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乔忘

89、及时行刑剑沾血

　　伴溪沐浴更衣后，打开门想看看潘星霓她们都收拾好没有，一打开门却发现柳媛正坐在门前的石凳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房门呢。

　　柳媛见伴溪出来了，赶忙低下头去。

　　“媛儿，你在等我？”伴溪笑着走了过去，坐到她身旁。

　　“太子殿下，早前我不是故意要冲撞你，我真的不知道你是······”

　　“就叫我伴溪哥哥吧，王叔已经够客气了，如果你再这么客气，我估计真的是不好意思多呆下去了。”

　　“啊······好，伴溪哥哥。”柳媛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喜。

　　“你经常那样跑出去？”伴溪看星霓她们都没出来，想必是没有打理好，因此也是不急，和柳媛攀谈起来。

　　“不是，这是头一次，酝酿了好久呢。”柳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谢谢伴溪哥哥没有在爹面前接揭穿我，不然不知道爹要怎么惩罚我了。”

　　“王叔对你要求很严格么？”

　　柳媛摇摇头：“没有，只是因为你是殿下，我若是冲撞你了，是不应该的。爹平时没什么空管我，娘一个人打理府上，也很难有空多陪陪我。”

　　“你别的兄弟姐妹呢？”

　　“三个哥哥平时要帮爹处理各种事情，也是难得回府的，伴溪哥哥就算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也不一定能打个照面。”柳媛撇撇嘴，小小的脸上似乎有些抱怨的神色。

　　“难怪你要这样了，不过以后就算要出去也要小心，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王叔肯定担心坏了。”

　　“呃······嗯，伴溪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你们的钱的，我是准备回了王府后派人送重金过去谢谢你们，因为大半夜跑走，我实在害怕万一出什么事。”柳媛笑得有些惭愧。

　　伴溪点点头：“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嗯？”柳媛抬头看着伴溪。

　　“你若真的是想偷钱财，肯定拿走的比你拿走的多多了，我看你拿走的也就够买点儿零碎的吃的，就知道你应该是想着回家的。”

　　柳媛笑起来：“伴溪哥哥真聪明呐。”

　　“我还担心你一个小孩子那么晚不安全呢。”

　　“说起来，我好像比伴溪哥哥小不了一点儿。”柳媛倔强起来。

　　伴溪哈哈笑了起来：“是了，你又机灵，我也是这么想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柳媛低下头：“伴溪哥哥真的担心我么？”

　　“是啊，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也希望你平安。”伴溪看向远方。

　　柳媛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动，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说真心关心她。并且这个人并不知道她是郡主。只是萍水相逢，却有这般的好心肠。要不是被她真真切切遇见了，她准不信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朝太子呢？

　　“伴溪哥哥要在这里多久呢？”

　　伴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住个几天吧，这次本来就是拜访王叔的，看到他身体康泰我也就放心了，可以回宫面见父皇亲口转告这个好消息了。”

　　“伯父陛下长什么模样？”柳媛好奇起来。

　　伴溪想了想，说道：“和王叔长得真像。只是气质不一样吧，王叔似乎比父皇还要严肃一些。”

　　“爹已经对伴溪哥哥很客气了，伴溪哥哥还是能感觉到他严肃吗？”柳媛笑起来。

　　伴溪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也笑起来。

　　潘星霓正巧也收拾完了，她走到门边，就听到了一阵阵笑声，吓了她一跳。仔细一听，可不正是伴溪的声音吗？她没有开门，轻轻推开了一扇小窗子，从极小的细缝中看去，果然是伴溪，正和柳媛笑得开怀呢。

　　她默默关上了窗子，还把门栓给拴上了，整个人躺倒在了床上。

　　柳媛正缠着伴溪给她讲皇宫里好玩的事情呢，忽然跑来了一个家仆，对伴溪行了个礼后，附在她耳边说了一段话。

　　“太好了，伴溪哥哥，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吧。”柳媛忽然变得有些兴奋。

　　“嗯？什么热闹？”伴溪有些不明所以。

　　“前段时间有一个杀人犯，一直没被抓到，听说有几个妇女都被他玷污后杀掉了，爹下令一定要找到他，如今已经被抓到了，现在正压在正门口等爹发落呢。我们吃饭前还能看看好戏。”她的眼睛泛起光亮。

　　“这样啊······”伴溪思索着，她确实记得亲王是有权处理地方上一切事务的，包括各种刑罚的施行，都不需要上报朝廷。

　　“就是因为不太平，爹这次才封了城门也要找到我，怕我出事。”柳媛自顾自说道。

　　“是啊，你都知道不太平还那样跑，太让人担心了。”

　　“我本来还想在外头玩几天再回，直到你告诉我爹为了找我把城门都关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我早就回了。”

　　这时邓薇和夏芝萱也不约而同地走了出来，梳妆打扮后看上去和之前的确大不一样，柳媛都看呆了。

　　伴溪看见她这副模样，笑了起来：“媛儿在看什么呢？”

　　“伴溪哥哥，原来倾城姐姐是女装的样子，比我想的还要美。”

　　“她这个名号还是我帮着取的。”

　　“啊，确实贴切啊。”

　　邓薇回头望了望，星霓的房间门还是关着的，问道：“咦，星霓还没有好吗？”

　　“你哪儿明白，她一路上灰头土脸的，现在肯定希望光鲜亮丽一些嘛，毕竟有重要的人啊。”夏芝萱笑起来。

　　伴溪知道，又是姐姐在拿星霓和自己开玩笑了，于是微微一笑：“时间太久了，我们去看看吧。”

　　她们走到潘星霓的门前，潘星霓这才装作刚梳洗完的样子迎了出来。

　　“我们一起去看吧，肯定很有意思。”柳媛可是一心记挂着热闹场面呢。

　　此时，敬南王也亲自来了，说是请伴溪一行前去，要伴溪帮着拿主意。

　　“王叔客气了，伴溪此来只为做客，要是帮王叔做了决断，难免喧宾夺主了，还请王叔依照惯例该如何便如何吧。”伴溪正好想看看敬南王的行事作风呢，这倒也是正巧，她绝不会干预的。
　　柳汉池也心领神会：“既然殿下如此吩咐，微臣便处理好这件事，让殿下和百姓们放心。”

　　一行人走到前厅时，发现有几个府兵模样的人正站在一旁，一个瘦高的男人被绳子捆绑住手，跪在厅堂上。

　　“就是他么？”柳汉池问道。

　　“是，王爷，有幸存者指认了，他也画押了。”一个府兵说道。

　　“嗯······”敬南王若有所思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伴溪注意到，这男人神色慌张，不敢直视敬南王的眼睛，甚至微微有些发抖，他的身上有些血迹，便询问道：“他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一个府兵忙行一礼，毕恭毕敬地答道：“回殿下，是抓捕时与我们搏斗反抗造成的。”

　　伴溪皱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像，但又没说什么。

　　那府兵递上一封招供的文书给敬南王，敬南王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这么说，赵雷，你对犯案一事供认不讳了？”

　　那个叫赵雷的男人仍旧低着头不言不语，敬南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他带出去。

　　伴溪还以为这是要收监的意思，没想到敬南王找站起身，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跟着站起身，和敬南王一起往外走了。

　　当敬南王的剑直直插在赵雷心脏处时，伴溪一行都惊呆了。赵雷兴许是太过痛苦，只咿咿呀呀地发出了几声含混不清的声音，便倒在了血泊中。

　　伴溪回头看媛儿，似乎是想听到什么解释，可是媛儿的脸上一脸淡漠，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
　　敬南王又挥了挥手，两个府兵把那具尸体拖了出去。

　　“太子殿下，没有吓到吧？”

　　伴溪只好平息了一下心绪，说真的，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在她面前杀人，而且还如此突然。

　　“王叔······”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就这么······”显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殿下有所不知，在宿州，我向来以严法来治理百姓，这个人作恶多端，身上背了有五条人命，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他在残忍杀害妇女的时候，甚至下手比我还要利落。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只有迅速了结他，才能让其余的人更安全更放心。”敬南王一边说，一边用家仆递来的白布擦拭那柄血淋淋的剑。

　　伴溪看着眼前的王叔，这个人感觉好陌生，和刚才还笑脸盈盈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柳汉池一脸严肃，又有一些冷漠，仿佛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做得不得当的事。

　　伴溪憋了半天，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了。”

　　“殿下估计受惊了，还望殿下回去稍作歇息，我让人把这里清干净，待会儿会派人请殿下用膳。”柳汉池又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的笑脸。

　　伴溪心中打了个寒颤，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觉得有些反胃，甚至一刻都不想呆在那里，忙说：“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一下。”

　　她们一行人跟着带路的家仆，一路上谁也没说一句话，伴溪回过头看了看她们三个，只见她们脸上也一脸严肃，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