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31、樵人一夜遭奇遇

　　砍柴人回想当时似乎都还有些难以置信，他喝了口酒压了压惊，继续说道。
　　“我想起来，多年之前，这个村子有人信一个秘密教义的，可是后来高祖起义独尊道家，这个秘密教义就渐渐没人去信了，我想这个屋子或许就是那时信教诸人在此处集会之处吧，只是也是隐秘得狠了。”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我知道自己可能走不出去了，我便对着那个塑像拜了几拜，对着他说道，‘今日叨扰了，谁想今日有这等缘分’，然后我就走向前，将那塑像身上的树叶、泥土等赃物擦拭干净；随后又走出屋中，在四下看了看，我身上随身带着一把斧子，便砍了一些柴木，将屋顶修理了一番，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或许只是看着这屋太破旧有些内心不忍吧。”
　　“这些又与今日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天晚上我就依偎着那尊塑像睡着了，晚上我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我梦见有人敲门，我便起身将门打开，可是那人的相貌后来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梦到他对我说‘要想出这深山，跟我走’，我便跟着他身后，在路上他说道‘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我忙答应称是，最后他一直送我出了深山，甚至一直送到了我这茅草屋外。”
　　砍柴人似乎想起来都不敢相信的模样。
　　“他转身离去之时，突然对我说道，月余之后，从长安方向来的一位公子，可以解除我母亲的病痛，我问他公子是何模样，他只说了穿着一身玄衣，武姓。待他离开我突然从梦中惊醒，窗外的阳光从房屋的空隙照射进来，我对着塑像连拜了几拜，随后凭着梦中的记忆出门回村子，没想到格外顺畅，这段异事我谁都未曾透露，谁知道多日之后遇到你们，你说怪是不怪。”
　　赶车人也是惊讶无比：“怪不得当初见你，模样如此奇怪。”
　　阿壮对着武攸绪继续说道：“武公子，虽那人在梦中曾说道可以求你，但是我也知公子有要事在身……”
　　武攸绪喝下一口山茶，这山茶采摘自山中的野茶，自是比不得那些名茶清冽，倒入茶杯之中只是浓浓的的一团，颜色很深、很容易让茶杯留下茶渍，但是山中农人做重活却是需要这浓茶提神，武攸绪喝完只觉得无比清醒。
　　“或许我真可解，你带我去看看令堂吧。”
　　阿壮便将武攸绪带到偏方一隅，还未进门，阿壮的母亲已经听到了声响，便问道：
　　“是阿壮吗？”
　　“母亲是我，我又带人来看您了。”
　　“这样也不知道来来回回多少次了，若是医不好还是不要再找了，你我都遭罪。”
　　武攸绪进门，渐渐适应了屋子的黑暗，便看见一老妇人躺在床上，眼睛似乎被覆盖着一层深深的白雾般，武攸绪查看了老人的双眼，便出门来。
　　武攸绪绕着阿壮的屋子走着，待走完又进到屋中细细查看，走到一处，只见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树枝等物，武攸绪便问道。
　　“这里为何覆盖这么多树枝？”
　　“这下面是一个枯井，说来也奇怪，去年山中河水大涨，河水倒灌淹到屋中，当时我与母亲躲到了高地，回到家中，水位已经变浅，家收拾一下还能住下，但是这口井便再也不会出水了，后来这口井便闲置下来，后来井上的老树常有树枝掉下，慢慢就覆盖住这井了，我也便随手将柴木堆至此处。”
　　“你且将这井上覆盖之物全部移走。”
　　阿壮连忙开始移动井口覆盖的杂物，不一会儿井口便露了出来，这井铸成年份未知，但是这井石均是用上好青石铸成，石面上有斑驳的花纹精美异常，井口见得阳光，武攸绪便往井内看去，但见下面深不见底，但是的确没有水流的气息。
　　武攸绪便站在井边，紧闭双眼，在口中念着咒，右手推算一番，待睁开眼睛，便对着阿壮说道：
　　“家中有绳索么？”
　　不一会儿阿壮从屋内拿出一根长长的藤编绳索。
　　武攸绪一边围着井用脚步划出了一个圈，在圈的相对位置标注着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方向，一边说着：
　　“现在将绳索绑在自己身上，然后缓缓下井，应该在中土、后水两个方位之间，你降到底部，在这个方向摸摸看，看是不是多出一块石头，你将石头拿出，然后扯动绳子我们拉你出来就好。”
　　阿壮下井，渐渐到了底部，阿壮按照武攸绪的方位摸去，果真有一块石块陷入淤泥之中，阿壮将石头拿去扯了扯绳子，到了陆地将石头交给武攸绪。
　　“这块石头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龙王的定水石，那年发洪水不知道为何这石头跟着卷到了你的井中，这井从此就枯了，这石头你好好保存，将来会有人向你讨回，你母亲的眼睛明日便可看见了，我们且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武攸绪一行人睡得很熟，可是阿壮却怎么都睡不着，半夜似乎总听得有潺潺流水声从地面奔涌而过，阿壮一个人走到井边，却听得声音是来自井下，阿壮便把耳朵贴到地面上，那震动声音将阿壮吓了一跳。
　　“原来水真的来了，那武公子好生厉害啊。”
　　正惊叹间，忽听得敲门声，只是这大半夜又有谁拜访，这人又是人是鬼，心里打着鼓，阿壮终究还是去开门了，却看见一个老者站在门口，和平常人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老人胡子几乎到腰间，那老者看着阿壮，向阿壮一拜。
　　“家中有一物遗留在此处，今日时机已到，特来取走。”
　　阿壮忙跑进屋将那块石头拿出。
　　“是这块石头么？”
　　“是了，”
　　那老者拿起石头，眼神极为珍视，阿壮再一抬头，老者却又不见了。
　　阿壮正在疑惑间，忽然听得房间母亲的叫声。
　　“阿壮，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原来半夜母亲醒来，口渴喝水，本是如平常一般摸着床沿起身，摸索着水杯，可是此次，却似乎看到了从窗外洒满地的月光，在月光照耀下似乎更能看见那水杯的方位，母亲突然意识到眼睛好了，整个人不免又惊又怕，连忙喊着阿壮。
　　阿壮这时才从床上醒来。
　　“咦？难道刚才都是梦？”
　　可是翻开放着那块石头的抽屉，石头已经不在那里了，真是如梦似幻般啊，阿壮还未及多想，连忙去看母亲的情况，原来只是一时不习惯能看清不愿意闭上双眼睡去，其他都很好。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第二日阿壮与母亲早早起床，送别武攸绪一行人，这真是一段奇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