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番外》桃发饼

1、圣诞番外

　　“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一年一度的平安夜和圣诞节，虽说家里没有人是基督徒，三十岁的叶瑝照样营造出了浓厚的圣诞气氛。
　　不为别的，图个热闹，让孩子们开心。
　　对，孩子。而且是孩子们。
　　叶瑝的手向来很巧，姜饼人、烤鸡、蛋糕这类东西是少不了的。今年她还心血来潮地买了绸缎红的布料和毛线，请裁缝为一家四口做了成套的新衣裳。
　　“妈妈，圣诞老人今晚会送来给我礼物吗？”
　　“嗯......那要看娇娇是不是跟哥哥一样听话咯。”
　　糯米团子一样白净可爱的女孩扯着母亲长及腰背的辫子撒娇——蒋秋风不喜欢叶瑝剪头发，她便一直留着。
　　二十弱冠到三十而立，除了正常的保养和修剪以外，不曾多剪过一毫一厘。
　　“爸爸不喜欢哥哥，圣诞老人不会给哥哥送礼物！”蒋娇撅着小嘴，松了手，“妈妈偏袒哥哥，不喜欢娇娇，讨厌。”
　　“妈，我不太舒服。”
　　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岁男孩，他叫蒋烨。男孩慢走两步到母亲身后，纤瘦白皙的胳膊搂在她腰间，小小的脑袋撒娇似的在她腰眼上来回蹭。
　　对于叶瑝来说，两个孩子都是一样喜欢，可蒋秋风却不一样。蒋娇自打出生起就被爸爸捧在手心里宠溺着，蒋烨却一直被父亲冷落怠慢。
　　叶瑝知道丈夫心中总有一道坎，面对着和自己幼时模样异常相似的儿子，他喜欢不起来。
　　她只能加倍地宠爱儿子来弥补缺失的父爱，却是不大顶用。
　　好在，蒋烨很懂事，和他爸爸一样。
　　给老母鸡肚子里填满板栗，叶瑝擦了手，摸摸身后儿子的头，“宝贝儿，等你爸爸回来就可以吃烤鸡啦。”
　　“唔......”孩子抱的更紧。他一点都不期待父亲回家，一点都不。
　　妈妈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讨厌父亲呢？
　　......
　　听到熟悉的开门声，蒋烨下意识地瑟缩一下，表情很不自在。一旁的蒋娇却早已欣喜若狂，小小的身体猛然跳起来，蹦跳着扑向蒋秋风。
　　“娇娇，别扑你爸爸。”叶瑝担心好似炮弹一样窜出去的蒋娇会伤到蒋秋风，嘴上轻喝一声，也站起身去迎。
　　一时间，主卧内只剩下蒋烨一人，他双手环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
　　“瑝瑝。”蒋秋风摘下脖子上的红围巾，脱去外套，露出绸缎红的针织坎肩和白衬衫，耀眼的红色将他整个人衬得温暖又热情。
　　叶瑝噗嗤笑了一声，“同事们看你穿了红衣服，有没有笑你？”
　　“你说呢。”蒋秋风摸摸女儿的头，上前捏起叶瑝的下巴，“你让我穿成这样，就为了他们笑话我？”
　　“才不是，为了让你和大家亲近一些。”捉住他的手轻吻一下，叶瑝拽了拽自己的红色连衣裙，“一身红色的秋风真好看。”
　　“你才好看。”
　　情侣装，能不好看吗。
　　夫妻二人你侬我侬够了，望着一旁眼巴巴的女儿，对视一眼，叶瑝笑的眉眼弯弯，“走吧，去吃好吃的。”
　　蜷缩在主卧沙发里的蒋烨，迟迟没有出来迎接父亲。蒋秋风也并不想见他，对于这个儿子，他真的喜欢不起来，瑝瑝又不愿看他冷落儿子，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是叶瑝端着烤鸡和饼干来到蒋烨身边，温声软语地哄了一番，儿子才肯拾起托盘中的东西吃。
　　“妈，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他想着，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是谁啊？”
　　“我爸。”
　　这孩子怎么跟他爹一个样......叶瑝暗自发愁，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问喜欢谁，蒋秋风是她最爱的人，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能割舍的人。
　　可儿子和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爱他们，就好比爱自己。
　　“小小年纪，乱问什么，小心你爸爸听到。”终于，她还是决定摆起一副家长的架子，严肃地看着蒋烨，“走，去客厅待会儿。”
　　月升日落，夜幕来的很快。
　　“之后的每一个平安夜呢，圣诞老人都会乘着驯鹿拉的雪橇而来，把礼物装在圣诞袜里，送给安睡的孩子......”
　　每年这个时候，叶瑝都会讲圣诞节的起源，圣诞老人的故事，平安夜为什么要吃苹果等等。这些故事，蒋娇百听不厌，已经十点来钟，她依旧十分雀跃。
　　“妈妈，我不睡觉了，我要等圣诞老人来送礼物，我要跟圣诞老人说话。”
　　蒋烨看着满脸希翼的妹妹，心里冷笑——不过是哄小孩子的把戏，他三岁以后就不再相信了，蒋娇如今已经六岁，还是这么愚蠢。
　　倘若他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妈妈直到十五岁才渐渐反应过来这个事实，不晓得会是什么表情。
　　“那不行，圣诞老人只给乖乖睡觉的小朋友礼物，你不睡觉，他就当你是坏孩子。”叶瑝将女儿抱在怀里，轻手轻脚地拍着，“睡吧，宝贝。”
　　“哦......”一下一下的拍打很有节奏，很快与跳动的心脏合了拍，小小女孩体内的瞌睡虫就这样被唤醒，带她进入梦乡。
　　“蒋烨，去睡觉。”蒋秋风知道叶瑝这个时候就该给孩子们准备礼物了，要是蒋烨不睡觉，她就得熬到儿子睡着......
　　虽然，蒋秋风也不确定这个跟自己一样早熟的儿子会不会装睡。不过不要紧，只要瑝瑝以为他睡了就好。
　　父子俩难得想法一致，蒋烨站起身，“妈，晚安。”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虚掩了门。
　　不关太紧的话，妈妈进来会比较方便。
　　......
　　十一点了，叶瑝将准备好的圣诞袜分别挂在两个孩子床头。
　　气象瓶是蒋烨的;芭比娃娃是蒋娇的;新画册是她自己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
　　“我的呢？”
　　“我是你的。”
　　他们在卧室的大床上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