复。他真是有些讨厌自己了。
莫名其妙！
他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一星期后徐行止果然回来了，何天去火车站接他，有些不好意思。徐行止似乎没因为他一声不响的离开而生气，只伸手揉揉他头发，脸上淡淡的。到家后徐行止匆匆洗了把脸又出门了，他们约好今天跟江医生一起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四个人都很自在，气氛一直亲切又自然。何文文十分喜欢那道板栗田鸡煲，江医生托餐厅经理请来大厨，详细问了烹调步骤。记住后转头笑眯眯对何文文说：“下次我就可以做给你吃了。”这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柔，真诚无比。何文文感动极了，握住他手。俩人相视一笑，十分甜蜜。
何天想，妈妈这次总算是遇到对的人了。回来后他问徐行止，徐行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何天感慨：“找一个合适的人真不容易，妈妈如果一开始就遇到江医生，那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徐行止揉揉他头：“如果真这样，那也就没有你跟我了。”
何天红了脸。
他是不愿的，如果没有哥哥的话。
这一晚何天拉着哥哥的手睡觉，他们静静地躺着，什么也没做。
岁月从他们中间流了过去，而他们手牵着手，就如小时候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何天觉得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他们终又在一起了。
能获得这样宁静的幸福多不容易，他绝不能再失去它。
假期才过了两天，何天就接到催他回去的电话。他只告诉老管家他跟同学去度假，留了何家的电话。老管家心里清楚他去了哪里，只是装作糊涂。
老管家在电话里说，天意达的老总林跃诚要到Y市谈生意，打算顺便到荣安看看，何天必须赶回去跟林跃诚吃一顿饭。何天在这头垮了脸，语气里十分不情愿。老管家慢慢地轻声说：“这顿饭很重要，必须得荣安的老板亲自过去。如果过去的是别人，天意达会怎么看？以后做生意，他们是找你，还是找别人？小少爷，你现在在荣安的根基未稳，如果……”
何天实在怕了老管家这样轻声细语地说道理。他说不过他，又不能强硬地挂了电话，只好答应，隔天订了飞机票就飞回Y市。
萧家办了一个小型餐会，算是给林跃诚接风。参加的人不多，几个林跃诚的朋友、荣安的高层、何天、林跃诚本人以及林茹。林跃诚是个和气的小老头，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同熟识的人打招呼。何天差点以为林茹是他孙女。后来听说林跃诚老来得女，对于林茹这个小千金，宠得跟什么似的。这次过来Y市，多半也是为了林茹。
陈元达带着何天过去跟林跃诚问好。林跃诚点点头，同何天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随后转头问陈元达：“陈主管，小茹是在你的部门做事吧？”陈元达忙说“是”，接着称赞了几句林茹的工作能力。
这些话林跃诚听着很受用，小眼睛弯成月牙：“这孩子，诶，家里不待着，偏偏跑这么远。还得陈主管你多多照顾啊。听说陈主管你们部门有一个小茹大学的同学，今天也可以把他叫过来玩玩嘛！”
何天看着林跃诚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心里猛跳了下，随即了然。还以为这老头子怎么有这个闲情过来荣安串门，原来是来看人的！
陈元达说：“这倒不巧，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年假，下星期才回来。”
林跃诚想是没问过林茹，连徐行止请了假都不知道。这时听说不在，露出一脸为难，竟当场叫来秘书询问下星期的行程，大有要留到徐行止回来的意思。可惜他行程满档，实在抽不出时间，只得作罢。
何天幸灾乐祸，站在原地听他们东拉西扯了几句，就自己转到阳台吹风透气。他藏在阳台的阴影里，拉过一只藤椅躺下吹凉风，悠闲得很。夜晚一片寂静，大厅里的笑语喧哗模模糊糊地在他耳膜上跳动，催眠曲一般。何天歪着头，打起瞌睡。
“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出人意料了。”
“瞧你这个老顽固，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嘿！”
何天被一阵说话声惊醒，他呆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在Y市，在萧家，在为林跃诚办的餐会上。
“这个年轻人本事可真大，迷得林茹追着跑来荣安，连老头子都亲自过来，好大的面子。”
“可惜萧何天年纪太小，不然萧家跟林家联姻，那才叫十全十美。”
“哼，那小鬼？”有人冷笑了一声。
何天认出萧越豪以及几个荣安高层的声音。他一动不动躲藏在阴影里，省得碰面还要废话几句。
有人说：“陈主管，快把那小子叫回来，见见林总。不定就飞黄腾达了。”
人群发出一阵笑声。
“我也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年轻人？”
陈元达的声音响起：“明天把他叫回来，你们就可看一看，确实是很出色的年轻人。”
有几个人捧着酒杯走到阳台，瞥见藤椅上的人影，皆愣了愣。何天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人家都请了年假，何必为这一点事把员工叫回来？林跃诚要看自己不会约时间吗？”
说罢转身走了。
萧越豪隐在黑暗中，轻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