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兮辞》童咩咩

5、困局

　　黄莺莺敲响第二审讯室的门，“白队，新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死者头发中有中药粉末，检验为砂仁。”
　　“中药粉？”白辞问：“张漾的病里需要用到砂仁吗？”
　　黄莺莺翻找资料，“没有，而且张漾家里也没有用到这种中药的地方。”
　　胡逸然翻阅张振易的资料说：“白队，我调查到张振易最近有在医院开过中药，里面就有砂仁。而且张振易是死者的堂弟，虽然张漾看的不是心脏科，但他经常去找张振易。”
　　白辞准备去审审张振易，“张振易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觉得张振易一定是犯人！”周未出声打断白辞的步伐，趁着白辞还没开骂之前赶紧说道，“他是张漾的堂弟，而且他最近有胃痛的症状，砂仁一定是他用的。还有调查得知，张漾好几次的药费都是张振易垫付的，而且费用还不低。”
　　白辞尽力压抑住自己要暴起的青筋，“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这么快下定论，小！朋！友！”说完，白辞“砰”的一声关上第二审讯室的门。
　　“我——”周未还想说什么，被胡逸然一把捂住嘴巴。
　　胡逸然吓得后背冒汗，怎么自己就摊上了这么个祖宗，“求求你别说了，大小姐。白队不好惹的。”
　　尤丹丹在一旁有些可怜的看着胡逸然，太惨了，被分配到带尊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害——”
　　胡逸然扁嘴看着尤丹丹，“丹丹姐，我……”
　　“我和白队一起去审，你在这看着啊。加油！”尤丹丹也抛弃了胡逸然，对着犯人好过对着天高地厚的大小姐。
　　张振易是个大腹便便的大叔，脸上淌着油光，整个人油腻又嚣张，看见白辞和尤丹丹进来，忍不住吐槽道：“警察同志，我没罪，你快放我回去吧。别冤枉了好人。”
　　“张振易张医生是吧。”白辞没理他，坐下来毫无感情地看着张振易说：“圣心医院心脏科主任，有金钱纠纷，张漾头发上检验出有你取的药粉，这杀人动机有了，杀人证物也有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振易站起来一拳锤在桌子上，“你们怀疑是我？不可能！如果张漾在，你问问他，我他妈给他钱治病，又帮他找工作，我对他不好？我杀了他？我他妈为什么杀他！”
　　“可是他死了。”白辞不为所动，随后说出的话更是冷酷的不像一个人，“你确定不想杀他？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困扰？一个一事无成的堂哥，像只吸血虫一样黏着你，不只让你出钱看病，还让你帮忙找工作，如果工作不顺利，可能还会赖着你，不止让你养他，还要让你帮他养女儿，甚至养情人……”
　　“白队……”尤丹丹在旁边小声地说，被白辞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心里有些发毛，白辞最让人恐怖的地方就是引出一个人内心的劣根。
　　“我艹……”张振易涨红着脸，眼睛瞪得老大，喘着粗气，“就那个狗杂种，我去他妈的，敢让我帮他养情人？！我杀了他！”
　　“所以你就杀了他？我说的没错吧。”白辞继续说道，“他不仅拿你的钱救自己，还拿着你辛辛苦苦挣得钱和别人卿卿我我，你看不过去，就动手了。”
　　张振易得啤酒肚抖了三抖“没……我没有。”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张漾暴力又打老婆，贪钱，老赖，这种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浪费空气吗？你说是吧，张医生。”
　　“是……是吧。”张振易吓得身体都蜷成一团。“我，我不会杀他的，他这种人，自然有人动手，不，不是我。”
　　白辞撑着桌面，眯着眼问：“谁？谁杀了他。”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永远，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振易笑着笑着，突然噎住，然后大吼着掀翻桌子：“是我！是我杀了他！没错！是我！哈哈哈哈哈。”
　　“白队，他是不是疯了。接下来怎么处理？”尤丹丹立刻按响按钮，随即好几个警卫冲进来，制止住张振易。
　　白辞看着张振易，等到尤丹丹考虑要不要再问一遍的时候，他才说道：“先收押吧。”
　　秦归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顾不上还在吃粥的安澜，满脸菜色，找到白辞，“白队，关游自杀了。”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有人看住他吗？怎么就死了？”尤丹丹不可置信，好不容易有一个线索。
　　“妈的。”白辞一拳砸在玻璃门上，“带回来的嫌疑人全部安排在一个房间休息，找警卫看着。通知所有人开会。”
　　“是。”秦归在群里发信息。
　　白辞走去会议室时，刚好遇到在大堂吃粥的安澜。
　　安澜指向放在旁边的外卖，“白警官，你吃了没？多点了一份给你的。”
　　白辞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带上了些微笑，“还没吃，我带去会议室吃，你们还不能回家，等下有人带你们去休息，有什么不习惯的和我们提。”
　　“我理解你们的工作，没什么需要，谢谢。”安澜扶了下眼镜，弯弯的眼睛透露着善意。
　　白辞突然觉得心情放松了些，连被连环杀人案折磨的反感都消减了不少。
　　“这安医生是什么人啊，居然压得住白队。”尤丹丹在后面小声地说。
　　秦归：“我也不知道啊，白队是不是铁树开花了。”
　　“我也觉得是，不过被白队盯上也太恐怖了吧。”尤丹丹刚说完，白辞就看过来。
　　两人一看安澜已经走了，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
　　“好意思吗？当我没有耳朵？”白辞揪着秦归的耳朵拖到会议室，“还不快走，工作时间开上司玩笑想死吗？”
　　“哎哎哎，痛啊，白队怎么只揪我啊，又不止我在说。”
　　尤丹丹一把揪着另一个耳朵，“你好意思吗？我是女人好吧。”
　　秦归发出痛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丹丹姐啊，大家虽然都叫你丹丹姐，但在大家心里，你是丹哥啊。”
　　“别贫了，开会！”白辞放下秦归的耳朵。
　　等人都到齐后，白辞拉出白板，开始总结这几天的线索。
　　“从第五起案子开始，我们发现出现了很多不一定凶手是医生或从事医药工作的可能性。现在我们再来理一下所有案子的线索，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第一起案子死者：李翠兰。第二起案子死者：王胜天。第三起案子死者吴天福。第四起案子死者：黄芬。这四起死者的心脏被挖空，伤口的处理方法是外科结缝合，手法娴熟。缝合线的材质都是出自正规医药公司，但市内医院都是这种缝合线，而且医药公司每隔几年就删除一次记录，根本无法排查凶手。第五起案子死者：刘富。判定为模拟犯罪，伤口缝合生疏，缝合线出自三无医药公司，但几个月前破产了，查无可查。第六起死者张漾。死亡原因与前面几起都不一样，但缝合线和第五起一样。所有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都是有一定的精神疾病，有虐待儿童、打人斗殴、偷窃的前科。我有理由怀疑凶手儿童时期有受过类似的遭遇，从而产生报复这类人的行为。但是嫌疑人可能不止一个人，是团伙犯案。刚刚在审问第六起案子嫌疑人张振易的时候他从不认罪到认罪，他和关游都感觉是在为后面的幕后主使者掩护。”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周未开口，“圣心医院杀人案多了一个嫌疑人，张漾的情妇吴广萍。”
　　“原来张漾真的拿张振易的钱养情人啊，我还以为白队是编的。”尤丹丹小声地说。
　　白辞说：“审了没。”
　　胡逸然：“审了，只是……”
　　秦归不解道：“只是什么？”
　　“只是她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