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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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同窗》的拍摄地点不在A市，演员和工作人员集体住进了拍摄点附近的酒店。不过，也不是强制要求住酒店，不嫌开车辛苦的可以每天完成拍摄之后开车回市里，路程不远不近，一个多小时就回A市了。
助理姑娘问了每一个人是集体住宿还是开车回A市，方便她预定酒店。问到兰屿的时候，她考虑的时间都没花，助理姑娘话音刚落她就说住酒店。
电视剧一共十六集，裴世鸣准备慢慢拍，每周完成一集，拍摄时间为四个月，正好和学校里一学期的时间差不多。兰屿进组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被老妈发现《千里阵云》演出结束后她又开始演《同窗》了，如果被逮住那可不得了。如今跟着剧组走，就不用天天回家了，这四个月一晃过去，她回家的时候被问到做什么去了，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这学期课程紧张，天天上课、作业、背书、考试，没空回家。她退学的事，家里还不知道呢。
《同窗》的拍摄地点选在一所大学新校区，校舍才建好两个月，半年之内不会投入使用。裴世鸣找到校长，说他是校友，然后把想借校舍拍戏的事说了说。校长一听，都没问裴世鸣是哪一届哪个专业的，直接拍板同意了裴世鸣借校舍拍戏的请求，说这是好事儿啊，在新校区拍电视剧，这不相当于提高学校的知名度么。校长甚至大方地对裴世鸣一挥手表示租金都不用了，校友嘛。临了叮嘱裴世鸣拍戏的时候记得把学校边边角角都拍进去，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手法要漂亮、要诗意，要把校园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裴世鸣抹了把汗，心道：这校区新得不行，绿化带里的树都还没种活，草坪跟秃子似的，把这些都拍进去，您不怕招不到新生，我还拍电视剧被人笑啊。
开机后，校长来看过几次，每次看都皱眉，一次更比一次皱得厉害。裴世鸣毕竟第一次当导演，人又年轻，就算他是赵睿扬手把手带出来的，也被校长看得没了信心，终于忍不住了，大胆地问了校长一次：“校长啊，您看我们这戏哪里不对啊？”
校长一看这孩子竟然客气的请教自己，教书匠的魂儿又回来了，对裴世鸣说：“你们拍戏我看不懂，但我看大家伙儿都没什么精神，演员们在镜头前还不错，都挺精神的，但一坐在旁边，就霜打的茄子似的，搬东西和布置场景的就更不行啦，我看他们走路都快睡着了，你这剧组风气很不好啊。”
裴世鸣听着校长的话，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您说得对，校长，我也这么觉得。”
“风气不好就该整顿。”校长严肃道。
一校之长的风范让裴世鸣怔了片刻，转瞬他苦着脸说：“整顿不了，这不怪演职人员们。”
校长正想语重心长地教导裴世鸣不可太护犊子。裴世鸣接着说了起来：“开机了我才发现学校附近居然没有酒店可以住，定了最近的酒店都在十多公里外，我们早上天不亮就开车过来，晚上收工又晚，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了，大家的睡眠时间每天都不足四个小时啊，不能怪他们整天疲乏。再疲乏大家都还撑着呢，既没出过错也没误过工，光这一点就很让我欣慰了。”
“原来这样啊！是我误会大家了！怪我，怪我……”校长说。
“您这是关心我们呢，哪儿能怪您。”裴世鸣笑着说。
“你们拍电影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一起工作吧，是分工合作？”校长说。
裴世鸣不知道校长忽然提这问题是什么原因，点了点头，“是分工合作，各自管各自的一块，摄影组忙摄影组的，服装组忙服装组的……”
“这样，我把学校宿舍借给你，工作人员轮着去休息，宿舍近。宿舍呢，你尽管用，只有一点，这些宿舍是明年新生要住的，不能弄脏了。”校长说。
“校长！您真是我的校长！”裴世鸣热泪盈眶地握住校长的手。
“废话，我当然是你校长，我在这学校当二十年校长了，看你小子的模样，肯定是这二十年内毕业的。”校长说。
“嘿嘿，可不是嘛，我才刚二十三呢，毕业两年了。”裴世鸣说着，生怕校长追问他读的什么专业、喜欢哪位教授，暗暗地转移了话题：“校长，您觉得我们剧组的人除了精神欠佳，还有什么问题吗？”
“拍戏的事我又不懂，你问我做什么，你自己琢磨去。”校长说着，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裴世鸣恭敬的看着校长离开。
他心里想着：校长真是我校长！真的！比我小学到中学到大学的校长都亲！
助理姑娘在学校后勤那里拿到了一大串宿舍的钥匙，数一数，竟然足足有一层楼那么多，给剧组的人住绰绰有余。
第二天，剧组的人就从酒店搬到了学校宿舍，这群年轻人都是大学毕业没几年的，住进宿舍后纷纷感慨万千，并没有出现裴世鸣担心的情况——他担心演员们会嫌弃四人间的宿舍，觉得不如酒店住着舒服。
但实际情况完全出乎裴世鸣的想象，大家住进宿舍后欢喜得不得了，因为是四人一间屋，有些喜欢赌两把的正好住在一起，凑出了一桌牌友，不但轮换着补充了睡眠，空闲时还小小地过了一把赌瘾。
裴世鸣对演职人员们打牌、打麻将、斗地主还是颇有微词，怎么看怎么不像样，但有演员对他说：“都齐刷刷地搬进学校宿舍了，必须充分感受校园生活才能拍出逼真的效果，而我那已经逝去的校园生活就是打牌、打麻将，外加打游戏。”
裴世鸣翻翻白眼，“真颓废……”
但一想他自己的校园生活，虽然没有打牌，游戏却是天天缺不了的，于是，提醒了一句：“小赌怡情，你们别弄大了，也别影响休息。”
“知道了。”
“知道知道，我们是演员啊。”
“就是，职业演员！”
“好吧，我走了，你们注意着，赵导来了收敛点。”赵导指的是赵睿扬。裴世鸣说了这么一句，离开了宿舍，他不比演员们，有戏份才演，没戏份就闲着，他要忙的事情还多。
兰屿自然也住在宿舍里，她离开学校才几个月，住在宿舍里反而觉得比酒店自在很多。和她同住的是导演助理姜卉雅，还有两个她不熟悉的女演员，四个人各忙各的，在宿舍遇到的次数不多，就没能熟悉起来。
拍戏的这段日子忙碌却平淡，兰屿都觉得顺利得过头了，最大的困难无非就是搭戏的演员没发挥好多NG几次，而因为她NG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她竟然是这群新人中是演技最好，体会角色最快的一个。兰屿没说，但心里明白，这都多亏了在昭越剧团时莫祁对她的打磨，那时候还觉得莫祁提出的要求高得过分，现在才体会出了莫祁陪着她一遍又一遍对戏的用心。
至于她总背错台词的问题，在这里也解决了。
第一天的拍摄才开始，她主动给裴世鸣说她记台词困难，裴世鸣诧异地看了兰屿一眼，说：“这有什么困难的，不是有提词板么，你注意着别一直看提词板不就行了。”
啊，对！世界上还有提词板这种东西！
莫祁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用？故意的？
兰屿想着，脑中出现了莫祁的脸，莫祁故意的这个想法渐渐地肯定了。他当然知道提词板，之所以不让用是因为一旦用了，注意力肯定被分散，演戏的时候究竟是专注于塑造角色还是背台词呢？当然是塑造角色，如果只是台词，去广播电台读广播稿不是更好。
兰屿想到这一点，决定还是少看提词板，台词能多背点就多背点。
这天，赵睿扬来剧组了。
裴世鸣第一个得到消息，他亲自一间一间的屋子通知大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麻将收起来！赶紧收起来！还有扑克！冲马桶里去！
大家手脚麻利地把违禁物品统统藏了起来，其实演员空闲时间玩玩没什么大不了，但像他们这样玩到忘乎所以就过分了，裴世鸣不说他们不代表赵睿扬也不说。赵睿扬和裴世鸣不一样，准确来说，任何导演都和裴世鸣不一样，放纵工作人员到这个地步的导演裴世鸣是第一个。一开始大家觉得裴世鸣好欺负玩儿得肆无忌惮，后来渐渐发现他们因为玩出现纰漏的地方，裴世鸣都悄悄地补了上去。全剧组没日没夜忙的人是裴世鸣，到处查漏补漏的是裴世鸣。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看在眼里，渐渐有了触动，慢慢收起了玩心，拍戏认真了，工作负责了。裴世鸣看着剧组的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如此，拍戏的进度竟然比预计快了。因为这和赵睿扬拍戏时感受完全不同，大家打心眼里服裴世鸣。自觉的努力总是胜过被动的高压。
甚至有人想到下一部戏也和裴世鸣合作，这其中就包括兰屿。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她没有经纪公司，不是想演谁的戏就能演，而且，就算有经纪公司，演哪位导演的戏也要看合不合适。
赵睿扬在剧组一直待到晚上，有时指导指导演员，有时帮着剪剪成片，但都只是点到为止，毕竟他在这个剧组的身份是制片，裴世鸣才是导演，他干涉过头了难免喧宾夺主。
晚上，赵睿扬留在了剧组过夜，原本他也没打算回去，叮嘱助理姜卉雅帮他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将就一晚就好。
姜卉雅笑笑，答应了。
【未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