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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贤相回朝禀所托 ...

  •   伴溪一改常态,没有坐在龙椅上。

      她来回踱步,似乎有些焦虑。众臣偷偷打量着他。

      “陛下,丞相大人一病数月,裘将军又尚在固城继续寻找王子与王妃,还得兼顾连奉等国的进军,我朝中实在是没有一个能商量对策的人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颖宁居然发动叛乱,那陆安亲王竟然亲自上阵,如今真是两头为难。”

      “陛下,依微臣看,还是请出丞相大人吧,丞相大人闭门谢客如此久,谁都不让进去探视,如今的形式非同以往了,还得请出丞相大人前来商量才好。”

      伴溪却像充耳未闻似的,继续踱步。把底下的群臣看得都傻了眼,只道是陛下被唬住了。的确,从前大豫只有外患,且北耶进犯时,名不正言不顺,新王继位本就众人不服,因此大豫没有放在眼里。

      如今不同了,连奉以寻找王子,绝不善罢甘休为名,联合周边撒图、金汴等国进犯,又有颖宁反映朝廷不管颖宁的旱灾,怨声载道,来了个叛变。眼前的形式,就是那些老臣也感到害怕。
      听说,颖宁竟然趁着先发制人,已经攻占了附近的几座城池了。颖宁位于大豫腹部,与各地联络方便,万一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加入,大豫的江山便岌岌可危了。再者说,颖宁的陆安亲王也姓柳,深受颖宁百姓的爱戴,如果是他发动政变,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伴溪仍然面部表情凝重,她抬起头,望了望前方,似乎又像是在等着什么。大臣们都不明白,平日里果断的皇帝陛下,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忽然小耗子从后面走了进来,低声在伴溪身旁耳语了几句。伴溪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众臣都不明白陛下这是何意,只见伴溪终于又安坐在龙椅上,道:“朕知道你们焦急,你们也害怕,但眼下,越是慌便越是容易乱。你们给朕一些时间,让朕好好梳理,想一想制敌之策。最近你们也辛苦了,都好好回去休息吧。这是一场持久战,谁耗不住谁就输了。”

      众大臣彻底懵了。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准确的信息。

      “退朝!”小耗子心领神会,明白伴溪的意思。

      “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宋大人,您看这······”

      “唉,刘大人,陛下的心思咱们也猜不着啊。”

      “莫不是,陛下怕了?这么大的阵仗别说陛下,就连先帝也是没有见过啊。”

      “唉,只希望先帝没有托付错人吧。”

      “小点声,被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是是是。”

      伴溪匆忙来到御书房,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大喜。

      “微臣参见陛下——”

      “丞相免礼,数月未见,朕天天都在挂念你。你好像瘦了。”

      裘文昌的眼睛红了。

      “陛下,微臣在固城也天天挂念陛下,不知陛下龙体可否康健?”

      “朕一切都好。小耗子说你平安回来了,朕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君臣二人寒暄了几句,伴溪说道:“军贤知道朕的意思了么?”

      裘文昌点头道:“微臣已经告知他了,他说他会安排妥当,一点破绽都不留。”

      “他不震惊朕的决定吗?”伴溪苦笑一下。

      “震惊,他当然震惊了。只是我们身为臣子,自然应当遵照陛下的旨意行事。敬安王的存在,对朝廷一直都是不小的威胁,先帝应该也是忌惮至极,只是先帝碍于对太祖的承诺,一直没有动过敬安王。”

      “生在皇家,早就没了血脉至亲可言。先帝在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是这么告诉朕的。”

      “微臣在回来的路上,便听说那陆安亲王果然反了。陛下目光深远,微臣敬佩。”裘文昌行了个礼。

      “朕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但是隐隐总是觉得不宁,颖宁在朕的眼里,一向无事,但最近几年,像是在做什么铺垫。”

      “陛下圣明。”

      “军贤准备怎么做?”

      “陛下,军贤准备让敬南王与大世子一同抵御连奉诸国,让齐荣王带兵抵御柳居宜的兵力。”

      “很好。让他们分散开来,免得再生祸患。”

      “只是,陛下真的铁了心要在这时候······朝廷如今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时,陛下何不······”

      “真的到了太平盛世,朕又有什么理由处死他们呢?他们全会成为有功之臣,不仅是朕动不得他们,即便以后简行继位,也碍于他们的功劳动不得他们。万一皇后诞下的是皇子,皇子会给简行带来极大的威胁。”

      裘文昌叹息了一声,“微臣明白了。”

      “柳居宜的背景,朕已经知道了,他似乎也是受过磨难,也算他幸运,他那亲爹没有子嗣,才找到他让他承袭王位。否则,以他爹的薄情寡意,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晓吧。”

      “陛下,微臣也看过了,这位陆安亲王,确实也不知道是幸是不幸。”

      “你看到重点了吗?他的生母,与前朝有关。所以,你还觉得柳居宜真的只是不满朝廷的赈灾力度么?”

      裘文昌大惊失色,“陛下的意思是······”

      “这一切,都是惊天的阴谋,所有的所有,都像是一个巨大的环。可是一切事物,存在必然有联系,如果找不出联系,只是出现的事物不够多罢了。朕不信这是巧合,文昌,我们还有很艰难的路要一起走,这个阴谋,我们必须合力粉碎,决不能让它动摇大豫的江山社稷。”

      “微臣明白。”

      “你可知,朕为何没有调动大军全力支援边疆守住国土,反而让北耶与连奉在有些战役中占了上风?”

      “微臣猜测,陛下早就怀疑这些都只是烟雾,最主要最致命的,是柳居宜的叛乱。”

      “没错,这场局,像是谋划了很久。朕决不能掉以轻心。但是朕不能表现给他们看,要让他们觉得朕乱了心智。他们一定在想,朕这么年轻,又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所以怕了、唬住了。”

      裘文昌打心眼里敬佩眼前的陛下,他想起来他们初见之时,陛下还是个孩子,却沉稳有礼,一副聪慧的样子。

      “大豫能得陛下这样的君主,实是大豫的福气!”裘文昌由衷赞叹道。

      “等朕赢了,你再庆贺朕吧。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为了简行日后的安稳,这场仗,朕决不能输。”

      “微臣与军贤,愿与陛下一起,守卫我大豫的每一寸土地。”

      “好。”伴溪笑着拍了拍裘文昌的肩膀。“朕要你去查的,关于居士的事,你查得如何?”

      “为了避开耳目,军贤亲自吩咐在临运的亲信乔装成远方的亲戚,去了居士幼时长大的村子。”
      “接着说。”伴溪皱眉。

      “陛下,时间太久了,原来村子里的人还在的没几个了,好在居士对门的一户人家还在,说是和他们素来交好,也是好久没有再见到居士了。”

      “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很是惊奇,说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不知道潘家还有什么亲属。军贤的人打听到,他们一家也并不是一直住在那里,而是在居士大概三岁的时候才到村子里住。平日里一家人老实,居士的爹会在恒山打猎砍柴种地,娘就留在家里带着居士,做一些针线活计。说是他们一家是很善良的人,直到大概居士十来岁,爹娘横遭变故,山匪杀了她的爹娘,她在家闭着门躲过一劫。”

      “后来的事,朕都知道。”伴溪皱着眉,仿佛回忆起来,都是痛苦。她当然记得,是她央求先帝在桓山为她的爹娘修建庙宇,让她爹娘的魂魄有所归依。

      “这么说······居士并不是生在桓山,至少她对面的那户人家不知道,对吗?”

      “好像正是如此。”

      “如果星霓有亲戚的话,当年她才十岁,还是个孩子,一定会毫不犹豫投奔亲戚而去的,可是她没有。从小到大,她的家里就没有来过什么亲戚。文昌,你不觉得这样想一想,十分可疑么?就算再怎样,爹娘中间至少也有一个人有一两个亲戚,为何星霓从小到大失去了爹娘就像是孤儿了呢?”

      “陛下,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知道这些事的人很多都不在了,军贤派去的人,打探不到更多了。”

      伴溪愣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朕明白了。”

      “陛下······”

      “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再对外称病了,就说忧心国家,不敢多耽误。明日起,你还是正常上早朝吧。爱卿,辛苦你了。”

      “陛下言重了,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去了甚久,让陛下忧心了。”

      “你能平安回来,朕已经十分开心了。朕会大力赏赐彭昆,他这趟差事办得很得力。”

      “那微臣,便先代替彭昆谢过陛下了。”裘文昌笑了起来。

      “好,回去吧,回去休息吧。”

      裘文昌行了个礼,退下了。伴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呢喃道:“星霓······你究竟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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